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許德昌的生意經
事情處理完之後,葉楓就獨自走了出來,安撫羅歸正大人那顆受傷的心的任務就交給許德昌和李權兩位哥哥了。(小說~網看小說)他現在最要緊的是到柳明秀大人那裡去覆命。同時向她誇耀一下自己處理這件事的手法如何圓熟,心思如何縝密,智計如何高明。
葉楓先讓夏震武和裴紹想盡一切辦法把那些受害者抬到野戰軍團的軍營裡來,所謂受害者,必須是身受重傷的,至於那些身上沒傷的,對不起,屬於證據不足,不予受理。然後葉楓便派羅振玉去請許德昌和李權。羅振玉能說會道,記性又好,就把發生的事從頭到尾向兩人敘述了一遍。許德昌和李權都是聰明人,又很瞭解葉楓和羅歸正,馬上就知道該怎麼做了。兄弟三人配合默契地唱了一台戲,葉楓唱白臉,許德昌和李權唱紅臉,三人這麼一來一去就把實心眼兒的羅歸正給繞進去了。不知不覺羅歸正就成了一個英雄,一個英明而又偉大的將領,這樣一位傑出而又高尚的人物,怎麼可能跟卑鄙無恥的**犯們為伍呢。所以**犯們就遭到了八十軍棍的酷刑和逐出軍團的處罰。
葉楓就這樣舉重若輕地把這件事解決了。既安定了軍心,也安撫了民心。更重要的是這件事警告了全軍的士兵:若是只圖褲襠下的一時痛快,小心屁股開花
得意洋洋的葉楓剛走到大公府門前,就看到了兩名軍官。一個是夏震武,一個是裴紹。兩人笑瞇瞇地朝葉楓走來。
葉楓拉著兩人的手,笑道:「你們兩位幹的不錯啊幫了我的大忙,不過這件事關乎野戰軍團和羅歸正提督的聲譽,千萬不可聲張。」
夏震武笑著說:「城守大人請放心,我們聲張他幹什麼,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
裴紹也笑著說:「我們在這裡等大人,是有一件事要向大人稟報。」
「什麼事?」
「我們剛才奉你的命令帶著士兵去那些受害者的家裡,勸說他們讓受害者出來作證。可這些受害者家屬以『太丟臉』為理由,死活不讓。我們最後沒辦法,就答應了他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他們只要出來作證,我們就給他們每戶五十兩銀子。結果他們就答應了」
葉楓一聽就急了,大聲說:「每戶五十兩,三十多戶,就是一千五百兩啊?這麼多我可沒有你們答應的事你們自己想辦法解決。」
「可我們是奉城守大人之命去的呀」夏震武也急了。
「再說,這解決的也是野戰軍團的事情,怎麼能讓我們關防軍團出錢呢?太沒道理了吧?」
葉楓瞪著眼說:「可我沒讓你們用錢去解決這個問題啊?」
「不用錢用什麼去解決啊?城守大人,你可知道臉面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重要嗎?不用這一百兩銀子,她們怎麼可能丟下臉面出來作證啊?」
葉楓大吼道:「你們別說了,我再說一遍,我一分錢也沒有」
「行,行。」夏震武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他板起臉拉著裴紹說,「兄弟,咱們不跟他說,咱們找個講理的人去說。」說完,兩人轉身就走。
葉楓一看他們兩人要進大公府就急了,他們所謂的講理的人明擺著就是他的頂頭上司柳明秀啊,葉楓趕緊跑過去拉住二人笑道:「兩位哥哥,有事好商量。咱們今後抬頭不見低頭見,何必要把事情搞僵呢?」
「我們也不想搞僵,是你說一分錢也沒有的,那我們跟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我的意思是說,我現在是一分錢也沒有。這麼大一筆錢,你總得容我想想辦法吧。」
「行,只要城守大人肯認這筆錢就行。」夏震武的態度有所緩和。
「我看,還是大人打個借條比較妥當。」裴紹比較謹慎,他覺得葉楓的腦子比他們轉得快,沒有白紙黑字總不能放心。
「咱們共事這麼多年了,我的為人你們還不瞭解嗎?我不會賴你們的。」
「不是小的信不過大人,實在是這筆錢的數目太大,你也知道最近這幾個月咱們的軍餉越來越少。這裡除了糧食,其他日用品都貴得出奇。我們手裡的這點兒錢,都是從軍團的日常開支裡擠出來的啊」
