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作為聖劍堂的一處訓練基地,在整個基地裡,人,當然是少不到哪去。
起碼,當紀鴻強扛著巨大的神兵從陰暗死角中走出來時,就有七個人穿著一身黑色訓練服,手上拿著一把把寒光四射的鐵劍,正一路說說笑笑的走過來。
這群人中自然有幾個眼色比較好的人,很快的就現了紀鴻強的存在。
不過就算是眼色不好,任誰看到一個高大魁梧的壯漢,扛著一把厚重的大劍,帶著一張讓人想揍他的詭異笑容,在走道上踱步前進時,恐怕誰都會覺得不對勁了。
尤其是在場的人都很清楚,為了避免平時意外生,這個基地可是禁止攜帶神兵走動的。就算是訓練,眾人拿的也是現今手上用普通金屬打造出來的仿神兵。
看到前頭七人停下了腳步,默默無聲的注視著自己,紀鴻強的詭異笑容更加擴大了。
他同樣也站在原地,把巨從肩膀上放下來,伸手用食指朝七人輕輕一勾,一股挑釁的意味甚濃。
「你……是誰?」
七人中終於有人帶頭問出了這句話來,同時七雙眼睛也不斷的在紀鴻強身上的橙黃色工程服上來回不停的打量。兩、三個警覺心較強的,已經不自覺的握緊手中沒開封的鐵劍了。
「嗯嗯,我好像是兼職水電工!」
低下頭來,紀鴻強同樣打量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後才抬起頭來回答剛剛的問話。
但是沒等到前面七人鬆口氣,紀鴻強又極端詭異的一笑,彷彿覺得自己很有幽默的補充下一句:「當然了,有兼職自然就有主職,你問我的主職是什麼?」
他頓了頓:「好像是……殺人……殺你們的人!」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瞬間襲上七人的心頭,他們可不覺得紀鴻強的回答有好笑的。
七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豎起手中的鐵劍,警惕萬分的看著紀鴻強。這實在是因為紀鴻強那詭異無比的神情,帶給他們的壓力太大了!
當最後一個字出口時,紀鴻強手中的巨頓時化做一道筆直光芒,閃電般的射入七人中心,同時炸射出強烈的耀眼劍光。
七個倒霉的傢伙,甚至連慘叫聲都來不及出,就活生生的被紀鴻強給亂劍砍死了。
望著走道上七具死不瞑目的屍體,紀鴻強忍不住一陣搖頭:「都告訴你們我是殺你們的人了,反應還這麼慢,真是太差太差了!」
留下這麼句評語後,紀鴻強再一次邁開步伐,繼續往前進。
自然,當前面轉角處又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時,紀鴻強臉上的詭異笑容又再次出現了。
紀鴻強直接大力的拋出手中的巨,巨那沉重的劍身立即夾帶強烈的風聲,回轉的射往轉角處。
霎時間,從轉角處傳來了幾聲驚呼。
任誰突然見到一把厚重的大劍瘋狂的飛過來,其表現恐怕也不比這些人要好到哪去!
當巨當面砍中轉角後的某人、直接插在牆壁上時,紀鴻強已經沿著牆壁衝過來,整個人如同猛獸般的撲進牆角後的人群中,拳打腳踢起來。
雖然沒有使用神兵,但是屢經改造後,紀鴻強的沉重拳腳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起的。
這些人比剛剛一批還要悲哀,竟然連看清楚紀鴻強真實面貌的機會都沒有,就紛紛折損在紀鴻強的手腳下。
紀鴻強淡漠的看一下滿地被他折斷頸骨要害的屍體,拔出了巨,繼續的往下一層樓走過去。
紀鴻強很清楚自己有點不太對勁,精神狀況更是大大的不太對勁,但是他現在就是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想法。
原本按照席拉的計劃,紀鴻強應該在混進這棟訓練基地後,伺機在基地各處安裝完炸藥,之後,應該是立刻離開這裡,再引爆炸藥,以求一網打盡才是。
偏偏就在安裝炸藥的途中,紀鴻強不斷的在心中本能的模擬著炸藥爆炸之後,會是怎樣的一個情況?
