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旭回到包間,對太子說道:「等哪天窮困了,我們兩個出去演雙簧,定能賺大錢。」
太子略略懂得他的話,指指飯菜道:「快吃吧,這樣多,可別浪費了。」
簡旭先拿起酒杯在太子面前晃晃,算是敬他,然後自己先干了,說道:「就衝你這句話,我都幫你到底,因為你將來會是個好皇帝。」
太子把嘴唇在酒杯上輕沾了一下,心裡感慨萬千,若不是在民間的這一年,自己又如何懂得「粒粒皆辛苦」呢。又想把朱可道之事對簡旭講,剛要張嘴,又被簡旭搶了過去:「喂,以後我們得統一服裝,這樣才能天衣無縫,你這身衣服在哪買的,我也弄件,那樣就更能以假亂真了。」他停下手中的筷子,把手在太子的衣服上摩挲一下,「不對啊,你不是喜歡乞丐裝嗎,怎麼今日打扮的像要去約會似的?」
太子剛要說朱可道之事,又被簡旭搶過:「等等,讓我猜猜,哈哈,你戀愛了,坦白交代,看上哪家的妞了?」
太子面上有些不自在,彷彿被簡旭揭穿了心事,急忙說道:「我正想對你說,這衣服就是……」話剛到此,就聽外面吵吵嚷嚷的,像是有很多人過來,其中一個聲音是那個跑堂的店小二的。
「是我親眼所見,怎麼是騙人,那位高人會穿牆術,現在我帶你們去見識一下。」
簡旭指指房頂,那意思是你再飛上去吧。太子一提氣,又上了天棚。
那些人到了門口,小二就敲門,「客官,打擾一下。」
簡旭剛想喊「進來」,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入耳,「洒家也見識一下。」
簡旭心裡一哆嗦,媽呀,又像高馳,他抬起腦袋看看棚頂的太子,也不敢出聲,對著太子做了個口型:「高…馳…」
太子明白了簡旭的意思,從棚頂落下,悄聲對簡旭道:「不能給他看見我們兩個。」然後用手指指窗戶,意思是,跑。
簡旭走到窗戶邊,推開一看,太高,眼暈,跑過來抓住太子道:「你帶我。」
太子點頭,提著簡旭破窗而出。
逃出之後,酒樓的人就追了出來,他們以為簡旭吃白食呢,簡旭道:「那高馳不是普通人,別被他現,分開跑,即使抓住我也不會洩露有兩個太子的秘密,我回余府了,你在哪裡住,我有時間去找你。」
太子道:「青魚人家。」然後抱抱拳,飛奔而去。
簡旭施展功夫,也不走直線,做s形迂迴,回到余府。
匆匆而別,簡旭繼續回余府潛伏,慢慢瞭解到,這余主簿達不過是最近這兩年,原來他雖然不至於清貧,卻也遠沒有現在這樣風光,老宅之上蓋起新宅,前後拓展開去,面積大了兩倍多,新磚新瓦的房舍,地面鋪著整齊的條形石,長廊精妙,花園巧致,即使是縣太爺的府邸也沒有這樣的格局。這突然的巨變,世人當然懷疑,坊間都傳說那余青峰是敗家子轉世,他一死,余家就達了。
簡旭還瞭解到,余青書不是余主簿的親生女兒,而是從小養在余府,給余主簿的獨子余青峰做童養媳的,兩年前,余青峰和余青書兩個人正要完婚的時候,余青峰被牽扯進一樁案子,而且成了主凶,上面一個命令,被立斬,剛剛弱冠。余老太君當然不信自己的乖孫會做出惡事,余青峰這樣的死,給老太君更深的痛,她不准任何人在府裡說少爺是因為兇案而死。
這些話,都是他又一次裝作被余青峰附體之時,老太君無意中說出的。
這一日,簡旭現一個陌生的男人進了余府,一臉賊相,在余府之內走路都是左顧右盼的,非常小心的樣子,他進了前廳,隨後下人把余主簿也請了去,兩個人在裡面待了好久,似乎在商量事情。
簡旭就合計,這個人會不會是那晚自己在窗下聽到的那個人呢?
