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水來了。」一名龍虎山道士把滿滿兩大桶水重重放在何浩房中,發洩深夜被差遣做事的不滿,濺出的水還冒著白騰騰的水蒸氣,可見這桶中的水十有八九是剛燒開送進來的。看到這麼滾燙的開水,何浩不由連珠價的叫苦,「這位法師,我是要冷水,最好在水裡攙上冰塊的冷水,你怎麼給我送開水來?」
「沒有冰水,你當龍虎山是五星級酒店啊,還要服侍你洗澡嗎?就只有開水,願洗就洗,不洗拉倒!」那被孤寒凡派來監視何浩的龍虎山道士大吼一聲,怒氣沖沖的摜門而去,又在門外大吼道:「看好了,孤師兄說了,這個癟三是個窮鬼小無賴,手腳不乾淨,別讓他把我們龍虎山值錢的東西偷走了!」門外窗外和房頂同時傳來轟然答應聲,對何浩的監視之嚴可見一斑。
「操,你的孤師兄才他娘的手腳不乾淨。」何浩喃喃自語著,忽然想起自己手中那些照片,如果把用那些照片威脅孤寒凡,肯定是要孤寒凡做什麼他都不敢違抗。但何浩很快搖搖頭,低聲自語道:「算了,做人要活一個『信』字,我答應了不洩露那些照片,就要說話算話,反正現在時間還早,我等開水自己涼下來吧。」
何浩怕自不知不覺睡著耽誤大事,不敢躺在床上站在原地發呆,心裡回憶著剛才發生的事,剛才朱佳麗被洪丹兒強迫服下衰老丹後才十幾分鐘,青春靚麗的身體迅速衰老成八、九十歲的模樣,朱佳麗承受不住這麼大的打擊氣急攻心暈了過去。心懷內疚的何浩別無選擇,只得能想辦法戰勝洪丹兒奪取解藥,但何浩發出清楚自己和洪丹兒的差距有多大,唯一仰仗的兩件救命法寶又因為洪丹兒手裡有專搶法寶的四海瓶,估計也不那麼*得住,無奈之下,何浩只好打自己另一個人格的主意,想用發高燒把他抓出來商量。
「等等,不對啊。」想到這裡,何浩心中忽然閃過一個疑問,雖說自己發高燒後會出現另一個人格的事,因為張可可那傻丫頭嘴不關風,已經鬧得路人皆知,所以和洪丹兒勾結的龍虎山道士故意送開水給自己,但他們應該也會考慮到開水會變涼啊?何浩再不遲疑,搶過去試那些開水,果不其然,半個多小時過去了,木桶裡的水還是在滾著的。
「嘩啦!」何浩將一桶水倒翻在地上,馬上發現水一直沸騰的秘密——桶底貼有一張道符!何浩那個氣啊,當場把那木桶砸得粉碎,一屁股坐回床上生悶氣。生氣歸生氣,但辦法總歸是要想的,何浩很快又把心思轉回琢磨如何讓另一個自己出來,發高燒這條路已經被堵死,何浩只好走另外一條路——設法讓自己昏迷。
「咚!咚!咚!」何浩忍著疼,不斷用自己的頭去撞擊牆壁,甚至站到床上頭朝下往下跳,以頭搶地,直撞得滿頭大包,頭暈眼花,無奈人都是有保護自我心理的,平時極為容易被人毆打導致昏迷的何浩到自己把自己弄昏迷時,卻怎麼都不能成功,反倒弄得頭破血流,鮮血順著額頭流進眼睛裡,眼仁一陣生疼。
「媽的。」何浩罵罵咧咧的擦去眼睛上的鮮血,剛想順手把血擦在床單上,卻又猛然打住,看著自己的血發呆。過了良久,何浩扯開喉嚨大吼道:「來人啊,快來人啊,有人沒有?死一個進來。」
「你有完沒完?還有什麼事?」剛才給何浩拎水進來那龍虎山道士大吼著,怒氣沖沖的推門進來,迎接他的是何浩滿臉血污的笑臉,何浩笑著低聲說道:「這位法師,我們做一筆交易怎麼樣?」說著,何浩還把身上所有的現金塞進那龍虎山道士手裡,大聲對外吼道:「你送的水這麼長時間都不涼,我怎麼洗澡?」
「你想做什麼交易?」那龍虎山道士把錢裝進兜裡,大聲吼道:「沒涼水,只有開水!」又低聲說道:「我先說明,送冰水給你和放你走,或者給你送信通話什麼的,我可不能答應,你也知道,外面不只我一個人盯著你。」