或許是因為實在太過投入想像中,當紀鴻強乎順利的安裝完炸藥之後,赫然現到自己早已經被這一路的想像,刺激的心中不斷的升起一陣陣極為強烈的嗜血衝動。
精修四極靈覺的紀鴻強,自然可以察覺這又是來源於四極靈覺的一種變化,或者說「進化」也行!
不敢輕易阻止心中這股嗜血衝動的紀鴻強,乾脆順應本心,也不管原先的計劃了,直接拿出了巨神兵,一路砍殺下來。
果然,當一批的七個倒霉鬼喪生在紀鴻強手底下時,紀鴻強只覺得心中那股嗜血暴戾之氣,直接的宣洩出一些,讓他稍微好受一點。
這更讓紀鴻強確信順應心中衝動的選擇是正確的,於是才會有一路殺下來的情況。
甚至紀鴻強感覺,只要能宣洩心中的嗜血暴戾,就算引起整個訓練基地的警覺,導致今天的攻擊行動失敗,也在所不惜。
在內心高漲的嗜血衝動驅使下,紀鴻強下手的血腥程度越來越殘暴,沿路走來,完全沒有任何人存活,而且每一個死在紀鴻強手下的敵人,一個比一個淒慘。
當紀鴻強下到五樓時,通過數十個倒霉鬼的「協助」下,紀鴻強心中的那股嗜血衝動已經完全宣洩一空。
他覺得心中一片空蕩蕩,但是卻又有某種東西「填滿」,讓紀鴻強心中充滿了一種彷彿是「空虛填滿內心」的奇特的感覺。
在這樣的感覺驅使下,紀鴻強只覺得五感突然放大到連他都無法置信的程度,整棟訓練中心,無不在他的監聽下。
鼻尖傳遞的微妙氣味,讓紀鴻強清楚的分辨出,在昨天晚上八點半時,有一個人端著一碗麵從這邊經過,而面的口味是紅燒牛肉。
他的皮膚則自動從空氣中,分辨出整個走道裡空氣流動的走向與轉折。
腳下,透過那比劇毒眼鏡蛇還要強大十倍、百倍的觸感,隔著厚厚的皮靴,清楚的定位出,在他頭上的六、七層間,還有三十三個幸運兒沒有碰見他而逃過一劫,正在各自的房間中走動。
看起來,應該已經要現房外走道上的屍體了。
而在他腳下,三、四層之間,則有一百一十六個正在走動的人。
其中,三層某一個房間的四個人,腳步突然變得相當慌張,當中一個撲向房間最內側,似乎拿起什麼東西,另外三個則是衝向門外。
隨即,紀鴻強耳邊便清楚的聽到了幾聲驚慌的叫聲。
「敵襲!」
「有敵人!」
「所有人準備應敵接鬥!」
「敵人已經離開七、六層,五層人員小心!」
紛紛亂亂的一陣大喊,紀鴻強傲然的一甩手中巨神兵,彷彿要將巨神兵劍身上那並不存在的敵人鮮血甩開,恢復神兵的鋒利一樣。
斜高舉著巨神兵,紀鴻強從五、六層的樓梯間,大步的踏上五層的中央走道。
此時走道上,已經佈滿了無數手持武器、正緊張萬分四下觀望敵人在哪的聖劍堂所屬。
剛剛從下面傳來的消息,聽說敵人已經離開七與六層了,那麼現在應該已經來到五層了。
當紀鴻強高舉著巨神兵,大步的踏出樓梯間時,所有聖劍堂的弟子都怒了。
他們這麼多人聚集在這裡,後面還有著源源不絕的援兵不斷湧上來,面對人多勢眾的他們,紀鴻強這個不知道打哪來的敵人,竟然膽敢就這樣出現在他們面前!
