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流年不利
上午,韓立洪出去轉了一圈就又回來了。
進了門,妖精喜笑顏開,燕子也是滿面春風,韓立洪這才把心放下。
到了屋裡,韓立洪問道:「怎麼樣?」
妖精道:「一切順利,只有十一個人受了些輕傷,不要緊。」
韓立洪又問道:「小鬼子的手筆大小?」
妖精道:「具體的還不清楚,但估計至少也在三十萬兩之上。」
三十萬兩黃金韓立洪一聽,心也是一抽抽。三十萬兩黃金,那就是差不多三千萬呢。
今年真是財神拱門。
「整點?」妖精笑嘻嘻地問道。
當然得整點
------
高邑火車黃金大劫案
下午,這個消息一報出來,立刻就震動了世界。
之所以這麼大的動靜,原因有四:
一,死的人多,將近三百人。
二,死的幾乎都是日本人,被劫的黃金也是日本人的。
三,被劫的黃金數量巨大,聽說有數十萬兩之巨,這是從未有過的。
四,這事兒有前科,前科就是民國十二年的臨城火車大劫案。
臨城火車大劫案,雖然沒有證據,但幾乎人人都認為日本人是幕後的黑手,所以,這次的事情一出,自然會讓人浮想聯翩。
------
「八嘎」
南京。
國民政府的行政院長兼外交部長汪精衛同志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手足無措地聆聽著日本駐華大使有吉明憤怒的咆哮。
「八嘎」
北平。
同汪院長一樣,北平軍分會委員長何應欽和政整會委員長黃郛也面對著另一個日本人中山洋一的憤怒。
相比汪院長,何委員長和黃委員長的表現要好些。汪院長是手足無措的小學生,而何委員長和黃委員長都面帶笑容,雖然那笑容有點尷尬。
不過,有一點他們是相同的,他們都是聆聽者,都是面對日本人的怒火不敢反駁的聆聽者。
「大日本帝國的黃金是在你們國家被劫的,你們的政府必須負責賠償」
何應欽和黃郛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兩人都有點發傻:有這麼不講理的嗎?
這事兒可不能含糊,兩位都清楚,蔣委員長丟點地沒什麼,但要從碗裡弄出幾十萬兩金子,那想都別想。
何應欽和黃郛據理力爭。
最後,中山洋一退步了,但提出了另一個要求:上一次,簽署《塘沽協定》時,他們提出的條款有一條沒有得到滿足,這次必須答應
------
「娘希匹到底是誰幹的?」總統府裡,蔣委員長暴怒,其程度絲毫也不亞於兩位大日本帝國的外交官。
戴笠是特務二處的處長,副處長是鄭介民。現在,戴笠不在,委員長的怒火就只得由鄭介民來接著了。
胖臉上掛滿了汗珠,鄭介民一邊拿潔白的手帕擦汗,一邊道:「委座,正在查。」
「會不會是雞鳴山的共匪干的?」
「不大可能,但……也說不準。」
「無能無能無能」真是流年不利,蔣委員長簡直是要氣瘋了。
如果答應了日本人提出的條件,廖夫人勢必又得給他寄裙子了。不過,虱子多了不咬,生了一會兒氣,蔣委員長就慢慢平靜下來。
------
流年不利的,不只是蔣委員長。除了蔣委員長,還有兩位。
祝老五,祝五爺就是其中的一位。
祝老五,大號祝瑞斌,山東省沾化縣祝家莊人。
祝老五自幼家貧,父母早亡,生活無著,到處流浪,是個百分之百的野孩子。
為了填飽肚皮,祝老五十幾歲就加入了匪伙,由於他聰明機靈,主意多,又心狠手辣,就是資深的老土匪都比不了,所以頗受頭目重視,很快就嶄露頭角,成為土匪界的新星。
土匪的老婆大都是搶來的,祝老五的老婆也是,他的老婆李三娘是當地一個地主家的女兒,是在一次搶劫中碰上的。
當時,有一小匪欲非禮她,祝老五見其姿色秀麗,心中喜歡,便把李三娘帶回自己房中。
李三娘看祝老五年輕英俊,加之自己身陷賊穴,遂許身於他。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時間一長,李三娘也練得一手好槍法,能使雙槍,百發百中。
另外,李三娘其他的本事也不次於祝老五,成了祝老五的左膀右臂。
在李三娘的幫助下,祝老五很快便獨樹一幟,成為擁有千餘人槍,有船隊,佔據魯北、沾化、無棣一帶沿海及海域的大海盜。
民國二十年,八月,祝老五和李三娘這兩口子混入天津港口內,偷偷登上一艘叫順天輪的英國船,暗藏在貨艙內。
輪船駛出大沽口,這兩口子突然出現,各使雙槍,將商船劫持到陶兒河口,掠奪了船上的所有財物。
自此,祝老五的名字,不僅震撼渤海,也震撼了整個山東,其他零盜散匪,紛紛投奔入伙,祝老五愈發的勢大。
