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場中,兩個詭異無比的身影不斷的彼此糾纏與攻擊,那無數的劍光與流彈到處亂飛,趙宇凡緊皺著眉頭,忍不住問道:「你說,這兩個誰會獲勝?」
一旁的影子平淡可是卻相當肯定的說道:「紀鴻強會獲勝。」
趙宇凡忍不住轉過頭來,看著影子,疑惑道:「但是無論我怎麼看,紀鴻強都是被修亞壓制的一方,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
「兩個理由!」
影子兩眼依舊不離對戰中的紀鴻強與修亞的身影,只舉起手,豎起兩根指頭。
「一個,你還看不出來嗎?紀鴻強現在其實還保留了相當的實力,而修亞卻已經全力出手了,再加上修亞不比紀鴻強年輕力壯,短時間還可以,長時間下來,修亞的耐力與體力絕對無法跟紀鴻強相比較的。
「二個理由,同樣都是擅長槍鬥技的人,修亞的子彈根本就無法打中紀鴻強的身體,而且隨著時間,修亞的子彈最後會面臨彈盡糧絕的地步,但是紀鴻強卻沒有這個困擾。
「他的身法雖然使用槍鬥技,但是他的神兵卻是一把大劍,早與晚,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差別,而且也正是這種先天的神兵差異,讓修亞一動手,就注定了他失敗的命運。」
「……我認為還有三個理由。」
一旁的漢斯看到趙宇凡與影子說的痛快,也忍不住帶著一臉擔心的李賀來走過來,微笑的插嘴道。
趙宇凡與影子不約而同的轉身看著漢斯,卻聽到漢斯望著紀鴻強翻騰的身影,輕輕的說道:「我曾經跟紀鴻強交過手,見識過紀鴻強真正攻擊時的型態以及他手上那把神兵的可怕威力。
「而現在,紀鴻強只是把他手中的大劍當成了盾牌,另外一隻手的細劍除了干擾修亞射擊的角度之外,也沒有揮出任何的作用。」
說著,漢斯轉過頭來,對著一臉微微吃驚神情的趙宇凡與影子微笑。
「恐怕紀鴻強是把這修亞當成了試金石,一方面藉由修亞來定位自己的實力,另一方面卻又透過修亞來掌握提羅家水平。
「畢竟他現在所面對的是提羅家代表性人物之一的長老高手,能夠真正揮出提羅家槍鬥技的絕對高手,這才是他一直採守勢,與這修亞糾纏的原因。」
當漢斯說出這段令人匪夷所思的結論時,與修亞糾纏中的紀鴻強不禁眼神微變。
他確實是保留實力,也確實用修亞來試煉自己的實力。但是他沒想到周邊的傢伙都是人精,三言兩語間就窺破了他的心思。
果然都是大組織大世家出身的菁英,沒有一個是好糊弄的。
不過該知道的該明白的,似乎也都差不多了!
紀鴻強低喝一聲,突然大力的一揮手中的巨,寬大的劍身沉重的拍向修亞的小腹,在修亞一聲慘叫中,把他當棒球般整個人拍飛。
立地站定,紀鴻強再次將巨反手插在地上,左手的光劍轉交右手,臉上浮現出一抹邪邪的笑容,說不出來的詭異與古怪。
「你知道嗎,你很榮幸,老子從來沒用過什麼神兵技,今天就要在你身上嘗嘗鮮了!