莫非……紀鴻強壓根就瞧不起他們?人數眾多的他們在紀鴻強的眼裡,只是一群供他屠殺取樂的土雞瓦狗?
輕易的從紀鴻強那平板的表情上,讀出了輕蔑與不屑,一種被人瞧不起、漠視的憤怒,突然充斥在場每個聖劍堂弟子的心中。
完全不需要任何人號施令,所有人在看到紀鴻強的一時間,便舉起自己的武器,凶狠的往紀鴻強身上撲過來。
面對來勢洶洶的龐大敵人,紀鴻強臉上七情不動,只是手上的巨神兵瞬間幻化出無數的虛影,籠罩住他正前方三公尺內的區域,正好將這一條中央走道牢牢的堵起來。
「好快,自己的手動的好快呀!」
這是紀鴻強揮舞手中巨神兵時,情不自禁在心中出現的呼喊。
「力量,我的力量為何變得如此強大?」
這是紀鴻強一劍劈碎四把鋼劍、同時將其主人震死、震飛時,脫口而出的疑惑。
「好靈活,什麼時候自己的腳步這麼靈活?」
這是紀鴻強突然快、連續在走道上留下三道幻影,瞬間突入敵群,一劍斬斷十一把鋼劍留下的錯愕。
「這是……我的右後小腿的模樣?」
這是紀鴻強本能的扭動身體,滑身彎腰閃躲冷槍彈雨時,無意間怪異扭曲看到正踢蹬在牆上的右腿時,所出來的驚訝!
「巨……好輕好快呀!完全沒有感覺到任何的阻力呢!」
這是巨一揮之下,行雲流水般連斬三十七個在人群背後放冷槍的槍手,當他們恐懼又震撼的轉過頭來時,紀鴻強不得不出的感歎!
當身後不斷傳來無數砰砰砰的屍墜地聲時,紀鴻強忍不住舉著巨神兵,愣愣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一時之間,他似乎不太認識自己的手了!
「度、力量、靈活、韌性、反應,都不一樣了?」
略帶驚喜,又似迷濛,紀鴻強不禁喃喃自語。
「我……好像變強了?」
經歷了四極靈覺的變化後,紀鴻強只覺自己的五感有著驚人的強化,而對自己的身體掌握,更是難以想像的精密。
在剛剛的打鬥中,他甚至可以本能的覺到,任何一把對他砍來的武器或偷襲的子彈,是從什麼方向、用什麼角度、以多大的力量、企圖想要達到怎樣的效果,他都知道,都清楚!
而他更能夠依照自己所察覺到的變化,用最簡單的方式、最小的力量、在最恰當的時機、用最適合的度,進行最犀利的反擊。
跟以往的混戰不一樣,這一次,紀鴻強自己明明感覺到,他只是一次對付一個對手而已。
但是偏偏當他攻擊完每一個送到他面前的對手後,卻又現所有與他混戰的敵人,竟然被他用這種「一對一」的方式,殺個精光!