「這能怪我嗎?還不是魏建功這個王八蛋把咱們封鎖的,外面的商品都進不來。我們派人出去採購的商品都賣老高老高的價,狠了命的敲我們的竹槓,我們現在的財政有多困難,你們知道嗎?」
「我們知道,可瘦死的駱駝總比馬大啊……」
葉楓明白,這個借條不寫看來是脫不了身了,便領著兩個人到大公府的會客登記處借了紙筆寫了借條,然後將兩個討債鬼打發走了。
這件掃興的事,把葉楓到柳明秀那裡去誇耀的興致都搞沒了。他索性離開了大公府,回家休息去了。
葉楓心煩意亂,回家之後只胡亂吃了些東西就躺到了床上。他倒不是跟夏震武和裴紹兩位將軍生氣,也不是心痛那一千五百兩銀子。作為城守,他的市民受到了傷害,理應得到些經濟補償,這個要求並不過分。而且以葉楓的性格,恨不得多拿出些錢來給那些受害者才好呢,這正是表現城守大人仁慈善良關愛市民的好機會,一向愛作好人的葉城守豈能放過。更何況這些錢也不是葉城守自己的,花別人的錢買自己的名聲,何樂而不為呢?可問題是現在他根本就拿不出錢來
原來大公府銀庫裡的金銀在撤離盧龍城之後都被運上了山,這些金銀只幾個月的時間就花掉了大半。為了在這窮山僻壤裡建設新的棲居地,錢花的就像流水一樣。現在葉楓到大公府支取銀錢十分困難,為此他沒少跟柳明秀髮生衝突,氣得葉楓背後管柳明秀叫鐵公雞,管大公府叫鐵雞籠子。罵歸罵,葉楓也知道柳明秀的難處,知道崎峰谷面臨的艱難處境。
葉母看兒子臉色不好,以為他過於勞累身體虛弱,就熬了鍋雞湯端給葉楓喝,等過了一會兒,葉母來葉楓的屋裡收碗的時候,發現雞湯還原封不動地放在桌上,端來的時候還冒著熱氣兒,現在已經涼了。葉母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兒子,葉楓叉著手枕在腦後望著天花板出神,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葉母輕輕歎了口氣就出去了,她心疼自己的兒子,小小的年紀肩上就壓了這麼重的擔子,也不知他那單薄的身子骨能不能扛得住。
葉楓的日子很不好過,自他康復以來就面臨成堆的問題,這些問題就像一筐理不清的亂麻。
葉楓雖然成功解決了糧食問題,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由於這次行動暴露了實力,引起了巴特隆的重視。他撤掉了愚蠢的穆修,換成了精明強幹的魏建功。葉楓的這個新對手給他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魏建功進攻黑虎嶺和崎峰谷遭到了挫敗,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沒有足夠的力量消滅山上的敵人,所以他及時調整了策略,改強攻為絞殺。他要實行嚴密的封鎖,試圖斷絕崎峰谷跟外界的一切聯繫,以此來限制葉楓的發展,使其一步步陷入困頓。魏建功任西北總督大將軍的時候就努力實施他的絞殺計劃,後來巴特隆將他調到西都城負責整個大後方的軍政事務,魏建功依然念念不忘他那黑虎嶺上的對手,他利用自己職權範圍擴大的便利,又東拼西湊了一個軍團增強黑虎嶺下守軍的防禦力量,並構成了一道北起狼關,南至慶陽城,長達百里的封鎖線。
崎峰谷要想生存和發展,就不能沒有貿易。
現在谷內的糧食雖然不缺,但其他生活用品十分匱乏,尤其像鹽和布匹這樣不可或缺卻又不能自己生產的生活必需品,更要依靠貿易。此外,從盧龍城遷來的許多手工作坊所帶的原材料都己經用完,產品堆在庫房裡賣不出去,而新的原材料又運不進來,工匠們整天無事可做,只好被大公府安排到地裡去幹農活。可惜了這幾十年磨練出來的絕好的手藝盧龍城引以為自豪的傳統手工業,由於開闢不了貿易路線而面臨消亡的境地。
