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卿還要更進一步的罵罵淵離,以洩洩他那狂傲的脾性,雙手卻被書秪從身後緊緊的抓住。淵離瞟了怡卿一眼之後,眼中的不屑之色更甚,索性跳開一步,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
「卿兒,此事聽聽淵神醫有何說法,切勿如此急切,你啊就是太衝動了。」書秪搖搖頭,緊緊的箍著怡卿的手腕,生怕她會擂過去把淵離怎麼樣。
怡卿心裡現在那個火,直接往上升騰,大有把整個村子都燒焦的跡象。
可賴何如今被書秪一手抓住,動憚不得,不然鐵定會直接衝過去,抽他丫挺的幾巴掌才洩恨。
這邊怡卿如一頭狂怒的牛,而那邊淵離,卻如一位不染塵世的仙子,一雙冷眸望著此刻陷入抽筋狀態的怡卿,眼中閃過一抹的亮光,像是在嘲笑,又像是不屑。4。
怡卿只感覺腦袋裡的火騰的往上騰,憋得一臉通紅,眼中更是火焰直往外冒。
「淵神醫,你看這是怎麼一回事。」
淵離在確定自己如今與怡卿的距離是相對安全的之後,重又恢復他冷冷的本色,眼睛瞟了早已氣絕的老頭一眼,緩緩道來。
「其實我不去點他的穴他同樣會死,而且會死得更痛苦,剛才我只是為了讓他安詳的死去,不那麼痛苦的死去,才這樣。」
怡卿一愣,瞬間又恢復那鬥牛的氣勢,朝著淵離的方向惡狠狠的大聲吼道。
「什麼你胡亂的點別人幾下,把別人一條鮮活的生命給點死翹翹了,現在你居然說是因為給他安詳的死法。4。你不是神醫麼,你就不能考慮先救人?」
怡卿雖然是在氣頭上,不過他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如果是一般的醫者,看到這種情況,鐵定會腳忙手亂,還不知道該怎麼辦。而他淵離,卻不是一個普通人,他可是一個醫生,還是一個神醫,如此他不是更應該先去救人,而不是先殺人。
這些疑問,也正是眾人此刻心中的問題,眾人見怡卿全數問了出來,便都一臉奇怪的望向淵離。
淵離索性踱至窗邊,不知何時月亮已經悄悄的爬上了天邊,那一彎的明月穩掛在天邊,銀色的光輝灑落在淵離那黑色的紗巾上,踱出一層銀白的光輝。
那一頭金色的絲,此刻亦是閃閃光,寸著他那修長的身材,真如來自一天外的仙人一般。2。
全身散的那種特有的氣質,那種使人不敢靠近的磁場。
「如果能,我自是會先救人,一個醫者的最終使命便是救人,哪怕他只有一絲的希望,或者沒有希望,我們想到的絕不是讓他死,而是怎麼樣讓他活。」
簡單的一句話,卻透露出他此刻的心情,他說的沒錯,作為一個神醫,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救活那老頭。
那種特有的氣場一經出,便難以收回,此刻眾人皆是愣在其中,在細細品味他句中的意思。
怡卿回想了半天他說的話,在經過三次回味之後,終於現,他所謂的回答,根本就是沒回答。怒火又騰的往上直升,不過這次她沒有衝動到想去暴打他一頓,而是實行她一貫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作風。4。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仍要把他點死?為何不制止他的狂,讓他冷靜下來再救治?」
淵離眼中很顯然的閃過一絲不賴煩,今天算是碰到對手了,一連問了他好幾個問題,不過他知道,他要是不回答,今天便不可能有安靜的時候。
淵離眸中的寒冷之意越來越濃,連書秪也感受到了他週身的那股子寒意,不過大家都想聽聽淵離該如何說,這次書秪不但沒勸怡卿,反倒跟著她一起瞎哄起來。
「其實我也想知道,為何你吧救他。」
眾人皆是一副同求之的神情,淵離冷峻的眸子一一掃過眾人之後,不得不接著往下說。
「因為他根本就算不上是一個活人。8。」
淵離此話一出,眾人皆是嘩然,方才雖然老頭也有說過這裡有行屍一般的活人。但是他剛才說話吐詞清晰,神智也清醒,除了比較頹廢,比較虛弱之外,倒沒有哪一處像行屍。
可是淵離卻說他算不上是一個活人,那如此說來,方纔那老頭說的話,剛找到的一點線索又打了水漂不成?