「老頭,嘗嘗我的神兵技——銀河流光!」
伴隨著紀鴻強一聲低喝,手中的光劍瞬間失去了原始的劍形,取而代之的,是在紀鴻強的身前出現了一團如同璀璨銀河般的漩渦。無數的星光閃耀,看起來如夢如幻,叫人久久不忍轉移視線。
但是在這隱藏在璀璨銀河下的,卻是無窮的殺機,一顆顆銀河星光突然大放光芒,每一顆星光大作的同時,變化成一道道的燦爛的流星,如同撲火的飛蛾般,往修亞閃射而去。
修亞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種不屑的表情來,身體微微的晃動兩下,便輕而易舉的閃過這迎面而來的流星。
站定之後,修亞正想要出言諷刺紀鴻強這有名無實的什麼銀河流光,看起來真的也不怎麼樣。
誰知道才剛剛抬頭,迎面又是八道流光射來,然後十五道、三十道、五十道,到最後,竟然連續不斷的射出數以百計的流光。
看著完全被這燦爛耀眼的流光籠罩住的修亞,影子喃喃自語道:「銀河流光,現在我才感覺到這銀河流光的可怕。」
一旁的李賀來一邊興奮的看著紀鴻強大神威,另一邊卻又不解的望著影子。
只見影子解釋道:「紀鴻強這個銀河流光,說穿了就是快利用那把造型特殊的半透明細劍,以劍尖的鋒利來刺傷人。
「由於度非常之快,再加上在出劍時又是在旋轉中出,因此雖然每一劍的力道都不是很大,但是卻勝在數量龐大,而且還可以迷幻人耳目,讓人防不勝防。」
漢斯也忍不住讚歎道:「更可怕的是,你看紀鴻強這招銀河流光,出劍收劍的度快也就算了,雖然每一劍所夾帶的力量不多,但是這麼多劍光悶頭罩下後,就算是一塊合金鋼,也免不了被這麼多可怕的劍影撕碎。
「真難想像這麼一個大五三粗的傢伙,還能夠用出這麼精巧細膩的劍法來。」
影子與漢斯先後的讚賞,讓李賀來幾乎差點沒有將鼻子挺的朝了天,彷彿他們讚賞的是他一樣。
他忍不住興奮的說道:「你們太小看我大哥了,以我大哥的身體素質來講,別說這樣的劍了,就是再多提高一倍,多增加一倍出劍的數量,對我大哥而言,還不是小意思而已!」
聽到李賀來誇耀的話,漢斯、趙宇凡、影子三人不由得一震,眼中同時閃過一種莫名的色彩,隨即不約而同的轉頭往紀鴻強的方向看去。
就在此時,看似雙手靜立在胸前不動,托著一團銀河的紀鴻強,還留有餘力的打趣道:「老頭,沒想到你還這麼怕死,竟然還穿著防彈衣,果然是人越老越狡猾呀!」
可不是嘛!修亞身上原本精美寬鬆的長袍,已經被紀鴻強的劍芒撕碎的不成樣。現在留在他身上的,卻是一件的黑色背心模樣的衣服,牢牢的護衛住他的上半身。
與裸露的雙臂上那滿是傷口的樣子一比較,就明白修亞身上穿的絕對是一件難得的寶衣。
無視修亞狼狽躲避的模樣,紀鴻強閒閒笑完之後,又突然翻臉凶狠。
「不過你認為這樣就可以阻止我了嗎?看我的——銀河星劍!」
話才說完,銀河中出的流光,突然瞬間匯聚成一道極度耀眼的藍色光芒,直接轟在修亞的胸膛上。除了將修亞整個人打的高高飛起之外,更是連那胸口的寶衣都被蠻橫的挖裂一個碗大的洞口,差點沒整個破體而出。
但是儘管如此,卻也足以讓修亞受到致命性的傷害。
趙宇凡猛地轉過頭來,望著影子問道:「一百零八劍?」
「一百一十三劍!」影子的回答很簡潔。
「一百一十八!」一旁的漢斯不甘示弱的也說出了自己在那一瞬間,數到紀鴻強的出劍數字。
一旁的李賀來一陣咋舌。
他除了看到一根光柱從紀鴻強手中的銀河中出外,其他的根本就什麼都沒有看到,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可以連出劍的數目都數的一清二楚。
什麼叫高手?
這就是高手!