葉楓也不是沒有動過腦筋,他曾派人喬裝成山下的老百姓偷偷下山,然後混過敵人的封鎖線去採購物品。一般情況下帶著錢出去容易,可要將採購來的一大堆物品帶回來就比較困難了。派出去的人回來的也就十之二三。這個成本也太高了,葉楓試了幾次就放棄了。當然崎峰谷內也有那些膽大而又機敏的商人,他們冒險出去採購些商品,回來之後用天價出售,牟取暴利。比如食鹽,市場上一度曾賣到與黃金同價,一兩黃金只能買一兩食鹽。有些窮人家只好用幾輩子攢下來的錢去買,而那些赤貧的就只好去偷去搶了,為了社會安定,大公府只好掏錢來救濟窮人,發放鹽米布匹等物,這樣一來錢花得不僅像流水了,簡直就像洪水了。
葉楓要打破封鎖,發展貿易,增加政府的稅收,可這絕不是個簡單的問題,因為狡猾的魏建功要比穆修難對付的多。他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可總也想不出一個好辦法。
這時葉母端著重新熱過的雞湯進來了,她坐在葉楓的床前關切地問:「是不是又遇到難題了?」
「是啊,媽。」葉楓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想不出來別硬想,先休息一會兒,來,把這碗雞湯喝了。」
「噢。」葉楓顯得很乖,坐起來喝雞湯。
「慢點兒喝,別燙著。」葉母用慈愛的目光望著自己的兒子,輕輕地說,「也不知這湯你愛喝不愛喝,前些天,你病的時候都是你妹妹熬的,她熬的味道跟我不太一樣,也不知她從哪裡學來的……」葉母說到這裡的時候,竟傷心得哭了起來。
葉楓看葉母替妹妹擔心,便急道:「媽,您別哭了。現在西北根本沒有仗打,挺太平的。她可能過些日子就會回來。您別替她擔心了,她不會有事兒的。」
「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葉母也怕兒子著急,便抹了抹眼淚,不哭了。
「媽,我知道妹妹熬的湯是從哪兒學來的。」葉楓笑著說。
「哪兒?」
「是跟普雷媽學的。」葉楓說,「我以前喝普雷媽熬的湯跟妹妹熬的一個樣。」
「噢,是嗎?普雷媽熬湯是很好喝的呢,我也好久沒喝過她熬的湯了。」
「她身體還好嗎?」
「還是那個樣兒,也不見好,也不見壞。只是時不時念叨著伊普雷和鳳兒。」
「媽,您就跟她說,伊普雷正在西北帶兵打仗呢,軍務繁忙,不能回來。」
「是啊,忠孝不能兩全啊。她會理解的,媽也會理解的。」葉母用手輕輕拍了拍葉楓寬闊的肩膀,笑著說,「你們都長大了,不再只屬於這個家了。雛鷹長大啦,總要離開父母,振翅飛向高空。鷹是屬於天空的,馬兒是屬於草原的,孩子,你們是屬於這個國家的好好幹吧,報效自己的國家,讓老百姓過上幸福的生活,這就是**心願。你們能做到啊,就算是對我和普雷媽盡到孝心了,其他的不用你們操心。」
這番話說得葉楓熱淚盈眶,他望著自己的母親,母親的兩鬢又新添了許多白髮。葉楓握住母親的手,堅定地說:「媽,我不會讓您老人家失望的也不會讓盧龍城的父老鄉親失望的我一定領著他們奪回盧龍城媽,您相信我」
葉母一把將葉楓摟到懷裡,充滿慈愛地說:「相信媽不相信你又能相信誰呢?你是我養大的啊」
葉楓開心地笑了,他一仰脖,「咕咚,咕咚」兩口就把碗裡的湯喝掉了。
他喝完之後,咂咂舌頭,看著母親問:「這雞湯怎麼有股怪怪的味道?」
「噢,是前兩天,那個胖胖的許老闆送來了一根老山參,說是給你補身子的,我就把他煮在湯裡了。」
「老山參」葉楓一拍大腿笑道,「對啊這事兒應該去請教他啊他可是幹這行的老手了」
葉楓突然想起了許德昌,想當年,帝國跟北方的兩個遊牧民族處於敵對狀態時,邊關也被封鎖了,可這個許德昌照樣有辦法到烏拉特族和呼爾巴什族那裡去做生意,他是用什麼手段打破封鎖的呢?這些手段能不能用於對付山下魏建功設置的封鎖線呢?這是葉楓迫切想知道的。
葉楓急急忙忙下了床,穿上鞋就往外跑。
「多穿件衣服,山裡晚上冷。」葉母提醒道。
「不用了,我不冷。」葉楓頭也不回就跑了出去。
葉楓出門的時候正好遇到了羅振玉。羅振玉自從被任命為葉城守的秘書之後就堅決要求搬到城守府,以便早晚聆聽偶像的教誨。他的偶像也沒有反對,就在城守府裡給他找了間屋子住下了。羅振玉跟葉楓年紀相仿,也是光棍一個,住到哪裡都無所謂。
羅振玉正要回來睡覺,而葉楓正要出門,兩個人差點兒撞個滿懷。
