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葵聚精會神的盯著怡卿,怡卿也不示弱,抬頭望著她,眼中亦是沒能見到任何的害怕。
「我答應你。」
只短短四個字,可怡卿卻說得鏗鏘有力,完全不似在考慮中一般。
日葵臉上的肌肉稍微的僵硬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她。她知道怡卿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卻不知容楓在怡卿心中的地位是這麼高。
心裡小小的震撼了一把,面上不做過多的驚異,心裡感歎就感歎吧。
「好,這可是你自己心甘情願的,我可沒逼你。」
日葵這話再明白不過了,如若哪天別人議論起來,這錯不在她,也不是她廢的,這一切都是怡卿自己自願的。
想到自己心中的算盤打得這麼好,不經意間,嘴角悄悄的勾起一抹邪惡的笑意。
日葵手臂往池中一揮,原本怡卿被鐵鏈綁住的右手被鬆了綁,怡卿舉起現在早已傷痕纍纍的右手。
她那原本白皙的右手臂上,由於方才一陣激動,硬是被石柱與鐵鏈摩擦的慘不忍睹。
手腕處一條條鮮紅的印子觸目驚心,又由於長時間泡在水中,更是讓手臂泛著一些淺白色。
怡卿只是瞟了一眼,沒做過多的停留,雖然手腕處此刻傳來了鑽心的痛,她也只能忍著。
怡卿瞪大雙眼望著居高臨上的日葵,眼中是滿滿的堅定。
「當真只要我廢武功,就放了大師兄?」
日葵嘴角的笑意更甚,抬手在她那烏黑的絲上一陣攪拌,倒是像根本就不在乎怡卿的問話,懶懶散散的朝她回了一句。
「如今你還有別的選擇麼?」
這一句回答怔得怡卿是半天沒回過神來,差點就要吐血了,怡卿忍了忍胸中即將奔騰而出的那股熱流,臉上裝得一臉的平靜。
眼風掃了眼仍躺在地上,臉色煞白的容楓一眼,心下一橫。
「好!」
好字將將落下,怡卿手起手落,就開始自廢武功了。
水池中掀起一片大浪,如龍捲風來襲一般,在池中飛起一丈高的水柱,大風急劇,在怡卿的週身久久沒有散去。
日葵兩眼睜得老大,癡癡的望著池中,她不知道,這個外表看似柔弱的一個女子,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內力,廢個武功而已,居然是搞得這般驚天動地。
日葵張大嘴巴硬是半天沒回過神來,待她回過神來之時,怡卿已經在池中昏睡過去。
不過一般人廢武功自會神情憔悴,不死也得半死不活吧,可日葵望向池中的怡卿,除了如睡著了一般,臉色更是顯得比以前更要紅潤不少。
「嘔…」
一直躺在地上的容楓,在一切都平靜之後,突然放聲大嘔一聲,一口鮮血自嘴中吐出。
日葵回頭走至容楓身前,容楓此刻神色疲倦,嘴角旁更是有方纔的血跡。
日葵抬手幫容楓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跡,心中的疑惑如長了樹根一般,在心裡慢慢擴大。
「楓,你怎麼了?」
容楓抬頭望了望日葵,朝她搖了搖頭,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疼痛。方才怡卿自廢武功之時,他只感覺心裡如有萬隻螞蟻啃食一般,疼得不能呼吸。那種痛,是乎了一般的疼痛,仿若是自己在痛,又似別人在痛。
心裡一股熱流湧出,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吐出來的卻是鮮血。
容楓朝日葵擺擺手,一手撐著地,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日葵眉頭糾結在一處,扶起地上的容楓。
門口一陣打鬥聲,把洞中的日葵怔住了,正當日葵要衝出洞口時,門洞口赫然站著一位身姿矯健的人兒。
言燁如今面如冷霜,堪比千年寒冰一般,一雙眸子更是放射出嗜血的氣息。
言燁眼神掃過站在洞中的日葵與容楓一眼,眼中殺氣乍現,當眼睛不經意間掃見在水池中已經昏睡的怡卿時,心口的那種陣痛越的明顯起來。
呼吸好像都有些困難,言燁掌中漸漸幻化出一道紅色的光球,眼中亦是出了少見的紅光,如一頭在夜間捕食的猛獸一般。
雖然現在還沒有動攻擊,可他那氣勢,那週身散的陣陣殺氣,日葵就算站在洞中亦是能清晰的感覺得到。而且她亦知道,言燁身體裡的能量,是她不能估摸到的。
只是她不明白,這個長相帥氣,俊美的男子,為何會找到這裡來。
日葵心中的疑問號如今越盤越多,索性面帶微笑朝言燁走過去,想與他問個明白。
日葵款款向言燁走去,臉上帶著自認為很美的微笑。因為她一直都喜歡生活在假想的美好世界中,所以對於言燁滿臉殺氣的突然到訪,她亦是自欺欺人的認為,他只是因慕她的名而來的。
日葵這邊倒是心裡想得美滋滋,可言燁卻根本就沒把她放眼裡,當日葵剛剛走至言燁的身邊,一道掌風過去,還好日葵閃躲及時,不然鐵定被劈個稀爛。
只聽得一聲大響,方才被劈中的柱子,還沒來得及搖兩下便是倒了,石洞也跟著晃了幾晃。
日葵一驚,心想可真是太低估了言燁而高估了自己,正想返身去把怡卿拿手上好當個擋箭牌之時,言燁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到了怡卿的身邊。
日葵自知自己不是言燁的對手,慌忙拖住一旁兀自**的容楓,灰溜溜的直往洞門處跑去。
「你記著,今日我不殺你,只是因為我沒時間殺你,如有下次,你定當去見閻羅王。」
言燁高亢的聲音自洞中響起,門口正溜得快的日葵一怔,頭也沒回的朝外奔去。
言燁俯身一把抱起仍在水中的怡卿,見她的一隻手仍被鐵鏈綁著,抽出隨身攜帶的劍,嘩啦一聲響,那玄鐵鏈也被言燁給砍斷了。
言燁抱起怡卿,飛身到了地板上,剛剛舒展的眉頭此刻更緊的擰在了一起。
「卿兒,卿兒…」
言燁對著懷裡的怡卿大聲喊著,可怡卿除了以沉睡的面容回答言燁,再無其它神情。
言燁脫掉了自己的長袍,包裹住沉睡中的怡卿,起身朝洞門口大步走去。
方纔,方纔他的心一陣疼痛,如排山倒海一般的襲來,如今他的心更痛,是那種不由自主的心痛。
他連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麼,難道他喜歡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