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傾棄婦 第一百一二章 大結局
    「其實,那……不能怪老三的了,」慈悲邊怯怯的說道,邊觀察著徒兒的神色,「他當時……被點了穴道了,是……我過去幫他解了穴道,他才……。」

    「大師父這話你都和我說一年了,我知道,但我現在好累呀,什麼都不想聽。」凌嵐柔柔的打斷慈悲的話,聲音中帶有幾分疲憊。

    言罷,輕靠在貴妃椅上小睡,恢復了如墨的青絲,傾灑於身側,懶懶淡淡的,她那雪膚花貌不記曾幾何時,不復冷漠與冰冷,兩彎如新月般煙眉,似蹙非蹙,碧水一汪的雙眸,被那淡淡憂傷所籠罩,含情又似泣非泣,雙靨輕蒙哀愁,嫻靜如那姣花照水,平添了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

    身邊的人都在為她無聲的歎息,但任誰也打不開她的心結,看來也只有那解鈴還須那繫鈴人呀。

    閻、滅、絕、剎和肖遙天靜靜地陪在她身邊,看著她入夢依然不散愁容,都甚是心疼。

    「你爺爺的,」一聲大嗓門打破了低沉壓抑的氣氛,佳人雙睫微微顫動,肖遙天凌空飛躍,拎起那擾人清夢的嬌小人兒,就準備打一頓屁屁。

    但那如鶯的低喚卻阻止了他,「天,讓他過來吧。」

    森趕緊掙脫魔爪向凌嵐衝來,年近十五的他,出落得更加的嬌柔動人了,活脫脫一個小美人,只是粗魯的動作舉止,與那絕美的容顏相當的不附,常令人哭笑不得。

    森撇開嗓門,就哭喪道,「嵐呀,你都修養一年了,也該上朝了吧,我真的快不行了,我真不是做皇帝的料呀。」

    袖口囫圇一抹眼淚,「現在那幫老傢伙以死相逼要我娶男人,你爺爺的,我娶一堆男人回來精神**嗎?你爺爺的,一會又要我趁兩國交戰,攻打徽國或大盛,一邊是司徒宇澄,一邊是寒君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呀?」猛然起身,一副慷慨就義模樣,「嵐,我要罷工了,我決定將皇位禪讓於你了,你要是不接受,我就去找依依了。」

    自從那夜後,寒君昊就回大盛登記稱帝了,民間開始有人相傳,他額間出現了梵天帝的龍形紋飾,將再次一統中原大陸。

    而司徒宇澄卻以他拋棄司徒虞,撕毀兩國盟約為由,對大盛動了戰爭。戰爭持續了快一年,兩國仍是僵持狀,這一戰消耗了不少的人力物力,也令兩國百姓叫苦不迭。故而,單丹國內那些野心分子就開始了慫恿森趁火打劫,坐收漁利。

    提起依依,凌嵐煙眉微鎖,眼中浮現一抹自責,半撐起嬌軀,溫柔似水道,「對不起,森,辛苦你了,你本不該承受這些的,嵐,還你自由,這皇位我接下了。」

    沒想到凌嵐答應得那麼的乾脆,本想好的一大堆理由和話,全都梗在肚子裡了,害得他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怎麼又捨不得了?」

