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六章狼牙計劃
一九四八年,四月十一日。
今天,是遠東軍事法庭對二十五名日本戰犯宣判的日子。
法庭裡,氣氛莊嚴肅穆,十一國的法官和檢察官悉數在座,另外,還有不少記者以及其他的旁聽者坐在旁聽席。
庭長澳大利亞法官.F.韋布正在高聲宣讀判詞。
重光葵判處七年徒刑,東鄉茂德判處二十年徒刑,木戶幸一等十六人判處無期徒刑,廣田弘毅、石原莞爾、板垣征四郎、松井石根、武籐章、木村兵太郎絞刑。
最後一個,是東條英機,絞刑。
自從裕仁天皇刨腹自殺之後,東條英機就一言不,直到這一刻,眼睛也整天老閉著,就跟修了閉口禪的老和尚似的。
宣判完了,沒被叛死刑的就不說了,被判處絞刑的,最平靜的還得是東條英機,人家的神色一點變化都沒有,就跟沒聽見似的。
判詞可夠長的,韋布都宣讀完了,鬆了一口氣,可就在這時,東條英機突然睜開了眼睛,道:「%¥#※……%……」
東條英機突然開口了,韋布愣了一下,然後,韋布又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韋布不懂日語,但這兩年多下來,天天聽日語,至少說的是不是日語他還是能分得清的,這一刻,他可以肯定,東條英機說的不是日語。
韋布向身後的翻譯看去,但翻譯也傻呢,這個翻譯也不懂漢語。
韋布是愣,但庭中懂漢語的人還是有些的,尤其是還有十幾個中國人在。
東條英機一開口,這些位全都愣住了,而最愣的還是梅汝璈。
梅汝璈是中國政府派出的參與遠東軍事法庭的法官,他一聽,立刻就知道這個開口說自己不是東條英機的傢伙肯定不是東條英機。
這傢伙一口字正腔圓的陝西口音,不是從小在陝西土生土長的人是絕對說不出來的。
稍微詢問了幾句,整個法庭就炸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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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痺的……#¥&x()x&……」偉大的麥克阿瑟將軍簡直是氣瘋了,連他手裡最愛的煙斗都去親吻柔軟的牆壁了。
中國人這是在肆無忌憚地嘲笑他,戲耍他,而他,自然就是偉大的美利堅共和國的化身。
嘲笑他,戲耍他,就是嘲笑偉大的美利堅,戲耍偉大的美利堅。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知過了多久,從暴怒中略微平靜下來的麥克阿瑟又陷入了極度的難堪之中。
毫無疑問,中國人把日本人的財寶偷走了,那是需要火車專列運輸的,可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中國人悄無聲息地偷走了。
如果不是這個「東條英機」開口,這個秘密還將一直保持下去。
恥辱啊,恥辱
麥克阿瑟是極端驕傲的人,他忍受不了這樣的恥辱,但是,他必須忍受,至少是目前。
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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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再次石化。
在麥克阿瑟的改造下,日本社會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變成了民主自由的社會。
剛到日本一個月,麥克阿瑟就解除了對報紙的禁令,日本實現了新聞自由和言論自由,於是,拜偉大的麥克阿瑟所賜,這件事立刻成為了報紙的頭版頭條,震驚了整個日本社會。
經過簡單的分析,結論是日本的財寶被中國人偷走了,但是,對此,日本人沒辦法,美國人同樣也毫無辦法。
這不,中國外交部的言人對此矢口否認。
這真是六月債,還的快。
