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命天子 弟二卷 回京記 第七十六章杜員外發春
    杜員外這幾日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那笑整天的堆在臉上,擠壓的皺紋更多,看見誰都像是久別不見的親朋,熱情。因為小夫人不僅不再哭啼,偶爾的也露個笑臉給他看看,早上也能敬杯熱茶給他,晚上兩個人也是鸞鳳和鳴。

    杜員外就有些輕飄飄的,老了老了還有這般艷福,年輕時娶大夫人的時候,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心裡沒有一丁點感覺,何況那大夫人吼起來像母夜叉,全無半點女人的溫柔,整天的就琢磨能多攢點私房錢。和杜員外很少坐下來聊天,若是聊天,那後來的結果也是不歡而散,她渾身長刺似的,看見誰都想刺一下,在她眼裡這世上壓根就沒好人,都是她的仇人一般,時時提防,拒人於千里之外。

    杜員外苦不堪言,然這大夫人家的勢力大,自己又不敢得罪,唯有怕而遠之,多年以來,都是各睡各的房。

    小夫人雖不是大家閨秀,也算得是小家碧玉,詩得多,性格又很柔順,經過簡旭的開導,也略想通了一些,怎樣過都是一輩子,百年之後都是黃土裡挖個坑,更何況生米已經煮成熟飯,這或許就是命,也就認了,掙扎時間長了,人本身就疲倦,什麼都是從熱到冷,現在她也平靜了,於是開始正常的過日子。

    杜員外開心之餘又有些憂慮,畢竟自己年近花甲,而小夫人正值芳華,看著小夫人那嬌俏的小模樣,心裡一面高興,一面又不是滋味,她就好像是一個參照物,越的顯得自己老氣橫秋。

    看他愁眉不展,簡旭適時而問,「員外,如今你是春風得意,如何又一陣陣的唉聲歎氣?」

    杜員外吐露心語,簡旭大手一揮,「這有何難,古來長生不老者有之,雖未親見,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鄙人不才,經過多年研讀醫書,和親自體驗,原來只要調理得當,長生不老不敢說,延年益壽還是不難,比如你看我,今年已經四旬開外,卻被很多人誤會有二十幾歲。」

    杜員外哎呀一聲驚呼,「先生真有四旬多嗎,見先生博聞強記,我還真就以為先生不過二十幾歲的人中翹楚。」

    簡旭哈哈大笑,「連員外的這樣城府之人都未能看穿,看來我這幾年沒有白費心力。」

    杜員外拱手作揖,「願向先生討教不老秘籍。」

    簡旭道:「三國時的醫書《名醫別錄》、梁代的《本草經集》、唐代的《海藥本草》等等等等醫書,都對珍珠的延年益壽的藥用有明確論述,而我經過這多年研究現,珍珠能安神定驚、明目去翳、解毒生肌、延緩衰老,經常服用,能夠讓肌膚瑩如美玉,永葆青春,連你臉上的這些斑斑點點都能去除。」

    杜員外大喜,「真有這麼神嗎,我只知道珍珠很名貴,卻不瞭解有這樣好的藥用價值,那好,我立即叫杜旺多買些珍珠,具體怎樣服用,還請先生告知。」

    簡旭道:「到時我自然會教你。」

    這日開始,杜員外便開始服用珍珠粉,或許是心理作用,過了幾日,他摸摸自己的臉,果然是滑膩多了,高興,繼續服用。

    簡旭一直在想辦法讓那偷夜明珠之人顯形,諸事辦妥之後,自己也該早點行程,那賞殺令雖然最近沒有來鬧自己,但留著終究是個禍害,只有回到宮裡,請皇上下詔,才能解除此大患。

    晚上,簡旭在地上走來走去的踱步,敲著腦袋想辦法,忽然想起了劉紫絮,想起了那次昏迷之時聽到的對話,若她正是那尤國公主,她跟隨自己去京城,一定是為了能夠進宮,最終目的是刺殺皇上,以雪滅國只仇。這還真有點麻煩,千萬不能被那太子知道,否則,紫絮就會有危險,其他的事情,至於阻止不阻止她,怎樣化解這件事,都還沒想好。無論怎樣,她都是自己所愛的女人。最近自己忙,一直沒時間和她聊聊,這丫頭,即使不會生氣,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杜府,她這個人又不善言談,會不會很悶,不如去看看她。說走就走,不過此時太晚,別讓誰注意,於是他吹熄了燈火,提步出了房門。