就在李賀來忍不住感歎的同時,紀鴻強已經丟下了體無完膚的修亞。
銀河流光轉攻向羅納等人,瞬間將整個提羅家的代表全部清除一空,然後才大步的往李賀來這邊走過來。
看紀鴻強雙臂上一陣充血通紅,兩臂的肌肉不住的跳動著,眾人便知,這看似璀璨動人的銀河流光,對紀鴻強的雙臂而言,同樣也是一種相當沉重的負擔。
不知怎麼的,當趙宇凡與影子及漢斯同時意識到這一點時,他們心中只覺得鬆了一口氣。
紀鴻強完全無視背後的紅長老等人,直接向漢斯等人道謝,感謝他們看照自己的兄弟之後,便拉著李賀來,直接跨上了魔獸的車身,絕塵而去。
等到紀鴻強等人的身影完全消失,趙宇凡不由得看了大門牌樓下的紅長老一眼,眼中閃過某種未知的光芒後,逕自的錯身而過,回到自己休息的院子去。
在大門口只剩下紅長老等聖劍堂所屬之後,在紅長老背後一個親信忍不住走上前來,在紅長老耳邊問道:「長老,難道我們就這麼任由他們離開?」
遙望著紀鴻強等人離去的身影,紅長老冷笑道:「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放過他們?」
「既然有種當著我的面,殺戮受我們接待的提羅家長老,那麼他們自然要接受我們聖劍堂的追究,否則的話,我們聖劍堂的面子要往哪裡擺?」
「那為什麼我們不現在就當場把這些人留下來?」親信忍不住問道。
紅長老轉過頭來看著親信,邪笑道:「不要跟我說你看不出來趙家跟蓋雅教團的人都跟這些人有瓜葛,更是擺明的偏向這些人,你認為我們聖劍堂有必要為了提羅家的幾個死鬼,來得罪蓋雅教團跟趙家嗎?」
親信這下真的是完全不懂了。
紅長老一下子說要聖劍堂的面子,一下子又說不想得罪蓋雅教團與趙家,這豈不是前後矛盾嗎?
看著親信一臉疑惑的樣子,紅長老微微一笑道:「真是笨蛋,只要我們不要當場駁了那兩家的面子,放任這幾個人離開,之後我們再派出人手追捕他們,這樣豈不是三家都不得罪了?
「還有你要記得,派出去追捕的人,只能是我們聖劍堂的外圍人員,千萬別把堂裡面的高手給派出去。」
親信臉上的疑惑,讓紅長老心中充滿了虛榮感。
他得意的解釋道:「那個傢伙你也看見了,確實是一個高手,不是一般人可以輕易解決的。
「平常的時候也就算了,憑我們堂裡的高手,自然是可以輕鬆的解決掉,問題是我們現在都忙著去接待各大組織召開的會議,因此實在是沒必要把人手浪費在這些人身上。
「再說好了,像這樣一個高手,我們平常招攬都來不及了,又何必為了外人的死來得罪他呢?這壞人,就讓給提羅家去做好了。
「我們派出外圍的人手,一方面對提羅家的人也好交代,二則,只要我們沒有全力去捉補他們,自然可以留下三分情面。
「這樣一來,如果這幾個傢伙真的能夠逃脫提羅家的追殺,那麼這樣的高手自然是要招攬不可了。
「如此,有了現在留情的情分,等於是為了將來的招攬留下基礎。這樣對我們來說,無論如何都沒有妨礙的結果,又可以省力不得罪人,我們又何樂不為呢?」
親信越聽,眼中的閃光越亮。
果然不愧是聖劍堂三大長老之一!別看這紅長老一副粗魯暴躁的德行,真要計算起人來,還真的是相當不簡單。
從紅長老那裡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後,親信已經不用紅長老再交代了,立刻招來後面幾個隨從手下,朝著眾人的耳朵嘀咕了一陣子之後,便揮揮手,讓眾人下去依計行事了。
就在聖劍堂的外圍弟子全部受命動起來的同時,紀鴻強等人也重新回到他與席拉之前暫居的,那家位於某小巷子深處的破爛旅社了。
看著旅社外那破破爛爛的景象,紀鴻強忍不住歎口氣。
還以為能夠沾著喀萊司的光彩,光明正大的享受聖劍堂的款待呢!結果……
要是早知道如此的話,行李也就不用收了。
當然了,這只是紀鴻強心裡一時的歎息而已。現在真正讓他頭痛的是,他該怎麼幫忙喀萊司解決他父母的事情?
直接殺上提羅家?
紀鴻強本能的搖搖頭,他不認為提羅家就會比聖劍堂要差到哪去,畢竟都是傳承數百年的大世家大組織,沒有三兩三,怎麼能夠撐這麼久!
