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者 第五集 第九章 綠色小妖
    二零零五年四月十六,星期六。

    好寶寶婦產科醫院七樓的產房外走道。

    「小雁啊,終於要當媽了,第一胎是不是很緊張啊?」

    說話的人是一個看起來像是事業有成的女強人,一身蘋果綠的簡單套裝卻將她修飾的光彩奪目名艷動人,外表看起來約莫三十來歲,除了成熟美艷外,就是眼神裡面充滿著智慧與精明,語氣裡充滿了歡喜。

    「喂,同學,下次你就不要給我逮到機會,到時候就換我糗你。」王雁笑著。

    雖然已經快要臨盆,十個月大的肚子重重的壓在身上,但是王雁的美貌卻沒有絲毫的減少,但倒是多了即將當上母親這個角色的神聖氣質。

    兩個大學同學一起不斷的走著,從病房到走道,先下樓梯到了一樓大廳,再走上樓梯回到七樓的走廊,來來回回不知道已經幾次,兩個人一邊走著一邊聊天。

    這在婦產科醫院裡面根本不稀奇,這裡每天都有一大堆孕婦挺著大肚子上下樓梯的走,據說可以增加生產時的宮縮,有沒有效第一次當孕婦的王雁當然不知道,反正是醫師吩咐的,每天有空就走一走,今天是預產期,好朋友李月萍特地請了一天的假來相陪,兩個人不斷的走著。

    「月萍,你和藍飛最近怎樣,還會不會吵架?」

    「他,說到他我就生氣,上個月不知道又出去出什麼任務,居然連續三個禮拜都不見人影,直到昨天才剛剛出現,還拿了一枚說是他阿媽給他的金戒指說要給我,要不是我看在阿媽的份上,我就……」

    「那個戒指應該還是有效的吧?」

    李月萍的話還沒說完,後面就突然傳來一個男子含著笑意的聲音,聲音聽來豪爽有磁性,雖然沒見到人,但是光是聲音就會讓人忍不住產生好感。

    王雁一聽到這個聲音就知道是藍飛來了,自己的老公還在大陸深圳,要明天下午才會回到台灣,多虧這兩個好朋友幫忙,要不然光是自己一個人可是會手足無措的。

    「哼!」

    李月萍一臉還是很不爽的樣子看著藍飛,不過藍飛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臉就是能夠讓她這個恰查某發不了脾氣,自己心裡也知道,這小子真的是自己的命中剋星。

    三個人回到醫院事先幫王雁準備好的單人房,藍飛打開電視看著TVBS正轉播周錫偉棄親民檔加入國民黨的事,藍飛是看著津津有味,但是李月萍一把搶過遙控器轉到二十五頻道yoyoTV,然後惡狠狠的看著藍飛說:「我告訴你,小雁現在已經是准媽媽,你可不要讓我的乾兒子看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否則……」

    「否則怎樣?」藍飛最喜歡月萍略帶生氣時扁著鼻子的臉,所以只要逮到機會總是會故意惹她。

    「否則……你就哉死!」李月萍看著藍飛那張囂張的臉,大叫著伸出雙手去掐他的脖子,並且用力的搖晃。

    「不要再搖了,不要再搖了,我會頭昏……小雁,你怎麼了?」掐到快頭昏的藍飛注意到小雁的臉色好像不太好,有點蒼白。

    藍飛這麼一說,李月萍也停止和藍飛的打打鬧鬧,連忙看向躺在床上的王雁。

    此時只見王雁的臉色不太好看,隱約出現痛苦的表情,雙手摸在已經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秀氣的臉可以看到已經有些出汗。