「城守大人,這麼晚還出去啊?」羅振玉疑惑地問。
「是啊,有些事。」葉楓急急地往外走。
「要不要我陪您去?」羅振玉在後面跟著。
「不必了,這麼晚了,你休息吧。」葉楓說。
「我還是陪您去吧,天黑了,外面不安全。」
「帶上你就安全了?」
「嘿嘿,也不是很安全。這樣吧,我去叫上親衛隊。」
「算了吧,這麼晚了,別興師動眾的。就咱倆去吧。」
兩人出了城守府的大門,頂著滿天的繁星和一片月牙兒走下了山坡。
許德昌的住處離城守府不算近,要穿過一片繁密的居民區。自從葉楓請求許德昌幫助他建立全國性的情報網絡之後,就為他專門建了一個宅院。這個宅院遠離人群,有高高的圍牆,雖然表面上只是一個普通的有錢人的住宅,實際上這裡是大公國的情報中心。許德昌首期在這裡訓練了三十個情報人員,已被分批派往全國各地收集情報。第二期又招收了二十個,正在這裡秘密培訓。
由於這座宅院具有特殊的功能,所以選了個既安全又隱蔽的地方,這裡遠離老百姓的居住區。葉楓要想到達那裡就必須穿過一片民居,走過一座小木橋,再鑽進一片白樺林。那座神秘的宅院就坐落在那片白樺林中。
當葉楓和羅振玉走進那片居民區的時候,老百姓們都已經關燈睡覺了,他們勞累了一天,吃完飯就早早休息了。所以這片居民區黑黢黢的一點燈光也沒有。
葉楓和羅振玉出來得匆忙,忘了提燈,在曠野裡有滿天的星斗和月亮照著,還不覺得什麼,當走進房屋稠密的居民區時,腳下的路就看不清了。這崎峰谷的房子大都是簡陋的小木屋,由於條件有限,時間又很倉促,所以房子周圍的土地還都沒有平整,而且房屋都建在山坡上,沒有多少平地,路也是高高低低,坑坑窪窪的。兩個人只好一腳深一腳淺地摸著黑走,時不時還會驚起幾聲犬吠。
「城守大人,您小心點兒?」羅振玉攙著葉楓,指著東北角方向說,「大人,那邊有些燈光,咱們走那邊,也許會好走些。」
「好。」葉楓點點頭。
兩人朝著有燈光的方向走,隱隱約約聽到燈光那邊傳來陣陣女子的尖叫聲,還有淒厲的哭罵聲。
「出了什麼事?」葉楓問。
「不知道,咱們去看看吧,大人。」
兩人加快了腳步,走到近前一看,原來是巡警署的警員在執行公務。他們今天抓捕的對象很特別,竟是一群濃妝艷抹的女人,還有幾個赤身祼體,只用衣服摀住下身,蹲在牆角瑟瑟發抖的男子。男子的神情顯得很羞愧,都低著頭,那架式,恨不得把頭藏到褲襠裡去。濃妝艷抹的一群女子則顯得落落大方,她們有的嚶嚶啼哭,有的冷眼望著週遭發生的一切,嘴角露出高傲的微笑,有的則指著警員的鼻子大罵,還有那幾個比較冷靜的纏著一個警官理論。她們要跟警官擺事實,講道理。警官很不愛聽,這些女子可不管那麼多,依然不依不饒地糾纏著,警官被纏得沒有辦法,只好轉過身來舉起警棍嚇唬她們。她們的臉上毫無懼色,大義凜然地昂起了頭,準備迎接那根邪惡的棍子。那警官顯然也被激怒了,瞪著眼睛就要發力。
「住手」葉楓大喝道。在葉楓看來,健壯的男人舉著棍子打柔弱的女子,這是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
「城守大人」那警官驚訝地喊了一聲,同時手裡的棍子也停住了。
葉楓和羅振玉剛走過來,迎面就撲來一陣劣質香水的嗆人氣味,葉楓和羅振玉兩個機敏的年青人扭頭就跑,可還是晚了一步,一群奼紫嫣紅的身影像蝴蝶一樣翩翩飛了過來,將葉楓和羅振玉團團圍住。
羅振玉警惕地張開雙臂護住他的偶像。
「啊呀,太好了。終於碰到一個講理的人了。」
「城守大人親民愛民,最知道我們這些小女子的疾苦了,是吧?」
這兩句還像人話,後來圍上來的女人越來越多,說的話也越來越不堪了。
「城守大人長得這麼帥,一看就是個憐香惜玉的情種兒。」
「是啊,是啊。城守大人可是我的夢中情人呢。」
「是啊,我也好崇拜,好崇拜你啊來,跟你的fans擁抱一下吧。」
「他好帥啊,你看他的眼睛,好漂亮,好漂亮啊」
「是啊,還有這臉蛋兒,還有這鼻子,這嘴唇兒,比女孩子還俊呢,真想摸一摸啊。」
「真是好迷人,好迷人啊好好可愛啊」
「我的心跳得好厲害啊,我快受不了啦我好想親親他啊」
