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你怎麼亂跑?」趙醫生的口氣雖然不悅著,但是,明顯帶著身為人父的焦慮。
這回,惟惟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了。
小雨,確實是趙醫生的女兒。
此時,見到女兒又露出敏感的受驚表情,趙醫生緩了口氣,在女兒面前蹲下,「小雨,爸爸,不是怪你,只是剛才爸爸看完診出來,突然找不
到你會很心慌。」
當時,他一打開診室的門,發現原本該待在那,從來不會讓他操心的女兒突然不見了,只剩下來不及吃完的餅乾和牛奶。
於是,他急到第一次不怕得罪病人,急急以下班為由打發走未輪到的幾個病人,就匆匆的開始找女兒。
那個心情,說不出來的發慌,難免找到她的時候,語氣會有點差。
好溫柔。
這樣溫柔到迷人的趙一聲,惟惟第一次見到,讓她的心跳有點狂亂。
「爸爸,我剛才膝蓋摔傷了,不過姐姐已經帶我上過藥了。」怕回家會被發現,小雨選擇提早報備。
「摔傷了?給我看看!」趙一聲心急地撩起女兒的褲管,查看傷勢。
真是個好爸爸。
誰做他的女兒,一定很幸福,就像以前住在隔壁讓她很羨慕的小美爸爸,對妻女都特別寵愛,是標準一百分的好爸爸。
而且,趙醫生的眼神沉定清篤,一看就是那種會自律自持的好男人。
這種男人,真的很優秀,所以,她真的要為了一點小缺憾,而放棄?而且,現在再看幾眼,小姑娘真的挺可愛的……
惟惟的眼神,越發的迷戀,這與她剛才有點倍受打擊的心靈背道而馳。
「爸爸,姐姐因為我,也受傷了。」小雨拉拉爸爸的衣袖。
姐姐?
趙仁誠這才注意到,一旁的惟惟。
小雨小聲地把經過告訴爸爸,包括她追著讓姐姐跑,才害姐姐受傷了。
他蹙了蹙眉:「你還好吧?」本不想問的,但是,女兒膽子小,做事情一向慌慌張張的,這件事情,確實錯在他們父女。
聞言,惟惟馬上低下頭,把自己臉皺成一團:「好像不太好……」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崴傷了,好像不能走路了……」惟惟假裝微微顰眉,委屈地說。
趙醫生是個很有原則的男人,雖然他不願意與自己多有牽扯,但是,以她對趙醫生的瞭解——
機會很大。
「需要我帶你去骨科醫院看看嗎?」果然,他雖然只站在原處,但是,還是很負責很擔憂地問了。
不想過多牽扯和逃避責任是兩回事,既然是自己的女兒害她受傷,作為家長,他會負責到底。
賓果!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了!
「那好,太麻煩你了,謝謝。」惟惟露出感激的笑容。
「不麻煩,應該的!你坐我車,我帶你去醫院。」趙醫生從口袋裡拿出車鑰匙,就向外走。
太好了!
惟惟頓時臉上花兒朵朵開。
但是,趙醫生走了幾步,發現不對勁,轉身發現,她還是站在原地不動。
只是,惟惟早就收起了笑容,換了一副很苦惱的表情。
「趙醫生,我崴傷好像還挺嚴重的……」惟惟故意不好意思道。
「嚴重到不能走了嗎?」趙醫生眉頭打了結,因為,實在不敢妄想去確定真偽。
惟惟不正面回答,卻問:「趙醫生,你可以讓我扶著走嗎?」她的表情帶點柔弱。
猶豫只有幾秒,雖然相當不願意,但是,趙醫生還是很紳士的上前伸了手,「好,你扶著我!」
惟惟心底在狂笑。
中計了、中計了!果然男人都很好騙!
「謝謝。」惟惟羞澀地道謝。
只見,她小心翼翼地挽住趙醫生的胳膊,緊貼著他的身側。
好緊實的肌肉,和想像中的完全一樣。
哦也,她這蜘蛛精要出洞捕食了!
因為這密實的貼近,趙醫生微微一震,整個人很不自在,因為,手臂能隱約觸感到她上圍的豐挺,捕食完美的C就是D.
但是,惟惟還是一臉無辜。
「姐姐,我也扶著你!」小雨也急忙奔去,扶住惟惟的另一隻手。
好感動哦!便宜女兒,真是貼心的小棉襖。
才幾分鐘而已,惟惟就確定了,後媽就後媽吧,為了這對這麼優的父女,值!
「是不是挺嚴重的?」趙醫生終於還是問,隱約流露出一點關心的語氣。
「是啊,很嚴重,每走一步,就覺得抽著疼呢!」惟惟苦了臉。
來吧,抱抱就不痛了!這麼寬廣的懷抱,真是好溫暖,這麼近的距離,就連趙醫生脈搏跳動的速度也能清晰感受,真的世界好美妙。
她愛摔了腿!