相當不適應自己現在這種力量突然暴漲的狀態,紀鴻強看一下背後的樓梯間,察覺到聖劍堂的一批後援已經快來了。
不想在這種情況下繼續面對任何一個敵人,紀鴻強的目光突然集中在右上方那個緊鄰天花板的通氣口。
他右腳輕輕一跺地面,如同一條怪蛇般的凌空衝起。
半途中,他那高大魁梧的身體一陣奇怪的扭曲,把巨神兵當成了一根尖刺,連劍帶人整個穿過那不應該給人通行的狹長通氣口,直接出現在這座訓練基地的上空中。
隨即紀鴻強原本水平衝出的身體,整個頭下腳上的迅往下墜落。
望著底下閃電般靠近的堅實地面,紀鴻強絲毫沒有恐懼,始終保持著沉穩冷靜的無波眼神。
冥冥中,一種莫名的信念不斷強調著——他不會墜樓,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要知道,就算紀鴻強的身體再怎樣的壯碩堅硬,從五層樓、將近十五公尺高的地方頭下、腳上的墜落,他同樣也會死的。
但是偏偏就在紀鴻強的頭部即將落地前那一剎那,紀鴻強原本筆直下墜的身體突然一翻,兩腳穩穩的站在地面上。
那強大的衝擊力,竟然被他身體玄妙的化解開來,透過腳底傳入堅硬的水泥地板上,徒留下一雙清晰的腳印,以及如同蜘蛛網般的碎裂痕跡。
用不遠處還在崗哨警戒的老李與老鼠兩個警衛的說法,就是——他們明明看紀鴻強頭已經落地,覺得他必死無疑時,再看一眼,卻現紀鴻強好好的站在地上。
這讓他們不得不懷疑,剛剛頭先落地的景象,不過是他們心中產生的幻覺而已,其實自始至終,紀鴻強都維持著兩腳在下、筆直往下的姿態降落。
至於為什麼紀鴻強的腳不會受傷,那就不是他們這兩個小小的警衛可以知道的了。
覺渾身肌肉一陣奇特的震動後迅恢復正常,紀鴻強絲毫沒有感覺到從高空往下墜落的震盪。
這讓紀鴻強在錯愕下,竟然還記得揮劍跟不遠處的老李與老鼠兩警衛打個招呼,才將巨放到背後的劍架上,然後大步的往外奔去。
一直跑到轉角處,紀鴻強才出爆炸的訊號,然後站在轉角,確定耳邊傳來一陣強力爆炸聲,一股無形的震波通過自己的身體後,這才慢慢的離開。
走在路上,紀鴻強絲毫不覺得這一趟下來,自己的表現是那樣的鎮靜與自信,彷彿一切不過都順著他的意在進行而已。
「真的成功了?」
圓圓的純真小臉上,充滿著難以置信的驚喜。席拉幾乎是用跳的,從椅子上跳起來,兩眼直的看著面前的紀鴻強。
紀鴻強肯定的點點頭。既然已經完成任務,自然要把這個好消息,在一時間跟合夥人分享。
搓著手,席拉眼中幾乎是迸裂出讓人無法直視的強烈神采,渾身難以抑制的顫抖起來。
又再次看向靜靜站在面前的紀鴻強,席拉一愣,隨即原本雀躍的神態低落,眼中的神采更是消失無蹤,整個人瞬間由飛上青天的小雲雀,變成只能在地上爬行的小蚯蚓。
她低垂著頭,語氣極度惆悵的低聲道:「算了,你不用安慰我了,本來,我也明白訓練基地的武力強大,對我們的攻擊計劃也沒什麼信心。
「不過沒關係,失敗為成功之母嘛!這次的失敗,正好成為下一次成功的基石,我會再做更好更完善的規劃。你也別自我催眠了,人還是要面對現實的。」
紀鴻強眼中明顯充滿了問號,忍不住開口問合夥人。
「席拉,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我不是告訴你,已經成功炸掉那處訓練基地,你幹嘛還是失敗失敗的講個不停?」
飛的抬起頭來,席拉眼中出現一點光彩,隨即熄滅。
她懶洋洋的轉身坐回椅子上,擺擺手,道:「我說合夥人,你就不用在我面前演戲了,也不看看你的演技有多爛,三歲小孩子都看得出來你在騙人,何況是我這個天才美少女呢?
「你也不想想看,真的成功的話,你會這麼冷靜嗎?還不會跟以前一樣,興奮的叫出來了?