    「小雁,你是不是要生了?你的臉色不太好,我去叫護士。」李月萍看著王雁的臉色突然變得不太好,沒有經驗的她第一個反應和每個人都一樣,就是找護士。

    小護士很快出現,帶著專業的表情冷靜的聽著王雁的敘述。

    一旁的李月萍和藍飛只能緊張的像兩隻肚子餓的博美犬在旁邊繞來繞去。

    聽完了王雁的敘述後走出去,過了一會兒後推來一張特製的推車,兩個護士把王雁安置上去躺好,然後把推車推出病房,推進已經準備好的產房,留下那兩隻還在晃的博美犬。

    產房內一組人員已經在剛剛接到通知就定位,胖胖的資深護士一針精準的命中王雁的血管。麻醉師也準備好針劑,這個患者是預備採用無痛分娩的,事先已經付了四千元的費用。

    院長也早就定位,這是今天的第四個,熟練的技巧親切的服務是他在南部婦科界立足的重要原因。

    「院長,已經開兩指半了。」

    資深護士提醒院長,等一下還有好幾個孕婦要接生,今天是星期六,可是嬰兒報到是不分日子的,今天絕對是很忙的一天,一如以往。

    好寶寶婦產科醫院外面的馬路邊出現一人一貓的身影。

    男人身上穿著像是黃色道士服,但是已經被改過,變得不倫不類,胸前應該是八卦的地方變成了濱崎步穿著小可愛的照片,腳下原本是傳統的布靴換成了黑色邊帶紅線的NIKY,長髮及肩,還染了一頭很屌的金黃,嘴巴咬著一根銀色的牙籤,豪邁不羈的眼神看著前面高達十二樓的好寶寶婦產科醫院。

    蹲在一旁的黑貓,光是按造體型來看大概是全國最大只或是全世界最大只的巨貓。

    因為根本沒有一隻貓能長到和成年的黃金獵犬一樣大,如果不是它的外表活脫脫的就是一隻貓,光是這種巨大的體型就足以嚇跑許多人。

    「應該是在七樓。」

    黑貓不僅大的嚇人,一開口就是黃品源腔調的台灣國語。

    「沒錯,是七樓。」

    一人一貓大辣辣的走進好好婦產科醫院,自動門在後面關上,櫃檯護士看到突然有人帶著一隻巨大的……貓走進醫院,先是嚇了一跳,但是也不敢靠近,只能遠遠的喊著要男人不可以帶寵物進醫院。

    男人嘴角含笑,有點頑皮的味道,眼中先是出現一抹厲光,接著精光一閃,開始大步走進,一路上直達七樓再也沒有人出來制止。

    「你的『視若無睹』精神控制術用的越來越順手了。」巨貓的台灣國語在七樓的走廊迴盪。

    「還不都是因為你,明明可以幻化成人的,還每次都要用原形出現。」

    男人的話帶著抱怨,但是卻沒有任何苛責的語氣,腳步也加快往走廊的後面接近。

    「你又不是不知道,幻化成人那是要打架時候才會做的事,那是很損體力的。」

    巨貓同要是加快腳步,因為它也感覺到走廊後面的妖氣越來越濃,看來應該是快出現了。

    「產房?」

    男子皺著眉頭看著金屬門上面兩個大字,指示燈的紅燈已經亮起來,裡面的妖氣越來越濃,連在門外隔著一層金屬門還是可以聞到那個噁心的味道。

    雖然打上麻醉劑,但是心中的不安還是不斷的侵襲王雁的心,她的全身都已經乏力,剛剛的護士和院長在她的身旁大吼大叫,不過相當疲累的她只想睡覺,好好的睡著。

    郝院長創辦好寶寶婦產科醫院已經十年,在南部接生過的小孩子有上萬個,正常的嬰兒、雙胞胎、三胞胎、畸形兒、連體嬰、試管嬰兒、有先天缺陷的嬰兒都接生過,但是這一輩子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嬰兒。

    「他」自己撐開產道慢慢的爬出來,一身血淋淋的身體,四肢軀幹雖然還小,但是頭部呈現不比例的大,在場的五個人都明顯的看到「他」居然是用雙手撕裂孕婦產道爬出來。

    五個產科醫療界的老鳥被眼前詭異的現象嚇得一動也不動。

    王雁的身體被撐的一抖一抖,大量的鮮血從她的下體不斷的流出來,像是用噴的,又像是被用擠的,才一下子,躺在產床上的王雁就不動了,地上的鮮血流得到處都是。

    「他」一個翻身,就坐在王雁的屍體上。

    正常的嬰兒大約在九個月或是十個月時會長牙,但是眼前的「他」居然一開口就是滿口的綠色獠牙,低頭一嘴撕咬掉連在身上的臍帶。大大的頭上可以看到「他」的眼睛還沒張開,但是根本沒哭的「他」晃動著幼小的脖子,鼻子動阿動,好像在聞什麼。

