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衝進來五六個官兵,紅姑就要亮兵器,淳於鳳看了她一眼,表示不要輕舉妄動,紅姑把手縮回去。
淳於鳳笑盈盈的拿起那件衣服道:「奴家既已嫁人,這衣服當然是我相公的,有何奇怪。」
軍頭道:「你相公的,他在哪兒?」
淳於鳳當時一愣,哪裡有什麼相公,想說相公在家,這衣服是才買給相公的,看那衣服又舊了,那麼無端的出門帶著相公的衣服做事?後悔剛剛還不如說是為了出行方便時而喬裝用的,正思索怎樣對付官兵,這時,伊風走了進來,一臉茫然的看著淳於鳳和官兵。
「賢妻,這是如何?」
官兵把伊風週身打量個遍,再看看淳於鳳,年貌倒是相當,但見伊風打扮甚是平常,不像是個有錢人,世人眼孔淺的多,只看人皮相,不看人骨相,對待平頭百姓,官兵習慣吆五喝六,裝大爺,剛要詢問,這時,伊雲又進來了,他穿著錦緞的棉袍,束的箍上鑲嵌著一顆指甲大小的翠綠的寶石,面皮白白淨淨,模樣斯斯文文,見屋裡擁著好幾個官兵,有些驚慌,對伊風道:「兄長,這是怎麼回事?」
官兵一看,這家人奇怪,弟弟打扮的像個親王,哥哥像個跑江湖的。
伊風道:「我亦不知,前去安陽訪友,適才歸來,不想遇到軍爺搜房。」
軍頭看看那男裝有些瘦小,而韓東君體型高大,心下疑惑,依舊詰問不止。
伊風從懷裡掏出一個魚袋,遞給那軍頭看了一眼,上面鑲嵌著一個銀魚,隨後便放進懷裡。
那軍士知道這魚袋擁有者定是五品以上官員,連連抱歉,帶領手下退了出來。
總算是有驚無險,淳於鳳擔心簡旭幾個人,賽諸葛道:「公子之智,非常人能及,應該沒事。」
當然沒事,杜員外的府宅,一般人是不敢搜查的,知州陳重也不過是來探探虛實。
杜旺這個人,心裡鬼多,他對杜員外講:「老爺,知州所說從驛館跑出的人是三個,剛好我們府裡就來了三個,會不會太巧。」
杜員外哼了一聲:「我豈能不知,不過眼前即使這三個人是逃犯,我也不能讓他們搜到,一來我還用得著這個賽諸葛,二來,若是讓他們在我府裡搜查到逃犯,我不是要連帶個罪責,所以,絕不能讓這三個人出事,你眼睛睜大點,盯著陳重,雖然他對我很是尊重,那不過是有所忌憚,一旦讓他抓著我的把柄,這個人,不是君子,早垂涎我的家財,說不定就像瘋狗似的咬我一口。」
杜旺答應著,他瞅瞅眼前沒有其他人,把嘴巴湊到杜員外耳邊說:「我昨天聽小姐說……」他把簡旭到小夫人房裡大侃夜明珠之事說了一遍。
杜員外很高興,「他真的聞到夜明珠的腥氣,那就說明夜明珠真像他開始所說的沒有走遠,快把先生找來,不,是請來。」
簡旭口內哼哼著小調,又是一步三晃的,往前廳來,迎面看到大夫人身邊的婆子李媽步履匆匆的往府門口走去,快到門口時,她叫過躲在影壁後邊的一個小廝,然後把一張紙交給他,又叮囑了些什麼,那小廝不停的點頭。
簡旭心下懷疑,從遊廊的一邊繞過去,怕被李媽現,小廝捏著那張紙,看了又看,就想往懷裡揣,簡旭突然揮手劈去,掌力只用了三層,只是一股風起,小廝手裡的紙條忽忽悠悠的就飛了起來,簡旭「嗖」的跑過去,拾起那張紙迅的掃了一眼,然後交給小廝,道:「怎麼突然起風了,你拿好了。」小廝說了聲謝謝,出了府門。
簡旭迅掃視這一眼,只看到兩個字:玫瑰。他呵呵一笑,玫瑰是有香氣的,夜明珠,果然是她偷的。
來到前廳,賓主落座,杜員外問起夜明珠之事,簡旭道:「我昨夜參星相,又掐算一下,夜明珠就在府裡,而且不久就要出來,回歸原主。」
杜員外大喜:「這是真的,太好了,不然我還擔心我這腦袋呢。」
簡旭一愣,杜員外知道語失,忙改口:「先生,那藥可制好?」
簡旭道:「制是制好了,但我看暫時用不著了,小夫人心裡的鬼魅已被我驅逐,以後,她慢慢就會好起來,但是要有個過程,員外你就等著抱兒子吧。」
杜員外高興的站起身來,來回踱步,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好,太好了,沒想到我將老之時,也能有兒子,這都要謝謝先生,先生真可謂是諸葛在世,任何難題,在先生這裡都是小事一樁。」
