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種感覺像是團厚厚地雲窒一樣壓在心頭,有種讓的感覺,這是一種就算是在綿延縣遇到劫匪的時候也沒有過的危機感。
這種危機感只在蓉城火車站送別那傑的時候湧現過,並且在李錚的心頭壓抑良久,後來總算是淡化下去,可沒有想到在公審的前一天又湧現了出來。
難道說耿天博潛到了河渠鎮,並且距離自己很近?
如果是這樣,那耿天博會隱藏在那裡呢?李錚仔細回憶今天進入酒店見到的每一個人,可根本找不到那個大光頭的形象。
其實從來到河渠鎮以後,李錚見過的陌生人寥寥,基本上都是李大山身邊的人,耿天博自是不可能混入其中的。
除此之外,他見過的陌生人也就只有酒店的服務員了。服務員?對,就是服務員!
李錚的心裡忽地一個激靈。他的腦海裡瞬間浮現出剛剛送餐的那個服務員。
那個服務員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雖然從外表來看,他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服務員而已,可就是因為服務員這個行當太過於普通了,而那個服務員在進屋時說明來意的時候,貌似很自然地瞅了李錚一眼。
剛網沉浸在對《黑貓警長》的迷戀之中。李錚沒有注意到服務員的眼神。可現在仔細回想起來,那個服務員的眼神太過於犀利。屏利地與他的身份一點兒也不搭調!
就算是到二十一世紀,服務員也只是中低層的行當,除了一些福利特好的大酒店。服務員的工資在工薪階層中普遍偏低。九五年更是這樣。饒是這家酒店列屬三星級,可服務員的工資大概也就只在六百元左右。
一個一個月只能掙六百左右工資的服務員,就算他原本有很犀利的眼神,也會隨著對現實的不滿而深深地埋進塵埃之中,更何況,擁這種眼神的人一定擁有過人的能力,而有能力的人怎麼會選擇這樣一個行當?
一名極普通的服務員,卻擁有一雙犀利無比的眼睛,這很難不讓人產生聯想。
那個服務員的形象在李錚的腦海裡漸漸清晰起來,越是清晰,他身上與這個行當不符合的東西就越發地多了起來。
他的大手,為什麼會有厚厚地死繭呢?他的頭髮,為什麼會露出帽簷呢?他的步伐,為什麼會比一般人沉重呢?他臨走時,嘴角為什麼會掛著一絲冷笑呢,
越來越多的疑點在李錚腦海裡浮現出來。那種危機感也是越來越強烈!
服務員早已經關門離開了。李錚檢查了一邊房門,鎖的死死地,他又將整個屋子查看了一遍,根本不可能有藏人的地方。而且這裡是十樓,窗戶外面連一個陽台也沒有,自是不可能有人從那裡潛進來。
按理說,這樣的境況應該沒有危險存在了,可李錚卻還是有種焦躁不安的感覺,彷彿死神就在眼前晃動一樣,他在向自己招手。
可危險到底隱藏在哪裡呢?
它就像是一縷極其狡猾的風,隱藏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可總能帶來涼嗖嗖地感覺,它不斷提醒著李錚:我就在你的身邊!
這一次的危機感甚至比在蓉城火車站的那一次還要真切,就彷彿耿天博持著尖刀站在自己的面前一樣。
可這封閉的嚴嚴實實地屋子裡,又哪裡有其他人的影子,別說其他人,就連其他活的生物都沒有。除了窗外的塵世喧囂和電視裡黑貓警長的奇怪音調,連一點帶點侵略性的聲響也都沒有!
正在焦躁的時候,兜裡的電話卻響了,是洛英打來了。她說她已經到了興豐縣城……裝修公司這幾天騰不出功夫,那兩間房子都還沒有弄出來你先住我的屋子吧,我後天接了太子的姐姐才會回來。」在電話裡,李錚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平靜一些,不讓自己的焦躁影響到女老師。
電話那頭的女老師沒有察覺到什麼,小壞蛋偷偷地溜走以後。她被李明成罵了個狗血淋頭,這時候心裡都還沒有緩過氣兒來,她有些氣鼓鼓地在電話那頭說道:「你回來的時候必須給我一個交待,自己偷偷摸摸地就跑了,結果你爸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哪有這樣的父親,他一點兒都沒有把我當成你的老師」……你是他的準兒媳婦兒,當然不可能把你當成老師了!」李錚笑道:「還別說,一般人我爸都還不屑罵呢,看來他已經把你當成兒媳婦兒了。我說媳婦兒,要不等我回來,咱們就先把洞房入了?」
「呸,流氓!」女老師嬌嗔著,「是誰說要等到十八歲的」好了,不跟你說了,李強媽媽叫我去吃飯了。對了,你吃飯了嗎?」
「大山爸給我訂了餐,網剛才送上來,你趕緊去吃吧,吃的飽飽的才有力氣想我!」
「我才不想你呢,可
掛了電話。李錚焦躁的心總算是舒緩了一些,經洛英這麼一提醒,他還真有點飢腸轆轆地感覺,看一看桌上的飯集,三菜一湯兩葷兩素搭配的極為合理。
而且都還是自己喜歡吃的東西,李錚心裡不禁感謝了李大山一番,想不到他竟然還知道自己的口味。
電視裡《黑貓警長》已經播映結束了,正在上演廣告,李錚拿起遙控板換了一個頻道,正是《新聞聯播》的時間,時下主持人正播報著一則發生在某省的投毒事件」
投毒!