    森趕緊回道,「不是的,本以為你不會答應的,想了一大堆的話,全梗在肚子了。」撓撓頭,「其實,我在今天已經頒布退位詔書了,就等你登基了。」

    「學會先斬後奏了。」

    凌嵐的稱帝,也不是一帆風順的,但她歷年來在朝中所培植的勢力之大,也是不容小窺,雖有阻撓,卻猶如螳臂當車。後凌嵐向天下宣佈,即將登基,登記之日既是她大婚之日。

    御書房中香薰冉冉,在那銀色面具下,一雙美目盯著那香爐飄出的白色煙霧而出神,恍然出現的一道人影擋在她面前,將陰暗鋪灑在她臉上。

    輕歎道,「宇澄呀,怎麼又私自跑來了?」

    「你登基之日就要大婚了,是真的嗎?」司徒宇澄那陰鬱的鳳眸,閃動著暗夜中獵豹的窺視獵物的光芒。

    凌嵐點點頭。

    「那我呢?」司徒宇澄幾乎是吼的,逼問道。

    「你?」凌嵐抬眸望向他,「你永遠是我弟弟。」

    司徒宇澄執她的玉手,力道之大令她柳眉輕蹙,「別跟我來這套,你根本就不是我姐姐,別以為我不知道。」

    柔荑翻轉頃刻間掙脫了他的鉗制,起身走向殿門外,望著天上的烈日,輕語道,「該讓你們知道,我到底是誰了。」

    御花園中眾人齊聚,但他們卻無心欣賞那百花齊放,千嬌百媚的繁華盛景,皆靜靜的望著凌嵐與司徒宇澄的從遠處走來。

    隨即將稱帝,但她依然喜那白色,終日身穿一襲白紗長裙,垂墜直順的青絲,毫無修飾的披散在身後,風過裙舞,飛揚,仿若那脫離塵世的謫仙,只是她臉上冰冷的銀色面具,將她那絕美容顏遮掩無遺,令她猶如那飛舞盤旋於天際的雪花,縱然美不勝收,但卻冷若冰霜,毫無溫度。

    森翹著二郎腿,舒坦愜意得很,自從不用再做那皇帝,他就開始女扮男裝整日在那街上閒逛泡mm,還真有不少不識他真面目的女子傾心於他,日子過得滋潤著呢。

    凌嵐優雅坐於主位上,環看眾人,除了寒君昊所有的人都來了,連皇甫瑾都在。雖然寒君昊不在,但她知道有人會將她的消息告訴他的。而皇甫瑾為了能讓天機子的遺體得以安葬,寧願自廢武功,並廢去了自己的右手,立下毒誓,願意侍奉慈悲與天音終老,他的這份孝心感動了眾人,也成全了他的孝心。

    「嵐,叫我們來開大會,有什麼吩咐呀?」森有點心不在焉,他等下可是跟一個mm約好了去遊湖的。

    「森,稍安勿躁,今日我將告訴他們我們的事,他們也該知道了。」

    森一愣,「嵐,這麼荒唐的事,你覺得他們接受得了嗎?接受得了就罷了,要是接受不了,把我們當妖人給焚燒了怎麼辦?」

    凌嵐低眉一笑,「他們的接受能力,比你還好。」

    「師姐,到底是什麼事呀?這麼奇奇怪怪神神秘秘的。」翟峰雖近弱冠,但那份單純的心思猶存,毫無城府,不知是福是禍。

    慈悲與天音對望了眼,「丫頭,是要說你的身世嗎,其實你是誰不重要了,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好徒兒。」

    「對,嵐嵐,你永遠是我心中的妻子。」肖遙天輕攬她肩膀道。

    閻、滅、絕、剎雖不語,但他們望向她的眼神透露了他們的心意。

    凌嵐欣慰的笑了,「謝謝你們,但,你們都有權知道。」

    深吸了口氣,望向森,「其實我、森和依依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眾人頓時愕然,所有表情都凝固在臉上,「嵐……嵐……你說什……什麼?剛才……一時,一時耳鳴,沒聽清?」剎結結巴巴的說道。

    凌嵐笑若花開,「我是一抹亡魂,陰差陽錯之下,來到了這個世界,借了司徒虞的屍,還的魂。而依依,並沒有死,只是她的魂魄再次穿越時空去到一百年前,找祖師爺去了,其實依依就是祖師娘。」

    「什麼?老娘?」天音都傻了。

    「怪不得師父和師娘,能預知那麼多你的事。」慈悲恍然大悟。

    望著天上朵朵白雲,凌嵐陷入了回憶中,「我們的世界,我們的家,離這很遙遠,遠到我們都不知道如何回去,縱然在那裡有許多心酸與痛苦的回憶,但那裡更有我們的親人,那些愛我們的親人,我們的離去,一定給他們帶了很大的痛苦。」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眾人皆漠然以對,都在努力的理解和接受這樣荒唐的事,氣氛一時尷尬不已。