他反覆琢磨那句話,「不就是個破廟嗎」,已經過了幾天,太子都沒有來找自己,看來是沒有查到什麼線索。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在屋子裡走了小半個時辰,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拿過一張紙,寫下這樣一串詞彙:余主簿,高馳,陌生男人,商量事情,廟。附近還有什麼廟呢?高馳又想做什麼?忽然使勁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天啊,我一直自詡聰明絕頂,怎會笨到如此,一定是這樣的:高馳——安排余主簿——派殺手——去半山寺——搶《禪房筆記》,一戒大師說過,那明遠就是高馳派去的,這娘娘腔,賊心不死。
想到這裡就要去半山寺,慢著,自己只會一招,萬一打不過那人呢,或者還不止這一個傢伙,一戒師父又誓不與任何人動手,那老人家,迂腐,說得出做得到,那些和尚誰來保護?對,趕緊去通知太子,他厲害,怎麼通知?趕緊想,得搶在這些惡人前面到半山寺。啪啪的打自己的腦袋,打開竅了,拿過筆墨紙硯,寫了詩:
半山花開半山芳,半山明月半山霜。
半山松柏吐翠玉,半山朔風百草傷。
為何寫詩而不直接跑去告訴太子事情?兩個人站在一起,又招搖了,高馳就在青魚,還是小心為妙。為何不直接寫清事情?都說了,高馳就在青魚,若是123清清楚楚的寫明白,被高馳抓住,不用審了。這詩只不過寫的四季景致,被人看到,總還留有餘地。
文筆一般,就這樣了,又不是詩歌大賽,揣著就往太子住的青魚人家跑去。到了門口,沒有進去,電影裡不都是買個糖葫蘆哄個小孩給送信嗎,於是開始滿街找孩子,孩子沒找到,卻看見朱可道從客棧裡出來,愣在那裡,這丫頭,幾時跑來的?怎麼住在這裡?有沒有看見那太子?正在那裡琢磨,朱可道也現了他,跑過來道:「我正要找你,走,我買了你最愛吃的紅棗粥。」
簡旭看她對自己說話不像是分別很久的樣子,心裡明白,她一定認識那太子了,那太子定是扮作我簡旭了,什麼紅棗粥,我又不做月子。沒想到那太子一臉柳下惠的模樣,卻打著我的旗號享受美人恩呢,事情緊急,沒工夫充當逗哏,有時間再逼問他的風流韻事,連忙把手裡的紙交給朱可道。
「你給我拿著,回房間等我,我去趟茅廁,肚子突然好痛。」她想把朱可道騙回去,然後這詩就能被太子看到,至於怎麼面對和解釋,留著那太子自己解決吧。
朱可道不好意思的笑笑,接過紙,心裡合計,這傢伙突然之間又油滑了。
簡旭把紙塞到朱可道手裡,撒腿便跑,這一幕卻被跟上來的余青書看到。她氣呼呼的把簡旭堵在那裡,指指不遠的朱可道。
「她是誰?你給她什麼?」
簡旭一見,要亂,忙說道:「她就是一賣唱的小丫頭,聽過我的戲,非常仰慕,老是央求我給她寫詩,怪可憐的,我就給她寫了,剛好回安慶班看看,就順道送來了。」
余青書氣就來了,自簡旭進到余府那日起,她就對他產生了好感,再加上余青峰不停的「附體」在簡旭身上,余青書和老太君都認為是余青峰轉世,來與余青書再續前緣的,所以,簡旭就暗地裡已經被老太君和余青書做主,成了余青書未來的夫婿,本打算過一段時間就挑明的。
余青書又顛著她那細碎的步子,來到朱可道面前,一改以往那大家閨秀的典範模樣,冷嘲熱諷的說道:「不過是一個賣唱的,能看懂詩嗎。」
朱可道正在那裡看簡旭寫的詩,忽然聽見余青書走到自己身邊說了這樣一番話,氣道:「誰是賣唱的,你指哪個?」
余青:「這左右好像只有你我兩個女子,你說我指哪個。」
朱可道一向淳厚,也不擅於吵架,只說道:「不可理喻。」轉身想走,突然被衝過來的簡旭扳回身子,因為那太子一隻腳剛邁出門檻,簡旭怕他與太子的秘密被這兩個女人現,故意高喊道:「你要的我已經給你了,還不快走。」
朱可道和余青書被簡旭的突然大喊嚇了一跳,不明白他為何這樣誇張的說話,太子卻已經知曉,急忙把邁出的腳抽回,側身立在門口偷聽。
朱可道氣的小臉通紅,把那張紙撕的粉碎,又像天女散花似的灑出去,然後呼呼的走進客棧,急匆匆的,從太子身邊經過之後又退了回來,「你……」她的意思是,你不是在外面嗎,怎麼又在此出現。
太子明白她的意思,說道:「我過來追你。」
朱可道還是滿腹疑慮,但也沒有多想,說道:「你去哄那個怪女人吧,追我作甚。」
太子道:「也許是誤會。」
朱可怒氣未消:「誤會,都是你給我寫了什麼詩,才讓那個女人誤會的,她是誰,你們認識嗎?」
太子啊、啊的遲疑著,愈引起朱可道的懷疑,剛要轉身走,給太子拉住,道:「她這裡有些不靈光。」指指腦袋。
朱可道心地單純,信了太子的話,哦,原來是個瘋女人。
太子聽說簡旭給了朱可道一詩,開始以為是簡旭知道朱可道來了青魚,這兩個人或許以前是舊好,但轉念一想不對,剛剛簡旭分明是怕朱可道看見自己。難道那詩是他想對我傳達什麼意思?問道:「那詩你記得嗎?」
朱可道不明白了:「你自己寫的都忘了。」
太子微微一笑:「我剛剛寫完,本想拿給你看的,所以沒有記得。」
朱可道忽然轉怒為喜,原來這傢伙是故意給我看的,還說什麼去茅廁,想了半天,說道:「我忘了,好像都是什麼半山半山的。」
半山?半山?半山?太子反覆琢磨這句話,半山是什麼意思?簡旭想告訴我什麼呢?突然恍然大悟,他以前說那個余府的客人說過一句「不就是一個破廟嗎」,難道這廟指的是半山寺?半山寺有事情生?想到此,他丟下朱可道便衝出房門,朱可道不明所以,趕緊在後邊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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