被偷走的財寶中,不僅有日本這麼多年從其他各國偷竊搶掠來的財寶,還有大批日本自己的寶物。
這下,全讓中國人給一鍋端了。
被刺激大了,整個日本社會再一次掀起了不要臉的大比賽,強烈要求中國政府歸還被偷走的財寶,至少,要歸還日本自己的國寶。
但是,當中國人問了,日本想過歸還從中國偷竊搶掠去的珍寶嗎?偉大的日本人回答了,他們正想這麼做來著。
當中國人譏諷他們時,日本人民憤怒了,強烈要求廢除同中國簽訂的不平等條約,但是,美國爹卻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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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攪得天翻地覆的事兒,在中國只是一折笑談。
韓園之中,韓立洪、韓立濤、盧文昭、票兒和張越明五個人正在談事兒。
韓園的規模比之以前足足擴大了十倍,這裡實際上是整個國家的心臟,尤其是黑暗帝國的心臟。
韓園擴大不是因為奢侈的原因,而是住進來的人越來越多,幾乎凡是在韓園工作的人,一家老小家都在韓園。
能進入韓園工作的,百分之九十都是一直跟著韓立洪起家的老人。
韓立濤、盧文昭、票兒和張越明,他們四個支撐起了整個黑暗帝國。四人之中,只有票兒一個人身上沾點官氣。
票兒現在是京城衛戍司令,他掌管的八千突擊大隊就成了衛戍京城安全的部隊。
這八千突擊大隊的家人也都住在大北京,整個城郊的居民主要就是由戰死將士的家屬和這八千突擊大隊的家人構成的。
票兒掌握的八千突擊大隊是韓立洪手裡的核心武力,突擊大隊的將士有雙重身份,他們既是國家的軍隊,又是韓立洪的私人武裝,而且,不論他們的身份如何變化,他們都屬於黑暗帝國,終生如此。
整個黑暗帝國,對韓立濤沒有秘密,對盧文昭、票兒和張越明也沒有秘密。
盧文昭問道:「立洪,毒品囤積的這麼多沒問題嗎?」
盧文昭很少對韓立洪的決定有什麼異議,但是,毒品的產量太大了,他們只要放出去一小部分,那世界的毒品市場就得翻天了。
韓立洪道:「沒問題,我們現在是在佈局。」頓了頓,跟著道:「將來,美英等國一定會對毒品的打擊越來越嚴厲的,毒品的影響也會越來越大,所以,我們現在不僅要在英美等國盡最大可能囤積,也要在國內盡最大可能囤積,總有一天我們不好在國內大規模種植鴉片。」
盧文昭道:「太多了,我們現在的存貨我覺得就能賣個百八十年的。」
韓立洪笑了。
現在的世界毒品市場不足幾十年後的千分之三四,盧文昭有這種想法不足為怪,這也是盧文昭質疑的原因。
這時,韓立濤把一個標著絕密的文件夾打開,取出了裡面的文件。
文件有十七份,是十七份檔案。
這十七份檔案記錄的都不是中國人,都是外國人,而且都是年輕人,最大的一個也不過二十二歲。
文件袋的頁面上標著兩個字:狼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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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瓦拉第城堡的氣氛比較緊張,因為瓦拉第大人刺殺了華人大富商李迪的三兒子李曉軍。
一向以來,華人雖然有錢,但面對瓦拉第大人從來都是低眉順眼,不過,最近一年來,卻慢慢變天了,華人越來越牛氣,上百年傳下來的規矩全都給廢了。
李迪的那個三兒子李曉軍尤其囂張。
把李曉軍殺了之後,瓦拉第城堡戒備森嚴,但是,太緊張了,弄得上上下下很不習慣。
一些日子之後,晚上的戒備還算森嚴,但白天就差多了。
也是,城堡裡有三百多條槍,就是報仇誰會白天來,而且方圓幾十里都是瓦拉第大人的地盤,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大人的耳目。
中午十二點二十七分,剛吃過飯,正三三兩兩往回走的時候,劉太忠率領五名弟子病獅、銀虎、棕熊、毒蛇、貪狼潛進了瓦拉第城堡。
