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夢羽在凌嵐印象中,是個稍顯刁蠻放縱,但卻不失朝氣蓬勃的一個女孩子;當年她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個幻想與憧憬美好未來的女孩子。
可如今再見她時,在權利與**的熏陶下,眼中的朝氣不再,有的也只是醜陋與猙獰的面孔,那雙眼睛被從心底深處所滲透出的貪婪、嫉妒、怨恨和不甘充斥著。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呀,臣妾也是被人騙了。」夜夢羽一進來就大呼冤枉著,令人不禁眉頭緊蹙,司徒宇澄對她的厭惡更是增添了幾分。
司徒宇澄陰冷帥氣的臉上,毫無表情,深沉浩瀚的雙眸半瞇,冷然道,「冤枉?先是對朕下毒,後又以獻上解藥為由,給朕下蠱,證據確鑿,那冤枉你了?」
「陛下,臣妾也只是誤信了奸人的讒言,她們說那只是**而已,臣妾就……,就……,臣妾真的不知道那是劇毒呀,皇上,而且……,而且臣妾後來真的有去求解藥,也真不知那是蠱毒呀。」夜夢羽哭喪道。
「她們?她們是誰?」如鶯般的聲音從簾後傳來,「毒是誰給你的?那所謂的解藥又是誰人給你的?」凌嵐從簾後走出來,清晨的陽光溫柔的撫上她那銀色的面具,頓顯氣勢凌厲,紫色的波浪長光澤熠熠,雪緞長裙飄逸,柔若扶柳。
夜夢羽愕然,「你……是三年前,那個……?!」這女子自從三年前見過一面後,再不見其蹤影,如從不曾出現過一般,宮中也無人知曉她的存在,更無人知曉她的來歷,神秘得很。
司徒宇澄起身輕擁她坐在他身邊,那臉上溫柔神情,與平時的冷峻淡漠,幾盡殘忍的優雅,大相逕庭,讓人不禁不為驚愕。
「怎麼出來了,你一夜無眠,多休息才好,還是她吵擾著你了?」司徒宇澄用鼻尖摩挲著她那如玉般柔潤的臉蛋,柔聲道。
凌嵐輕推開他,「心中有疑惑,睡也是不踏實,還不如起身問個明白,再做安歇為好。」
「好,依你。」司徒宇澄再轉向夜夢羽時,神情又恢復了冷峻,懾人的寒氣直逼脊髓,仿若剛才的柔情似幻覺,「說,毒藥是誰給你的?」
夜夢羽戰戰兢兢的回道,「那天是司徒宇浩的王妃……與一老婦人前來,說什麼……為我抱不平,又說那老婦人……有什麼靈丹妙藥,讓人服食後,定會對下藥之人……鍾愛一生。皇上,臣妾也是糊塗,一時間就想念了她們的鬼話,恍恍惚惚的就……犯下了這大錯,可臣妾真的是不知道的呀,陛下……。」
「那後來又是誰給你的蠱?」凌嵐嬌柔的嗓音打斷她的哭喊。
「快說。」司徒宇澄沉聲低吼道。
「後……後來,在皇上中毒後,臣妾才知道那不是什麼……靈丹妙藥,是……是劇毒藥,是……司徒宇浩他們……想謀害於皇上,後來……後來慌亂中那老婦人又出現了,說是來給陛下送解藥的,當初她也是被司徒宇浩威逼才那麼做的,如今他們一家被拘拿了,這才得回自由,故而才來給陛下送解藥來了。」夜夢羽跪爬著上前,抱住司徒宇澄的腳,「皇上,臣妾真不知道那老婦人,如此歹毒呀,一而再的欲要害陛下呀。」
凌嵐玉手托腮,嘴中喃喃自語道,「老婦人?」她腦中無故就出現老妖婆的模樣,「那老婦人長什麼樣?」
「我……我也不知道,她每次出現……,都戴著一頂披紗的斗笠,實在是……瞧不清她的面目。」夜夢羽回想道。
司徒宇澄一腳將她踹開,「還不說實話?」
「皇上,臣妾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呀。」
「等等,」凌嵐輕拍司徒宇澄的雙手,讓他稍安勿躁,「那老婦人的嗓音,你總能聽見吧,是何種聲音?」
「很沙……很啞,很沉……很實,又很滄桑。」
聽罷,凌嵐一陣默然,心中也有了幾分晚了,但心中的疑問又一個接著一個浮現。
在那姝玳族的御蠱秘籍中得知,姝玳族本是那梵天一族的分支,他們與祭司一族,曾是梵天帝的巫師和祭司,後來厭倦了紛亂與戰爭,從那梵天一族中分離了出來,歸隱到深山之中,而祭司一族因那遺傳病而滅絕了。既然當初姝玳族人曾是那梵天的一員,也就是說,難保那梵天一族中,除了姝玳族人外就沒人懂那蠱術。
而這皿蠱雖很是古老,但也不是什麼厲害的蠱毒,按這般說來,當初姝玳族還是那梵天一族的一員時,教予他人些蠱術也是無可厚非的,特別是他們所謂的族長與聖女。
按夜夢羽所說,這老婦人還有幾分像是那老妖婆,這般分析下來,老妖婆又是梵天的聖女,會些蠱術也是可能的,這麼一來暗中助司徒宇浩反撲的人,是那老妖婆也不足為奇了。
但她為何要在對司徒宇澄下毒成功後,還欲要對他下蠱呢?這就是最大的疑問所在,她到底想幹什麼?為何在失蹤了三年後,又突然冒出來?這其中又有什麼緣由呢?當初她又是為何非要力挺那澹台昭靈為儲?可在失蹤三年後,她又放棄了在單丹所有的一切,來徵國助那司徒宇浩浩蕩蕩,這又是為了什麼呢?
