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翠綠的樹林中,樹蔭遮擋了灼熱刺眼的陽光,蔭濃而帶來陣陣涼意,愜意無限。涼風習習,撩起縷縷香薰的芳香。樹蔭中佳人側臥於貴妃椅之上,恬靜而安逸的享受著樹叢中的清涼。風不時柔柔撫過樹林,樹搖而影動,唯恐驚擾了酣夢中的佳人,他坐於她的一側,為她遮擋下那晃動的光影。
看著她夢中露出甜甜的笑,皆眾人都笑了,哪怕是就這樣靜靜的在她身旁望著她甜美的睡顏,也是那般的幸福。
難得如此休閒舒適的尚無,在地下傳來一陣滾動聲中宣告結束。
「師姐。」一聲大喊,佳人柳眉微微泛起漣漪。
瞿峰剛從地裡冒出來,頭上就挨了肖遙天的一記暴栗子,緊接著就是韓君昊的訓斥,「小峰,小聲點。」跟著就是閻、滅、絕、剎欲要殺人的表情,嚇得他差點又鑽回地裡去了。
只聞佳人輕歎一氣,懶洋洋的柔聲道,「他小不小聲我都醒了。」撐起嬌軀,柔媚的撥弄下凌亂的紫色長,「小峰呀,什麼事那麼驚慌失措的?是你挖人墳頭,挖出活人來了,還是現屍變了?」懶懶的說道。
被那幾個男人一嚇,差點忘了來幹嘛的了,「不是的,不是的,師姐。」
拿過凌嵐剛要送到嘴邊的茶杯,一口喝下,他牛飲下的可是那一兩值千金的掬心紅,看得凌嵐心中直感慨,牛嚼牡丹,牛嚼牡丹呀。無奈的接過寒君昊手中的茶杯,為那杯掬心紅默哀。
一抹嘴邊的茶水,「師姐,你知道我在墳堆理現了什麼嘛?」
凌嵐送他個純白的眼球,「死人。」抿下一口香茗。
「錯了,我看到了三師叔。」
「撲哧。」凌嵐口中的茶水直噴瞿峰臉上,其他人等皆大楞。
嵐式腦門戳直奔瞿峰腦門,「你挖墳頭,挖傻你了,連你師叔都咒了,還是中了什麼咒語了,把你咒傻了?什麼在墳堆理見到你……,呸,你給我啐過口水了再說話,太不吉利了。」
瞿峰很是無辜的擦擦臉上茶水,聽話的呸了下口水,「可我說的,都是真的呀。」
「還說,」媚眼一瞪,「我看你是皮癢了,你看清楚沒,你三師叔就在你跟前。」
瞿峰趕忙從身後的長筒中取出一幅看起來年代時分之久遠的皮畫來,徐徐打開,黃的如龜裂般的畫面,但依然能清晰的看出畫中的人。
畫中一男一女相互間深深地凝望著,最為令人震驚的是畫中的男人竟然長得與寒君昊一模一樣,只是畫中的男子眉宇間,有一龍形圖紋。
眾人皆驚訝的望著他,而他似乎更為震驚於畫中的女子,「是司徒虞。」
凌嵐顫顫的指著畫中之人問道,「你確定這女的是司徒虞?」
寒君昊沉重的點點頭,畫中的情景他似曾相識。
凌嵐一把揪過瞿峰,「這畫你哪來的?」
瞿峰撓撓頭,「師姐,你前段時間不是給我本梵天帝的秘史,我就誤打誤撞的找到了他的墓穴,誰知剛進地宮門就看到了這幅畫,我拿了這幅畫就趕過來了。」
愣愣的望了寒君昊許久,「看來你母親說的都是真的。」沉默許久後,「既然你是他的轉世,為何那幫神棍會不知道你就是那人呢?」
「我母親說,我的封印還沒完全被解開,故而還不全然是那人。」
美麗的瞳眸深深的望著他,「那你想做那人嗎?你知道的,我有那樣的能力,只是需要時間而已。」凌嵐試探的問道,如若他接近她,就是為了借助她的力量來一統中原的話……
寒君昊圈她入懷,「不想,因為你不喜歡那種人。」
凌嵐笑若那深谷中的幽蘭,暗吐芬芳,韻味十足。
「主子,」管家張叔在不遠處稟報道,「祭祀監的人遞來拜貼,大祭司柯朗求見。」
凌嵐一挑彎眉,「來了,我倒要看看他們想怎麼玩?領他們去堂殿候著。」
起身穿上一黑色立領男裝長袍,戴上那象徵著她的銀色面具,氣息頓時內斂,凌厲逼人的氣勢四溢。
從內走進堂殿中,數人著同一款式的素服,唯獨那端坐於倚上之人服飾稍有區別於他們,只見他年約知天命,束整齊一絲不苟,雙目迥然,雙唇緊抿,無須,甚是嚴肅,他應該就是拿什麼大祭司柯朗了吧。
凌嵐的排場可不比他差,身後七人隨她一同走來,皆氣勢逼人的立於她身後。
