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讓你久等了。」
嬌鶯清音喚回皇甫瑾的些許心神,「小師妹不必如此客氣,來,都來落座。」
「嵐嵐,坐這來。」逍遙天扶她坐到他身邊。
兩位國色天香的美人齊聚這簡陋的明倫堂,還真有一種因他們而蓬蓽生輝,眼前一亮的感覺。唐老伯一時還醒不過神來,都說那肖少爺美得不可方物了,如今這嵐姑娘的美卻還更勝他幾分,這才讓人知道什麼是一山還比一山高。
「小師妹,此番前來可是受了師父所托?」皇甫瑾輕聲問道。
凌嵐從那肖遙天夾的菜堆裡抬起頭來,「嗯,是的。」
「其實小師妹也不用親自前來,肖師弟帶來的糧食還有些許,銀兩也很是充足。」皇甫瑾詢問式的看了她一眼,「不過,我想全部都捐給即將上前線將士們。」
凌嵐聳聳肩,繼續奮戰在菜山中,「這樣也好,反正師兄你做主吧,只要是為了單丹國的,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師兄不要為我省銀子,我還不缺那點銀子。」
「對,師兄,你不知道嵐嵐賺錢跟玩似的,什麼到她手裡都能搗騰出錢來。她現在堪比國富,說她是中原大陸的富,也不為過。」肖遙天很是驕傲的說道。
皇甫瑾輕聲一笑,「呵呵,小師妹的豐功偉績,我是早有耳聞的了,我們天玄門在師妹手中定能揚光大的。」
「讓皇甫師兄見笑了。」
皇甫瑾神情稍微一怔,「聽說三師叔……」瞥了一眼凌嵐,「他受重傷了,如今還危在旦夕。」
凌嵐很是漠然,如在訴說著陌路人一般的回道,「已經脫離危險了,現今有大師父在照顧他,過些時日定能痊癒。」
「看似有情,卻無情。」皇甫瑾幽幽的看著眼前的佳人,一言道破凌嵐的冷漠。
凌嵐星眸望向他,也沒說什麼,只是笑若湖面蕩起的一抹漣漪。
而肖遙天卻有些許神傷的攬著她的肩膀,若桃瓣的雙眼染上點點的不捨,凌嵐抬手輕輕的拍拍他的手。
「師兄,以後別那麼說嵐嵐,她本性也不是這麼般漠然無情的。」肖遙天輕歎口氣,「她也是身不由己的。」
「師兄,嵐自己都覺得無所謂,你怎麼反倒為我而傷心呀。」凌嵐放下筷子,「我們來說正事吧。」從皇甫瑾的三言兩語中知道,他是個很敏感的人,這種人就像有雙透視眼,從細微之處將人看個透徹,應付此類人最累了。
雖然感覺到他這小師妹對他有些許的排斥,但卻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她和他絕度是同一類人,皇甫瑾微微一笑,「難道小妹此次前來單丹,不是為了這賑災糧款的事嗎?」
「此次前來,我的確是受了大師父所托,但不是為了這錢糧之事。」凌嵐甚是謹慎的說道,「西邊已經烽火燃起了,過不了多久,這戰爭就會全面的拉開序幕了。」
皇甫瑾一怔,「小師妹,是為了這些戰爭而來?」
凌嵐點點頭,「嗯,此次正是大師父委託我來助單丹一臂之力的。」
皇甫瑾眉宇一皺,很是意外,師父怎麼讓小師妹一個女娃子來呢?雖然小師妹的武藝群,且聰慧過人,但始終都是個女子,她來對單丹又有何意義呢?將他的困惑看在眼裡的凌嵐,笑而不語。
倒是在一旁老半天沒說話的瞿峰,卻很是自傲的說道,「大師兄,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師姐除了很會賺錢外,她還是鄭氏將門的後裔哦。」
肖遙天摸摸下巴,「聽說徽國大軍在其邊境處,遇到一股為數不多的不明勢力襲擊,有人懷疑是鄭氏一族的人,因為他們用的是火雷。」
「那是師姐的大哥鄭燁霖,是師姐讓他們去騷擾拖延徽國大軍的。」
「嵐嵐,」肖遙天很是感激她,「謝謝你,我知道你們族人在大盛已經受到了一次幾乎滅頂的重創,可此時你還讓他們來助我們單丹,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凌嵐捧著他那絕美的容顏,「這可是生養大師父和你的國家,如此美麗的一個國家有難,我怎麼袖手旁觀呢。」輕吐蘭氣,「事雖至此,也不過只是權宜之計,不可能拖延得太久的,為今之計就是盡快調得兵馬去支援我大哥他們。」
肖遙天沉思了下,「大盛已經陷入內亂,無心顧及單丹,故此更不可能助單丹,而單丹國雖有兵馬但糧草不足,也是枉然。」