一家三口像一個巨大的球,揉成一團,正想往外走——
「要不要我把你打殘了,直接送輪椅?」身後,是皮笑肉不笑的聲音。
蜘蛛精,再敢亂勾引人,他不怕麻煩,一一割了她的蜘蛛腿!
肖圖剛下班,就撞見這幕好戲。
惟惟沒有回頭,卻早已經全身一毛。
趙醫生轉過身,「肖醫生。」
肖圖也不應他,直接挽起衣袖,向惟惟走去,改用非常關切、非常熱情、非常緊張的聲音問:「傷到哪了?我幫你瞧一瞧!」
N天不和她說話了的人,一下子突然這麼「熱情」,讓惟惟覺得實在吃不消。
「兔兔,不用了!」她急忙把自己的腳往回縮。
趙醫生注意到她的步伐變得有點正常,頓時起了疑,馬上鬆開了她,用懷疑的眼神凝望她。
惟惟頭皮發麻,釣不到魚兒,反而減分?沒這麼倒霉吧?!
「來吧,自己兄妹怕啥,哥給你瞧瞧傷到哪了!」肖圖扶住她,繼續很關懷地微笑道。
惟惟莫名覺得四周陰風陣陣。
「呵呵,你可是婦產科醫生,我傷的是腳,可能不太方便吧!」惟惟乾笑著,客氣地婉拒。
「難道我沒告訴娘比,我的本專業不是婦產科?」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將惟惟近扶到一旁的椅子坐下,蹲在她腳邊。
她一點也不想知道!惟惟欲哭無淚。
她剛才臨場靈機一動,設想非常棒的「拿下」計劃,又要泡湯了!
「我在美國的本職專業是法醫學,在屍體檢驗中,任何疾病我都略知一二。」他露出白晃晃的牙齒,「其中包括骨片阻止有沒有受傷!」
所以,她想明裡顯騷、暗裡裝瘸,先過他這一關!
他回辦公室繼續打他的「連連看」就好了!為什麼要理她?為什麼?為什麼?惟惟無語問蒼天。
她非常懊惱,自己怎麼就忘記了,現在剛好是下班時間,而某人的總是一道下班時間就極度積極,所以剛才讓他逮到,真的不稀奇。
非常勉為其難的,惟惟脫下鞋,伸出自己的小腳,她的腳又細又白、腳趾柔嫩修長,清純中帶著性感。
但是,有人完全不憐香惜玉、未經思慮,修長的五指就重重按了上去。
「啊——」頓時,醫院的大廳裡,傳出一陣震破雲霄的慘叫……
夜色漸濃,一輛黑色的轎車,不搶道、規規矩矩、不疾不緩地馳在馬路中央。
車內很安靜,連音樂聲都沒有。
車的前座是兩張嚴肅的臉,後座,一大一小,大的那個正直右小腿,都打上了石膏,小的那個忐忑地一次又一次轉過臉查視著。
明明只是崴傷了腳,惟惟自己也沒想到,居然會嚴重到演變成右腳踝骨骨裂?她的眼淚只能往肚子裡吞。
畢竟,那個讓她致傷的頭號嫌疑對象,正緊蹙著眉,一聲不吭地坐在副駕駛座上。
惟惟清楚,他一定是沒想到,剛才她不是裝,而是真的崴傷了腳,才會那麼故意用力去捏她的腳,害得她疼到哇哇慘叫。
「姐姐,你還疼嗎?」小雨戰戰兢兢地,很愧疚地問。
她剛才可是看到姐姐上石膏時,疼得眼淚都亂表,早知道這樣,就叫爸爸早點把姐姐送到醫院了。
剛才,她更不應該拿著冰塊還在姐姐腳上亂揉,都是她的錯!
「還好,不是很疼。」惟惟痛得臉色都蒼白了,兩片櫻唇到現在還在微顫個不停,只是為了營造「親」媽的形象,對著她將來的好女兒,只能
擠出很勉強的安慰笑容。
肖圖在後視鏡上看了她一眼。
趙仁誠也是。
「過兩天的複診換藥,我開車帶你去。」難得,趙仁誠主動開口。
因為,害得她崴傷了腳的人,是自己的女兒。
所以,除了剛才他很堅持支付的醫藥費和誤工費,帶她去複診換藥,是他應盡的責任。
「好。」今晚到現在,終於有了一點點收穫,惟惟的臉上有了一絲真心欣悅的笑容。
肖圖都看在眼裡,抿緊了唇,不語。
家的位置,終於到了。
「小雨,你乖乖待在車上,我先抱你姐姐上樓。」趙仁誠停好車,一解開安全帶,打開後座的車門,就開始交代女兒。
弄懂了他的意思,惟惟的臉上露出一絲羞澀。
真是意外驚喜啊!哈哈,她馬上就要近距離接觸那結實有力的胸膛,聆聽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並且,可以好好的、正大光明的靠一靠!好害
羞啊!