在堂殿中氣派寬大的鏤雕主位上坐下,優雅的端起一旁的茶杯,不看來客,也不言語,自顧著品那價值不菲的掬心紅。
大祭司柯朗何時讓人如此怠慢過,臉上的神色略顯暗沉,「在下柯朗見過紫虞王。」
凌嵐頭都不抬,「誰呀?連規矩都不懂,見本王竟然不行拜見禮。」
肖遙天回她話道,「王,他就是祭祀監的大祭司——柯朗,」後哼了下,「就你昨個說的那個拿雞毛當令箭的人。」
柯朗臉已經趨於黑色了,怒意漫上雙眼。
凌嵐如恍然大悟般,「哦,想起來了。不知大祭司,來本王府上有何指教呀?」
柯朗一抱拳,「在下只是想來與瑞王敘敘舊而已。」
回頭望向寒君昊,「你跟他很熟嗎?」
寒君昊輕笑,略帶嘲諷之意,「只是認得,談不上熟不熟。」
柯朗一瞪寒君昊。
「那你們何來的舊可敘呀?」
寒君昊對柯朗挑釁式的一笑,「這就要問大祭司大人了。」
凌嵐對柯朗一挑下顎,「嗯?」
不管怎樣,他都是那堂堂一梵天族族長,沒想到寒君昊如此不給他面子,心中怒意翻湧,但得知那紫虞妖王可不是什麼可欺的主,且此刻她權勢正威,威望甚大,一時還不能得罪於她,而聽說昨夜來過的人說,這妖王身邊的人武藝了得,且她能隻身力敵他坐下十八弟子,可見一斑呀。
「在下雖於瑞王並無深交,但與其外祖母也就是國師素嘉,確實多年的朋友了。」
「素嘉?你外婆的名字?」
寒君昊點點頭。
凌嵐假裝疑惑道,「哦,那就奇怪了,你跟君的外婆是好友,那你就去找她外婆敘敘舊去呀,你來本王府上找他作甚?」
柯朗一時語塞,半天後,「在下只是想問下瑞王,可有國師的消息否?」
寒君昊剛想說些什麼,就被凌嵐制止了,「皇上可說,國師去雲遊了,何為雲遊呀?既是終無目的的漫遊四方,居無定所。既然國師是去雲遊了,又怎麼會有她的消息呢?」
噌的站起身來,柯朗怒道,「紫虞王,本座給你面子才親自登門,別不識趣。哼,你府中藏匿大盛國的王爺,是何居心,你就不怕我稟明皇上,參你個私通外國的罪名嗎?」
啪的一聲,玉掌一拍桌面,凌嵐冷聲道,「我想,皇上會更有興趣知道梵天一族的蹤跡的,他也更有興趣剿滅擁護梵天帝再一統中原的余虐的。」
「你………。」柯朗沒想到她一小女子竟然如此的棘手,如此的難以應付。
凌嵐寒氣外漏,殿內頓時寒氣襲人,緩緩的步向柯朗,清冷的語氣中暗藏殺機,「本王警告你,只要別打本王身邊人的主意,本王於你倒也還能井水不犯河水,如若不然,會讓你知道我妖王名號,不是浪得虛名的。」轉身一甩長袖,「送客。」
柯朗被她所外露的寒氣給震懾,只覺心口一股寒氣直襲丹田,趕忙氣提丹田抵禦那寒氣的侵襲,而身後的衣裳也被那無端冒出的冷汗給沁濕了。
凌嵐等人回到院中的涼亭,「你母親到單丹來做國師,有何用意?」
寒君昊微一思,「只知梵天族欲保那三皇女為太女。」
「保澹台昭靈?這背後可有什麼用意?」
「可我也不得而知。」
難道他們也是為了那地宮中的私密嗎?凌嵐柳眉深索,朱唇緊抿,看來想欲探這單丹國地宮中秘密之人,可不止她一人呀。
「剎。」
「屬下在。」
「找人給我盯住他們。」
「與昨夜後,我已派人盯著他們了。」
「很好。」
這梵天一族在單丹國於她也是個麻煩,如今又成了她的政治對手,怎麼的都得想個方法將他們驅逐出去,方能保我日後大計可行呀。
「他們那些人,可懂你母親那般的法術?」
「梵天一族除了歷代的聖女外,其他人等皆是普通人。」
凌嵐冷冷一笑,那就好辦了。
思量片刻後,「君,現今看來這梵天一族於我來說,是個威脅,如若我將那梵天一族給驅逐出單丹,你可會怪我壞了你母親的大事?」
寒君昊溫柔的一笑道,「嵐,你做事總有你的道理的,不是無理取鬧之人,我都知道的,故而,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二卷魅,妖姬惑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