順天輪被劫,大英帝國自然不答應,他們向國民政府提出了最最嚴重的抗議,要求國民政府懲治罪犯,賠償損失。
國民政府嚴令山東省主席韓復矩迅速捉拿祝老五歸案,自此,祝老五算是跟韓復矩結下了死仇,雙方死磕到底。
當聽到高邑黃金大劫案的事兒之後,祝老五兩口子眼饞不已,幹這活兒的為什麼不是他們?這要是劫了五十萬兩的黃金,那……那就不還那啥不那啥了。
五十萬兩黃金是報紙上報道的數字。
祝老五和李三娘這兩口子正眼饞呢,噩耗傳來,日本人和南京政府都盯上他了,都認為是他們幹的這活兒,劫了日本人的黃金。
祝老五大怒。
這要真是他們幹的,那沒話說,可不是他們幹的,卻要他們來頂雷。
這是他哪個孫子,這麼缺德
祝老五已經弄清楚了,南京政府和日本人為什麼盯上了他,原來那幫劫匪搶完了東西,就直入山東,但入夜之後,又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祖母的,那幫孫子雖然別的什麼也沒做,但就這一手,就足以把屎盆子扣在他的腦袋上了。
放眼整個山東,有能力做這活的,除了他,就沒別的綹子能做了。
他祖母的,跑吧。
祝老五和李三娘知道這事兒的份量,得著信兒,他們再也不敢得瑟,趕緊揚帆出海,躲清靜去了。
-----
這流年不利的,另一位就是老鬼子板垣征四郎了。
說起來,這板垣君可比祝桑不利多了。不過,祝五爺受的是無妄之災,委屈。
老鬼子板垣可真夠倒霉的,自從到了天津,這倒霉事兒,真是沒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
蔣委員長吃蒼蠅雖然是一盆一盆的吃,但再吃,人家也沒把鼻子混丟,大總統的寶座更是坐得好好的。
可老鬼子板垣就不同了,他鼻子混沒了,官也混丟了。
關東軍司令武籐信義本就對板垣征四郎到天津之後的作為極為惱火,這次把三十五萬兩黃金運去武漢也是板垣征四郎一手操持的。
如果按規矩來,這三十五萬兩黃金應該分批起運,至少也得分成五回,但板垣為人太過驕狂,幹什麼總想一口吃個胖子。
一旦習慣了這種心態,那不論幹什麼事兒,就會都是這個風格。所以,這次的事情,板垣老鬼子的責任重的沒邊。
黃金在高邑縣被劫之後,武籐信義勃然大怒,但再怒也沒地兒撒了。板垣征四郎的官已經被一擼到底,給打發到歐洲印度菲律賓考察旅遊去了。只不過因為黑龍江突然有事兒,接替板垣的土肥原賢二不得不又返回黑龍江。
板垣現在是暫代。
這回兒,有啥事兒也得放下,土肥原賢二從黑龍江星夜趕來,到天津接手板垣的工作,全面負責華北五省自治的策動工作。
土肥原賢二剛到。
面對面跪坐,板垣征四郎和土肥原賢二都面色凝重,這次的損失真是太大了。
土肥原問道:「板垣君,還沒有頭緒嗎?」
微微搖了搖頭,板垣道:「從表面上的線索看,山東巨匪祝瑞斌的嫌疑最大,但我感覺不是他。」
土肥原問道:「那板垣君以為誰的嫌疑最大?」
板垣征四郎道:「附近各地支那駐軍和雞鳴山的都有嫌疑。」
想了想,土肥原道:「雞鳴山距離高邑將近一千三百里,要是他們做的,那他們是什麼時候得到的消息?」
板垣道:「這也是我們一直困惑的,這次的行動極為機密,沒有一個支那人知道,情報不可能洩露出去。」
土肥原問道:「板垣君,會不會是在運輸上出的問題?」
板垣道:「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但真要是這方面出的問題,也不會是在天津,應該更早。」
確實,劫匪準備的如此充分,不可能是倉促行事。在得到準確的情報之前,必得有一些準備的時間才行。這樣考慮,情報在天津洩露的可能基本就可以排出了。
這件事委實怪異。
送走板垣征四郎之後,土肥原賢二坐在辦公室裡,看案卷,召見下屬詢問。
基本情況都掌握之後,土肥原腦袋疼。
上次的大爆炸損失真是太慘重了。
帝國損失的不僅僅是當場被炸死的人,還有,在其後的勢力爭奪中,那些傾向帝國的支那人又被殺了不少。
這樣一來,帝國在天津的情報網幾乎是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要想恢復從前的水平,絕非一日之功,這對他推動華北自治實在是太不利了。
更為嚴重的是那血淋淋的警告,不除掉雞鳴山共匪,華北自治基本沒戲。
「八嘎」
--------
求推舉票。
感謝書友紫色風情、回到未來種田、htrts999月票打賞,鞠躬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