暗自的歎息一聲,紀鴻強重新跟旅社的老闆要了老房間,另外再多開緊鄰的兩間房間,讓喀萊司與李賀來居住。
再來,把喀萊司叫醒吧!到時候看看喀萊司自己決定要怎麼做,他這個當老大的再捨命相陪了。
事情的展,果真沒有出乎紀鴻強的預料之外,喀萊司醒過來的一句話就是,他要回去救他的雙親。
對於喀萊司的要求,紀鴻強自然是不會反對,而席拉也沒有理由反對。
反正這時候也不是對付聖劍堂的好機會,原本席拉就計劃要暫時躲避鋒頭,過一陣子再對付聖劍堂,如今只是把躲避變成了出走,離開這座城市反倒是更加安穩妥當。
商議完之後,眾人不再耽誤時間,臨時讓旅社老闆幫忙買下兩輛旅行車,四人三車就這麼出離開這個城市。
而四人的快反應,在無意間反倒是躲過了聖劍堂循線前來找麻煩的外圍弟子。
離開明格斯城之後,眾人在喀萊司心急如焚的催促下,幾乎是日夜兼程的一路猛趕。
難以想像五、六千公里的距離,在四人這麼一趕,竟然只花了不到三天的時間,就來到了提羅世家所在的神工城。
只是人雖然到了神工城,但是這三天來幾乎是不眠不休的趕路,也讓四人累的幾乎連站著都可以睡著。
因此儘管喀萊司心急如焚,擔憂自己雙親的情況,但也很明白以他們現在這種勞累的狀況,如果馬上到提羅家去,那簡直就跟送死沒兩樣。
因此喀萊司反而主動的提起,要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到達神工城之後的二天下午,經過了將近十六個小時的休息,所有人終於全都回復過來,一齊聚集在紀鴻強的房間裡,研究該怎麼營救喀萊司的雙親。
在這期間,紀鴻強兄弟三人,幾乎都把目光投向席拉身上。
趕路途中,紀鴻強已經將席拉介紹給喀萊司及李賀來認識,兩人也都明白席拉就是這段時間,出謀整的整個聖劍堂雞飛狗跳的軍師。
因此儘管紀鴻強心中隱隱還藏著對席拉計算自己的一點疙瘩,但是卻也不能夠否認席拉在謀劃上,確實比他們三兄弟要好太多了,因此不得不再一次的藉助席拉的智慧。
在紀鴻強的催促下,席拉終於結束了沉思,從身邊掏出紙筆來,在紙上飛快的劃起一幅簡單平面圖。
「二哥(她對喀萊司的稱呼),這是我記得的,聖劍堂裡面有關提羅家主宅的平面圖。我不知道正不正確,還請二哥你看一下,看哪邊有什麼不對的。」
喀萊司點點頭,隨即專注的看著席拉的繪圖,越看喀萊司臉上就越忍不住露出一種驚駭的神情。
他完全沒想到,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竟然連他這個提羅家的子弟都不知道的主宅平面圖,都記憶在心。
當席拉簡單的勾勒完畢之後,喀萊司也同時點點頭。
他略帶驚訝地說道:「我不清楚家族主宅的分佈是怎樣的,但是就席拉你這幅圖上,對照我所知道的部分,都沒有什麼不對的。
「這裡是提羅家的家族會議廳,這裡是家主一家的私人宅院,這裡是長老團平常處理公務的地方,而這裡是……」
隨著喀萊司不斷指著圖上各個圖示說明,席拉也不斷振筆疾書,配合著喀萊司的話,將各個建築完全標示出來。
到最後甚至喀萊司已經不瞭解的地方,席拉依舊沒有停筆,直到將圖上每一個部位的名稱與用途都完全標示完畢。
很快的,一張簡單而詳細的提羅家主宅簡圖,就在席拉與喀萊司的通力合作下,出現在紀鴻強與李賀來眼前。
看著平鋪在桌子上的簡圖,紀鴻強忍不住讚歎道:「看來,席拉你的記憶還真不是蓋的,連這種跟你完全沒關係的資料,都都能夠記在腦海裡。
「由此可知,你說「就是聖劍堂的堂主都沒你瞭解聖劍堂」這件事,我絕對是相信的。」
席拉傲然笑道:「那是自然的,我最自豪的就是我這幾乎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只要讓我看過的資料,我還沒有忘記過的。
「不過也多虧聖劍堂野心勃勃,對於各個組織都包藏禍心,不然在聖劍堂的資料室裡面,也不會有這麼多有關於提羅家主宅的紀錄與情報了,我也就沒辦法幫上忙了。」
說笑完,席拉轉過頭來問道:「二哥,你還沒有說你們家族主宅的兵力配置呢!」
喀萊司一愣,忍不住反問道:「這些你難道不知道嗎?」
席拉失笑道:「二哥,你有所不知,大凡一些有著嚴謹制度的組織,在警備兵力配置上,往往都會有各自一套的輪替與變換模式,以避免自己的兵力被外人所窺視,進而導致不好的事情生。
「因此就我所知,在聖劍堂的資料裡,你們提羅家至少就有五套常規的兵力佈署配置方式,這還不包含臨時的變化,因此我需要你先前的資料作比對。」
明白席拉用意的喀萊司,很乾脆的又在簡圖上,憑著自己所知的記憶,來來回回的比畫說明起來。
不久,完成記錄的席拉,看著簡圖沉思片刻之後,點點頭,近乎自言自語道:「明白了,二哥離家之前,提羅家所使用的都還是最簡單也最節省兵力的普通佈置模式,這樣對我們來講,相當的有利。」
一旁的紀鴻強忍不住插嘴道:「席拉,難不成我們都不用擔心提羅家會把兵力部屬改變成另外一種模式嗎?
