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怪事連連,我也有些力不從心了,而今日又出現一些怪事,熟悉卻又想不出是在哪裡遇到過。」
書秪語調極緩,自玉清風的頭頂說出。
「還有師兄,你怎麼連我都不相信了,生如此大的事情,不該告訴我麼?」
玉清風一愣,隨即眼神黯淡下來,回頭望了書秪一眼,而怡卿卻不知去了何方。
「卿兒方纔已走,她說她累了,你有何事情,便與我說說吧。」
玉清風低垂著眉眼,臉上一臉的受傷神色,那一雙原本明媚的眼睛,如今卻被一汪清淚所掩蓋。眼中淚珠點點,大有呼之欲出的架勢。輕輕長歎一聲之後,緩緩道出最近的所有事情。
書秪一雙劍眉,慢慢的一點點的拉近,最後終於擰緊在一處,眼中有不易察覺的殺意,而週身的寒氣更是冷到了極點。6。
「她來了,只是方纔我並不知道你們之間生了這種事情。」
書秪薄唇微啟,向玉清風說著,眼神迷離的望著那處平靜的湖水,想起司律的那些話,也許外表的平靜,當真是底下暗湧的源泉。
玉清風單瘦的肩膀在輪椅中微微一陣顫慄,嘴唇緊抿著,神色平常,只是那深邃的眼睛,如今顯得更加的幽深,如一汪深潭一般深不見底。
嘴唇緊緊的閉著,雖然沒有說一句話,可這表情卻比說上一句話還要來得讓人心疼。
書秪說完之後,便覺得此事也許該找個適當的時候再說,為今之計該是先把玉清風調理好再說。4。
「最近是否生了一些事情,今日見師弟你神色總是那麼的嚴肅,如若不是什麼大事,你自當不會如此謹慎。」
玉清風這一席話,可謂是說到了書秪的心坎裡,雖然這玉清風近日表現得有些過於頹廢。身體亦是單瘦了不少,可這卻不構成他腦袋跟著一起變笨不是,如今他這犀利的一席話,正是說明了這點。
眼見著這秋天就該過去,雖然玉清風原本武功底子不錯,只是心中難免還是會擔憂他那雙被廢了了雙腿。如此一位放浪不拘的人,變得如此,著實是有些扼腕歎息,又叫人心生憐惜。2。
書秪瞟了玉清風的那雙瘦削的腿之後,眼中明顯的閃過一抹擔憂,俯身在玉清風毫無知覺的腿上一陣輕撫。
「師兄,這腿,它真的沒知覺了麼?」
書秪抬眸間,眼中是滿滿的疑惑,如同那孩子一般的眼神,這在以前是從未見過。玉清風詫異於書秪的變化,差點就忘了,他也卻是15歲的孩童,由於平時的老成,讓他早把他的年紀給忘了,如今他恢復童真這麼一問,倒是真讓他有些不忍心騙他。
柔風拂過玉清風清瘦的俊臉,那一揪絲在他的側臉上輕輕撫過,低沉的嗓音自他的嘴中說出,說的那般輕巧,彷彿此事不是說的他一般。4。
「其實有時候這樣子挺好,可以安下心來,可以這麼靜靜的坐在湖邊,望著這湖光山色,突然現它們是那麼的美好。還有我雖然這麼坐著,可是卻能很清醒的想清楚一些問題,亦能看清很多事情。」
玉清風這一席話說的這般輕巧,書秪聽著卻是怪異非常,心裡的擔憂便越甚。玉清風那種高傲自負的人,變得如今這般淡薄,果真是讓人捏了一把冷汗。
一道夕陽落下,它把它最後的餘韻都灑向了人間,那金黃的光輝,一點點的踱在兩人的身上。書秪推著玉清風,其後沒一言,銀色的絲在夕陽的照耀下,度上了一層金黃的光。
怡卿一大早就站在書秪的門口處,那一頭青絲被她整齊的盤於腦後,模樣俊俏,英氣逼人。7。
書秪望了怡卿一眼,不經意間,一抹淡淡的笑容浮於臉上,白皙的手指在怡卿挺翹的鼻翼上輕輕一刮,語氣中無不是透露著寵溺之情。
「卿兒,為何扮作男裝,如此帥氣逼人,是想做人家的上門女婿麼?」
這話說得,好像不是去救人,倒像是去相親一般,而對象都選好了,還是怡卿。怡卿臉白唇紅,雙目大而炯炯有神,說她是美女這是一點都不假。可是如今說她有男子的氣質,這又是真的。
待兩人出得屋來,玉清風早已在輪椅上等候多時了,微笑著望著出來的兩人。
「二師兄?你這是?」怡卿睜大眼睛,望著玉清風這整理之後的模樣。7。一頭絲柔順的別於腦後,僅用一根紅繩綁住。原本有些頹廢的神情,今日卻也不見了蹤影,那被刮光了下巴,光滑如玉。如今眼如一彎明月,笑得是那般的燦爛與自然。都讓人差點忘了,他前些日子那種頹廢的模樣。
昨天青色的衣裳如今也換成了一件絢紫色的錦袍,把他那結實的身材包裹在其中,胸前微露的點點春光,卻正是說明他身體的結實與練武之人該有的體魄。