真正受不了的是羅振玉,他大吼一聲:「閉嘴」這幫女人嗲聲嗲氣的聲音弄得他混身起雞皮疙瘩,更可怕的是她們一邊說還一邊搔首弄姿,擠眉弄眼,那副惺惺作態的樣子真是令人作嘔。
別看羅振玉長得白白淨淨挺斯文的,嗓門兒還挺大,這一聲吼頓時把這群女子給鎮懾住了。羅振玉畢竟也是軍人出身,骨子裡就有那麼一股子氣勢。
這群女子先是一愣,繼而大聲道:
「你吼什麼吼?」
「就是,你凶什麼凶?你凶就以為我們會怕你啊?」
「你也太霸道了吧?我們也是市民,我們有權向城守大人反映我們的問題」
這群女子顯然是有些歷練的,見多識廣,很快就從恐慌中恢復過來,恢復成一副滾刀肉的模樣兒。
羅振玉瞪著眼睛吼道:「你們有話可以說,可不許對城守大人動手動腳的誰要是再敢摸城守大人,我就對他不客氣」
「就摸了,你能怎麼樣?」
「你不客氣又能怎麼樣?」
「我不客氣就要打人」羅振玉說到這裡就瞪著眼舉起了拳頭。
這群女子嚇得直往後躲,有的邊躲邊罵:「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那個被葉楓喝止的警官在一旁嘿嘿冷笑,既不過來解圍,也不命令他的手下來解圍。他可能心裡在想:你不讓我動手,你活該這些女人難纏到什麼程度,這下你領教了吧。總之,那肯定是一種興災樂禍的心理。
不知什麼時候,江署長得到了消息,他帶著十幾個警員匆匆忙忙跑了過來。這十幾個警員上來就把圍住葉楓的這群女子哄跑了。
「這都是些什麼人?」葉楓從緊張中恢復過來,他有些厭煩地問江署長。
「啟稟大人,這些女人原來都是盧龍城的ji女。搬到崎峰谷之後,我就把她們集中安排到這裡居住了。柳明秀大人說,這青樓ji館都是作賤女人的地方,所以她下了嚴令,取締了這個行業,所有的ji女都要參加勞動。可這些ji女除了在床上有些本領之外,沒有其他謀生的本事,又怕苦怕累,她們中的一些人於是就又開始偷偷摸摸地重操舊業了。柳明秀大人發現之後非常生氣,命我們嚴查這群暗娼,我們就奉命查到這裡來了。」
葉楓想了想問:「帝國有新的法律條文要取締這個古老的行業嗎?我怎麼沒看到?」
「沒有。」
「那為什麼要取締?水至清則無魚,你們懂不懂?你們要是把這個行業徹底取締了,**犯只會越來越多到時候你們別來找我」
「城守大人說的這個道理我們也懂,可我們為難啊?您知道嗎?根據《戰時法案》柳明秀大人是有權這麼做的,我們作為她的下屬,必須執行她的命令啊」
「你怎麼這麼笨啊我沒讓你不執行她的命令啊?可執行到什麼程度,用什麼速度來執行還不是由你說了算嗎?幹什麼事兒都得有個過程,不能太急就是要取締也得慢慢來。你讓她們轉行,首先得給她們一個過渡期;第二要對她們進行職業技能的培訓;第三要安排她們做力所能及的工作。若是操之過急,逼得太緊,只會適得其反。我說的話你能明白嗎?」
江石拍了拍額頭說,「噢我明白了,城守大人,您是不是讓我先給她們一個過渡期啊?」
葉楓點點頭說:「總之不要操之過急。」
「好,好。」江署長點頭笑道,「城守大人這是要去哪裡?我派兩個人送送大人吧。」
葉楓沒有拒絕,江石便派了兩名警員拎著燈籠把葉楓和羅振玉送到了那片白樺林裡。
許德昌還沒有睡,正在屋裡看書。他將葉楓和羅振玉迎了進來,三個人圍坐在窗下的書案旁敘話。
葉楓把今天的來意說了。
許德昌見兩個年青人深夜造訪,而且是向他虛心求教,感到十分高興。他命人端來了一套極好的茶具,茶壺和茶杯都是上等的瓷器,一看就價格不菲,想必這茶也絕非凡品。
許德昌正襟危坐,親自操持,從頭至尾演練了一遍茶藝。葉楓有些不耐煩,可看許大哥這麼熱情,也不便多說,只好看著。看到後來葉楓有點驚訝了,沒想到一身珠光寶氣的許德昌竟還會這麼清雅的玩藝兒。
茶烹好之後,許德昌給葉楓和羅振玉兩人各倒了一杯,然後用他那戴滿寶石美玉的小胖手指著茶杯說:「兩位嘗一嘗,嘗完了我給你們講。」
葉楓將茶杯端起來輕輕一嗅,只覺得香氣馥郁,又淺淺地嘗了一口,頓覺神清氣爽,唇齒留香,喝第二口的時候,竟有點兒飄飄欲仙的感覺了。
羅振玉也喝了一口,連歎好茶。