「要知道喀萊司離開主宅已經好幾天了,再加上我又宰了一個長老,照理來說提羅家應該明白我們會過來找上他們的,因此會提高警覺的吧?」
聽到紀鴻強疑惑的詢問,席拉不由得嫣然一笑。
「強哥,你忽略了一件事。一個佈置兵力的變動,可不是說變就能變的,那是需要一段時間來改變與適應的;而這段時間內,防禦的能力只會因為人員不熟悉新環境而有所降低,這是我不擔心提羅家會臨時改變兵力佈署的原因。」
聽到席拉這麼一說,在座的三人全都明白了。
與其臨時改變兵力佈署,反而降低自己的防禦體系便宜他們,倒不如沿用舊制,反而更能夠有效的防止他們的進攻。
更何況三人也都明白席拉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就是——提羅家未必會把他們這幾個人看在眼裡,自然就更不會因為他們可能會攻擊提羅家的可笑理由,就來改變自己的防禦體繫了。
席拉又接著強調道:「相信提羅家現在應該已經接到修亞長老被殺,手下全軍覆沒,以及我們已經離開明格斯城的消息了,我想這應該是我們的一個好機會。」
面對著三張充滿疑惑的臉,席拉微笑道:「托大家的福,提羅家肯定沒有想到我們竟然只花了三天的時間就來到這裡。
「就算是以正常的度來計算,想要從明格斯城來到神工城,最快也要八、九天的時間。而這段時間差,正好是提羅家戒備最鬆懈、最方便我們救出伯父伯母的機會。」
紀鴻強三人被席拉這一提醒,不由得兩眼亮,大家更是一點就通。
這種情況,擺明了敵明我暗,想要救出喀萊司的父母,這時候肯定是最容易的時候。
看到大家都明白了,席拉轉過身來,問著喀萊司道:「現在,就看二哥你怎樣決定了?」
喀萊司一挑眉,聽著席拉解釋。
「在來之前,我心裡就已經計算好兩個方案,其中一個方案,好處是成功率比較高。
「那就是利用聲東擊西之計,想辦法將提羅家的兵力吸引到一邊,然後讓二哥你提前潛入提羅家主宅中,趁著大批兵力被引走,後防空虛,不聲不響的將伯父伯母救出來。
「缺點是因為我與小賀兩人都沒有戰鬥能力,而二哥你是唯一熟悉提羅家主宅的人,因此吸引兵力的人,只能夠倚仗強哥一個人而已。
「我相信以強哥的實力,想要吸引提羅家的注意力並且事後順利脫身,肯定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但是為了強哥的生命安全著想,在吸引提羅家注意力的期間,強哥勢必無法留手,更不容易留手。
「如此一來,強哥自保是沒問題了,但是相對的,提羅家的損失絕對不會少到哪去。
「另外一個方案,成功的機率可能會少一點。同樣也是潛入主宅中解救伯父伯母,但是是由強哥與二哥你們進去,先試著找尋出伯父伯母的禁錮所在,然後解救他們。
「如果找不到的話,那就直接抓一個地位越高越好的人質,藉此要脅提羅家放過伯父伯母。
「這個方案缺點是一旦進入提羅家主宅中,只要一個不小心,強哥與二哥你們就會面臨大批人馬圍攻的場面,屆時就算是你們插翅也難逃。就危險性而言,我實在不建議二哥選擇這個方案。」
說著,席拉想了想,又道:「而且這個方案還有個缺點,不!應該說兩個方案都有一個共同的缺點,那就是提羅家很容易就可以想出我們的目標除了伯父伯母之外,再沒有二個目的。
