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清初年 綠野篇 第二百二十四章 昨夜星辰
    第二百二十四章昨夜星辰

    「濟雅,記住你的使命!你在貝勒府,就是大妃的一雙眼睛!他日大妃之子若能榮登汗位,許你一個妃位,又有何難!」

    「濟雅,別忘了你心心唸唸的十四阿哥!他才是你的主人!記住你今日的一切犧牲,都是為了將來能陪伴在他身邊!」

    「濟雅,你若能迷惑四貝勒,攪亂他的後院,那是最好不過!若事不可為,你也要記得,切不可怠慢了大妃的交託!」

    「濟雅……」

    盛京城,一頂小轎由城東抬往城北,穿行在繁華的街道。沒有鑼鼓喧天的喜慶,也沒有夾道圍觀的百姓,更沒有一抬一抬的豐厚嫁妝耀武揚威招搖過市,甚至沒有大紅的喜服,鳳冠霞帔,那拉濟雅穿著玫紅的新裳,落寞的坐在轎內,腦海裡充斥著父母的叮囑。

    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因為她自己也理不清紊亂的思緒,她只知道自己終於是嫁了,然而,卻是這麼委屈地出嫁。

    四貝勒府完全沒有熱鬧的跡象,往常怎麼樣,如今還是怎麼樣,唯一不同的是,有一處小小的偏院,高高掛起了大紅燈籠。

    入得偏院,迎接她的只有幾名嬤嬤和侍婢,濟雅心寒,彷彿已經預見到自己將來的悲慘命運。娶妾娶得這般漫不經心毫不在意,連一席酒也不屑擺,那她就算是國色天香,又如何能蹦躂起來。

    濟雅渾身冰涼坐在床上,這一坐就坐到了三更半夜。聽到外頭終於傳來「貝勒爺安」這樣的招呼聲,她才略微恢復了些許生氣,抬起頭來,將目光瞟了過去。

    珠簾外,四貝勒高大的身影顯得有些模糊,但那股子氣勢卻掩不住迎面迫來,驚得人心怦怦亂跳,屏息暈眩。

    脫下外裳,揮退奴僕,僅著裡衣的四貝勒終於出現在她面前,粗糙的手指勾起她下巴瞧了一眼,鼻子裡便傳出一聲不屑的輕哼。

    濟雅飛快的瞥了他一眼,就垂下眼簾不敢再看,他的五官雖不如十四爺多爾袞那般俊逸,卻更具雄性魅力,英武、剛硬,眉宇間充滿威嚴,那銳利的眼神,叫人一下就想到翱翔九霄之上的鷹準。

    「嘶啦」一聲,四貝勒竟是連衣扣也不耐解,直接撕破了她的衣裳,且自己的衣裳也還未除去,就壓到了她身上。

    沒有半點溫存,甚至連半句話也欠奉,四貝勒的動作猶如一頭原始的猛獸,狂暴、直接、充滿侵略……

    濟雅死死的咬著牙,不使自己因那巨大的痛楚而吸氣痙攣,淚水卻猶如斷線的珠子泉湧而下。這就是她的第一夜?壓在她身上的是她的男人?她怎麼覺得那是一頭凶殘的獅子,自己就是那羔了獅吻的幼獸?偏偏他還彷彿受了傷似的,每個動作都充滿了不耐和煩怒?

    她終於受不住這巨大的痛楚,暈厥過去。

    四貝勒身子一僵,喘息著,終於戰罷收工,彷彿完成一件艱難的任務般離開她的身子,輕輕舒了口長氣,又瞄了一眼床上的少女,和榻上觸目驚心的一大攤落紅,皺皺眉頭,鑽出了幔帳。

    「來人!」四貝勒總算說了一句話,卻是他進這院子之後的頭一句話:「侍候爺清洗更衣!」

    被派到這院子來的丫頭裡,恰好有一個原來是侍候過他的,知道他現在已經養成了事後清洗,並且是自己動手清洗的習慣,替他端來了熱水巾子,便迅退去。臨去之前,忍不住溜了一眼毫無動靜的床榻,心暗暗搖了搖頭,這位新的庶福晉,看來注定是無寵了!

    過得片刻,四貝勒便衣冠齊整,在一院子奴僕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悍然離去,絲毫未把歇夜三日的規矩放在眼裡,半點面子也沒給新庶福晉留下,落鎖的院門更是擋不住他的身影。

    達春忠實的跟隨在四貝勒身側,主子爺沒歇下,那他就算是困得眼皮粘在一處,也得陪侍在側。

    「爺,是不是到書房去?」達春提著燈籠,忍著哈欠,小心詢問,以他多年的經驗自是不難看出,主子此刻的心情極為惡劣。難道新庶福晉不漂亮?性情粗鄙?想不明白!

    四貝勒並沒回答達春提問,他悶頭一個勁地走著,走到一處院子外面停下腳步,一抬頭,便望住了院內散著的微光起怔來。

    達春也怔了一怔,身為總管他自然知道這座院子裡頭住的是誰,可今夜是庶福晉過門的日子,正福晉再有身份地位,也不能不給新人幾分情面,四貝勒如何能夠棄新人而不顧,留宿他處?

