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如同被炸開了一般,進入了混沌的時代,剛才的那一聲巨響,不是魔尊與言燁擊打的聲音,而是怡卿打出的一掌。那一掌直接拍向魔尊,與魔尊的那一掌所引起的巨響。
漫天飛雪中,怡卿如同一個從天上掉下的仙子一般,站立在那處。容顏還是以前的那般模樣,神情卻是老練了不少,望向對面的魔尊,除了少許的詫異,還有一絲微怒。
魔尊先是一愣,她不知道,該是誰能有如此大的威力,能接住她的那一擊,同時還能這般反彈回來。開始她原本要把怡卿在昏睡中便消滅了,卻被書秪與言燁一陣鬧騰給耽誤了。
「哈哈…我的冥王妃,是否睡得好,怎麼這麼快便甦醒了呢?」
怡卿瞟了一眼一旁站立的言燁,只見言燁剛才明顯是受了重傷,雖然此刻強自堅持著,臉上還是有不少的受傷痕跡,以及嘴角身上那觸目的紅色,都告知著他此刻的傷勢不輕。
收回望向言燁的眼神,怡卿眼睛直接對視上魔尊,眼中除了從容便是淡然。雖然還是以前的樣子,可那種氣質,卻無形中提升了不少。
「禍水,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以前我放過你一馬,你便應該好生珍惜這機會。3。我能收你一次,便能收你兩次。」
平靜淡然的話,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卻仍是以前的怡卿。
氣勢上,禍水自是輸了一個檔次,雖然她看上去比她老成,說話的聲音也不會比她小,可那種無形的氣質,那種特有的魄力,卻仍是要略遜一籌。
「如今你才醒來,剛才又受了重傷,你覺得你還能如以前一般輕易的收了我麼?況且如今我亦比從前修為要高,憑你一己之力,只怕是妄想。」
魔尊望了怡卿一眼,眼中體現的無不是充滿輕視之意,她雖然知道怡卿的厲害,卻想著她已經沉睡這麼久,又剛剛才甦醒,自然是法力不夠收服於她。
「原本我想放你一馬,叫你修成正果,遠離魔道,如今看來倒是我多心了。你不要妄想你會贏我,你以前不會,現在更加不會。因為你的功力如今只剩七層,其餘三層在那護法身上,不要以為我不知道。」
待魔尊有些微的呆愣之時,怡卿一閃,一道銀光閃現的同時,人已然飄飛至魔尊的身邊。6。長劍翻飛如繚繞的劍花,九州失色誠然有些浮誇,但那光華卻著實令人眼花繚亂,一動一靜之間帶出的雷霆之氣,真真不是蓋的。
在經過一陣廝打之後,只聽得一聲大吼之聲自怡卿的嘴中出,一掌把魔尊直接拍飛至數米遠。噗通啪啦幾聲之後,魔尊已然掉在了地上,嘴角亦流出一絲血紅。
怡卿收回長劍,面向魔尊的方向,站立在她的對面,眼中竟有少許的憂傷神色一閃而過。
「禍水,我再問一次,你是否願意回頭是岸,脫離魔道,修成正果?」
那種冷然的氣質,以及她的宏大的聲音,在山谷中久久迴盪。
魔尊半靠在一棵樹上,嘴裡吐出一口鮮紅,瑩白的手指往嘴上一抹,勾起一抹微笑。
「有我便沒你,不過你醒了又如何?冥界的閻君為了不惜六道輪迴,如今他的三魂被分成三分,分別寄居於三人之身體中。如今有一人就快斷氣,而另一人又是效忠我魔尊的忠實者。你若不想辦法救人,他閻王便只能以凡人待在人間,永遠不能回地獄當他的王。7。而且由於觸犯了天條,以後的路定然會難走。還有你的父親,你還記得你的父親許冉麼?哈哈…哈哈…」
心裡一個咯登許冉?她的父親,再次抬眸之際,她忽然想通了許多。遂一臉平靜的回答道。
「許冉便是禍水,禍水便是許冉,當時我未恢復記憶,自是不知道這些,如今我知道我自己是冥王妃了,你的那些小把戲對我而言已經不管用了,你要怪,就怪你每次都要比我慢一步。「
怡卿說完,手掌一揮,魔尊瞬間縮小數倍,落於怡卿的手掌之上。
「禍水,你錯了,我不會讓君上有事的,我一定會讓他的三魂好好的聚攏,從而恢復他的真身。還有以後我不會再把你壓在天山下了,因為你從哪來便要回哪去,還是回我身體來吧。」
說到此,怡卿雙手合十,一道青煙飄過的同時,禍水融進了她的身體之中,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怡卿馬上回到書秪的身邊,手指一抬,撫上他的脈門,還好雖然氣息微弱,卻仍是有些氣息,看來還有得救。立馬給他餵了一粒,玉骨金丹,此丹具有保命的奇效,只要還有一絲氣息,吃了此丹,定然元氣恢復極快。3。別說這藥還是在淵離那拿的,原來還真有用處。
