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銀色的衣裳在寒風中左右擺動,銀色的長隨著風亦是跟著一陣搖擺。白皙的俊臉上如今如這冬日的白雪寒冰一般,不見任何該有的紅暈,一雙俊眉,亦是緊緊的擰在一處。
輕微的腳步聲快的踱來,走至銀色衣裳的身邊,輕輕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原本就微皺的眉頭,如今更加緊的皺在了一處。
黑影瞬間消失在了茫茫白雪之中,如沒有出現一般。
「主帥,皇上最近龍體欠佳,主帥是否要回京城看看皇上,邊境之事,司馬琪願意以性命擔保,誓死守衛邊關重地。」
司馬琪在營帳中便老遠見到書秪一人站在此處,立在皚皚白雪之中已然一個上午,雖然書這平素不喜好與人交流,可他也不會如此眉頭緊鎖的站在外面,不一言。7。
冷冽的寒風陣陣吹來,夾帶著一圈圈的白雪,捲成了一個圓圈。書秪瞟了一眼地上兀自打著圈圈的雪花,忽然眼神一亮,轉身望向司馬琪。
「父皇龍體欠佳,此事是何時開始?」
司馬琪抬眼一望,見書秪終於恢復往日的淡定,原本緊鎖的眉頭,此刻亦舒展開來,不禁心頭的那顆石頭總算落了下來,可心裡仍是有隱隱的擔憂。書秪一向便是這種姿態,很難看見剛才那種神情,不過既然看到了,是否也代表了將要生什麼,書秪不說,他作為手下自是不好去問,不過不代表,他不會察言觀色,如此一來,他便要多加做好一些準備以免不備只需。
「皇上近日龍體突然不佳,太醫也束手無策,只知道皇上脈象虛弱,氣息飄忽不定,卻不知所犯何病,只怕皇上…」
說到此,司馬琪臉上無是不是寫滿了無賴,同時也顯示著對書秪的擔憂。5。泗水如今已不如當年的勢力,大食對他們虎視眈眈也就罷了,近年更是出現了一些怪異的現象,不知是國將覆滅還是如何,總之國力是遠不如以前。
如今的書秪,雖然在謀略方面要比別人聰明許多,武功自是數一數二,不過眾人拾柴火焰高這句話的道理,他還是懂個一些。泗水全憑書秪一人之力,又怎可撐起那一塊天空,且書秪年紀尚輕,很多事情自是不能想得面面俱到。
司馬琪在心裡一陣思量之後,真是對他泗水的前景深表擔憂,一雙黑眸盯著書秪的俊顏,悲催寫滿了臉上。3。
「將軍不必多慮,父皇只是稍有些不舒服而已,太醫把不到脈並不能說明父皇就一定不能救治了,此事只能說明太醫無能。」
說到此書秪頓了頓,眼中忽然寒光一閃,語氣也變得冰冷了不少,似從冰窖中吹出來的冷風一般,直叫人渾身打顫。
「如此,要這些無能的太醫又有何用,倒不如全數革職打入大牢。」
司馬琪一愣,忽而立馬抬頭望向書秪,書秪的眼中一抹紅光一閃而過,卻在一瞬間又恢復了往日的平淡。
只把司馬琪看得一驚,以為那些都是幻覺,半響之後,司馬琪才恢復過來。
「那依主帥之意,是要下官回京城辦理此事?」
如今的書秪已然不是以前那位溫文爾雅的少年,雖然他如今不是君,卻已然有了君王的那種霸氣,與伴君如伴虎的氣勢,剛才那一瞬的氣勢便是如此。9。
書秪手指一招,一隻紙鶴出現在他的掌中,朝著他的一動動作,活靈活現,如真實的動物一般,只把司馬琪看得目瞪口呆。
「此鶴乃我幻化出來的一種靈物,如若邊關有事,你便把它放飛出來,我自會知道邊關出事兒快趕來。」書秪講完,把紙鶴放入司馬琪的手中,紙鶴在書秪的手中轉移到司馬琪的掌中之時,從原本活蹦亂跳的紙鶴變成一堆廢紙,躺在他的掌中一動不動,彷彿剛才看到的都是幻覺。
司馬琪愣了愣,抬眼望向書秪,好像還沒從剛才的驚訝中緩過神來。6。而他的自己掌中這只不會動的紙鶴,又與先前的所見有些出入。真是疑問一個接著一個,環環相扣,不能自拔。
「如今紙鶴不會變活,但是只要有事你把它拿出來,它便會飛至我這裡,這樣本王便能及時趕來邊關。父皇的龍體一事,刻不容緩,本王必須回京城。」
司馬琪一愣神之間,朝書秪一抱拳。
「屬下遵命,絕不辜負主帥的囑托。」
宮外街道皚皚白雪覆蓋地面,人們穿梭於街道之上,快的行駛在各處,好像一切都是例行辦事一般,完了又縮回自己的房中,在房中取暖。
今年的冬季彷彿比以往要來得早,且要冷上許多,使得原本熱鬧的街道,此刻也變得冷清了不少。1。
而原本應該在街道兩旁擺攤的眾位商販們,此刻亦只見到寥寥數人,在街上擺著攤,穿著他們那單薄的衣裳,在風中瑟瑟抖,聲音低低的在叫喚著買東西。
偶爾能見到街上有人,也是匆匆一過,或者在商販的攤上快的買些東西,再急的離去。