    「爺已經起了!」四貝勒彷彿在跟誰解釋般喃喃低語了一句。

    達春眼珠一轉,輕聲問:「爺,要不要喚人來打開院門?」四貝勒還在猶豫,他已經挑著燈籠走上前去,握住門環,剛要叩擊,卻忽然有了意外現:「咦?院門不曾落鎖!」

    四貝勒一下抬起眼簾,幾步走到門前,不等達春反應便推門踏了進去。黑暗達春分明感到他目光一亮,低落的情緒已消失大半。

    正屋裡透出昏黃的燈光,果然有人還沒睡下。達春得到四貝勒示意,忙上前輕喚:「有人嗎?快開開門兒!」

    「吱呀」一聲輕響,那門竟是應聲而開,一名小丫頭瞪大眼睛站在門前,驚訝的望住了院的四貝勒,好半天才慌慌張張行下禮去,卻管不住嘴的訝道:「貝勒爺您……您還真來……」

    四貝勒本已將要踏入屋,聽見她這句不倫不類的嘀咕,不由腳下一頓,淡聲追問:「你什麼意思?」

    「這……」小丫頭一慌,忙低頭道:「這是福晉說的,說貝勒爺也許會過來,所以不許院門落鎖,還留了奴婢在此守候!」

    四貝勒聞言,並無什麼表示,揮揮手令她和達春俱去休息,自己徑往內室而去,直到掀起幔帳,一絲笑意才慢慢浮上了唇角眉梢。

    蘇淺蘭早已睡著,香巹軟被裹著她略顯單薄的身子蜷在大床裡頭,外頭留出大片空處,正是往日裡四貝勒宿眠所佔的位置。

    四貝勒站在床前,凝望這被裡的美人兒,竟是越看越愛,只覺滿心間都被溫馨甜蜜的汁液充塞著,濃得化不開來。過得良久,才輕輕在那空處和衣躺下,伸手掠開她耳畔一縷青絲,手指便在她細滑嬌嫩的面頰上流連不去,悄悄感受著指尖傳來的酥膩觸覺。

    睡夢感應到那一絲若有若無的騷擾,蘇淺蘭細密的眼睫一動,茫然睜開眼來,眼前驟然多出的如山身影差點把她嚇了一跳,待得看清四貝勒面容,一聲喜極若泣的囁嚅便模糊不清逸出了咽喉,情不自禁撲進了他的懷抱,一顆晶瑩的淚珠悄然滾落,正好滴落在他的手腕。

    「蘭兒,蘭兒!」四貝勒宛若歎息般低低喚著,抱緊了懷人兒,胸臆間儘是前所未有的滿足,禁不住在她耳邊低吟道:「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綵鳳一起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這般境界,爺本是不相信的,可如今,爺信了!」

    蘇淺蘭剛要追問他今夜的新娘如何,聽他這番綿綿情話,心一軟,到嘴的話又縮了回去,唇邊現出了淡淡甜笑。

    愛情自有排他性,無論男女,除非不動情,一旦動情,就免不了再也容不得旁人插足。這個道理,她明白,她對自己有信心,皇太極一定會很愛很愛她!而最重要的是,即便是原來渾不知愛情為何物的古人,即便他是未來的帝王,一朝動情,也逃不過這一鐵律去!

    將左耳貼緊了四貝勒的胸膛,聽著他格外有力的心跳,蘇淺蘭心歡喜,伸出手指在他胸上劃著,喃喃地道:「爺,皇太極!您的心再大,這兒,也只許容下我這條大魚,若給我現了這裡有其它的小魚,我會毫不留情把它們都吞下肚去,渣都不會給您剩下!」

    四貝勒聞言不禁悶笑:「你要爺的心能裝海洋,卻又讓爺的心只能容你這條魚兒,老天!那你這條魚兒得有多大呀!」

    蘇淺蘭鼓起了小嘴:「我是鯊魚!我是鯨魚!不行麼?」

    「行行!」四貝勒失笑:「爺不管你是什麼魚,鯊魚也好、鯨魚也罷,八爪魚都成!總之爺答應你了,這兒,永遠只容你這條魚!」

    蘇淺蘭感動了一會,畢竟習慣了二十一世紀的男人誓言不當回事,也就不再著意,經過這段時間思量,她已經拿定了主意,不管四貝勒納妾也好,移情也罷,她所能要的不過是眼下的甜蜜開心衣食無憂。

    假設宸妃早死的歷史未變,她還能再活十幾年。十幾年,百多個月,幾千天,活一天少一天!何苦糾結那些不快的事,苦了自己?只當四貝勒的寵愛是生活的禮物,得之一天賺一天,得不到是正常的,那豈不是每多一天寵愛都是意外,天天都高興了麼?

    幸福其實很簡單,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無慾則剛,知足常樂!面對帝王之愛,不被他後宮一堆女人氣瘋的秘訣,就一個:動情不動心!穩穩守住一顆心,不輕與之,那還有誰能撼動她!

    「爺,你明天還要繼續歇在新娘子的屋裡麼?」蘇淺蘭想了又想,還是忍不住問他。

    四貝勒假裝沉吟著,見她問得認真,不由微微一笑:「連你也會說: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她是什麼東西,區區一小妾!爺只要過了大妃那關,就冷落了她又有什麼!爺想歇哪就歇哪,這點自由爺還能沒有麼?!」

    蘇淺蘭望著他,兩人極有默契地相視而笑,就像一對蔫壞的狐狸,狼狽為奸,只顧自己快活,哪管別人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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