「因此伯父伯母肯定被禁錮在最安全隱密的所在,也相信以提羅家的實力而言,想要不聲不響潛入是不可能的。到時候一旦生戰鬥,很可能就會引來其他支援的兵力圍攻。」
說到這,席拉忍不住歎口氣道:「一旦真的被圍攻了,那麼主宅內存有多少的主力在,將是二哥你生存與伯父伯母能否安全脫身的決定性因素。」
兩眼盯著喀萊司的雙眼,席拉一字一句道。
「如果是採取一方案的話,到時候就算二哥你無法在一時間內救出伯父與伯母,但是相信以二哥你的能力,想要抓一個人質,直接連接二方案的後半部執行,應該也不是問題才對!」
紀鴻強在一旁,沒有說半句話,只是默默的看著喀萊司。
他心裡很清楚,其實席拉真正提出來的方案只有一個,二方案只不過是用來試探喀萊司的決心而已。
事實上席拉從頭到尾,都不認為光憑他們幾個,就可以救出喀萊司的父母,因此席拉更多的寄托,是在抓人質換人這點上,幾乎有種要逼喀萊司下定決心的意味在其中,相信喀萊司也很清楚這點。
不過這個時候,就算作為喀萊司結拜兄弟的他,也不能夠替喀萊司下任何的決定。因為這種事情關係著他的父母生命安全,以及對家族的培養與歸屬心態。
無論是做哪種選擇,相信對喀萊司而言,都是絕對困難而不容易的。
只是紀鴻強這次卻想錯了,無論是他還是席拉都沒想到,喀萊司根本沒有想多久,幾乎就在幾個呼吸間,他已經做好了決定。
只見喀萊司在沉默中,突然一陣輕笑。
「呵呵,席拉小妹妹,你用不著擔心二哥我的決心。事實上,從我知道家主一直想陰謀奪取我身上的槍鬥技時,我對於提羅家就已經不再存有任何的幻想與感情了。
「如今提羅家竟然又抓走我的父母親,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現在的我對於提羅家,只有仇恨,而沒有任何的舊情。」
席拉謹慎的審視喀萊司片刻,確定喀萊司所說的一切都是出自於真心的。
因此她也不再猶豫,立即把紀鴻強三兄弟招到桌子旁,對著整個桌子上的提羅家主宅簡圖,開始指指點點,說起她的計劃與打算來。
當天深夜,紀鴻強與喀萊司兩人,換上全套的貼身黑衣,隔著幾條街道,站在某棟平房屋頂上,遠遠的望著前方提羅家主宅那豪華無比的大門。
紀鴻強舉起手上的計時器,對著一旁神情冷漠的喀萊司道:「喀萊司,時間差不多了,你可以出了。」
喀萊司同樣舉起計時器,跟紀鴻強對照一下時間後,點點頭:「強哥,接下來就拜託你了,那我就先進去了,半個小時後你就可以動了。」
紀鴻強點點頭,望著喀萊司那冷漠的臉,突然出聲道:「喀萊司,其實我可以……」
喀萊司立刻截斷紀鴻強的話語,冷冷道:「強哥,你不用擔心我,我已經說過了,我對提羅家,其實在很久以前就沒什麼感情了。
「這次只是一個契機而已,正好讓我脫離提羅家,你完全不需要顧慮我,該怎麼做,你就怎麼做,我不會怎樣的。」
說完,喀萊司整個人頓時沒入陰影中,消失不見蹤影,完全沒有給紀鴻強再次開口的機會,這讓紀鴻強不由得一陣歎息。
當過一個世家子弟,其實他很明白對於自己所屬世家的,那種血濃於水的奇妙感情。雖然一直以來,紀鴻強都明白喀萊司不滿意自己的家族對於分家子弟的待遇,但是卻也從來沒有脫離家族獨立的這個念頭。