「所以呀!就算你現在努力想要編謊話、表演來騙我也沒用了。太過專注的想謊言,反而讓你自然的表現變得過度冷靜,成為你現在最大的破綻。
「而我也還沒有你想像的那麼脆弱,計劃失敗了,我還能夠接受,頂多下次野心不要這麼大,一下子就挑這麼硬的骨頭來啃。
「你的失敗也算是我意料中了,所以就不要用這種自欺欺人的表演,來掩飾這次行動的失敗了。」
微微的一挑眉梢,紀鴻強乾脆靠在席拉工作的:「這麼說來,其實我的「失敗」,也是在你的意料當中了?」
雖然失敗兩個字被強調,但是處於無神狀態的席拉並沒有聽清楚,只是無力的回應道:「是呀!雖然也曾有過「萬一成功」的期望,但是我也清楚這只是妄想而已!
「讓你去攻擊那裡,只是想狠狠的在聖劍堂的臉上刮一巴掌而已。相信以你的能力,就算我沒提醒你,即使失敗,你也可以全身而退。
「而且不跟你明說,還在你面前演戲加強你的信心,其實只是想讓你在聖劍堂面前,不會表現出我們徹底打擊聖劍堂的決心。這樣後面我的一連串計劃才好方便實行,到時候我們才能夠真正的打擊到聖劍堂。
「所以呀!你就不用再繼續演戲來安慰我了,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其實我自己心知肚明。」
揭穿自己小算盤的席拉,完全沒有察覺到,當她說出前半段時,紀鴻強的眼中閃過一絲腥紅,右手,曾經一度從胸前舉起,然後又放下,度之快,很容易讓人誤以為紀鴻強一直插手抱胸,沒有動作過。
輕輕的吐出一口冰涼的氣息,紀鴻強站直,轉身往外走去,同時輕聲道:「那基地,我真的炸光了,人……也殺了不少,一切都按照你先前的計劃順利完成了。」
席拉快抬起眼神。無比震驚的表情下,紀鴻強打開房門,背對著席拉。
「還有……麻煩下次,你要把我算計在你計劃裡的時候,請你先跟我說一聲。我不喜歡無緣無故的被人當成棋子操縱,甚至痛恨自己很可能會因為任何意外,而變成被人捨棄的棄子。
「這是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可以原諒你的年輕,經驗不足,所以我可以忍受你把一切想的太過理所當然,太過美好!
「但下次,我一定會在你計算我之前,先一步把我幹掉!畢竟……拿命衝在前頭的人……是我!」
在門扉將闔未闔,逐漸掩蓋過屋外光亮與紀鴻強厚實背影之前,紀鴻強的聲音再度傳進席拉的耳中。
「你……今天逃過一命了!」
一股冰冷無比的腥紅殺意突然透過那一絲門縫,迎面撲上席拉的臉,隨即門扉闔上,殺氣僅僅存在一瞬間,便消失無蹤。
但就這一瞬間,席拉原本紅潤的小臉,卻變得比牆壁還要來的蒼白,嬌小的身子難以遏止的顫抖。
「強子,現在的你,讓我想起當年義父一次叫我去見的,那個剛剛完成訓練的你呀!」
老家書房的心中空間裡,紀鴻剛與紀鴻強兄弟倆,面對面的坐著。紀鴻剛仔細的看一眼紀鴻強後,忍不住說出這一番話來。
端起面前用心神創造的熱茶,紀鴻強啜飲一口,頭也不抬的反問道:「真的很像那時候的我?」
看了弟弟一眼後,忍不住也端起熱茶,品嚐一下記憶中管家的味道,紀鴻剛突然又搖搖頭:「現在又覺得不像了。」
「那到底是像還是不像呢?」輕輕的合掌,來回的感覺茶杯上的熱度,紀鴻強對於這個問題似乎極為感興趣,一再地追根究底起來。
放下杯子,紀鴻剛站起來,來到窗戶前,跟窗外的狂獸打聲招呼之後,這才轉過頭來,苦笑道:「這還真的是難倒我了。我總覺得很像,但是仔細看的話,卻又不像。
「如果說像的話,你現在的表情比當年生動太多了;但是如果不像的話,為何面對現在的你時,那種感覺又會如此的熟悉與親切呢?所以我才說既像又不像。」