閉眼輕揉眉心,太多的疑問了,這老妖婆身上太多的謎團了,可她又是那麼的神秘,連寒君昊都不知道她欲要何為?
此時方察覺,夜夢羽已不知何時被帶走了,皇甫瑾與寒君昊也知何時到來,與司徒宇澄一同都在專注的望著她。
「你們什麼時候都來了?」
皇甫瑾抿嘴笑道,「小師妹,我和三師叔來了有些時候了,你這才現呀。」
「是我想事想得出神了,一時沒注意嘛。」
司徒宇澄摟著她的纖腰,笑道,「那想出些什麼結果來了?」
寒君昊略顯不自在的說道,「聽風閣傳來的消息,不過,是張白紙,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凌嵐嫣然一笑道,「在哪?拿來我瞧瞧。」
將那紙條映出字來後一看,倏然起身,銀牙一咬,望向寒君昊,「澹台尋靈已經暴死於大盛了,澹台覓靈也出事了,我中了你老娘的調虎離山之計,我們得立即趕回單丹去。」
忽然想起了些什麼,對司徒宇澄說道,「不許再胡鬧了,聽到了嗎?」又對皇甫瑾說道,「麻煩皇甫師兄照顧下宇澄,他要是敢再胡鬧,你可先揍他一頓,別看他是皇帝,他還是你的師弟呢。」
皇甫瑾輕笑道,「我可打不過他。」
一把揪著司徒宇澄的龍袍,「他要是敢還手,你就告知我。」
司徒宇澄很是無奈,但又笑得很是甜蜜道,「給我留點面子吧。」在她唇邊偷得一香,「別忘了我們的約定,不然我就自己跑去單丹找你了。」
凌嵐當他說笑,如安撫小貓一般,摸著他的頭道,「乖,別鬧了,我走了。」
可就在不久的將來,凌嵐卻為忽略了他的話而後悔,也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大路之上兩匹駿馬飛馳,兩人白色的衣裳飛揚,與跨下的白駒渾然一色。
感覺到寒君昊的沉默,「君,你怎麼了?是不是還出了什麼事?」
寒君昊如驀然醒來般,「啊「沒什麼?只是不安於母親她又將何為而已?」
望著他躲閃的神色,凌嵐知道在說謊,「君,有些事我也該告訴你了,等覓靈渡過這次危機再說吧,現在最為急迫的就是阻止你老娘的陰謀。澹台尋靈已死,如若澹台覓靈再出什麼事,唯一能繼承大統的,就中剩那被配邊疆的澹台昭靈了。」對他笑道,「你老娘要孤注一擲了。」
一提到他母親,寒君昊的神情又略顯不安,「我母親她到底要做什麼?」
凌嵐唇邊掀起一抹冷笑,「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她的意圖與我相同,都是想知道那單丹國地宮中的秘密。」
「地宮中的秘密?」寒君昊驚愕道,「難道你這麼多年來為單丹所做的一切,就是想一探那地宮中的秘密?」
凌嵐沒否認,「是的,為了這個秘密,我已經籌謀了三年。」
「那個到底是什麼秘密?讓你如此的執著?」寒君昊不甚瞭解的問道。
「其實那是什麼,我也不知道,但我來說很重要。」
寒君昊思索片刻後,「我不知道那單丹地宮中有些什麼秘密,但,我知道當年我母親也是為了一探大盛王朝的宗廟中的秘密,才嫁給了我父親。」
凌嵐甚是驚訝,「什麼?大盛也有?」
「嗯,連徵國都有,每個國家都供奉著,但到底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只有繼承皇位的人才知道是什麼。」
「徵國也有?」凌嵐柳眉微鎖,如此說來那老妖婆定然是與她目的一樣的了。而她早在三十年前就得知了大盛的秘密,現今又轉向那單丹,這裡面到底有些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呢?讓老妖婆如此頗費周折的一一探知?
但有一點她是知道,這秘密即將揭曉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三卷問鼎中原,權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