許德昌笑道:「這茶叫霧山仙茗,是帝國最昂貴的茶葉,產自霧山九頂山的瓊頂之下,這茶葉是由融化的雪水灌溉而成,只生在雲霧繚繞的山峰之中,茶農每年開春的時候,在滿山的雲霧中摸索著爬上山去採茶。他們必須這時候去,若是等天氣暖和,雲霧散盡的時候,茶葉的味道便沒有這麼香了。這些茶葉都是貢品,茶農們每戶只要向帝國內務部上繳三兩茶葉,就可以免除一年的賦稅。這種茶葉市面上很少見到,只有皇親國戚家裡才會有。」
「這茶葉裡面也有生意經嗎?」葉楓見許德昌東拉西扯,不談正題,顯得有些著急。
「當然啦。這裡面的學問大著呢。你且聽我慢慢跟你說。」許德昌喝了口茶,用一種成功人士的自信口吻說,「做生意不能太老實,所謂富貴險中求就是這個道理。我舉個例子,前兩年,咱們帝國跟北方的遊牧民族開仗,封鎖了邊境線,取締了邊境貿易。這時,國內的野生鹿茸的價格直線上升,在藥輔,賣得比百年人參還要貴,如果這時候,你敢越過封鎖線,做幾趟鹿茸生意,我保準你發大財。因為沒人敢做啊,你敢做,你就發財了。」
「可那是很危險的啊?萬一被抓到可就慘了。」羅振玉不解地問。
「年青人,這冒險不等於冒失啊。你一定要有七八成把握才能做,而這裡面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人。尤其是官場上的人。這人的官職不一定很大,但一定要在重要的位置上,比如說做這邊境的非法生意吧。你去收買總督大將軍不如去收買一個守關的都尉更有效。官職越大的人越不好收買,他比較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官位,你要想收買他就必須下大血本。可要想收買一個小小的都尉就不必花太多的錢了。當然了,職位太小了也不行,手裡要有相當的實權才行。」
葉楓不解地問:「帝國政務院每年都對各級官吏進行反腐倡廉的教育,而且監察院和司法院對行賄受賄查得也很緊,收買一個官員好像不是那麼容易吧?」
「是不容易啊,所以要動腦筋。這世上的人啊五花八門,什麼人都有。有人好色,有人貪財,有人貪杯,有人好賭,有人貪圖虛名,有人喜好風雅……不管你好什麼,只要讓我發現了,就跑不掉啦。」許德昌說起自己的生意經來洋洋自得。
「有道理,有道理。這叫蒼蠅不抱無縫的蛋」葉楓自言自語。
羅振玉連向葉楓使眼色,葉楓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連忙向許德昌道歉。
許德昌板著臉說:「兄弟,不是做哥哥的我說你。你如今當上城守了,就得懂點兒官場的規矩,說話一定要注意。你信不信?有可能一句話就把你的烏紗帽給弄丟了。咱們兄弟,我不會計較你的。若是換了別人,可就要記恨你啦。」
「是,是,大哥說的對。我今後一定注意。」葉楓的態度很謙遜。
「要說這蛋吧,也不是都有縫,也有那剛正不阿,無機可乘的。可大多數都有縫,畢竟都是人嘛,哪能沒點兒嗜好。比方前些年,我到南方的一個城市做生意,想買斷當地產的幾味藥囤積起來,又怕受到當地行會的打壓。所以我想在動手之前先買通那個城守做靠山,可那個城守既不貪財,也不好色,不賭錢不喝酒,誰向他行賄都被拒之門外,乍一看真是一點兒縫都沒有。這可愁壞了我啦,我就到處打聽,後來打聽到他常到一家茶藝館喝茶。我就找到那家茶藝館的老闆打聽,聽說他精通茶藝。我一咬牙,就找了個師傅學了十天茶藝,又把從京城裡弄來的霧山仙茗帶上,然後天天到茶藝館等他。終於有一天,他喝了我烹的這茶。他是懂茶的,一喝就知道這是極珍貴的東西,高興得像個孩子似的。這下,縫兒算是讓我找著了,我們倆兒這一來二去就成了朋友。我送了他半斤霧山仙茗,他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收下了。結果,我就買斷了當地產的那幾味藥達三年之久,狠狠地賺了一筆。」
葉楓既驚歎許大哥的心思細密,手法高妙,又有些後怕,因為自己也是城守,趕明兒回盧龍城去當城守,自己會不會也有被蒼蠅盯上的時候呢?他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大哥,我也是城守,你看我有什麼縫嗎?」
「你好色。」許德昌連想都沒想張嘴就說。