    終是翟峰打破了沉默,他推搡了下森,「男人婆,師姐是亡魂過來的,那你呢?你也是亡魂附體在澹台覓靈身上的嗎?怪不得澹台覓靈死過一次後,性情大變了。」

    森一時羞惱,「滾。」他才不要告訴任何人,他是在出恭時便秘,用力過度莫名穿越了的,這說出去不笑死人才怪呢。

    「那你想回去嗎?」閻柔聲地問,但那話中有一絲害怕,她還是聽出來了。

    凌嵐望向他,溫柔一笑,「我當自己遠嫁了,為了我們,我的夫君們而留下。」

    「那你就不是我姐姐了。」司徒宇澄沉聲道。

    凌嵐知道他想說什麼,「靈魂不是,但身體是,這身體裡流著和你一樣的血。」

    「我不管。」司徒宇澄大吼道,他如那準備起追捕的獵豹般,閃動著耀眼的優雅與危險,「如若將你綁在身邊的唯一辦法,是折去你的羽翼,毀掉你的一切,那我會不惜一切代價那麼做的,哪怕是讓你恨我。」

    「冤孽呀,」天音感慨道,「逆徒,你想幹嘛。」

    司徒宇澄陰冷環掃眾人,轉身離去。

    凌嵐無奈的搖搖頭道,「剎,去告知鄭燁霖準備出戰吧。「

    「那個……那個丫頭呀,那個……那個你是要成親了,當年……你可是當著我們和魔頭的面……,說還要娶老三的,這……還算不算數呀。「慈悲吱吱嗚嗚的說道。

    天音也附和著的點點頭。

    凌嵐輕歎道,「他如今已貴為天子,一統中原大陸的梵天帝轉世了,又豈會再願與人共侍一妻呢?」

    「你沒問過怎麼知道他不願意呢?他後宮至今都是空的,連一個女人都沒有,再說了他做皇帝,還不是為了讓你知道他在那……。」天音說道。

    「好了,大師父,二師父,這國與國之間,帝王與帝王間的微妙關係,不是個人意願所能改變的,這牽涉著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

    言罷,起身如逃一般離開了。

    「我看她不是不問,而是不想問。」慈悲無奈的搖搖頭道。

    「唉,都造的什麼孽呀。」

    雖然徽國司徒宇澄突然的對單丹起戰爭,出乎所有政客們的意料,如此瘋狂又不顧一起做法,是愚蠢的不可行的,也令人甚是懷疑其他的能力來,但單丹國全國上下對這場戰爭的勝利充滿了信心,更為他們新帝的即將登基而歡騰雀躍,迎接著前來道賀的四海貴客。

    寧靜的夜空,明月高懸,他們也不知從何時起,月圓之夜她不再被蠱蟲折磨,那封情蠱咒無端的解除了,如此滿含柔情的她站在那圓月之下,如夢如幻。

    「雖是那月圓之夜,但我的心疾已不在了,反而是你們不習慣了?」凌嵐沒回頭,但卻知道他們的到來。

    「已經習慣在月圓之夜陪你了。」滅柔柔的說道。

    她回眸一笑,頓時百媚縱生,回想著與他們一起的點點滴滴,如是說對他們完全沒有情意是騙人的,他們的情,他們的好早讓她感動不已,今生能有他們相伴,足以,不能再貪心的去奢求些什麼了。

    「謝謝你們,雖然今生不能給你們我全心全意的愛,但今生我絕不負你們。」凌嵐嬌柔的起誓。

    「你是我們心中唯一的妻。」肖遙天輕聲道。

    如此溫馨唯美的氣氛,在兩老頑童的大嗓門下破壞殆盡,「丫頭,丫頭,老三說,能帶你們回去。」

    凌嵐一怔,再望向閻、滅、絕、剎與肖遙天,他們臉上不安浮現,談笑道,「就算真的能回去,我也不會回去的,我要留在這與你們相守偕老。」

    「丫頭,你聽到了嗎?」天音與慈悲齊聲道。

    凌嵐遞給他們每人一杯茶水,「聽到了呀。」

    「那你想怎麼辦?」慈悲牛飲下那掬心紅,一抹嘴邊的茶水,「嘿,這茶味道好。」

    凌嵐無奈的搖搖頭,「我還能想怎麼辦,我的夫君在這,所以我的家也在這了。」

    「你不走了?」

    「不走了,」稍微停頓,「雖然我不走了,但不知森是否還願意回去,如若他想回去,還要麻煩大師父和二師父領他去三師父那吧。」

    「回,當然回了。」不知何時,森已經在他們不遠處了,聽到能會二十一世紀了,終於能做回男人了,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他都願意。