    「啊——」

    資深護士率先發出一聲高分貝的尖叫,頻率直逼看到裴勇俊時的激動。

    聲音一出現,「他」像是受到了召喚,「孜——」張口發出一聲尖銳的聲音,瘦小且全身血淋淋的身軀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跳到了一旁正在尖叫的資深護士身上,對準脖子張口就咬。

    「啊——碰…….康……康……」

    「干——嘶……」

    「哇——」

    旁邊幾個人被眼前駭人的情況給嚇得不知所措,紛紛後退,其中不知道是誰撞翻了手術用的推車,上面的金屬器材掉了一地,在這個不是很大的空間發出巨大的聲音,還有人像是踢斷了供給氧氣用的管子,空氣中不斷傳來嘶嘶的聲音。

    「啊——」

    高分貝聲音再度出現在資深護士口中,聲調比起剛剛還高,一面尖叫著她雙手不斷的想推開咬住她脖子不放的「他」。

    但是還是嬰兒狀態的「他」力氣居然比起一個成年人還來的大。

    不知所措的眾人除了尖叫之外無法做出其他反應,資深護士的聲音從高亢到漸漸的低弱,只剩下「他」咕嚕咕嚕的吸血聲,資深護士站立的身體已經無力而趴在王雁的屍體上,雙手垂下。

    「他」只吸了不到幾秒就吸光了資深護士的血。

    從一旁看去,趴在王雁屍體上的資深護士全身乾癟,身軀消瘦,毫無血色,皮膚乾皺,完全不像她原本一直抱怨的七十五公斤肥嫩肥嫩模樣,減肥速度是以前的幾百倍快,足以光榮的列入金氏世界記錄而無人能破。

    而剛吸完資深護士血液的「它」頭慢慢的抬起,身軀居然在不到一分鐘就長大,皮膚不像正常的小孩是輕微的黃中帶紅,而是明顯的黏稠綠色,已經張開的紅綠色眼睛四處張望著,滿口的鮮血,尖銳的獠牙,三歲小孩的身高。

    在產房明亮的燈光下看起來像是好萊塢的妖怪突然出現。

    詭異的眼睛突然看到站在一旁的郝院長,「它」嘴巴先是發出一聲「齜——」的尖叫,已經長出尖利指甲的雙手對準了院長,雙腿用力一跳,張開大口又往院長的脖子衝去。

    游風翔雲用「翔雲真功」硬破開產房的金屬門往內衝進去時正好遇上正跳起身體的「它」。

    「干,死來!」游風翔雲後發卻先到。

    金黃色的「翔雲真功」從游風翔雲的右手掌瞬間出現,在空中瞬間形成一股霧狀的牆,剛好擋在「它」和郝院長之間。

    「翔雲真功」的真氣一縮,想要包住被霧狀真氣擋住的「它」,沒想到「它」的本能反應居然快速無比,身在半空,利用霧狀氣的彈力伸手一推,身體後彈,回到資深護士和王雁的屍體上面。

    身體一落在屍體上,馬上伸頭「吱——」的一個尖叫長聲,震的眾人耳鳴跪地。唯一不受影響的只有游風翔雲和巨貓。

    尖銳高亢的聲音還在產房內迴盪,「它」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接著用力一吐,一股墨綠帶紫色的濃煙從它的嘴巴噴出,瞬間讓整個產房充滿了顏色又噁心味道又腥臭的綠色煙霧。