聽著主持人說出這兩個,字眼的時候,李錚再也聽不進去下面的報道,他的目光全部落在了面前的飯菜上。
難道說危險來自這些飯菜?如此一想,李錚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兩根木筷子脫手而出,落在厚厚的地毯上發出悶悶地聲響,那聲響卻像是驚雷一樣在他的心中炸響開來。
他咕嚕嚥一口口水,飢餓的感覺頓時煙消雲散,一股壓抑地氣息在屋子裡蔓延開來。
他將窗戶打開來,夜幕初上,河渠鎮的喧囂、繁華一點一點地展開來,萬家燈火輝映之下,他卻是有一種彷彿又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的脫力和無助口
十層樓下面是一片廣闊的綠化地帶,三兩隻流浪小狗趁著夜幕的光華正在草坪上打著滾兒。
李錚將兩盤葷菜分別倒出一十,然後從窗戶投到了草坪上。
肉的香味瞬間飄散開來,吸引了嬉鬧的小狗,它們或許正在感激上天的賜予,而李錚卻是在禱告,希望十分鐘或者一個小時之後那幾隻狗還能像先前一樣歡快地在草坪上追逐、打滾!
於人來說,一盤菜的份量或許能混個半飽,與三兩隻小狗,一盤噴香的肉不過飢餓時的牙祭罷了。
三兩口的功夫,三兩隻小狗便甩甩尾巴搖頭望起了天空,它們似乎還在期待天上能再掉下來一些肉片或者肉塊。
它們終究沒有等到,然後搖搖尾巴有些失望地小跑著繼續它們的歡快去了!
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半個小時過去了,幾隻小狗還在歡快地逗樂著。
一縷夜風從開著的窗戶裡溜進來,又鑽進李錚的領口,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哆嗦。
看來自己是疑心病太重了吧!他感歎著轉身披了一件外套,然後準備關上窗戶填飽肚子,卻驟地發現一隻小狗軟耷耷地趴在了地上,接著是第二隻、第三
李大山很晚才回來。喝的微醺,噴著酒氣敲開的李錚的房門,看得出來,這一次興豐縣偵破劫車案給他帶來了好運。一向注重形象的他居然將外套斜搭在了肩上。
李錚好不容易等他安靜下來以後,這才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什麼,有人在你的飯菜裡下毒?」李大山的酒頓時醒了一半。他不可置信地道:「不可能,這是一家三星級酒店,所有員工的招聘都是嚴格按照政府制定的規矩來的,絕對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李錚推開窗戶,指著草坪中趴著一動不動的三條小狗,「大山爸,我弄了一半的飯菜扔給那些小狗,半個小時之後它們就成那樣了,到現在已經兩個小時了,它們只是動物,不可能一動不動趴在那裡兩個小時吧?」
從十層樓看下去,三條小狗顯得極為渺可仔細一點還是能輕易地分辨出來。李大山知道運個侄子的性格。他沒有遺傳他父親李明成的沒溜兒,他不可能無緣無故地亂說一通。
「這麼說,真的有人想要投毒害你?。
李錚點點頭」「我想一定是耿妞的同夥吧,他們想要報復我」。
他並沒有再說出耿天博潛回來了話,他知道即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要讓李大山相信一個死人復活還是有很大的難度。
李大山的臉上露出了凝重地神色,他立馬掏出電話打給了就在樓上休息的公安局長,「鄭局,你馬上安排幾個人到十樓來一下,十八號房,對。就是李錚的房間。另外你找兩個人到酒店樓下把草坪裡的三條死了的狗弄上來,不能丟,對。像證物一樣收起來。還有,立馬通知酒店的經理,讓他集合酒店的所有員工到大廳,馬上」。
掛上電話。李大山猶有餘悸地盯著李錚,「幸好你機靈,沒有吃這些東西,」對了,你還能記住那個服務員的模樣嗎?」
李錚點點頭,那個服務員雖然很普通,屬於丟到人堆裡就找不到的那種,但他卻絕對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