    「那你就同我師父們去大盛找寒君昊吧。」

    可慈悲和天音卻齊搖頭,「不不不不,我們才不要去呢,這事和我們又沒關係,要去你自己帶他去,再說也不遠,就在別館。」好不容易才找到個讓他們見面的機會,他們才不會去摻和呢。

    「他來單丹了?」凌嵐驚異道,心中一陣莫名的心跳。

    「是呀,來恭賀你的登記與大婚呀。」天音甚是可憐道,「可憐的很哦,心愛的人成親了,新郎卻不是自己,唉。」

    凌嵐不語,默然看著天音和慈悲,把他們看得心裡毛毛的。

    「嵐,帶我去見寒君昊吧,我真的想回家了,我這樣男不男,女不女的,怎麼過一輩子呀,難道真要我精神b1嗎?」森哀求道。

    「可是……。」凌嵐望著森,她茫然了。

    曾經七年的無情無愛,令她已經無法適應這突如其來的愛和恨,那愛與恨不因七年的流逝而消淡,反而猶如就生在七年前那一夜般,是一切都是那麼的清晰,痛依然真切。

    她不知道怎麼樣去處理,特別是對他,有著很深很沉的愛,也有著怨和恨,這幾種感情在一直糾結著,亂如麻線,怎麼都理不清,不知是愛他還是恨他,故而她逃避了。她承認自己是懦弱的,連面對他的勇氣都沒有,她承認自己是膽小的,害怕再次受到傷害。

    「嵐,你知道嗎?我活得真的好累,這副軀殼裡,我完全失去了自我,我找不到一點存在的感覺,我不知道怎麼做,才活得不那麼的空虛,才能有存在感,再這樣下去我會瘋的。」森說到最後,幾乎是壓抑的咆哮著。

    「對不起,森,我從沒問過你的感受,總是一味的將自己的意願強加在你身上。」凌嵐這才知道了,這麼多年了她是忽略了他的感受,一直以來她都以為他是男人,要比依依堅強,但她卻不知,男人也有男人的脆弱,只是他們都不曾表露出來而已。

    「嵐,忽略你太多了。走吧,嵐帶你去,這是嵐唯一能為你做的了。」

    慈悲和天音在凌嵐身後對森豎起大拇指,可森不明所以。

    別館是以前的紫虞王府,這裡有太多美好的回憶了,寒君昊細細的望著,撫摸著,回憶著,美麗的星眸時而柔若秋水,時而含情帶笑,時而哀愁綿綿。

    這裡的一切依然沒變,那涼亭中的貴妃椅還在,書房中的文案上,書頁正翻開著,上面的圈圈點點仿若還能看到她的專注,臥房中的軟榻上還留著她淡淡的幽香,那象牙梳子上一絲紫還留在上面。

    輕拈起那絲放在手掌中輕撫,那指掌中皆能回憶起穿梭在她青絲中的順滑,小心翼翼的將絲放進隨身的香囊中,囊中是那雕刻著一朵虞美人的玉珮,他甚是清楚的記得那是她向他們求婚時,親手為他們佩戴上的,如今......