「啊?」葉楓大吃一驚,到現在自己還是一個童男子呢,怎麼能說自己好色呢?這也太離譜了吧吃驚之後就是憤怒,他滿臉通紅咬牙切齒地盯著眼前這個笑瞇瞇的胖子,等著聽他的下文。
羅振玉也吃了一驚,自己的偶像怎麼會是個好色之徒呢?自從自己跟隨偶像以來沒有發現他好女色啊,倒是見到很多女人好他這個男色。他看到葉楓尷尬而又憤怒的表情心裡覺得很好笑,最終忍不住「嗤嗤」笑了出來。
葉楓不滿地瞪了羅振玉一眼,羅振玉心裡到底有些害怕,臉上的表情收斂了些。
許德昌說:「兄弟,你別覺得哥哥我這是亂說的。人要真喜好一樣東西,往往都是對其十分愛惜,呵護,敬重的。真正好美色的人,都是對美人十分溫柔體貼呵護備至敬若天神的。你想想,你是不是這樣?我把你送到慶陽城名ji霍小玉那裡,你卻姐姐長姐姐短的,對她敬重得像親姐姐一樣,弄得她後來對你讚不絕口,老來纏著我要再見你一面,你這麼會勾美人的魂兒,難道還不是好色?你對那美麗的柳明秀大人又何嘗不是這樣呢,為了救她你能置自己的生死於不顧。我聽說你曾經為了救她出火海,寧可挨她一劍,有沒有這回事?」
葉楓低頭不語。
許德昌繼續說:「當初,咱們身陷盧龍城的時候,大家都看不到生還的希望,可我看你臉上一點後悔的神色都沒有,反而處之泰然,就知道你是個好色之徒了。你當時肯定心裡在想:若能跟美麗的柳明秀一起死在這裡,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是不是這樣?」
葉楓張著嘴,半天合不攏,他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他心想:這個胖子的洞察力也太驚人了吧,他怎麼能猜到我當時的想法呢?他難道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許德昌看著張著嘴的葉楓,歎了口氣說:「兄弟啊,我在官場上歷練了十幾年,又在商場上打拼了這麼久,閱人無數。照我看來,兄弟如果再經一番歷練,一定能成大器,而且成就肯定遠在我等之上,這是不用懷疑的。可哥哥我一直有一種擔心,擔心兄弟你終有一天要栽在女人手裡,尤其是又漂亮又聰明的女人。哥哥我送你四句話,你要牢牢記住: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皆不毒,最毒婦人心一定要記住啊」
葉楓紅著臉說:「我記住了。謝謝大哥的教誨,咱們別討論這個問題了,還是說說怎麼去行賄吧?咱們一定要想個辦法打破封鎖啊。」
「是啊,這個打破封鎖的問題我早就想過了。咱們先來看看西北的形勢。」許德昌站起來,來到牆上掛著的一幅地圖前。
葉楓和羅振玉連忙跟著。
許德昌指著地圖上黑虎嶺周邊的地區說:「我已探查清楚,現在山下封鎖我們的共有四個軍團,駐守狼關的是蔡元康的第一軍團。」
「第一軍團?」葉楓湊到地圖前緊緊盯著狼關的標誌。他現在對駐守狼關的這個軍團恨之入骨。前些時候,葉楓得到消息,魏建功為了嚴格控制狼關,下令重印了大成帝國的通關牒文,許德昌以前花重金搞到的通關牒文全都成了廢紙。被派到狼關以北打探伊普雷消息的人也都被困在那裡回不來了。弄得葉楓只好派人從霧山的運糧山路翻過金剛崖進入札蘭大草原打探消息。這條山路崎嶇難走,費時又費力,更主要的是霧山山勢高聳,從每年的九月底到第二年的五月初就會被大雪封山,根本就找不到山路,人也就無法攀越了。現在已經到了八月,這些人能不能趕在大雪封山前翻回來,也就只有天知道了。所以葉楓就把這個狼關看成眼中釘,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後快。
許德昌好像明白葉楓的心思,他說:「這個軍團是蔡元康任提督時一手帶出來的王牌軍團,在西北的各個軍團裡就數這個軍團的裝備最好,戰鬥力最強。今後將成為我們的大敵。」
羅振玉說:「狼關是巴特隆老賊最後的退路,萬一他兵敗了還可以從這裡退回昌都王國,然後聯合北方兩個遊牧民族盤踞北方的草原大漠,跟咱們帝國分庭抗禮,所以他不可能不派重兵把守狼關。」