「你想燙死我啊?」何浩裝作和那龍虎山道士吵架,低聲說道:「教我一門可以制敵傷敵的龍虎山法術,最好是容易學的,我今天晚上一定要學會。」曾幾何時,張磊、白小癡、慕容羽、甚至帝俊鬼和妃想天求著何浩學習法術,何浩都偷懶怕吃苦不肯答應,現在到了這個地步,何浩又低聲下氣的求一名龍虎山低階弟子教自己法術,為的就是料到敵人非常清楚自己不會任何法術的特點,如果能在比武場上配合自己的靈血突然施展法術,完全可以起到出奇制勝的效果。
「開玩笑。」那龍虎山道士呵呵低聲笑道:「世上那有一個晚上就能學會的法術?就算我們龍虎山有,我為什麼要教你啊?」
「如果,我給你我的靈血呢?」何浩低聲引誘道:「你應該聽說過,太乙道的低階弟子因為法寶上粘了我的少許靈血,就把你們龍虎山六十五代弟子張缺四打得滿地找牙,只要你教我,我的靈血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
那龍虎山道士遲疑不決,何浩靈血的神奇效果在靈能界聾子瞎子都知道,不知多少世童男修行身的特殊體質讓無數靈能者垂涎三尺,做夢都想把何浩的靈血塗在法寶上增強法力,這名龍虎山道士也是其中之一,只是這名龍虎山道士擔心事情敗露,那師傅張剛二肯定會剝了自己的皮。何浩猜出他的擔心,又低聲威脅道:「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叫嚷說你強搶我的靈血,看你的後台會不會找你算帳!」
那龍虎山道士一陣哆嗦,剛才在關押何浩時,張剛二和孤寒凡就再三交代過不准任何人打何浩靈血的主意,說是另有大用,要是何浩真這麼叫嚷,張剛二可真要把他剝皮抽筋了。遲疑良久,那龍虎山道士終於點頭道:「好吧,但我也不會多少龍虎山法術,我最多只能教你如何使用靈符,這門法術最簡單。」
「好,趕快。」何浩心花怒放,太乙道一戰已經證明,靈符配合自己的靈血,那可是無堅不摧的利器啊……
……
第二天清晨,日上三竿,一夜未睡兼失血過多而臉色蒼白的何浩被軍隊代表『送』到比武場上,和他一起同行的還有孤氏父子和打著呵欠的洪丹兒,今天的洪丹兒換了一身便於行動的女運動服,沒粘假鬍子僅是戴著墨鏡遮去部分天姿國色,既清爽又可愛,但何浩現在可沒心情去欣賞這難得一見的美女,而是大吼道:「瘋丫頭,我的佳麗現在怎麼樣了?要是她有三長兩短,我把你先姦後殺!再奸再殺!」
「臭淫賊,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洪丹兒也不管軍隊代表在場,更不管什麼比武場下不得私鬥的規定,抬腿就把何浩踹了一個大馬趴,冷笑道:「放心,她現在還在房間裡哭,如果你不能打敗我拿到解藥,你準備找一個姥姥回家做老婆吧。不對,應該是到陰間做老婆。」
為了麻痺洪丹兒何浩故意示弱,趴在地上呻吟著半天爬不起來,誰知何浩被洪丹兒毆打的場面被同樣住在上清宮中的張可可看到,如果男人打何浩也許張可可會袖手旁觀,但是一名似乎非常漂亮的少女毆打何浩,張可可便馬上到『打是親罵是愛』這句古訓,二話不說衝上前去指著洪丹兒大罵,「死丫頭,你為什麼打人?」
「可可,快躲開。」何浩嚇得魂飛魄散,擔心洪丹兒故計重施又用張可可威脅自己,趕緊跳起來拉開張可可,連聲道:「可可,你快走,不要惹這個瘋丫頭!」說話間,何浩習慣的拉住了張可可的小手,而張可可也是被何浩拉慣了的,並沒有太多的感覺,那邊孤寒凡卻火冒三丈,想拔冰龍劍砍人卻摸了一個空,那邊洪丹兒馬上掏出四海瓶從中取出冰龍劍扔給孤寒凡,叫嚷道:「師侄,砍這臭淫賊,竟然敢當面搶你未婚妻!」
不用洪丹兒叫喚,孤寒凡的冰龍劍已經對何浩當頭劈下,可惜他的剋星張可可就在旁邊,馬上攔在孤寒凡面前,用比何浩說話還要凶狠的口氣吼道:「孤寒凡,你想做什麼?他願意拉我,我願意被他拉,你有本事砍我!」孤寒凡被張可可搶白一通,氣焰頓消,說話的表情像是要哭出來,「可可,你答應了嫁給我的,你為什麼還和他在一起?」
