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原本還微笑的面容,在他的眼睛望向一旁的淵離時,突然怔在了當場。眼睛中有詫異,有疑惑,更多的卻是隱忍的淚光。他手指哆嗦的往上抬起,正當他那潔白的手指,剛要觸及到淵離的臉龐時,被怡卿一把拉了過來。
怡卿怪異的瞟了月下一眼,把手掌抬高到月下的額頭上,額頭上光滑細嫩,溫度適宜,倒是不像高燒的樣子。
「喂!老頭你幹嘛,望著人家長得帥,就想調戲人家不成?他可是個男人,雖然身上的陽剛之氣少了些,但真的是男人。」
一想到那日在溫泉中,她的臉與淵離那看似瘦弱,實則非常結實的胸膛那親密的接觸之後,她的臉上不自覺的一抹紅暈顯現出來。
月下在望到淵離那漆黑的眸子時,方纔的那些不自然全數卸下了,抬手在眼角輕輕擦拭了一下,望著怡卿微笑的說道。5。
「哎!老朽年事已高,記心不大好,看誰都像故人,這位公子,確實挺像一位故人。」
雖然臉上恢復了平素的樣子,可他說話間語氣的不穩定,以及眼中閃爍的神情,又不得不讓人有些懷疑,他此刻心裡的想法。
淵離如一個高高在上的王者,望向月下的眼中冷冷冰冰,黑紗巾後的臉到底是何種姿態,確實是讓人難以琢磨。
怡卿走自月下的身邊,單手托在下巴處,以一種狐疑的眼光盯著月下,好像要從他那妖媚的眼中,看出點什麼一樣。
月下收起望向淵離的目光,瞬間移位至怡卿的臉上,朝著怡卿相當曖昧的一眨眼,使得怡卿的身體突然一怔,雞皮疙瘩瞬間掉了一地之多。6。
淵離直接掠過月下與怡卿兩個,走至言燁的身前,帶起一陣清風,一股清幽的香氣夾帶著那股子熟悉的藥味,直接吸進月下的鼻翼之中。
「可否有人願意與我同去外面看看情況如何?」
淵離此話一出,眾人皆抬眸望向他,言燁剛才已經說得相當明白,此乃一座死城,且如今天色已晚,城中又無幾個活人,全數死於一場瘟疫,他這般說法,難道是要鋌而走險不成。
「我與你一同去吧。」
書秪此話一出,怡卿立馬奔至他的身前,把他拉至一處角落,輕輕的嘀咕了幾句。4。
「無妨,你呆在家裡便是,有何消息我自會通知。」
怡卿抓著書秪的手,還待要說些什麼,卻被書秪輕輕一拍,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對她的關懷之情。
書秪走至言燁的身前,向言燁又仔細的打探了城中的怪事,在腦海中閃過一些畫面之後,思路終於理清了不少。
為今之計便是先去查探,看看到底是瘟疫還是人為,如果是人為,就查出是誰,若是瘟疫便要找到疫病的根源。
「此事較為複雜,不如我與兩位一同前去把,其餘眾人皆在屋中待命便是。」
「如此甚好。」言燁剛剛說完,玉清風便接過了話,心中有股不祥的預感,如一股氣體一般,在他的心中橫衝直撞,肆意的糾纏著他的心。4。這種感覺很早便深埋在此,只是最近這感覺越的明顯。
眉頭緊緊皺在一處,使得他原本帥氣的臉蛋上有了些許的滄桑,卻不減他的那抹帥氣。
輪椅上的玉清風少了往日的不拘,少了那份瀟灑的笑容,卻多了一份成熟與穩定。
書秪、淵離與言燁三人從府中出得門來,正好遇上書秪的貼身侍衛幽梓。幽梓見書秪與兩人一同出屋,忙迎上前去,帥氣剛毅的臉上殘留著些許的風塵。看來剛才是快馬加鞭的趕過來的,而他還來不及稍作休息,便立馬往書秪這裡趕了。
幽梓走進書秪,在其耳邊輕輕講了幾句之後,便退開一旁,等待書秪有何反應。2。
書秪那雙劍眉輕輕拉攏,雙目如炬,似在望著遠方的山脈,又似在看著近處的景物,無任何的波動。可他緊閉的雙唇,以及緊皺的眉頭,卻告知他此刻正在傷神一件事情。
淵離與言燁各自站在一邊的不遠處,目光望向書秪。
一陣冷風刮過,不知不覺中,已經到得初冬季節,風中夾雜著一些寒冷,與他的面容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幽梓一直站在一邊,眼睛低垂著,似在等書秪的答覆,可等了半晌,除了沉默,便再無其它。
待他抬頭之時,遇上書秪的雙眸正望著自己,突然腦中閃過一道亮光,像是想明白了一般。
「主人,此事…此事真的就放任不管?還是你如今又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幽梓雖然已經猜得書秪心裡面的思想,可他還是不忘問上一句。3。來時只記得跟書秪匯報去了,倒忘記了該向言燁打招呼,現下想起來時,現言燁的身邊居然還站著一位,氣場如此特別的人物,不禁多看了一眼。
