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風起雲湧第一百一十九互助會
說起林則徐手中這幅豐太行藏匿鴉片的秘密地圖,我們還要慢慢道來。
這是一條狹長的胡同,窄窄的道路鋪著一層被磨的坑窪的石板,兩邊房屋的青磚在風雨的侵蝕下留下歲月的印記。隨著黑幕漸漸降臨,大地上的燈火星星燃起,廣州城裡大多數地方開始冷清下來,這條胡同卻熱鬧了起來。胡同裡一盞盞紅燈籠在黑色裡照耀著南來北往的客人,這裡夜夜笙歌,眾多的青樓ji院形成了這裡畸形的繁榮。
今天這裡的氣氛處處透露出一些不同,胡同的兩端站著許多來歷不明的人物,這些人分成了兩撥,相互間橫眉怒眼,你瞪著我,我瞪著你。這種凶神惡煞的模樣讓進入銷金窟的路人忐忑不安的經過他們,
「花滿樓」是這條胡同裡最出名的一間ji院,春香閣又是這間ji院裡的頭號客房,站立在門外的數名袒胸露乳的漢子幾乎是外間不明人物的翻版,他們也分成了兩撥相互冷冷的注視著對方。
八月裡廣州的天氣依舊火熱,春香閣裡的氣氛也如這天氣一樣悶熱。
潘老六是廣州哥弟會的瓢把子,人稱潘六爺。對於最近進入廣州的互助會,潘六爺窩了一肚子的火。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這互助會一進入廣州便四處賑災救濟,到處傳教說法,居然也不拜拜哥弟會的堂子。潘六爺板著臉向對面一個紫色臉膛地漢子說道:「王四,今日兄弟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來了這花滿樓。既然來了。便要對面合字上的朋友給老子一個交待,憑什麼做了我潘六門下的兄弟,今日要說不清楚,休想出了這花滿樓的大門。」
徐漢青是董海川插到無為教的一名骨幹,無為教改名為互助會後,也開始向南方擴張,廣州是互助會一個擴張的重點。二個月前徐漢青帶著一幫子人到了廣州。以互助會地財力徐漢青在廣州招兵買馬,擴張迅。很快便引起了當地實力最強的哥弟會地注意。
這哥弟會實際是南方洪門的一支,只是稱呼不同罷了。不過這時的哥弟會早不是當初鄭成功創建洪門欲圖反清復明時的洪門,不僅不是,哥弟會還是一個龐大的鴉片銷售組織。在南方數省,尤以廣州、福建沿海一帶具有眾多的煙館,這些煙館在城市裡大都以青樓為幌子,極為隱蔽。在鄉村裡則是明目張膽的公開營業。
互助會在傳教時極力宣傳鴉片地危害。其宣傳手段以當地戲劇改編而成,對哥弟會的生意衝擊很大。由是雙方具有不可調和的矛盾,幾次的衝突中哥弟會都吃了大虧。當地廣安鏢局的總瓢把子王四爺於兩路人都有交往,因為懾於潘六的勢力,在潘六的授意下,王四以撮合雙方的名義。將互助會地人邀請到了這花滿樓與哥弟會的人相談。看著今天的火藥味極重,王四爺不免隱隱有些擔憂。
那徐漢青也是吃軟不吃硬的漢子,聽潘六出語不善。當即呵斥道:「江湖上做事雖不拘泥於俗節,可也得憑著良心,哥弟會販賣鴉片害國害民,將來恐怕不得好死。」
徐漢青的話氣得潘六怒瞪雙眼罵道:「你他**招子放亮點,敢在六爺的面前放肆。」
「怎麼想打人嗎?有種朝這裡招呼。」徐漢青一邊說著一邊滿不在乎地指著自個的胸口。
王四爺見局面要失控了,趕緊說道:「江湖人都是混口飯吃。以和為貴。」
王四的話還沒有說完,潘六旁邊一個光頭將面前桌上的一個空碗向徐漢青砸了過來。
徐漢青迎著飛來的飯碗一拳硬碰過去,光噹一聲,那碗碰的粉碎,徐漢青的拳頭卻完好無恙。
這一下雙方再沒有談的意思了,潘六朝著門外喊到:「對盤(動手)」
不待徐漢青出口,互助會一同在屋子裡的另外兩人各自掏出了兩把短火槍。幾乎是同時屋子裡哥弟會的兩人也各掏出了一把火槍,屋子裡出呯彭幾聲巨響。
不過頃刻地工夫屋子裡便橫豎躺著兩具屍體,哥弟會拿火槍地兩人胸口中了兩個大洞,現在已經如一灘爛肉一樣軟在地上。互助會的一名兄弟腰上中了一槍。躺在地上捂著冒血地槍眼。躲避在掀翻的桌子後的徐漢青。此時掏出火槍朝著潘六連開了兩槍,潘六拿著冒著青煙的短火槍軟軟的倒在了地上。他的雙眼直往上翻,眼睛裡只剩下一片眼白。武功高強的王四目瞪口呆看著這種激烈的火並,對自己的武功突然失去了信心。潘六因為經常跟洋人打交道能得到火槍尚可理解,這些互助會的人居然也有火槍,而且人手兩把,王四感到自己對互助會的瞭解還太淺,就如同潘六認為自己手中的洋槍肯定能幹掉徐漢青一般。看來這互助會的來頭肯定不小。
這時屋外也是響起了槍響,接著殺人啦,快跑呀!的叫聲接連不斷,間或著也能聽到哇哇的慘叫聲。
徐漢青上前從腰間拔除一把鋒利的匕,三兩下切下潘六的人頭,然後站起來向王四說道:「四爺今天徐某也是沒有辦法,有得罪的地方,改日登門謝罪。兄弟我告辭了!」
王四無力的拱著手說道:「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下也要告辭了。」
徐漢青等人扶起傷員出了門,外間除了互助會的人已經是空空蕩蕩,那些躺在地上的屍體都是哥弟會的人。這些人吃虧在沒有火槍上,看來哥弟會的人並沒有互助會那麼強大的軍火支持,他們的火槍僅僅局限於潘六和身邊的幾個人身上,這場火並也注定了哥弟會的失敗。匯合了外間的兄弟,徐漢青帶人迅撤離了花滿樓。
等他們走了好一陣,廣州綠營的巡捕營方才趕到,這裡已經只剩下留有數十具屍體的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