「我答應你了嗎?是我父母答應的好不好?我爺爺也沒答應。」張可可教訓孤寒凡的時候,何浩的注意力又轉移到洪丹兒身上,剛才何浩就注意到孤寒凡沒有佩帶新到手的法寶冰龍劍,而是在即將與自己交手的洪丹兒手中,同時張剛二、張缺四和孤君豪等人的法寶也沒帶在身上,也就是說,二郎神和洪丹兒很可能也在打自己靈血的主意……
「瘋丫頭,當我是血牛嗎?」何浩猜到洪丹兒的打算,不免怒火高漲,同時一個偷襲的計劃逐漸浮現在何浩腦海中……
這時,一名軍隊代表高聲道:「不要吵了,快到賽場吧,今天的第一場就是多林派對二郎神教,時間快到了。」張行三夫婦也拉開鬥雞一樣的張可可,順著軍隊代表出發,何浩突然想起一件事,扭頭對張可可叫道:「可可,拜託你一件事,佳麗中了這瘋丫頭的毒,麻煩你去照顧一下她,我打贏了這瘋丫頭,就拿解藥去救她。」張可可大吃一驚,「朱姐姐中毒了?」馬上掙脫父母,衝回上清宮去見看朱佳麗,擔心朱佳麗絕望中做出傻事的何浩心中方安。
一行人來到比武場,場中已經是人山人海,而今天最引人注目的一場比武莫過於何浩與洪丹兒這場。因為何浩和洪丹兒在昨天發生的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比武將會是性命相搏,而交手雙方昨天都分別表現出了遠遠超過常人想像的實力,沒有人不想看這兩名絕頂高手——或者說是一個糊塗高手和一個實力忽高忽低的頂級對決。
申情和張磊等多林派諸人是最早趕到比武場的一批,他們已經知道了宋強和王壽昨晚刺殺何浩失敗的消息,更知道洪丹兒手中擁有專搶別人法寶的四海瓶,申情和張磊已經下定決心,何浩一露面就強行帶走何浩,以免何浩在比武場上慘死在洪丹兒手下。但他們並不知道的是,這場比武,何浩已經無路可退……
何浩剛從主席台後走進比武場,場外申情和張磊就衝進比武場,異口同聲對何浩說道:「別比了,那個洪丹兒太恐怖,快跟我們走!」說著,張磊和申情同時去拉何浩的手,但何浩搖頭不肯走,低聲道:「張磊,仙女姐姐,你們出去吧,今天這場比武,我一定要打敗洪丹兒。」
「為什麼?」申情瞟一眼已經恢復女裝的洪丹兒,生氣道:「難道她用女色引誘你,說什麼如果你打敗她,她就嫁給你或者陪你上床的話?」
「不是。」何浩搖頭剛想解釋,比武場外忽然一個蒼老的女人聲音哭喊道:「何浩,你不要管我,不要和那個瘋女人交手,她是想要在比武場上殺你,才故意這麼做的。」何浩和申情等人定睛看去,見白髮蒼蒼、滿面皺紋的朱佳麗佝僂著腰,在張可可的攙扶下走近比武場,張可可也是氣得柳眉倒豎,遠遠就大罵道:「洪丹兒,你這不要臉的死丫頭,竟然用這麼缺德的毒藥。」
「那老女人是誰?你姥姥嗎?」申情目瞪口呆,向何浩問道,何浩垂頭喪氣道:「她是朱佳麗,她中了洪丹兒的毒才變成這樣,我只有打贏了洪丹兒,那個瘋丫頭才會給我解藥。」
「惡毒的女人!」饒是申情平時喜怒不形於色,此刻也氣得破口大罵,同樣身為女人,申情無比清楚女人失去青春是多麼可怕的事。氣憤之下,申情將祭起混元金鬥,一道金光直射洪丹兒,那邊洪丹兒早有準備,劈手拋出四海瓶,一道青光帶著無法抗拒的吸力將混元金斗吸入瓶中,落到洪丹兒手上。申情大驚失色,暗悔自己忘記了四海瓶的存在。
「啊哈,又收到一件好法寶,想拿回去的話,叫你表哥打贏我再說吧。」洪丹兒笑靨如花,而申情的混元金斗已經被搶走,不敢再拿驚雷鞭冒險,拼法術又沒把握勝過洪丹兒,一時間拿這洪丹兒束手無策。這時,朱佳麗已經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中走進了比武場,拉起何浩哭泣道:「不要管我,你快走吧,洪丹兒是想要你的命。」