許德昌點點頭說:「這個小兄弟分析的沒錯。巴特隆不僅在狼關駐紮了重兵,還派人在狼關的南面修築高大的關牆,他想把狼關修成跟石門關一樣的雙面關。此外,據我得到的情報,他巴特隆調動了全國各地近五十萬大軍準備進行馬邑會戰,卻沒有調動西北的一兵一卒。可見他對西北的重視。」
葉楓神情凝重地說:「他不是對西北重視,他是對我們重視。」
羅振玉說:「是啊,我們在他的老巢這麼一通攪和,又是殺人又是放火,他能不重視嗎?」
葉楓說:「我們的存在對於巴特隆來說是如鯁在喉,如芒在背。現在,也就是皇帝陛下在石門關給他的壓力太大,他騰不出手來對付我們。一旦他騰出手來,他第一個要消滅的就是我們。所以我們一定要有緊迫感,一定要迅速打破封鎖,以最快的速度壯大自己。」
許德昌接著說:「封鎖從狼關到黑虎嶺一線的是蔡元康麾下的第二軍團,封鎖從黑虎嶺到慶陽城的是蔡元康的第三軍團,這三個軍團的士兵都來自西北地區,軍官也大多是由德米特族人組成,對巴特隆的忠誠度很高,不太容易收買。只有封鎖從慶陽城到東邊白龍山西麓一帶地區的軍團是外來的,他們是魏建功剛從河漢平原調來的新編第五軍團。」
「什麼是新編軍團?」葉楓問。
「所謂新編軍團就是巴特隆從河漢平原新招募來的軍隊再加上一部分星月帝國的叛軍混編而成。這個新編第九軍團的提督叫胡大海,原來是西都戰區大將軍谷萬川麾下的一員提督,後來率部投降了巴特隆,受到了重用。據我調查,此人沒有別的嗜好,就是好美色,他前後娶了七房太太,外面還包*著四個情婦。可想而知,這小子花銷有多大,他的錢幾乎都花在女人身上了,為了養女人,他還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債。所以我認為這是一個理想的突破口。我已經派了一個人去他那裡臥底了。只是這段時間我一直忙著收集馬邑的戰況,就沒有派人去聯繫。」
葉楓忙說:「那你趕緊派人去。需要什麼你儘管跟我說,我會全力支持。」
許德昌想了想說:「需要錢和美女。這女子光美貌還不行,最好是那在風月場中打過滾兒,善於逢場作戲,能把男人迷得暈頭轉向的。若是普通的良家女子,恐怕不行,就是去了也不知道怎麼應對。」
葉楓說:「你若是需要錢,可以找我。至於風月場中的美女,你自己去想辦法吧,我可不認識那種女人。」葉楓的語氣中還有些憤憤不平之意,看來他一時還無法接受自己好色這個說法。
許德昌說:「我以前一直住在慶陽城,對盧龍城的風月場所不是太熟悉,。」
羅振玉說:「我家就住在桃源大街上,桃源大街最有名的ji院叫攬月樓,其中有一位姑娘,芳名叫孟秋雲,人稱雲仙子,十分美貌。她是盧龍城最紅的歌ji,跟慶陽城名ji霍小玉不分伯仲,色藝都是絕佳的。」
葉楓好奇地問:「你見過她嗎?」
羅振玉笑笑說:「見過是見過,可是……。不瞞您說,這攬月樓就在我家旁邊,我小時候就跟這姓孟的丫頭在一起玩兒,她大我一歲。那時候我也沒覺得她長得有多好看,一臉的雀斑,冬天還拖著個鼻涕,整天除了唱歌練琴就是給老鴇刷馬桶,就這樣還經常挨老鴇的打,挨了打就躲到牆角哭鼻子。我家那時開了個糕點鋪,我看她可憐,常常偷些糖果點心來給她吃,她一邊抹著鼻涕眼淚一邊吃,吃完了就唱歌給我聽。後來,我去讀軍校這四年,不知怎麼她就大紅大紫了。」
葉楓笑道:「我看,你才是個好色之徒呢。這麼小你就知道用好吃的yin*女孩子。」
羅振玉辯解道:「我可不是,我是出於同情和憐憫。」
專心聽著的許德昌揮了下手說:「別打岔,後來呢?」
羅振玉接著說:「後來,等我想看看她長得什麼樣兒時,巴特隆就反了,咱們盧龍城就變成了戰場。再後來,桃源大街被雷川放火燒了,她也就不知下落了。我覺得她要麼死在火裡了,要麼就跟著大傢伙一起跑到山上來了。若是到了山上,應該能夠找到。」
葉楓說:「這事兒可以去找江署長問問,他那兒有戶籍檔案,上山之後老百姓的住處也是由他負責安排的。」
許德昌點點頭說:「好,我明天就去看看。」
三人又坐了一會兒,說了一會兒閒話,把一壺好茶喝得沒了滋味兒,這才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