滿足的放下茶杯,紀鴻強蹺起雙腳,突然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混混樣,舔舔嘴巴:「其實老哥,你還少說了一個我像的人噢!」
「哪個?」
眼中充滿著疑惑,紀鴻剛重新坐回來,納悶的望著紀鴻強。
紀鴻強卻不正面回答,反而逕自的解釋起來。
「其實我早就現了,現在的我,有點類似那種傳說中大徹大悟後的圓滿心境。
「在先失去、後又重建,然後剔除所有不純的雜質情緒後,最後整個情感完全成熟,我現現在的我,似乎是處於一種極內斂的狀態。
「別看我現在在你面前是這副德行,換做是其他人在我面前,我都會不自覺的收斂自己所有的情緒與感情,用一種最客觀,也最簡單、直接的方式來跟人相處。
「我把這種狀態稱呼為「大圓滿」,應該可以算是四極靈覺的大圓滿了吧!」
今晚,再次將心神沉澱到內心深處,跟紀鴻剛聊天,目的正是為了對自己一身的變化以及影響的探討。也只有在紀鴻剛的面前,紀鴻強才能夠做到最徹底的剖析自己的一切,而不用擔心其他。
因此,紀鴻強毫不遮掩的說出自己的全部心態與感想,希望自家大哥能夠提出相對的建議。
而且剛剛他說的,紀鴻剛少說的那個人,其實指的就是紀鴻剛本人。
因為紀鴻強早已察覺到,今天晚上四極靈覺大圓滿之後,自己在行事作風上,極端的類似以前紀鴻剛處理自家公司事務時的神態。
除了面對本家唯一分支的紀天雲有關的事務以外,公司上的事務,紀鴻剛始終是謀定而後動,而且處理任何事項永遠都是那麼果斷堅決。
正如今晚面對算計自己的席拉時,紀鴻強完全沒有因為席拉能提供的資料難得,又或是她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又或是席拉的天分難得等等理由,而決定原諒她對自己的算計。
他只想要立刻除掉她,而完全不會手軟。
但是相對的,彷彿一夕之間變得無比圓滑的智謀與果斷的決心,卻又讓紀鴻強得以及時收手,瞬間判斷出席拉這個合夥人的存在,對於他為家族的復仇大業是利大於弊,而讓他果決的放過席拉一馬。
但是這卻不代表紀鴻強就此原諒席拉,所以才會有最後那一番警告。
這一切的作為與表現,無不與當初作為紀家事業掌舵人的紀鴻剛一樣,因此一直在大哥身邊看著他做事的紀鴻強深有所感,立即現這一點。
至於紀鴻剛,則因為其本身就是最大的盲點,因此反而沒有現到如此明顯的這一點,還要讓紀鴻強來點醒。
當然了,對於這樣的性格變化,兄弟倆隨隨便便都可以拿出十幾二十幾條猜測。
例如這是四極靈覺大圓滿境界中,反璞歸真的真實性格的展現。
又或是因為兄弟兩個是心靈相通的雙胞胎,所以在潛移默化下,自然而然的彼此影響。
或是因為紀鴻剛目前寄居在紀鴻強心中「活著」,所以他的性格不自覺的影響著紀鴻強的性格之類的。
不管是哪一樣,兄弟倆也沒有去深究的意思。
他們只需要確定,這種突然的性格變化,對紀鴻強是有利的,沒有壞處,那麼就足夠了。
而這次沉入內心,紀鴻強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目的。
那就是,今後他該怎麼處理席拉?還有,該怎麼對付實力強悍、人數眾多的聖劍堂?
既然目前唯一的合夥人席拉已經有算計紀鴻強的前科,表示現在這個合夥人已經不能夠再百分之百的信任了,那麼紀鴻強自然只能找他唯一能全心全意信任、而且腦筋比自己靈活的大哥當軍師了。
在那外界時間不到一秒鐘的短暫片刻,兄弟兩個不知道商討多久時間,多少事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