    初來杜府時劉紫絮是男裝打扮,也被安排到前面的客房,簡旭有私心,前面住的人除了自己、麻六和管家杜旺等等,剩下的都是下人,把個千嬌百媚的女孩放在這裡,彆扭,反正自己這張臉是活招牌,還有個麻六,人家孫福興都見過,沒必要讓紫絮喬裝。於是露了女兒身,杜員外把她安排在後面女眷住的地方。

    上弦月猶如美人的蛾眉,靜悄悄的掛在西天,杜府裡燈火漸少,一些人安睡,一些人仍在忙碌。簡旭住的地方離劉紫絮住的後宅隔著一道垂花門,過了垂花門前面又是一個小影壁,兩邊有些籐蘿架子,把個後宅襯的越安靜詭異。

    忽然,他聽到後邊有腳步聲,又伴有嘀嘀咕咕的說話聲,他多了個心眼,自己畢竟客居杜府,這小半夜的不睡覺,往女眷住的後宅而來,若是讓人看見不好,所謂瓜田李下難避嫌,急忙閃身躲在籐蘿架下的暗影裡,剛剛藏好,那腳步聲就過了垂花門。

    「老爺,您真要抓了那賽諸葛給曲無由。」這是杜旺的聲音,簡旭偷偷看去,他手裡提著紗燈,給一邊的杜員外引路。

    「噓,你小聲點。」杜員外呵斥道。

    「不怕,我看見那賽諸葛房間的燈已經熄滅了,想是已經睡下了。」杜旺道。

    「還是小心為妙,那賽諸葛有如神仙,很多事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比之曲無由,有過之而無不及,雖然我不知道陳重那日說的從驛館逃跑的三個逃犯對曲先生有什麼用,但看他的樣子,想是非常重要之人,這是我討好武威侯的機會,想來想去,既然怕被他們搜查出擔罪責,不如我就自己抓了親自送過去。」杜員外道。

    「老爺機智,這真是一個一石二鳥的好計謀,等那賽諸葛把夜明珠給找回來,留著他也無用處了,咱就廢物利用,送給武威侯,又得了點人情不是,不過那賽諸葛身邊的小娘子卻真是閉月羞花的容貌,被抓了怪可惜的。」杜旺道。

    「你少招惹那小女子,她的眼睛冷冷的,定是狠毒的角色,小心被玫瑰刺到,好了,離小夫人房間就幾步路了,你不用送,回去找肥嫂快活去吧。」杜員外道。

    「老爺你比我快活,小夫人嫩的能掐出水來。」杜旺嘻嘻笑著。

    簡旭在後邊躡手躡腳的跟著,怕被現,又藏在暗處,因為他們兩個走的慢,夜裡無風,聲音傳的很遠,所以他們說的內容簡旭一字不落的聽到耳裡,他把牙咬的咯吱咯吱的響。先前只猜測這杜員外和孫福興等人有關係,後來現他雖無善舉,亦無有害人的地方,答應鐵老大報復杜員外之事,一直擱著,總覺得有些於心不忍,現在看來,這杜員外面子上是個彌勒佛似的,心腸卻如此歹毒,典型的腹黑。好,你不仁我不義,挨打不還手的要麼是神佛,要麼是傻瓜。某既不是神佛,更非傻瓜,所以,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轉眼就到了十五,杜員外做壽,杜府上下又是張燈結綵,鑼鼓喧天,重新過年一般。前廳正中牆上掛著一個碩大的「壽」字,紅毯鋪地,花草映春。

    麻六是個吃飽不餓就天下太平的人,這一趟那一趟的,跟著裡外的看熱鬧,不時的抓點美食放到嘴裡。劉紫絮緊隨在簡旭身邊,她也聽說曲無由和孫福興、陳重都要來,雖然不知道簡旭會想出什麼樣的辦法來對付這些人,但她知道,簡旭絕對不會束手待斃,她腰裡纏著追風鞭,時刻保護簡旭。

    簡旭卻是大大咧咧,對一切都渾然不覺的樣子。

    接近中午,賓客盈門,有官宦,有商賈,濟濟一堂,整個湯陰城裡的名流差不多都來了,雖然杜員外平時並不大方,但地位就是他的招牌,老百姓說:人敬有的,狗咬醜的,來捧場的人,不一定是為了巴結到什麼,能做杜府的客人,這本身就是一種炫耀。來客各自帶著眷屬,或子或女或夫人,杜員外的大壽,那是相當隆重,帶著眷屬顯得親近,偌大的前廳擺滿了桌子,不一會兒,黑壓壓的坐滿了人。