簡旭謙虛道:「那都是員外你恩德廣厚。」他說到這裡,現大門的門縫處突然一黑,像是有人走過,急忙掉轉話題:「既然那夜明珠是大夫人房裡丟的,那麼她身邊的人都可疑,丫鬟婆子,不如一個個抓起來拷問。」
杜員外道:「我正有此意,夫人說在放回去之時丟的,那不過是轉眼之間的事,想來想去,還真就是夫人身邊的人做的,好,我立即叫管家去把夫人房裡的下人全部抓了審問。」
大夫人正想午睡,那婆子李媽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夫人救命夫人救命啊!」
大夫人被她這一通喊叫嚇醒,氣的罵道:「殺豬似的,誰要你的命了?」
李媽跪在夫人面前,帶著哭腔說道:「我剛剛按夫人的吩咐去偷聽,那賽諸葛和老爺商量,要把夫人身邊的下人都抓起來拷問,說夜明珠是我等偷的,夫人啊,若是簡單的問問我倒不怕,若有皮肉之苦,想我這般年紀哪裡能承受得了,請夫人念在我服侍您多年份上,救救我。」
大夫人一驚,「難道那賽諸葛真的能掐會算,知道夜明珠的下落?你毋需這樣驚慌,他們問就問,你只管照答就是,老爺幾時打罵過你們。」
夫人雖然這樣安撫,婆子依然不放心,「不行啊夫人,此事非同小可,夜明珠在老爺那裡有多寶貝您是知道的,若是老爺認定此事與我等有關,我等不承認,怕真會受皮肉之苦,若我被打的昏昏迷迷,一時不小心說錯了,還請夫人別見怪。」
大夫人聽她話裡有話,分明是要挾的意思,瞪了她一眼,道:「我倒要看看,誰敢來我房裡抓人。」
正說呢,管家杜旺和簡旭走了進來,大夫人怒道:「杜旺,你真來我房裡抓人,老爺的話你聽,我的話你就不聽了。」
杜旺被罵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彎腰鞠躬,哈巴狗似的看了看大夫人,「夫人,誰說我來抓人,抓什麼人?」
大夫人被問的語塞,是啊,管家進來還什麼都沒說,是自己草木皆兵了,看看身邊的李媽,李媽也有些懵,支支吾吾的說不住話來。
至此簡旭證明那門口偷聽的人就是李媽,他說道:「夫人,老爺聽說夫人你近日惡夢連連,睡不安穩,賽某略懂醫術,特叫我來看看。」
大夫人氣道:「我很好,不用看了,請先生回去吧,我要睡午覺了。」
管家道:「小人來是因為十五是老爺的壽辰,都需要買些什麼,請夫人示下。」
大夫人抬手按了按額頭,非常煩心的樣子,道:「像每年一樣就好了。」
管家答應著,拉著簡旭退了出來,簡旭問:「怎麼十五是杜員外做壽?」
管家道:「是啊,到時要大擺筵席,非常熱鬧,據說今年轉運使孫大人和武威侯府的曲先生也來給老爺祝壽,這是多大的面子,先生你有眼福也有口福了。」
簡旭心裡咯登一下,都來,熱鬧是真熱鬧,隨後調笑道:「那也比不上你管家有艷福啊。」
兩個人哈哈大笑。
晚上,簡旭把麻六叫過來,還沒等說什麼,麻六從身上掏出一個紙包,啪的拍在簡旭面前,「給你買好了,不過我自作主張,換了一種,那掌櫃的說,這種藥力更大,節省,但是吃多會產生幻覺,量要適中。」他說著左右看看,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喂!你吃過這種藥嗎?」
簡旭正在想杜員外做壽的事,到時曲無由、孫福興、陳重都來,這杜員外的面子何其大也,又想起夜明珠,按規矩那是皇家專有的寶貝,杜員外因何得到的,他與皇家有關?那些壞蛋都來,自己會不會暴露,到時該怎樣對付他們呢?他正神情恍惚,被麻六一問,想了想他的問題,咬著牙,握起拳頭比量一番,沒有打,說道:「誰好人吃哪種東西。」
麻六又問:「你以前,就是在現代的時候,你不是有個女朋友們,雖然是分手了,你還會想起她嗎?」
簡旭眼睛朝上看,認真的想了想,回答:「幾乎忘了有這個人。」
麻六又問:「假如,你以後能夠回到現代,你會想劉小姐嗎?」
簡旭心裡突然一疼,眼眶竟然有些濕潤,「我不想回去。」
麻六不停的來回轉著腦袋,看簡旭那動情的樣子有些莫名其妙。
簡旭捏著藥包,又想起答應鐵老大的事情,好吧,十五,叫所有人都看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