    一抹悲涼拂上他那溫潤的臉龐,她將要成親了,可新郎卻不是他。這一年多來,他一直都在探聽著她的消息,可他卻不敢再來看她,那一夜他在她那雙淚眼中看到了對他的恨,那恨意將他的心狠狠的敲碎了,就像七年前的那一夜,她那悲傷絕望的眼神一般,令他不敢面對她,他怕再次給她帶來傷害,所以他聽從了母親的勸告金針封存了對她的記憶,可他卻不知道,金針能封存記憶,但卻封存不了心中的那份愛。

    雖然知道看著她嫁人,他會瘋的,可他還是來了,想偷偷的在一邊看著她,想像著站在她身邊的是他。

    是的,他的記憶恢復了,在那一夜,在他擋下她的那掌時,他就恢復了,甚至是更早的記憶,修長的手指撫上眉間的龍形紋,母親將她的靈力全數給了他,不但救了他,還打開了靈魂深處的封印,千年前的記憶也歷歷在目。

    母親說的都是真的,她真的是千年前的她,他能真切的感覺到。

    母親預言的也是真的,那夜如若不是母親的捨身相救,他真的會斃命於她掌中。

    可是母親呀,你可曾知道,孩兒無怨,如若那夜他的逝去,能讓她記住他一輩子,而不是如今的這般恨他。七年前對她的欺騙,七年後她看重如親人的子賢因他的大意而逝去,這些足夠讓她恨他一輩子了。

    寒君昊臉上掠過一抹淒涼的笑,恨也是好的吧,最起碼她對他還有一種感情在,雖然每每想起會心痛不已,但也令他欣慰了,還不時常幻想著她可能還愛著他,正如她曾告訴過他的,有愛才有恨,恨的背面就是愛。

    緩緩的走回她最常呆的涼亭中,點起那香爐,香薰之氣裊裊,仿若她還在他身邊,與他一起琴簫和鳴。

    就這麼靜靜的呆坐著,一直到日落映紅了天際。

    倏然,腰間的暖意令他心跳加,手心微微濕潤了,呼吸也不禁急促了,是她嗎?她來了。她就在附近。

    一陣徐風吹過,帶著她獨有的馨香拂過他的鼻端,緩緩的轉過身軀去,在夕陽的霞光下,她是那樣的美,如同卓立於世的晚霞仙子,風過,衣裳飄飄,幾欲飛天而去,讓人不禁想上前將他緊緊擁入懷中,才能讓那不安的心,稍得片刻的安穩。

    兩人就這麼不語的凝望著,就算如此至地老天荒,也無悔。

    森來回的看著他們兩人不為所動似的,就這麼呆望著,誰也不動,他都想揍人了。

    清了下喉嚨,「我說你們要望到什麼時候,想成化石嗎?嵐,別忘了我們來這的目的哦。」

    凌嵐倏然垂下眼簾,眼睫被夕陽的餘暉映出長長的倒影來,將她眼眸藏於陰影之下,朱唇輕啟,「不知梵瑞皇大駕來單丹,有失遠迎了。」

    寒君昊眼中閃過一抹黯然,「嵐兒。」

    「聽說,你能送我們回去?」凌嵐直奔主題。

    他一震,驚慌的上前問道,「你要走?」她要離開?縱然如今她恨他,但他還能知道她的消息,與他同在一片土地上,仰頭望向天空時還能幻想著,她也與他一起看著這片天空,可要是她走了,他也就只能在夢中和回憶中,與她相見了,猶如生死兩茫茫了。

    「嘿嘿嘿,請不要忽視我的存在,老兄。」森嚴重抗議他們的忽視,指著自己的小鼻子道;「不是她要回去,是我要回去。」

    寒君昊急切的需要她的回答來,安撫他的心,「那你呢?嵐兒。」

    凌嵐後退一步,輕聲道,「為了我的夫君們,我留下。」

    鬆了一口氣,淡淡的笑若微風吹過的湖面,「那就好。」

    許久後,「對不起,母親的一時私心打開了異界大門,將你們都牽引來了。她只是想隨便將異界的一個人攝來,改變我的命運的走向。」

    「什麼意思?」森完全沒聽明白。

    寒君昊耐心的解釋道,「其實這世界每一樣東西,都有屬於自己的命運軌跡,一旦其中一樣,哪怕是一粒細小的沙子有所變動,都會改變整個世界的走向,更何況是將你們牽引來了。」

    「你爺爺的,那我們也忒無辜了。那你能將我在牽引回去嗎?」

    「可以,不過,我的靈力還是有限的,只能牽引一次,如若不成功,你就將永遠留在這個世界了。」

    「沒事,最起碼還是又希望的,不試過怎麼知道就不行呢?」森決定豁出去了。

    「會不會有什麼危險?」這是凌嵐的唯一擔心的。

    汗君昊柔柔的望著她,「不會的,最壞就是牽引不成功,她得留下而已,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傷害的。」