遂又走到言燁的身邊,言燁微微一抬眼眸,望向怡卿的眼中神色複雜,卻無半點力氣說道,正要張口之際,怡卿一顆金丹也放入言燁的嘴中。
「什麼都不用說,好好休息便是。」
她一把抱起言燁,又把書秪拖了過來,三人坐在地上,她一掌給言燁度著蒸汽,一手給書秪度著蒸汽。
正在此時月下與眾人也出了來,月下臉上如此早已沒了以前的那般白嫩與乾淨。不知何時臉上被黑黑的東西塗了一臉,好像剛才被燒了一般。而夜諾與淵離倒是無多大差別,只是如今淵離的已經去掉了那層面紗,俊俏的容顏,毫無保留的展現在眾人的面前。
「丫頭哇!你總算醒了!」
月下好像完全不知道看情景一般,如今怡卿正非常認真的在給兩位度蒸汽,他卻突然跑了過來,對著她大喊大叫。
怡卿收回雙手,瞟了淵離一眼,淵離作為醫者的職業精神,見到了患者,總是有去給患者看病的習慣,如今便是如此。1。
怡卿剛從地上站了起來,淵離便走至兩人跟前,幫其把脈,查探病情。
怡卿瞟了月下一眼,一臉嚴肅的望著容楓,容楓如今正低著頭,好像是昏迷中一般,正要問時,月下卻話了。
「丫頭你放心,你這位師兄命硬的很,就算死,鬼差也是不敢收他的魂魄的。」說到此,月下意味深長的望了怡卿一眼,復又說道。
「不過,雖然如此,還是有些棘手。」
怡卿祥裝一臉的驚訝,忙問道。
「老頭,哪裡棘手了?難道我師兄連鬼差都不怕,卻仍然會死麼?」
怡卿眼中含著淚光,一副嬌滴滴的模樣,讓人好生憐惜。月下原本還待說些什麼,猛然瞟見怡卿額心的那點硃砂,終於一激動抱上了怡卿。
「王妃,你回來了,你什麼都記得了?那你為何還這般捉弄於我?」
怡卿被月下搖晃得有些暈,只是一臉笑意的望著他,然後緩緩說道。
「老頭,你這麼多問題,我該回答哪一個?好了,事情總算告一段落了,我們還是回去吧,這裡是否太冷了一些?」
月下聽怡卿說完,忙點了點頭,同意她的看法。6。
小屋之中,怡卿細心的照料著,仍昏迷著的三人,如今仍然躺在那裡。她頭一懷疑,他們是否真的是在昏迷中。過了也有幾日了,按道理不該如此啊,就算身體再虛,淵離的藥也該治得好才是。
以前淵離就如同一塊冰,現在雖然沒了那黑色的面紗,俊俏的容顏也一覽無餘,可他臉上的笑意卻是全無。或者說,就從沒見過他有笑過一般,冰冷的很。
這日,怡卿站在窗前,望著樹上新綠的枝椏,猛然覺,原來已經到了春天,而冬天也已然過去。
而月下正坐在院子中,一臉的愁眉緊鎖,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怡卿索性走至月下的身邊,坐了下來。
「老頭,你為何在此愁眉緊鎖?」
月下頭也沒抬,望著桌子著呆,低沉著桑音說道。
「哎!你可知道為何他們三位還不醒來的原因麼?」
月下這句話,可算是說道了怡卿的心坎裡,她若是知道,也不會有今日這種鬱悶勁了,遂向月下搖了搖頭,輕輕歎氣道。9。
「哎!我若是知道,就不會像現在這般束手無策了。」
月下聞言,忙抬起了頭,如變色龍一般,臉上沒了剛才的愁苦,卻掛起了一抹邪邪的笑意。原本天氣就夠冷的,月下的這種笑,更是讓天氣冷上了許多。
「其實,老朽知道是為何,就不知王妃你照做否?」
怡卿一愣的同時,一巴掌直接拍向了月下的臉。心想這老頭,還真是欠扁,既然知道,卻不說,讓她在那愁了好幾日,連頭都愁白了。
這下好,到了今天,他卻突然說知道是怎麼回事,該如何做。
「好吧,你說吧,只要行,我就原諒你,不早些通知的罪行。」
怡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非常溫柔的口氣向月下說道,而實則是,她想把月下大卸八塊。
「其實很簡單,就是你與這三人成親,而後等得他們壽終正寢的那天,你再三魂合一,帶回冥界便可。5。」
月下此話一出,怡卿差點噴口水。什麼三人一起結婚,這不是開玩笑麼?可是接下來的那句話,更讓她怡卿噴血。
「不過老朽還有一個事情沒有告知於你,那便是七魄的主是誰。」
這月下老頭,如今是越來越會整人了,有事就不能一次說清楚麼?定要這麼扭扭捏捏,吞吞吐吐才行?
