第一百零三章千鈞一
簡旭即使能逃脫,看到麻六,他也不能跑了,他不能丟下麻六不管。
被老莫抓著的剎那,簡旭從他猙獰的面孔裡,也想起了他是誰,他就是老獨師父的死對頭,莫可行,在大德樓那次,就是他帶著一群人圍攻老獨師父,又使用卑劣的手段,害得老獨眼睛如盲,若不是自己當時看見高馳害怕,然後來個急中生智,老獨差不多已經交代了,所以這個人,絕非善類,他心裡除了喊倒霉,沒有其他概念,可是不知道麻六是如何被他抓到的,自己當時只顧著跟蹤賣唱的祖孫兩個,竟然忘了麻六,都是自己的責任,內疚不已。
老莫把簡旭和麻六一起押到屋裡,個個綁的像粽子,因為他聽張春潮說過,那個太子簡旭,稀奇古怪,歪點子特別多,對他不能太君子,何況本身老莫就不是君子,和張春潮來往密切之人,能好到哪裡,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們這些人,一丘之貉,臭味相投,扭在一起幹壞事罷了。
「哈哈,真是巧了,我整天的就琢磨怎麼能抓到你,偏巧你自己就送上門來,簡旭,這應該是你的民間名字,太子爺,我們還真是老朋友,我說我怎麼看你那樣眼熟,原來你就是兄長說過的,那個把老獨救走的人,當日家兄差一點就要了那老獨性命,偏巧就蹦出來個你,後來,家兄暴病仙逝,臨終之日還念念不忘這件事,把你的名字告訴了我,把你的容貌給我描繪了一番,我就牢記在心,所以剛看到你時有些眼熟,說說看,你和老獨是什麼關係。」
簡旭被捆的緊,有些喘不過氣來,聽了老莫的話,又仔細的看了看他,「你不是莫可行?」
老莫道:「莫可行是家兄,本人是莫可為。」
簡旭心道,這哥倆,長的真像,我還以為是莫可行呢,但莫可行應該知道我和老獨是師徒,莫可為因何不知,這事真怪,既然他不知,我就裝著不知道,反正莫可行死了,如果他什麼都沒有對莫可為說,我就撿個便宜,於是裝著很隨便的叫嚷道:「莫可為是吧,你也是一代宗師,對付兩個晚輩,不要捆的這麼緊吧,我喘氣費勁,怎麼說話。」他並不知道莫可為的底細,但他哥莫可行很是厲害,這傢伙,也不會太軟。
莫可為喝道:「少廢話,快說,你和那老獨是什麼關係,不然,你為何救他。」
簡旭道:「你哥是你哥,你是你,所謂死了死了,一死百了,如今你哥都已不在人世,他們的仇怨就已經了了,你何必耿耿於懷,佛說,放下,即是快樂。」
莫可為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再廢話,我割斷你的舌頭。」
簡旭急忙縮回舌頭,不廢話可以,可是不能說實話,老獨師父和莫可行是冤家,現在人家的弟弟要報仇,說了實話,有個詞語叫「愛屋及烏」,他別來個「恨屋及烏」,撲哧,一刀宰了洩恨。再說,一旦他知道老獨是我師父,還不得用我來要挾老獨,這種惡人,不定會想出什麼歹毒殘忍噁心的辦法,所以,不能說。
「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那天救他,完全是碰巧遇上,你說你哥他們一大群人,打一個人已經是勝之不武,還用了那樣卑劣的手段,哪裡弄來那一大袋的石灰粉,不對,那家是酒樓,應該是麵粉,可是麵粉怎麼會把人的眼睛都差點弄瞎了,想想還是石灰粉,到底是石灰粉還是麵粉呢,哪一方面的可能更大呢。」他說了不囉嗦,卻依舊絮叨,不過是想拖延時間,想辦法解決這次危難。
莫可為過來就抓住他的頭,「你再不說,別怪我不客氣。」
簡旭道:「你一直都沒客氣,飯也不給吃,水也不給喝,覺也不讓睡,這哪裡是待客之道。」