身上散著淡淡的清香,以前那位放蕩的玉清風近日又回來了,那種氣質,卻不是任何人能裝的。雖然他仍是坐著輪椅,可是他的那種強大的吸引力,不但沒減少,反而增加了。3。
玉清風眨巴著他那雙大眼睛,朝書秪與愣在門口的怡卿微微一笑。
「自是跟你們一起去,人多好照應,千萬不要這麼驚奇著一張臉,這樣我會自卑的。」
玉清風說完,一雙杏仁眼中淚光點點,薄唇微啟,如一個受了傷害的女子一般。
怡卿對著天空翻了一下白眼,這她與他的師兄,今兒個倒是變換了兩角色了,一個是女人一般,一個如男兒般英氣逼人。
書秪搖搖頭,直接走至玉清風的身邊,抬手推起玉清風的輪椅,以實際行動表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
剛剛走出院門,在一棵參天古樹之下,就看到了兩個修長的身影。2。一個身影略為單薄,卻透露著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氣勢。而另一個雖然也是冷峻的很,但是身上的氣勢卻又不似那般清高與冷清。
怡卿雙手背於身後,直接蹦躂至兩人身後,輕輕拍了一下司律的背。
「司公子,這麼早啊,與這位美人看日出麼?」
怡卿斜眼瞟了一旁的淵離一眼,淵離仍如昨日一般,一張黑色的絲巾遮掩著面部,衣裳直接把他的雙腳都緊緊的包裹住。他的雙手此刻也是收在那寬大的袖中。整個人,現在唯一能見到的便是那一雙美瞳,方才怡卿那般與司律說話,他自是全部聽在了耳朵裡。雙眉擰了擰,轉身朝怡卿身後的書秪與玉清風看去。
怡卿見這位仁兄不但不理他,還直接掠過她,心裡老大有些不爽了,這失憶並不代表她的性格也失了,如此大一個悶虧吃在心裡,倒是有些讓人難受。2。
正要伸手去拉淵離,不經意間,手指被司律一把抓住,司律朝她微微一笑,緩緩搖了搖頭。
「原來司公子,與淵神醫,來得這般早啊。」
書秪推著玉清風向司律婉兒一笑,輕聲說道。司律回以一笑,最後目光落在了輪椅上玉清風的臉上。
前頭也有說明,雖然玉清風如今是廢了一雙腿,可那種獨特的氣質,卻是沒有抹掉一分一毫。
「這位想必就是白虎堂的堂主,英俊不凡,風流瀟灑的玉堂主了。1。」
司律說道此,連站在一旁一直跟個雕像的淵離都是一怔,遂將那早已沒頂的眼睛收了回來,放到了他原來的位置。眼睛低低的瞟了玉清風一眼,眼中那種清高又少了幾分。
玉清風對他兩人回以一笑,如春天的暖風襲來一般,使人週身都被暖意包裹著。而那他如深淵一般的眸子,此刻亦是清明如鏡,向他們散著褶褶光輝。
「公子過獎,今日希望不要成為你們的累贅,玉某也想去村莊看個究竟。雖然玉某的師弟師妹們,平時還算聰慧過人,但年紀尚輕,許多事情,自是需要別人在此在一旁提拔。」
玉清風這話可是再明白不過了,如果誰想使花招,先過了他這招再說。而他自是知道,以書秪的聰明才智,自是不會輕易上當,如今他擔心的倒是又失憶,又武功盡失的怡卿。
「人多力量大,只是你這腿?」
司律很顯然知道玉清風有些信不過自己,既然如此,那就戳戳他的銳氣,這般如此,也算是心裡上有個平衡了。
這廂這兩人在那各自暗鬥,而怡卿的一雙眼睛卻從沒離開過身旁的淵離。倒不是她一眼便看上了這根木頭,只是他身上有太多神秘的地方。比如說他的眼,為何能如此勾人心魄,他的頭,為何又是這般的金光閃閃,如一個天外來客一般。以前她覺得書秪的頭比較的攝人眼球,可今日突然現,這位的金更是炫目得多。
而且那黑巾的背後將是一張怎樣的臉,看著這眉眼,看著這雙美瞳,倒是可以把他的容貌大體勾勒一番。應該也不是太醜,但是如若他的所有都只是為了掩飾他的奇醜無比,這…怡卿盯著他望了半晌,倒是忘記了她們之後該要做何事。
一股淡淡的藥香直接噴進怡卿的鼻翼之中,而眼前也突然黑壓一片。低沉的嗓音自耳邊響起,帶著陣陣熱氣,清幽的香氣迎面撲來。
「姑娘…你這般盯著淵離,淵離可是會害羞的。」
怡卿一怔,這話…這話為何聽著像是在挑逗?曖昧,那是相當的曖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