「七魄在哪?」
怡卿賴著性子,對著月下問道。
「七魄,其實被地府的判官老頭給鎖了,哈哈!」怡卿的眼神一橫,拳頭已經握在了一起,朝月下狠狠的說道。
「既然在地府那你還與我說幹嘛,如今是合三魂要緊,救醒他們要緊。」
怡卿直接想把月下拖出去痛打一頓,以洩她如今的心頭之恨。
「丫頭,要他們醒,必須與你陰陽交合,不然定會沉睡於昏迷中,以後都不會再醒來。而三魂歸位,卻是要等他們壽終正寢時,你來三魂合一。」
月下突然抬頭,一臉正色的朝怡卿說道。9。怡卿一愣之間,月下的話在她的耳邊徘徊再徘徊,忽然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好,我就與他們三人成親,反正他們三人的魂魄都是我夫君的。」
說到此怡卿邊準備進屋,卻被月下手指一勾,拉著她重新又坐了下來。
怡卿瞟著月下,有些不賴煩,心想這老頭還真是事情比較多,特別是今天。
「還有一事,老朽想請你幫忙。」月下說到此,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跪在了怡卿的面前。眼中含著點點淚光,一副相當悲傷的樣子。
怡卿忙站了起來,就準備去扶月下,而月下卻只是眼中含淚,任憑怡卿怎麼使勁,就是賴地上不起來,帶著哭腔說道。
「你不答應老朽,老朽便長跪於此。」
月下一邊抽抽搭搭,一邊賴著不起來,怡卿拖了半天,也沒見他挪動半分,索性放了他的手,只得歎口氣道。
「好,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應你,你起來吧。」
月下一聽怡卿答應了,忙一臉高興,正準備站起,忙又低下了腦袋,收起了剛才的笑容。7。
「你沒騙我?是什麼事情都得答應哦!」
怡卿朝月下點了點頭,嚴肅的說道。
「說吧,我答應你,無論是什麼事情,我都答應你,只要不是殺人放火,一併成全你。」
「好!」
怡卿剛說完,月下便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腿上的灰塵,輕輕咳嗽兩聲,接著便說道。
「老朽的兒子,也就是淵離,麻煩你一併收了做夫君吧!」
月下此話一出,怡卿可不是小小的一驚,而是大大的一驚。前面幾人做夫君還好說,畢竟三人的魂都是以前閻王的。可這淵離又是抽的哪門子瘋,他可跟閻王無半點關係。要說到關係,也只與月下有關,難道這老頭是怕他兒子娶不到老婆,而硬塞給她怡卿麼?
怡卿想到此,忙哈哈大笑起來,輕輕拍了拍月下道。
「放心吧老頭,以你兒子的長相,別說娶一個老婆,就是十個八個那也是不再話下,如今我這麼老了,嫁給他,確實是委屈了他。」
怡卿說完,笑了笑,就準備進屋,卻被月下一把拉住,眼中蹦出一串怒火。
「丫頭,你是要反悔麼,你可是答應了老朽的,如今是欺負我年紀大,記心不好還是怎麼?」
見怡卿無反應,忙又一換剛才的神色,眼睛忽閃忽閃眨巴了幾下,朝怡卿大聲哭道。
「不帶你這樣欺負人的,居然拿老人家尋開心,我這顆幼小的心靈啊!」月下一副死了爹媽的神情,拖著怡卿就是不放,怡卿那個憋火,那個鬱悶啊,正要火之際,月下突然止住了哭聲,一臉嚴肅的說道。
「丫頭!其實淵離是我與鳳凰生的兒子,按道理,我與她是不能結合生子的,可那時候一時氣盛,量成了今日的果。如今憶殤已死,我不能再讓唯一的兒子有事了,他從小便獨自一人生活。有爹媽卻跟沒爹媽無異,所以現在他的性情也有些孤僻,甚至是清冷。可我清楚的知道,我與鳳凰生的兒子,在他十八歲時,體內的**會相當的旺盛,如果那時不找一個極陰之人與他交合,他定會筋脈斷裂而亡。如今極陰之人,我已經找到,就是你。所以丫頭,你一定要幫我,我不能再一次失去他了。」
月下說到此,怡卿心裡也是一個咯登,如今淵離有難,就算月下不求她,她也該去幫忙的,既然如此,嫁三個也是嫁,多一個又有何妨。
想到此,怡卿朝月下狠狠一瞪眼。
「到時你得想好怎麼勸你那冰雕的兒子,別救人不成反變成了殺人。」
怡卿說完,月下先是一愣,隨即大笑著跳了起來。
「丫頭,你是答應了麼?我就知道你會答應,哈哈…」
那昏黃的燈下,窗戶邊上站著一個人兒,而剛才月下與怡卿的談話,他句句聽在耳朵裡。
毫無挑剔的五官,潔白光滑的肌膚在昏黃燈光的照耀下,也沒有顯得有何暗淡之色,相反,越的寸托出他五官的精緻。
原本冰冷沒有一絲表情的臉上,在聽到最後怡卿的那句話之後,嘴角竟然輕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傾國傾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