寒冷是莫名的,是沒有預兆的,比往年更是要冷上許多。
一匹駿馬疾馳而過,掀起道路上一層厚厚的雪花,也使得原本安靜的街道瞬間有了一些生氣與喧囂的聲音。
「駕…」伴隨著幾聲大吼,白馬從街道中一穿而過,濺起一片雪花,在幾聲喧嘩之後,街道又恢復了剛才的安靜。8。
「來者何人,還不下馬,皇城禁地,豈是你等平民隨意進出之地。」
一個士兵手中拿著一根長矛,對著白馬上的書秪便是一指,眼神高傲,口氣相當不友善。
書秪坐於駿馬上,白色斗笠後的俊眉微微一擰,臉上分明寫著不悅。
手指在腰中一扯,一塊如朕親臨的金黃色牌牌便赫然出現在士兵的眼前。
士兵只覺兩眼一呆,腿更是不受控制的軟了下去,雙腿癱軟之際,人已然趴在了書秪的駿馬之前。
「萬歲萬歲萬萬歲,望二殿下饒命。」
當那塊如朕親臨的黃金牌牌一出,士兵便知道這騎在駿馬上,帶著白色絲巾斗笠的不是別人。1。可是他們泗水的二殿下,皇帝老兒如今唯一的兒子—慕容書秪。這塊令牌的一面是刻著泗水二殿下,一面便是如朕親臨。不管是哪一面,這等小小的士兵見了,都會嚇得不知道東南西北,而剛才他還那麼狂妄的對他,真不敢想像會是何種結果。
士兵全身抖,雙手放在頭前,身體完全趴在地上,匍匐在地,以一種非常貼近地面的姿勢對著書秪。
之間輕紗輕輕舞動之間,輕柔的聲音至斗笠中如清泉一般傳出。
「快讓開。」
士兵聽完書秪的話,忙從這邊移到了那邊,全身瑟瑟抖,都不敢正眼瞧書秪,待馬蹄聲漸漸遠去之時,他才敢抬頭望著那銀白的一襲身影,終於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9。
龍塌之上,軟床之間,金黃的龍紋被子下,慕容泉緊閉著他的雙目,安詳的躺在龍床之上,像是熟睡了一般。
日葵坐在莫容泉的床榻之前,單手撐著頭,眼睛直直的盯著床上的慕容泉,卻不知她此刻是在想些什麼。
突然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快踱來,而門也因此被緩緩推開,一襲銀白色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前,讓她的眼中有那麼一抹的悸動出現,卻在望向對方冰冷的眼神之時,全數消散。
日葵高盤的髻上一枚鳳凰,如展翅的飛翔一般,寸托著她原本就有的氣質,更加的妖艷非凡。而那繡著鳳凰的衣裳,更加的寸托了她的貴氣與不俗。
書秪有一剎那的呆愣,他呆愣日葵今日的打扮,呆愣她居然能在短短的數日之內如此深得他父皇的心,也不得不佩服她確實有一手不錯的俘獲男人的手段。3。
「喲!二殿下如此風塵的趕回宮中,想必是知道皇上病重之事,而怕失去某些重要的東西吧!」
日葵這語帶雙管之意,又豈會逃得過書秪的耳朵,只是此刻書秪不想與她多加理論,如果他所想的是真的,那麼他的父皇便是並無甚大礙,而只是中了別人的一些非人手法,才會如此。
「娘娘是否是年紀大了?」
書秪直接忽略日葵的問話,直接丟出這麼一句打擊人不小的話。面色不改也就罷了,眼中的那抹不屑之意,叫人無法忽視。
日葵隱忍著書秪的這般諷刺,臉上微笑不減,反倒笑意更甚。
「殿下如今對本宮這般說話,本宮雖然不會計較,但是作為一個皇后,一個長輩,如今在這後宮之中,殿下是否該尊稱本宮一聲母后,該給本宮請安問好?至於你的那些不敬之話,本宮自會當成是殿下年幼無知的說法,作為一個母親對自己的孩子,自是會大度的寬恕之。」
日葵如今不但掐准了書秪是一位守禮之人,而且更是一位相當孝順的兒子,他絕不會在此刻與她撕破臉皮,或者把她怎樣。且如今她後宮之主的身份,也讓他不能對自己怎樣。這便是她如今能這麼氣定神閒的站在書秪的面前,且能如此輕易平靜講出這些話的原因。
「本王記得,曾經說過,如若再在此處見到你,定不會輕饒之,娘娘若不是年紀大了,忘記了,今日又怎麼在此?還有本王自是不記得有你這麼一位年輕的母親,本王的母親雖然不似你這般妖嬈,卻比你美麗的何止千倍萬倍。你不但不是本王的母親,更是不配有本王母親的稱號,而皇后也只有本王的母親,才配這個稱呼。」
還是一如竟往的平靜,雖然是如此激烈的話,激烈到有些暗中擦起火花了,卻仍是不能看出他有半點該有的怒意。
而對面的日葵終於有些掛不住了,臉上的神色也隱隱透著怒意。
「放肆!」
日葵衣袖一甩,終於大聲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