    「那我們該準備些什麼?」

    「最好能到祁連山上去,那裡有助於我的靈力的傳導,那樣成功的可能性也會大很多。」

    「那我跟你去。」森現在歸去的心情十分的急切。

    凌嵐沉默了,從單丹到祁連山一個來回,最快也要二十多天,那就要耽誤了登基和大婚了。

    森知道凌嵐的為難之處,「嵐,我一個人去就行了,別擔心,寒君昊也說了,不會有什麼危險的,還是你的終身大事比較重要。」

    寒君昊默默的望著她,私心裡希望她能跟他一起走,希望能在祁連山和她一起回憶那些過往。

    凌嵐抿嘴淺笑到,「我跟你們去,我要親眼看著你平安的離開。」

    寒君昊心中一陣雀躍,欣喜的望著她。

    可此次的牽引,卻又改變了另一個人的人生軌跡

    祁連山依然是那樣的威嚴,皚皚白雪,霧氣繚繞,予祁連山增添了幾分神秘。路上,興奮不已的森,完全沒有即將離別的愁悶,整天笑口常開,樂呵呵的。

    凌嵐為了他推遲了登基與大婚,而閻、滅、絕、剎和肖遙天也隨他們來了,慈悲和天音這兩個老頑童就更是不會錯過這熱鬧了。

    這一路上,雖然寒君昊不曾與她說過一句話,她也沒有出過馬車,但她始終能感受到他無處不在的溫柔凝望,她還是選擇了逃避,不予面對。

    神女峰上一年四季是寒冬,閻拿著那雪白的雪貂披風走來時,她知道那是他的,那熟悉的柔軟和溫暖一如他般。

    一行人緩慢的向前行著,在月上高空時終於登頂了。

    凌嵐不厭其煩的對森囑咐道,「記住了,一定要去我家和依依家裡,告知我們的親人我們在這世界過得很好,請他們放心。」

    「嵐,你都說了一百遍了,我早就記住了。」

    肖遙天掐著他的臉蛋,「嫌煩?以後你想再聽不到了。」

    聞罷,森都不禁黯然了,「嵐,······。」想說些什麼,但又說不出口,最後聲音都變調了。

    凌嵐溫柔的拍拍他肩膀,「嵐知道你想說什麼的,嵐的家人和依依的家人就麻煩你多多照顧了。」

    森的鼻子不覺通紅了起來,「放心吧,我會的。」

    「森,要做好準備咯。」寒君昊柔聲的提醒道。

    「我早就準備好了,開始吧。」森揉揉酸的鼻子道。

    「等會,看到有個白色的漩渦時,閉眼感受它的引力,一切隨著它牽引的方向走就行了。」

    「嗯,懂了。」

    寒風猛烈的吹拂著寒君昊,衣擺和長凌亂的飛舞,雙眼緊閉,如朱丹般的雙唇唸唸有詞,眉宇間的龍形紋泛起金光,在他的前面慢慢出現一漩渦般的扭曲空間,越來越清晰。

    「森,去吧。」

    「大家保證了。」森大喊一聲,閉上了眼,按寒君昊所說的感受著牽引的力道。

    可突然出現的一抹身影將他推離開來,「不,虞,別走。」

    「啊——,不,」凌嵐失聲驚叫道,「宇澄。」

    那扭曲的空間瞬間將司徒宇澄吞噬了,凌嵐想伸手將他拉回來,可在他們之間隔了層玻璃,怎麼都觸摸不到彼此。

    「虞,對不起,我不該逼你。」

    「宇澄聽我說,到了那邊去找凌紫,她是我妹妹,你一定要找打她,她會幫你的。」看著越來越模糊的司徒宇澄,凌嵐虛脫了。

    森更是傻了,他只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再也……

    命運再次捉弄了眾人,因此凌嵐自閉了整整一個月。

    在司徒宇澄失蹤的二個月,徽國在大和寶殿頂上取下了他早已立好的遺詔,上清楚的寫著,傳位於單丹國紫虞女皇。

    而寒君昊也在得此消息後,也將皇位禪讓給了凌嵐,從此中原大陸一統,結束了近千年的分裂。

    剛開始總會有些反對的聲音和阻擾,但在凌嵐雷厲風行果決的處理下,終將中原大陸一統,後,凌嵐繼焚天帝之後,又一位統一中原大陸的帝王,改國號為虞,定都帝都,從此問鼎中原,權傾天下。