    郝院長、麻醉醫師、陳護士、張護士在吸到充滿噁心味道的濃煙後即刻昏倒。而一旁的資深護士和王雁的屍體在接觸到濃煙時卻開始急速的腐爛,像是煙霧裡面有著什麼催化劑一樣。

    沒有生蛆長蟲的過程,兩具屍體直接朝肉爛化骨的境界邁進,只不過這一次出現的是有毒的綠骨頭。

    「它」張口吐出有毒綠色濃煙後身體凌空跳起,往門口的地方竄去,只要溜出這個門口,「它」的本能告訴它,外面還有很多的食物。

    游風翔雲和巨貓酷樂都沒料到這只妖怪居然會吐出有毒的煙,一下被它噴到身體,大驚之下,一人一貓迅速運功驅毒並且跟著追出去。

    事實證明,就算是剛剛出生的妖怪,跑得還是很快。

    小妖怪一晃身就閃出了被打壞的產房金屬門,朝走廊奔去,它本能性的感受到後面的一人一貓有傷害它的能力,奔出門後邁開小步,順著本能往人最多的地方跑去。

    三樓育嬰室。

    在婦產科裡面,時間正是可以探望嬰兒的下午四點半,育嬰室外面的走道滿滿的都是嬰兒家屬。

    一個剛生產完的媽媽坐在輪椅上面被老公推過來,在大玻璃窗前看著躺在保溫箱裡的嬰兒,兩個人手指著裡面的小孩你濃我濃。

    旁邊都是來探望小孩的家長,一群人靠著大玻璃前面看著育嬰室內正在酣睡的寶貝,幾個小孩子還構不到那個高度,急的在一旁大叫。爺爺奶奶手牽著手一起來看自己媳婦剛生出來的金孫,臉上滿是歡喜。

    沒有人注意到從安全梯衝過去的綠色小妖怪,直到「它」尖叫一聲一口咬上一個上剛剛放學後來看嬰兒的小學生。

    被咬住脖子的小學生掙扎著大叫,引起一旁人的注意。

    被一口咬住脖子的小學生癱軟在地不住掙扎,他只在小妖怪的一口下撐了不到五秒就被吸光了血,渾身乾癟的變成第三個犧牲者。

    一旁的阿媽第一個發現自己的孫子被一個不知道是麼東西的咬住脖子,嚇得尖叫一聲癱軟在地,其他也發現異狀的家屬嚇得紛紛後退並且不斷大叫。

    小妖怪吸完小胖子後又迅速起身,躍起,目標是一個大胖子爸爸。

    它的身體還在半空,速度絕快,大胖子爸爸看見小妖怪向他追來,嚇得猛然往後直退,巨大的撞擊力撞倒了站在他後邊另一個來參觀的孕婦。

    孕婦尖叫倒地,裙子下面以及小腿一下子出現了一攤的紅。

    正在半空中的妖怪突然被一根橫空出現的警棒擊中頭部,又狠又重,讓絀不及防的妖怪被擊回小胖子乾屍旁。

    原來是一個剛溜班來看新生兒子的警察,掄起原本掛在腰部的警棍對準小妖怪還在空中的頭部重重的就是一擊。

    凶殘無比的小妖怪根本不懼剛剛的痛擊,能讓正常人頭破血流的一擊只讓小妖怪的速度慢了幾秒。落地後昂首再度尖叫一聲,黏稠噁心的綠色身軀又凌空躍起,這次目標是躺在地上下體不斷流血並且嚇得大叫的孕婦。

    已經驅完毒的游風翔雲和巨貓酷樂正好從安全梯裡衝出來,手上已經喚出的「翔雲刀」對遠在十五公尺外的小妖怪有著鞭長莫及的遺憾。

    此時,突然從孕婦的前面地上冒出一團的雪白光線,光線晶瑩透明似雪又不像雪,光彩耀目的光線出地迅速化為十多把利刃在空中對著小妖怪的身體來回交錯。

    虛擬利刃的下面一把真正的刀,刀柄握在一個結實有力的手上。男人從地下突然出現,手上的刀子在空中來回交叉激盪切割劈斬,雙腳也隨著刀影來回變化穿梭在這個小小的走廊。

    前後不過四秒鐘。

    像四年般的長久。

    游風翔雲和巨貓酷樂也趕到,正好看到小妖怪雖裂的骨頭肌肉化為爛泥膿血由空中無力落下。

    「好小子,你居然在這裡用土遁?不怕卡在鋼筋裡面。」

    游風翔雲看到那一團的光刀猛然出現就知道是好友羽仙幻化來了。

    「哎,看清楚,什麼土遁,我這個是土遁的二零零五年四月更新版『鋼筋水泥遁』,不要用那種老古董來描述我的最新版本。」

    一臉微笑的羽仙幻化由地板無聲無息的出現,他的外表看起來有點像是剛剛向暗戀對像告白成功的高中生,臉色常都是白中帶紅,百分百戀愛狀態的臉,如果不是他手上還拿著一把亮晃晃的刀,整體上就是一個金城武級的帥哥。

    兩個人一隻巨貓在幹掉那隻小妖怪後也不管旁邊一群人的驚嚇以及疑問,嘴巴你一句我一句互相吐嘈的走出眾人的視線外,留下綠色小妖怪的很難辨識的屍體,倒楣小胖子的乾屍,孕婦殺豬式的尖叫以及整棟大樓的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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