一念及,惟惟樂得差點流口水。
值、值、值,如果天天有這等福利,即使摔斷了腿,還是有點小值的!
「我來!」哪知道,一隻細胳膊橫過來,半路又殺出了個程咬金。
惟惟才剛有點樂開的唇角,頓時僵住了。
「趙醫生,我來吧,你的好意我代我妹妹心領了,但是,男女授受不清。」肖圖已經微微上前一步,制止住趙醫生想彎身的動作。
屁個男女授受不清,食古不化!混蛋,簡直是羨慕嫉妒恨,不僅捏碎她的腳,還想壞她好事!
惟惟的鼻子都快氣歪了,卻只能維持形象地一直矜持微笑,柔柔道,「哥,您想多了。」敢壞她的艷遇,咒他一輩子床上運動只有一分鐘!
「妹妹,你還是黃花大閨女,大家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肖圖很客氣、禮貌的解釋。
妹妹?黃花大閨女?惟惟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好……彆扭的幾個字眼,但是,這勉強算讚美吧?好吧,她不和他計較,但是,什麼叫
保持距離?!屁啊,她很想撲,好不好?!
被肖醫生這樣一說,根本沒有其他意思的趙醫生有點尷尬。
「那好,惟惟就拜託給你了,對她造成的身體傷害,我很抱歉。」趙醫生很歉意的點下頭,然後,重新拉開車門,坐回駕駛座。
別走,別走!望著那黑色越來越遠的小黑點,惟惟差點淚奔。
咦,但是,她現在在哪?惟惟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在肖圖的懷裡。
兩個人近到,她能聽得道他的心跳聲,他能聽得到她的呼吸頻率。
「我……很抱歉……「肖圖低頭凝視她,認真道歉。
好像,是他加重了她的傷勢。
他的表情難得的那麼嚴肅,害得惟惟心跳漏了一拍。
「算了,我原諒你了。「一晚都這麼陰沉、不快樂的表情,她看了也氣悶。
聞言,終於,他鬆口氣,笑了一下,即使,笑容很淺。
「安拉,我大人有大量,就算你再按碎我另外條腿,我也不會生氣啦!「惟惟騰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很講義氣。
大家好兄妹嘛,哪這麼容易生氣!他也以為她是假裝崴傷,又不是故意的!
他挑挑眉頭。
「所以,我們和好了?」惟惟不確定地問。
事實上,她更不確定的是,自己到底什麼時候得罪過他,只知道,這幾天他完全不理她。
「嗯。」他點下頭。
惟惟鬆了口氣,真好,有家人的生活,世界真美好。
一男一女,側抱著身影,交疊在一起,慢慢移動著,很美,很朦朧。
只是——
「兔兔,你撐得住我嗎?我可是有九十幾斤啊!「一邊走,惟惟還在很驚恐很疑惑地問。
還有,其實她還想很不好意思地說,可以別用掌托著她的臀嗎?這、這會讓她很不自在啊!
「嗯,撐得住。「他點頭。
這麼多年,難得等到「表現「的機會,他不會放棄。
「撐不住,要說啊!「惟惟乾笑。
好像欣賞月光一樣,走得這麼緩慢,是不是體力不行啊?小板型身材,就別逞強了,他要硬撐,她還怕摔斷自己另一條腿呢!
「閉嘴!」被侮辱到了!他聽得不悅。
兩人終於到了電梯口,惟惟急忙很主動很配合地伸手按開關。
他把她抱進去。
「把我放在檔桿上,或是放下讓我單腳獨立,你可以先休息一下。」惟惟很體貼地提議。
「閉嘴!」再吵,他就吻她!
他把她微放在了電梯的檔桿上,但是,整個身子都圍撐住了她。
惟惟莫名的,覺得壓迫感。
好像,她記憶裡的男孩有點不一樣的。
記憶裡的他,孱弱到走兩步就會喘得很厲害,但是,現在他抱著她居然能面不改色的走那麼長的一段路,
很神奇,神奇到,讓她有點臉紅。
特別是,為什麼他胸膛擠得她這麼近啊?兩個人為什麼鼻子快碰到鼻子、嘴唇快刷到嘴唇了?
惟惟微微別開臉,突覺有點緊張。
幸好。
「叮咚」電梯聲提醒樓層已到。
她的臀部又被他微涼的章托起,這回,惟惟整個人都僵直了。
「拿鑰匙,開門。」直到他提醒她。
「哦哦哦。」惟惟急忙掏鑰匙。
門鎖成功打開。
「把我抱回房間就可以了。」惟惟乾笑。
但是,沒幾步,惟惟馬上發現他的路線不對,驚叫:「你帶我去哪?」
肖圖淡淡挑眉,「豬,你不洗澡?」
洗啊,她怎麼不洗?
「醫生讓你不要碰水,最好家人幫忙洗澡。」他很好心地說,「我幫你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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