    管家杜旺站在門口迎接賓客,賬房先生在門房寫著禮單,保鏢護院全部出動,裡外的溜躂,防止有陌生人等前來搗亂。

    杜員外在小夫人的房間,小夫人和幾個丫鬟婆子正給他打扮,紫紅的錦袍,腰扎玉帶,不知是那珍珠粉的功效還是他心情好,紅光滿面,神采奕奕。

    簡旭來到廚房,廚房裡熱氣蒸騰,肥嫂正忙的汗流滿面,雖然今日請了酒樓的大廚前來掌勺,但肥嫂得在一邊協調,給大廚打下手,畢竟杜府她熟悉,煎炒烹炸都已差不多,就等著上桌。

    簡旭喊過肥嫂,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道:「這是杜員外的珍珠粉,肥嫂你別忘了沖好了送給他。」

    肥嫂透過熱氣看到簡旭,「是賽先生啊,天天都是我來沖,哪裡會忘了,一會兒我就弄好了送給老爺,飯一會兒才開,先生若是餓了,在廚房吃點墊墊底。」

    簡旭道:「謝謝肥嫂,我不餓。」告辭,又意味深長的看了看肥嫂,此時又有幾個丫鬟婆子進來幫忙。

    肥嫂忙活差不多了,端著沖好的珍珠粉送來給杜員外,迎面碰到大夫人房裡的李媽,李媽搶了過來道:「我正要去請老爺,給我吧,廚房事多,你去忙。」

    肥嫂答應著,把碗遞給李媽,一路小跑的往廚房奔去,非常敬業。

    杜員外打扮停當,李媽端著沖好的珍珠粉來到小夫人房裡,一邊請老爺喝了,一邊告訴杜員外:「夫人說時辰快到了,請老爺過去。」

    杜員外喝完珍珠粉,擦乾淨嘴巴,回頭看了一眼小夫人,就往大夫人的房裡走去,大事面前,出頭露面的還是大夫人,這是規矩,無論他怎樣疼愛小夫人都不能壞了規矩。

    大夫人房裡有一些前來賀壽的女眷,男人們在前面聊,她們便過來夫人這裡,這也是規矩,很多時侯男人們的事情也需要夫人們來從中參合,這是走夫人路線。

    見杜員外過來,女眷們起身施禮。杜員外呵呵的應酬,忽然覺得臉有些燒,繼而手心開始燒,感覺非常燥熱,眼睛有些迷濛,心裡想是不是補過了,急忙找了個理由,出了大夫人的房間來找簡旭,偏巧簡旭不在。

    大夫人不知就裡,和一般女眷出了房門見時辰快到了,又讓李媽把老爺找了,好往前廳去。

    杜員外沒有找到簡旭,回來時卻碰到大夫人和那些女眷,他此時臉上通紅,像喝了一瓶老白干,走路有些晃,眼前有些模糊,對著夫人和這些女眷又不敢說什麼。堅持走了幾步,心口更是燥熱難受,血往上湧,呼吸苦難,下身開始膨脹,他眼前的人彷彿都變成了小夫人的模樣,個個媚笑著對他,他拉過一個就摸,那是一個官宦的女眷,嚇得那女眷大喊一聲,掙脫開去。其他的女眷見杜員外眼中冒火,要吃人的架勢,個個尖叫著跑向前面。

    大夫人不知杜員外怎麼了,但見他對那些女眷做如此下流的動作,氣的一個巴掌揮過去,打的杜員外眼冒金星,略微清醒,卻搞不清自己怎麼了,非常難受,也來不及講明,又怕被前面的人看見,回身跑向後宅,也不辨是誰的房間,看見一個門推開就進。

    屋內是小姐杜蘭影和丫鬟,正穿著內裡的小衫準備換禮服,被進來的杜員外嚇了一跳,杜蘭影喊了聲:「爹爹,你怎麼進來了?」吃驚非常,又見杜員外臉紅的紫,手腳亂擺,瘋狂之狀。

    此時藥力越來越大,杜員外已是迷幻狀態,他看見屋內有一個佳人,正對著她嬌媚的笑著,他忽地衝過去,抱住那佳人便親。

    杜蘭影大聲驚呼:「爹爹是我啊,你怎麼了?」丫鬟也在一邊推他。杜員外已經迷失心智,聽見杜蘭影一喊,又略微清醒一些,然獸性難耐,他大喊著:「快、快,我要快活,你,你不是我女兒,你是娘娘的女兒,快,快。」

    大夫人叫來家丁等人已經追上來,呼呼的衝進屋裡,把癲狂狀態的杜員外按住。

    躲在一邊的簡旭,張大了嘴巴,眼睛直直的,一副驚呆的模樣,杜蘭影是娘娘的女兒,憑杜員外和曲無由等人的關係,那她一定是閻貴妃的女兒,再往下捋,難道是閻貴妃的私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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