金色絲,隨風招展,一身衣裳整潔的沒有一點褶皺,心裡便納悶著這位仁兄難道走路不彎腿,坐凳子屁股不著凳麼?如此的一絲不苟倒是不像是男人所為,而他那包裹嚴實的身材,又告知著他是個男人,還是個身材相當不錯的男人。
最拉風的除了他身上散的那種獨特的氣場之外,就數他臉上那塊黑紗巾了。8。別人蒙面都是給人一種見不得人,一種偷偷摸摸的感覺,而他,他簡直就不是那種感覺。
他蒙面就像一個嬌羞的少女,在遮掩著他那美麗的容顏,同時又不斷的向外散出那種令人遐想的波率。那雙唯一看得到的劍眉,濃如墨,卻又不失女子的那種柔美。
如此一位男子你把他想成一位美女,不為過,你把他當成一位帥哥,那也是一點都不假,這些全靠他面上的那塊絲巾,使得他給人的感覺又多上了一分的神秘。
「你先回去,一切不能打草驚蛇,如有任何異常,立即告知我。」
書秪如此一說,幽梓立馬收回望向淵離的眼神,連連點頭,卻實際連書秪的話都沒聽得清楚,亦沒想明白,當回味完之後,突然抬頭,一臉疑惑的望向書秪。4。
「主人不用幽梓在此保護?主人上次脫險全靠運氣好,這…幽梓身為您的貼身侍衛,怎能不守護在您的身旁?」
一圈問號過去之後,幽梓的眼中,以及臉上都是堅定的目光。
「不用如此,本王自會好生照顧自己。」
說完輕輕拍了幽梓一眼,向言燁和淵離走去,幽梓轉身,望著三人的背影,一陣沉思,隨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其實剛剛出得言燁的府邸,便感覺周邊的風除了陰冷之外,似乎還夾雜著某種熟悉的氣息。
待三人走到街上,昔日熱鬧的街市,如今一片蕭條,且街邊的各種商店不是關門,就是被擺得稀巴爛,那種凌亂不堪的場面,如剛才經歷了一場惡戰一番。8。
書秪站在街中心,望著那曾經繁華的街道,心裡陷入一陣沉思之中。
冷風夾雜著一陣腐爛的味道吹來,三人皆是一怔,隨即一臉警惕的站在街中心,望著傳來腐臭的一處地方。
一陣悅耳的笑聲蕩漾開來,像是在九天之上,又似近在耳邊,那一聲聲的笑聲,如泉水一般的清澈,但中間的殺氣,卻不容忽視。
短短數秒之後,笑聲突然消失,如來時一般,消失得不但徹底,且非常快。
「一個活人都沒?」
當笑聲停止之後,書秪望向身旁同樣一臉警惕的言燁,言燁收回望向遠處的目光,眼睛投到書秪的身上。8。
「有!但是與行屍無異。」
言燁此話一出,書秪的腦海中立馬出現他們在西村時的情景,也是滿村的行屍,可那是個幻境,如今已經走出了幻境,難道現實中卻真的出現的不成。
丹田內急劇一股熱氣,因為他感覺到周邊似乎隱藏著一股濃濃的氣息,似沒有半點生氣,卻又含有濃重的殺意。
「行屍?」
淵離原本平靜的臉,在聽到這個詞之後,亦快的擰緊在一處,怎麼又是這個,難道魔界這次,公然挑釁了不成?
一陣沉默之後,耳邊風聲一掠而過,淵離原本綁住的那頭金色絲,也應此風而全數灑落,一頭金絲掛於頭上,且被風吹得肆意的飄舞,與一個魔族之人頗為相似,只是他身上原本隱藏挺好的氣息,也因此被吹了開來。
那種接近於神的氣息,雖然樣子看似霸道,看似嗜血,卻與那些魔族之人,散著不一般的氣場。
手中金光一閃,隨手把角落裡的一個飄物給打飛了,閃出點點白光,然後消失。
隨著淵離的這一擊,原本躲在暗處的飄物,居然全數從各個通道一起湧了過來,夾雜著數以千計的白光,向三人湧來。
書秪抬腿一伸,手中白光一閃,人卻已經騰起自空間,薄唇如透明的玉器,而雙目中如今卻是如焰火灼燒,散著一道道紅光。
手指一推,他左邊的白光團團全數被打開來,分成一團團的亮光,最後消失不見。
而站在書秪身邊的言燁,也沒來得及多想,直接抽出那把長劍,就往湧來的白光團團劈去,待走近一劈,才知道,他們都是由人變化而成,至於他們如今已經何種物質,或者說是人還是鬼還是魔,一時半會卻不得而知。
淵離在現了這種事情之後,一把擋住其餘兩人的進攻,嘴中唸唸有詞,一道光圈自地上拔地而起,把湧來的白色團團全部圈在了裡面。手往上一擺,那些光圈便化作了一道堅實的牆壁,如一個圓筒一般,把那些白色團團全部圍在了裡面,任憑他們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