莫不為抓著他的頭往下拉,疼的簡旭啊啊直叫。
莫可為卻快樂的哈哈大笑,「這回能說了吧。」
簡旭道:「不是我不說,是你哥本身不對,那你哥就不能大大方方的比試,擺個擂台,或是相約在一個月黑風高夜,或是……」簡旭還沒說完,被莫可為打斷。
「你少囉嗦,家兄和老獨,我和老獨,用不著講究,想當初,十年前,我害家兄斷了手指,失去威儀,他害我終身不能娶妻,甚至連男人都做不了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講究。」
簡旭左右的看了看莫可為,「你廢了?」
莫可為氣的就想一掌拍過來,簡旭心裡想,怪不得他這樣恨老獨師父,原來師父他把人家的命根子給廢了,這樣做男人,是挺痛苦的,不過看他怎麼不像老羊那樣嗲聲嗲氣的,哦,知道了,是不好用,不是閹了。但是,老獨師父說他從不離開莽原,他們哥倆因何與老獨師父起的戰爭,那莫可行已經更壞,一看這莫可為也不是個好種,定是幹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才惹得老獨師父下了狠手,哥倆一起廢了,莫可行和莫可為的事情,還忘記了問師父,等再遇到他,一定問個清楚,不過,看眼下的局勢,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老獨師父,還有紫絮,還有淳於鳳、伊風、賽諸葛、三哥等等,也許是一別成永訣。
簡旭越是不說,莫可為越是感到他與老獨的關係非同一般,所以,也不強問,現在他想做的是,找到老獨。
莫可為是一邊歡喜一邊憤怒,歡喜的是,總算可以來整治老獨了,這個簡旭,和老獨的關係絕不會是他說的毫無關係,讓我慢慢想想,看看有什麼好玩的刺激的解恨的辦法。還有,簡旭不是太子嗎,看麻六認識他,那一定錯不了,等我玩夠了,就送給王爺,能換來一大筆好處。想到這他是哈哈狂笑,喊過管家,告訴家裡的下人,但凡誰敢說出去簡旭在我這裡,就讓他人頭落地。
莫可為因何這樣,因為他怕王爺,王爺就是吳王,太子的親弟弟,來找他要人,或是讓他殺了簡旭,那樣,他就沒有籌碼來對付老獨了,而老獨的功夫,他莫可為不是不知道,他自知敵不過,所以一定得用些旁門左道。他現在想的,就是怎樣能夠通知到老獨。
簡旭和麻六被關在一起,麻六不住的懺悔,「簡旭,對不起,我剛剛不自覺的就喊了你,如果不是我喊你的名字,你也不會被抓到,你不會懷疑我叛變了吧。」
簡旭想打他,手被捆住。
「你最好叛變,少死一個人,少一個屈死鬼。」
麻六氣道:「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個子矮,也是頂天立地,絕不是孬種,掉腦袋又如何,腦袋掉了碗大個疤拉,二十年後,咱又是一條好漢。」他把從評書上聽到的從武俠上看到的,全部摘抄下來。
簡旭被他的話鼓動的熱血沸騰,「對,死了又如何,誰都會死的,人生是一條直線,都得走向那個終點,命運是一條曲線,無論誰高揚誰低落,到後來都還是一個歸宿,就是那個終點,但是,六兒你放心,憑我聰明機智冠絕宇宙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反正就是不得了、了不得的簡旭,會讓你死嗎。」
麻六高興的道:「你有辦法逃?」
簡旭晃晃腦袋,「沒有,不過是暫時沒有。」
麻六「切」了一聲,還以為有辦法活呢。
麻六已經把看到張春潮的事情對簡旭講了一遍,也說了什麼王爺,也說了那個算命先生。