「佳麗……。」朱佳麗變成這樣還在念著自己,何浩不禁鼻子發酸,淚水差點都流出來,激動中,何浩抱住蒼老的朱佳麗,在她遍佈老人斑的鬆弛臉龐上重重吻一下,不顧張剛二等人的瘋狂嘲笑,深情說道:「佳麗,你放心,我一定能打敗那個瘋丫頭,讓你恢復原來的容貌。」
「不,不,不要管我。」朱佳麗哭得死去活來,拉著何浩不放,何浩咬牙將她推給張可可,對張可可說道:「可可,麻煩你照顧佳麗,一會兒我就拿解藥來。你們放心,我已經想好辦法打敗她了。」有了共同的敵人,張可可忽然懂事了許多,點點頭,又將腰間的草薙劍遞給何浩,低聲說道:「這是日本的法寶,或許四海瓶吸不了草薙劍。」
張可可的舉動讓遠處的孤寒凡眼睛中差點沒噴出火來,以前為了那把草薙劍,孤寒凡求過張可可不知多少次,吝嗇小氣的張可可都沒借給他用一次或者甚至細看一次,現在卻大方的交給何浩——雖然這把劍也是何浩送給張可可的。旁邊的洪丹兒看到孤寒凡臉色鐵青的模樣,不禁嘻嘻一笑,「乖師侄,放心吧,你未婚妻的劍我一定幫你搶過來。不要生氣了,快把那東西拿出來。」
孤寒凡氣呼呼的點點頭,飛奔取來一個骨灰盒,當著眾人大聲對多林派叫道:「多林派的人聽著,二郎神教代表洪丹兒姑娘慈悲為懷,特地為你們的掌門提前準備好了骨灰盒,以免一會你們找不到東西盛多林派掌門的骨灰,還不快謝謝洪姑娘?」
「太狂妄了!」孤寒凡的話吸起一陣喧嘩,張剛二派系是哄堂大笑,多林派上下則是個個暴跳如雷,衝動如帝俊鬼之流已經拿出武器,幸得何浩及時喝道:「住手。」何浩冷笑道:「笨蛋,那個瘋丫頭是想騙你們動手,她才有機會搶你們的法寶。」
何浩將哭哭啼啼的朱佳麗和張可可送出比武場,大步走進場中,取出洪丹兒那件紅肚兜高舉,大聲說道:「二郎神教的人聽著,我多林派掌門何浩,昨天誤取了你們教代表洪丹兒的內衣,實則出於無心。」說到這,何浩換了一副色瞇瞇的表情,「呆會我打贏了你們的代表後,將親手將這件衣服替洪姑娘穿回去,作為賠罪,希望洪姑娘不要推辭!」
「哈哈哈哈——!」何浩的話引起的轟笑更多更廣,不少人笑得腰軟骨酥,更有誇張的笑得坐在地上,就連傷心欲絕的朱佳麗都破涕為笑,連罵了幾聲色狼。而張剛二派系和孤氏父子等人臉色鐵青,至於當事人洪丹兒也收起了從起床就掛在臉上的笑容,羞怒交加中一張小臉都在扭曲了,咬牙切齒著一字一句道:「好,只要你能打敗我,我讓你幫我穿回去!」
洪丹兒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殺機,讓人不寒而慄,何浩卻心中暗喜,他要的就是洪丹兒心浮氣躁,這樣自己才有一線希望。這時,大會組委會用廣播要求比武場中的閒雜人等離開,準備開始比武大會的第四輪淘汰賽的第一場比武——何浩對洪丹兒,因為這場比武實在太引人注目,在無數人的要求下,組委會甚至取消了同時舉行十六場比武,讓眾人可以先欣賞何浩與洪丹兒之戰。
「張磊,一會……。」進場時,何浩附到張磊耳邊,低聲交代了一通,又向滿臉擔憂的申情笑道:「仙女姐姐,不用擔心,我一定能打敗那個瘋丫頭,幫佳麗搶回解藥,幫你搶回法寶。」申情冷哼一聲,努力不讓自己流露太多的擔心,冷聲道:「去吧,如果你不幸死在那個瘋丫頭手裡,我殺了她替你報仇,一輩子不嫁人!」何浩一笑,將申情攬入懷中,在她臉上深情一吻,頭也不回的走進了比武場。
「比武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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