他們分成了兩對,劉太忠領著棕熊和毒蛇為一隊,病獅、銀虎和貪狼為一隊。
劉太忠和棕熊、毒蛇組成了一個大三角,迅向前推進。
劉太忠護衛兩個弟子,棕熊和毒蛇負責殺人。
外號和姓名不一樣,外號更能反應一個人的某些特質,但也不總是如此,棕熊的外號就是。
弗朗索瓦的外號棕熊,是因為弗朗索瓦的膚色是棕色的,人又高大,像狗熊,但是,誰要是以貌取人,那就離死不遠了。
論殺人,棕熊的身手之輕靈果決絲毫也不次於毒蛇。
他們殺人,大都用的是套在中指上環刃,緊急的時候才用飛刀。
當棕熊殺到二十七個人的時候,槍響了。
毒蛇和棕熊對視一眼,都得意地笑了,他們勝了。這次,他們戰勝了病獅、銀虎和貪狼。
槍響了,暗殺就變成了屠殺。
他們每人都是雙槍,兩支為他們量身定做的手槍。
他們都是神槍手,一個目標最多一槍。在這種地方,一個目標要是打兩搶,那就是恥辱。
遇到碉堡,棕熊扔手雷。每一次,棕熊都能把手雷從射擊孔扔進碉堡裡面去。
從槍響到槍聲結束,一共十九分鐘。
瓦拉第被銀虎一槍爆頭,棕熊和毒蛇很是氣餒。這一仗,兩組打平了。
隨即,就該貪狼大顯身手了。
貪狼之所以報號貪狼,不是貪狼貪財,而是說他特別善於找寶,具體點說就是神偷一脈的優秀傳人。
很快,貪狼就把瓦拉第的財寶找了出來。隨後,他們迅撤出了瓦拉第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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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三顆紅色信號彈在空中升起,三十里外,在一處水灣裡隱藏著的三條船上,船上有將近百人。
這百人,大多是手拿武器的年輕人,但也有一些上了年紀的人,李迪就是其中之一。
李迪的神色很是激動。
當李迪帶著人趕到瓦拉第城堡時,看到城堡裡的慘狀,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屍體都被集中起來了。
讓他們吸涼氣的不是死於槍彈的人,而是死於暗殺的。
被暗殺的,幾乎每具屍體的咽喉都只有一個小口,看上去只是一道紅印。
李迪等人吃驚,幾個來自國內黑幫的人更吃驚,他們清楚這需要何等的身手。
黑神軍就是黑神軍,果然不凡。
被嚇著了之後,跟著,人人又都激動起來,因為,這些人是他們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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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李迪帶著人清理瓦拉第城堡的時候,劉太忠和弟子們已經在了一艘快艇上。
傍晚的時候,他們上了一座小島。
小島隱藏在茫茫的大海上,這裡是一個基地。
島上是不許隨便走的,劉太忠等人只可以在小島北部的一塊區域裡活動。
到了駐地,把繳獲的財寶上繳之後,有人給了劉太忠一份絕密文件。
看過文件,劉太忠一個人去了海邊。
這很反常。
病獅、銀虎、棕熊、毒蛇和貪狼都有些不安,他們和劉太忠在一起、朝夕不離已經整整六個年頭了,他們的關係名義上是教官和學生,但實際上,他們是父子,是師徒,是兄弟,是出死入生的戰友。
還好,不到兩個小時,劉太忠回來了。
劉太忠回來後,把棕熊叫進了屋子裡。
實際上,劉太忠的年紀並不大,比棕熊只大了十歲,但劉太忠對他們如兄如父,感情之深,過了親父子親兄弟。
「教官,出了什麼事嗎?」殺多少人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棕熊,這一刻,心卻忐忑之極。
「弗朗索瓦,你可以回家了。」默然片刻,劉太忠道。
他們在一起,從來都是稱呼外號,現在,劉太忠突然叫起了他的名字,弗朗索瓦的腦袋轟的一聲。
離家六年了,能回家,他自然喜出望外,但是,這一刻,弗朗索瓦卻沒有感到一丁點的喜悅,他顫抖著聲音,問道:「是不是……不能回來了?」