    在原徽國的皇宮中,凌嵐找到了徽國所供奉的秘密,是一副手銬,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最終凌嵐還是回到原大盛的皇宮,走遍她曾呆過的地方,回憶著那些曾在她身邊的人,不管是鄭瀅羽、寒晟睿、尹墨涵還是戀妃,所有所有的人都一一浮現在她腦海中。

    「奴才參見女帝陛下。」

    凌嵐望向那叩拜之人,「呂公公,這幾年間過得可好呀?」

    「謝過陛下的記掛,小呂子托您的洪福,一直都好,就是常想念著您,天天為您在菩薩面前祈福,果然陛下是洪福齊天呀。」呂福來不愧是這宮裡的老人精呀。「

    凌嵐一擺手,「你先下去吧,朕自個逛逛就行了。」

    「是,陛下。」

    也不知道逛了多久,不知道逛到了那,只見來到一雅致的宮殿前,她就忍不住想往裡走。

    那殿中的裝修和紫虞王府中的書房如出一轍,可裡面最多的並不是書,而是畫,一卷一卷的碼成一堆。

    隨手拿起其中的一副展開,頓時愣住了,畫中畫的是她當年與他看螢火蟲時的情景。

    他想起來了,這是凌嵐心中唯一的念頭,抬眼在偏殿的紗簾間看到一人影,舉步走去。

    在掀開輕紗的瞬間,她看到了與她一模一樣的,真人大小一般的石人,那石人的雙頰,光潤柔亮,這是反覆撫摸的結果。

    凌嵐只覺鼻端的酸楚令她忍俊不禁,眼中酸澀的凝結著淚水,頓時心中的愛與恨都分明了。

    在那茂密的樹叢中,螢火點點如繁星落入風塵,一白衣男子手持著碧綠的長簫,傾情的反覆的吹奏著一曲子。在螢火微弱的光亮下,俊美的容顏有著說不出的憂傷與思念,勝雪的白衣隨風飛揚,螢火不是飛入下擺的輕紗中,將他映照得分外的儒雅脫俗。

    一曲終了,他那滿是柔情似水的雙眸凝望著天空中補助飛舞的螢火,恍然間他伸手撫向那螢火,輕喚著,「嵐兒。」

    可他的手驚擾了點點的螢火,四散飛開來,也讓他驀然醒來,自嘲的微微一笑。

    此時,隨風飄來一陣熟悉的歌聲。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吹,冷風吹,

    只要有你陪,

    蟲兒飛,花兒睡,

    一雙又一對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東南西北。「

    望著思念的人兒從天而降,潔白的長裙飄逸飛旋如雪花,點點螢火映照在她周圍,美輪美奐,又是那樣的不真實。

    他都不能確定,那是不是又是他的幻覺,他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唯恐她如剛才的幻影一般,消失了。

    「君。」溫柔悅耳的聲音在輕喚著他。

    「嵐兒,……真的是你嗎?」他不確定的問道。

    「是我,我來迎娶我的皇夫了。」

    寒君昊哽咽了,幾欲想伸手擁抱他,但又是那麼的不確定。

    凌嵐款款走向於他,在他雙唇上一吻,「君,不願意嫁我了?」

    「不,」寒君昊低聲道,反手將她靜靜的擁入懷中。

    樹叢中的螢火見證了這對經歷磨難戀人的結合……

    「今後就算你再趕我走,我也不會再走了,永遠賴在你身邊。」

    「不回了,永遠都不會。」

    後,史書記載,紫虞帝在位二十年後,將皇位再次禪讓給了澹台覓靈,與六位皇夫歸隱山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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