「你是說他也是行屍?」
玉清風一語道破眾人心中的疑問,眾人皆望向淵離。
「不是,剛才老者有說過村裡的人是因為一場大雨,才會變得如此,既然大伙都是因為雨變得如此。沒有道理一個如此瘦弱的老頭,不會受這常場雨的襲擊不是?」
淵離說到此瞟了眾人一眼,眾人微微向他點了點頭,他接著又說道。8。
「我也注意到了這房中多處滲水,下雨天必定漏雨,所以老伯肯定也是受害者之一。至於他為什麼沒變成行屍,只是因為他淋雨較少,你們看那衣櫃,也許下雨天他大多都是躲在那裡面。雖然屋裡漏雨,但是衣櫃中還是能躲藏一下,不至於被雨淋濕了。這也就是為什麼老伯沒有如他們一樣,立馬就變成行屍。」
聽淵離這麼一說,好像也真是那麼一回事,那如此說來,他們那些人是沒有躲起來,因此被雨淋濕了,才比老頭嚴重,所以變行屍也變得早些。
「那依你的猜測,是否就是說那場雨淋得多的,就先變成了行屍,而淋得少的,便是後來才變,這位老伯便是如此,是這意思麼?」
玉清風聽淵離講完之後,遂的出了以上的結論。8。
淵離也沒再賣關子,朝玉清風點了點頭。
「正是如此,如果每個人都如玉公子這般聰慧,也不至於有類似於鬥牛的場面出現。」
淵離冷冷的調子一甩而出,眼神直接瞟向怡卿,在怡卿作之時,又飛快的收回了視線,瀟灑轉身望向窗外,獨留怡卿一人在那兀自狂。
怡卿飛舞著她的雙手,一副要把淵離吞進肚子裡,狠狠咀嚼一番的模樣。那神情跟個從地獄出來的使者,並無多少區別。
「如今天色已晚,此處怪事連連,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尋一處地方歇歇腳,看如何行使下一步吧。」
書秪的一席話,得到了大家的認同,也成功的把話題給扯開來。7。怡卿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可歎那妖媚的人兒原本就離門比較近,一個閃身之後,便不見了身影。
西村在白天便透露著一股子陰寒之氣,就算是艷陽高照的天氣,也同樣不能抹滅掉它那股子寒氣。
如今夜晚來臨,那股子陰寒之氣,便是更甚,怡卿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望著村中那些一個個如墳頭似地茅草房,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一雙小手緊緊的抓住書秪的胳膊,人也躲在書秪的身後,如一個害怕怪物的小孩子一般。
書秪伸出手指,直接抓住怡卿有些冰涼的手指,把她的手緊緊的握在自己的手裡,心裡微微一陣顫慄。
一股想要把怡卿抱在懷裡,好好愛護的心思從他心裡油然而生,可此刻卻把她帶入如此險境。9。
書秪全身的感官都打開著,不放過任何一個風吹草動,哪怕是蟲子在地上亂爬,也逃不過他的敏銳的耳朵。
西村的村舍都是緊挨著建起的,看來鄰里之間相處還算和睦。可以想像得出,那些日子,他們是一種怎樣和諧的生活方式。
有些人家小籬笆圍成的圈子內,還有一些供小孩子玩耍的玩具。屋簷下還掛著一串串的干辣椒,還有黃橙橙的玉米也掛在屋簷下。
突然一個畫面閃過書秪的腦海中,一群小孩子正在院中高興的玩耍,而他們的父母從莊稼地回來,手中還拿著一些新鮮的野果。孩子們見到父母回來,手中還拿著他們最喜歡吃的野果,便一窩蜂的趕了過來。9。接過父母手中的野果與勞作時用的工具,高興的牽著父母往家走。這樣的一副畫面,讓人不禁覺得平常的生活原來也可以是這般的美好。
可突然一聲炸雷劃破了原本的清淨,孩子們顫慄的從床上爬了下來,躲到父母的床上,與父母偎依在一起。
又一聲炸雷過後,一陣似瓢潑的大雨從天而降,稀里嘩啦之後,外面成下大雨的局勢,而屋裡卻是因屋子簡陋下起了小雨。
這種雷雨天氣,其實以前也見過,家中幾人擠一擠便也就過去了,卻不知這場雨與以前那些都不同,這場雨下的不止是給他們沖沖涼而已,而是讓他們從理智的人,變成如行屍一般的人。
那位老頭在最後的一瞬間居然是一副驚恐的神色,而絕非像是要變行屍的樣子,而淵離見他如此卻如此神的想要閉上他的嘴,這其中不得不承認是有些貓膩。
雖然他方纔的那一番解釋也說得過去,不過這其中卻是疑團重重,不得不對他有所防備。
書秪把這些全數理了一番之後,突然五人來到了一個山洞前,站在洞前,書秪有些奇怪的望著帶他們來此的司律。
「山洞?今日就住這裡?」
怡卿一見這黑漆漆的洞,就覺得全身的汗毛倒豎,一股寒氣迎面撲來。
「村中怪事連連,還是住這裡吧,以前我有來過這裡,所以知道這裡有個山洞,平時無人會來,洞口也只有這個,待咱們進去之後,我自會遮掩住,所以不必擔心有人會進來。今日大伙爬山都累了,早些歇息,明日再去好好查探吧。」
怡卿一聽司律說要睡在這洞中,嘴巴就撅得老高,但是在看到淵離,那雙俊眉同樣也皺得老高之後,心裡忽然就平衡了不少。心想這淵離平素那麼講究的一個人,這種山間破洞連床都無一張,怎麼住得習慣?而且看他那架勢鐵定每日都要洗澡,如今這種破地方,別說睡,只怕是連坐都成問題。
怡卿心裡平衡了之後,望向淵離的眼中一副幸災樂禍,暗自高興到不行。而淵離直接忽略怡卿的那種眼神,逕直往洞中的後方而去,而後方正被一塊石頭所遮蓋住,裡面的景色如何卻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