劉太忠點了點頭,然後把一份絕密文件遞給了弗朗索瓦,道:「你看看這份文件。」
弗朗索瓦接過文件,劉太忠背過身去。
不一會兒,弗朗索瓦看完了文件,他拿出一盒火柴,把文件燒了。
文件化成了灰燼,弗朗索瓦道:「教官,好了。」
這一夜,六個人全都大醉。
第二天一早,他們把弗朗索瓦送到了海邊。
海邊,泊著一艘快艇。
弗朗索瓦趴在地上,給劉太忠磕了三個頭,然後,又面對北方,磕了三個頭。
最後這三個頭,是磕給劉太忠、病獅、銀虎、毒蛇和貪狼的父母以及家中的長輩。
他們的家人也都住在京城外的郊區,他們稱呼彼此的父母不是叔叔大爺,而是,爹和娘。
快艇帶走了弗朗索瓦,他們的兄弟,消失在了浩淼的煙波間。貪狼哭了,毒蛇哭了,銀虎哭了,病獅哭了,劉太忠,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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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了,終於又踏上了故鄉的土地。
坐在公共汽車上,寂寥的大地,熟悉的景物和氣息,弗朗索瓦的心情極為複雜,他沒有感到本該有的興奮和快樂。
六年,對弗朗索瓦來說,他經歷了滄桑巨變。
如果他沒有離開,不,如果不是被帶到了中國,成為了剃刀小組的一員,那不管他經歷了什麼,也稱不上滄桑巨變。
現在,弗朗索瓦在故鄉的土地上,以一種極為獨特的視角審視著他的故鄉,他的祖國。
梅爾鎮,距離美墨邊界線四十里,弗朗索瓦的家就在梅爾鎮,他生在梅爾鎮,在梅爾鎮生活了十三年。
在鎮子外,弗朗索瓦就下了車,他要一步步走到家裡去。
一步步,隨著離家越來越近,疏離感消失了,弗朗索瓦的心不由自主地越跳越塊。
梅爾鎮沒有絲毫變化,和走的時候一模一樣,還是那樣混亂和破敗。
看到這些,弗朗索瓦感到的不是親切,而是憤怒,對美國人的憤怒,他的祖國他的同胞遭受的所有苦難,根源都是因為美國人。
梅爾鎮雖然離邊界線很近,但不在偷渡販毒的路徑上,所以,陌生人來梅爾鎮的不常見。
對陌生人,鎮上的人不太注意,即便注意了,也是不太友善的目光。
迎面,走過來的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
男的相貌兇惡,粗大的手臂上佈滿了刺青,下身穿著一條灰色的牛仔褲,上身只穿了一件小背心。
女的,很漂亮,妖艷,穿的和男的差不多。
兩人勾肩搭背,無所顧忌地放浪地大聲談笑著。
突然,弗朗索瓦停下了腳步,注目盯著那個女孩子看。
「麻痺的,找死是不?」相貌兇惡的男子一見弗朗索瓦看他的女人,立刻就怒了,不僅張嘴就罵,同時鬆開那個女孩子,向弗朗索瓦大步走了過來。
弗朗索瓦根本沒有理會兇惡男,直到兇惡男走到近前了,才一眼掃了過去。
弗朗索瓦身材高大,但臉上沒有一絲彪悍之氣,像個好好先生,可這一眼掃過去,兇惡男立刻就一哆嗦,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
弗朗索瓦盯著女孩,女孩由一開始的浪蕩,現在也起愣來。
「菲亞思」
「你……你是弗朗索瓦?」
弗朗索瓦笑了,他向女孩張開了雙臂。
女孩激動地撲進了弗朗索瓦的懷抱,大聲哭了起來。
菲亞思是弗朗索瓦的妹妹,雖然只比菲亞思大了三歲,但菲亞思是弗朗索瓦帶大的,五個兄妹之中,他和菲亞思的感情最好。
「家裡怎麼樣了?」
「都好,都好」
家人一切都好,這,弗朗索瓦毫不懷疑,但是,家人也不會過的太富裕,這是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菲亞思,他真的是弗朗索瓦?」直到這會兒,兇惡男才敢插話。
菲亞思愣了一下,接著就更開心了。
科迪爾就是頭活驢,但顯然,科迪爾怕弗朗索瓦,而且,是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