凌嵐倒是胸有成竹,「大盛沒空管單丹才是好的,不然此刻單丹就要腹背受敵了。」
皇甫瑾很是讚賞她這份敏銳的分析力,肖遙天卻心有餘悸的說道,「嵐嵐,雖說你已經讓大盛無從管顧單丹了,但你用的那方法以後可別再用了,太危險了。」
笑聲如百靈歌唱,「呵呵,我又不是傻了,沒事老裝死幹嘛?」
「那小師妹,可有那對敵的良策了?」皇甫瑾很是悠然的問道。
「現在最重要的是,那單丹的皇帝信不信得過我,讓我帶兵出征。」
「可就算,他信得過你,此戰也是不好打呀,一旦打起來就不是一日兩日能結束的,而單丹又沒充沛的糧草供給,如何行軍?如何作戰呀?」皇甫瑾雖只是一理他還是明白的。
「沒糧沒草,」凌嵐嫣然一笑,「我們可以向徽國要嘛。」
皇甫瑾與肖遙天對望了眼,不甚明瞭,「向徽國要?嵐嵐,什麼意思呀?」
「天機不可洩露也。」
夜色融融如濃稠之墨,那迂迴曲折如帶的遊廊連接著重重疊疊的樓閣與宮殿,飛簷高聳,長橋如蛟龍橫臥於潺潺流水之上,巍峨的宮牆不知囚禁了多少人的夢想與青春,到頭了才驚覺人生都不過一場如夢如幻的戲。
在那琉璃瓦上,三道人影輕盈優雅的飛躍在各個宮殿頂上,而在那整個皇宮中最為輝煌的大殿旁飄然落下,宛若如仙。
殿內絲竹之聲輕柔悅耳,而那曲調卻有著淡淡的哀傷與思念之情。
「都下去吧。」聲音略顯憔悴與不耐。
「是,陛下。」殿內之人如魚慣出。
三人悠然自得走向那殿中,「什麼人?」一看似品級不低的太監趾高氣昂喝住了他們,夜色中看不清他們的容貌,但其中一人的色卻極為搶眼,竟然是紫色的,連他這在宮中見多識廣的總管都不曾見過如此色之人。
肖遙天剛想痛斥那太監,凌嵐擺擺手,從腰間拿出一玉珮遞於那太監。
接過玉珮一看,那太監自己就撲騰的癱軟跪在了地上,「老奴有眼不識泰山,竟然不知靈王駕到,請靈王恕罪。」全身都在得瑟,害怕。
「好了,」凌嵐細語嬌柔,「快去稟報皇上,說我等受靈王所托,前來助皇上化解此次危機的。」
那太監先是一愣,怎麼是個女子的聲音,而後又聞她的話語,趕緊進去稟報,他前腳剛進去,沒多會就又急匆匆的出來了,「皇上有請各位進去。」
雖然此時將要見的是那單丹國的王者,那可號令天下,掌握著眾多人的生死大權的天子,卻也不能讓他們三人低下那高傲的頭顱。
只見三人只是一抱拳,「我等見過皇上,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澹台真在見到那龍鳳玉珮時,心中難掩激動與感慨,多少年了,當初賜予他這玉珮時,就給了他至高無上的尊榮與權利,可這些都沒能將他留下,只帶走了這玉珮,整整找尋了他三十年,也思念了他三十年,縱然知道這是一份被世人所不恥的感情,可就是這麼義無反顧的投身進去了。三十年後再見這玉珮時,竟然是此等境況之下——國難當頭,但從中可知,他沒忘了他,至少沒忘了這個有他在的國家。
「都平身吧。」聲音微帶顫抖,澹台真抬眼怔怔的望著那三人,其中兩男相貌平平略顯庸俗,但身上所散出飄逸、明淨與脫俗的氣質,與他們的容貌反差極大。
站他們中間的一紫女子,最為奪目的是她臉上那鑲嵌著紫色虞美人的銀色面具,使她倍顯神秘、冷酷,如一魔幻妖姬。
而在他們三人眼裡,澹台真就像是另一個慈悲的翻版,只是他比慈悲多了雙幽深厲眸,凌嵐一感覺就是,他和慈悲雙胞胎?可在皇室中雙胞胎是不祥的象徵,代表著相互殘殺與爭鬥。
「他還好嗎?」
「我師父,他很好。」凌嵐不卑不亢的回道。
「你師父?你師父可有江湖名諱?」
「皇上如若我師父要說,他自會親自告訴於你,定然不會借我等之口。而此次我等也的確是受師父所托,前來助陛下一臂之力的。」
澹台真也不愧是一代帝王,一掃先前的情緒,聲音沉著而不失威嚴,還微帶一絲殘酷,「那你們又有何能耐助我單丹呢?」
凌嵐也不想和他多說廢話,淡然的說了一句,「皇上請看外面。」話音一落手中飛出一小巧的黑球。
轟隆一聲巨響,將已是進入萬般寂靜的皇宮再度掀起一片嘈雜,宮女與太監都抱頭鼠竄,而那本是一片千嬌百媚的繁花景致被摧毀殆盡。
澹台真更是一震,怔怔的望著凌嵐,「火……雷,你……你是鄭氏族人?」
「皇上,勿用知曉我等是何許人也,只須知道,我等前來是討兵為單丹國出戰的即可。」
二卷魅,妖姬惑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