簡旭猜想,那個王爺應該就是吳王,那個算命先生也是他們的同夥,看來,這都是他們預謀好的。
………………………………………………………
莫可為派人出去找老獨,哪裡去找,老獨一直都是如風似霧的,隱形人一般。一天下來沒有結果,他著急,怕吳王知道簡旭在他手裡而過來要人,自己現在是吳王的座上賓,不能得罪他,但也不想把簡旭給他,急的是抓耳撓腮,無計可施,管家就給他出主意,「老爺,為何不去問問那個簡旭,他也許知道。」
莫可為一拍自己腦袋,「我可真是笨啊,怎麼忘了他,去,把他給我帶來。」
簡旭被帶到前堂,知道莫可為叫自己來一定沒好事,心裡打著主意。
「你告訴我,老獨住在哪裡?」莫可為問。
簡旭知道單單說不知道,他是不會相信的,想不明白,莫可行和高馳去過莽原,難道沒有告訴過他弟弟莫可為,還有,即使他哥哥忘了告訴,他為何不去問高馳,他哥哥不是和高馳一個茅坑里拉屎嗎,不明白的事情太多,此時想也沒有用,應該想想怎麼能逃。
「我說我不知道,你相信嗎?你當然不相信,即使我說的是真的,你若是認定我和老獨有關係,你也會認為我說的是假的,所以,我什麼都不說,一是,我如果與老獨有關係,我是不會出賣他的,二是,如果我和老獨沒有關係,我當然不知道他住在哪裡,所以,我還是什麼都不說了,你猜你猜你猜猜猜。」他一段繞口的話,把莫可為激怒。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來人,把麻六帶來。」
麻六被人帶了過來,簡旭心裡抖,知道莫可為一定像用自己來對付老獨一般,用麻六來對付自己。
莫可為哼哼的冷笑,「你不說是吧,你如果不說,我就殺了他。」
麻六嚇的啊的一聲,說什麼頂天立地,說什麼腦袋掉了碗大個疤拉,其實面對死亡,誰不怕呢,他哭喪個臉,看著簡旭,眼裡都是求救的意思。
簡旭哈哈大笑:「莫可為,你也不過如此,動不動就用個人質來要挾。」他說著看了看旁邊的管家和家丁,「你們這些人,就真的吃不上飯了,給這種人打工,我呸,一群狗屎。」
莫可為過來就是一拳,重重的打在簡旭臉上,可憐他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那張臉,登時是鼻子流血,再一會兒,臉頰青紫。」
麻六心疼的喊了句:「簡旭」
莫可為過來把麻六提起,來到簡旭面前,狠狠的說道:「你說不說,不說,拿刀來。」家丁就把手裡的刀遞了過去。莫可為接過,把刀對準麻六的脖子,笑呵呵的看著簡旭。
麻六一咬牙,眼睛一閉,「簡旭,咱們下輩子再見,莫可為,來吧,爺爺要是眨下眼睛,就是孬種。」他閉著眼睛呢,眨什麼。
簡旭平靜的說道:「放了他,我說。」
莫可為奸笑,「這才是識時務。」
簡旭心裡告訴自己,不能說出老獨師父的住處,既然他這樣逼問自己,莫可行應該是忘了告訴他,或者還沒有說和高馳去莽原的事就死了,或者說他不想他弟弟知道他和高馳來往的事情,總之不知道就好,自己已經欠老獨師父太多,不能再欠。可是,老獨師父對自己恩重,麻六對自己義重,又不能對麻六見死不救,他上身被綁著,腿可以活動自如,他想了想,或許我死了,他們就不再追問了,想到此,他突然竄出,朝旁邊的牆壁撞去,就在腦袋即將被撞的開花的時候,在他想撞的這面牆壁旁邊有一扇窗戶,此時匡啷一聲,窗戶破碎,一個人飛了進來,千鈞一之際,抓住他的後背,把他從死亡邊緣救了回來。
簡旭回頭看去,還以為是師父,卻是一個他想也想不到的人。
無廣告小說奉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