而這次,顯然是家族上層的作法,讓喀萊司傷透了心,因此才會讓喀萊司產生了這種近乎是自暴自棄的心態,選擇與家族正面對抗。
其實如果可以,紀鴻強真不希望事情演變到這種地步,不過可惜的是,事情的主動權不在他們這邊,而且說這些也太晚了。
燃起了一根香煙,紀鴻強搖搖頭,在吞雲吐霧之間,靜靜的等待著半個小時後的來到。
當紀鴻強捻熄六根煙頭時,計時器上已經出了無聲的震盪。
他知道的,席拉計劃裡的動時刻已經來到。
紀鴻強不再等待,從牆邊拿起兩根粗大的火箭筒,直接瞄準提羅家那金碧輝煌的高大正門牌樓,一上一下的射出兩顆火箭彈來。
帶著白色尾焰的火箭彈,在牌樓左右八個警衛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其中一顆直接命中牌樓正上方,那描繪著提羅家家徽、一把被薔薇纏繞的精美手槍的圖案,在一陣爆炸聲中,化成灰飛。
底下的八個警衛,腦中則是一片空白。
大門口的家徽被人摧毀,這等同於正面的踩踏提羅家的臉皮,是誰這麼大膽?竟敢做出這種事情來?
不過這八個警衛,很快的也不用為這個問題傷腦筋了。
因為就在牌樓被炸之後不到兩秒鐘的時間,另外一個火箭彈已經直接落在他們之間。
瞬間八名提羅家的警衛,連慘叫聲都沒有,直接在一陣爆炸火光下,步上了牌樓的後塵,死無全屍!
丟下手上沒用的空火箭筒,紀鴻強掏出了一個只有一顆紅色按鈕的遙控器。
他忍不住自言自語的歎息道:「從此刻開始,跟提羅家之間,注定是一場不死不休的仇恨了。」
說話的同時,紀鴻強用力的一按手中的紅色按鈕。
一陣滴答聲中,面對整個提羅家正面將近五十公尺的範圍內,突然從各個高處或隱密地點,紛紛射出十多顆火箭彈,瞬間將整個提羅家大門方圓五十公尺內的圍牆,化成一堆廢墟。
同樣的丟掉手中的遙控器,紀鴻強在左手腕的魔獸控制器上一點,頓時在屋下便傳來一陣轟隆的引擎動聲,同時兩道刺眼的燈光瞬間亮起來。
紀鴻強大腳一跨,整個人從屋頂上跳下,直接跨坐在魔獸上,隨即拔出了一把威風的黑色機槍,高舉著槍口。
他一催加器,魔獸如同離弦快箭飛奔而出,直接衝到已經被一連串爆炸刺激得一片慌亂的提羅家大門口,瘋狂的掃射一番,一口氣將數以千百的子彈,傾瀉到提羅家的土地上。
紀鴻強瘋狂的大笑道:「提羅家的龜孫子們,老子聽說你們好像很會玩槍,今天老子就來試試看,看看你們的槍玩得是不是跟傳聞中一樣好?」
說完,紀鴻強再次催動加器,連人帶車,如同最瘋狂的蠻牛般,一舉突入提羅家的破碎的大門內,瘋狂的掃射起來。
儘管紀鴻強手下留情,多半針對建築而不對人,但是還是有很多匆忙趕過來的提羅家子弟,被流彈所傷!
看到紀鴻強竟然如此狂妄的,單槍匹馬就毀掉家族顏面的家徽,又受到許多受傷同伴們慘叫的刺激,一下子,所有提羅家的人眼睛全紅了,如同看到了紅布的野牛般,嗷嗷叫個不停的往紀鴻強殺過來。
看到越來越多人被他所吸引,紀鴻強不由得再次出瘋狂的笑聲,突然一個轉身,駕著魔獸往大門外跑出去。
而此時大受刺激的提羅家人,早已經憤怒的完全失去理智,看到紀鴻強跑出去,幾乎是連想都沒想的,有車的開車,沒車的跑步,分外瘋狂的追了上去。
而這……正是紀鴻強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