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傾棄婦 第二十章 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羽兒。」寒君昊溫柔的輕聲叫喚著身後小人兒。

    「三師父,我小名叫嵐,叫我小名吧。」凌嵐私心裡不想寒君昊溫柔的叫喚著別人的名字,縱然她知道他是在叫喚自己。

    「好,嵐兒,我這就教你踏雪無痕最基本的步法,你可要看清楚了。」只見寒君昊長輕舞,白衣飛揚,身影飄逸,如欲羽化成仙飛昇天界的仙人。

    寒君昊回到凌嵐身邊溫柔的問道,「看清楚了嗎?」

    「呃……。」糟了,剛才就光看人了,步法一點沒瞧著,凌嵐不好意思的支支唔唔道,「徒兒,魯鈍一時沒看清,三師父能不能再演示一遍,這次慢點,這回徒兒一定瞧仔細了。」

    寒君昊笑而不語,走回空地中再演示了一遍,這回凌嵐可不敢再醉翁之意了,認認真真的瞧了一遍,可怎麼看就怎麼覺得眼熟呀,有點像那個……那個什麼來著,對了,是倫巴,沒錯,這步法有點像倫巴的基本舞步——螺旋步。

    念大學時,凌嵐可是跳國標舞一等一的好手,這踏雪無痕的步法她一下就會,因為她權當在跳倫巴了。

    寒君昊很是驚訝,他只演示了兩遍她就會了,而且挺有節奏感的,別有一番風情。

    「怎麼樣?三師父,我很棒吧,一下子就會了。」凌嵐得意想要寒君昊的誇獎。

    「嗯,不錯,沒想到你領悟的天分那麼高。」寒君昊溫和的笑著稱讚她。

    凌嵐對寒君昊的笑顏總是不能免疫,每每他一笑,她的心就跟著狂跳,臉頰就像火燒一般,還有這莫邪,從早上就開始熱,到現在都沒停過,弄得她此刻渾身上下一片熾熱。

    如果告訴他,她只是當在跳舞了,會不會被氣著呢?凌嵐抿嘴一笑。

    「好了,你將內力運用到這步法上,試試看。」

    「好,我試試。」凌嵐氣提於丹田,腳下步法輕靈,風兒在耳邊呼嘯,身旁景物飛快的倒退。

    也許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鳥兒就這樣的感覺吧,這飛翔的感覺真好。猛然,闖進一溫暖的胸膛,那清新淡雅的梅花香是再熟悉不過的了,「三師父。」凌嵐略帶羞怯的喊到。

    寒君昊抱著她,緩緩從空中落下,「你這小傻瓜,我再不攔著你,就直蹦樹幹而去了。」

    凌嵐探頭一望,一參天大樹就在寒君昊的身後。過於專注運氣和步法,卻忘了看路,好在寒君昊及時攔住,不然她現在就貼樹幹上了。

    寒君昊輕攬她纖腰,邊走邊說,「我們就用你剛學的步法下山去看螢火蟲,這樣既可以練習又可以趕路,」轉身面對凌嵐,溺愛的刮了下她的鼻子,「這回可要看清前面的路,別又一頭紮過去了。」

    「那是意外,我才沒那麼笨呢。」凌嵐嘟嘴抗議。

    「好好,意外,是意外,那現在我們走吧,跟緊我咯。」

    只見山林間兩抹亮麗的身影飛馳而下,如忽然劃破浩瀚夜空的流星。

    約莫一炷香時間,夜色慢慢籠罩了整個大地,凌嵐微感悶熱,有點像夏天的感覺。現在外面可是十一月大冬天的,雖然住在祁連山上四季都不是很明顯,可也不可能會悶熱呀。

    「這裡是火口山與祁連山的交接處,常年從地下冒出熱氣,使周圍三里地內一年四季如夏,也就這裡,才常年有螢火蟲看哦。」寒君昊幫她解惑。

    原來是地熱,那這火口山就一火山咯,「那三師父,這附近有溫泉嗎?」

    「有呀,就在不遠處。」

    「太好了,我最喜歡泡溫泉了,下次一定要來泡個過癮。」

    前面的寒君昊停了下來,「嵐兒,快看。」

    凌嵐順著寒君昊所指,看到天空中的點點繁星落入凡塵,懸掛在茂密的樹叢中,星星點點,忽明忽暗,如夢如幻。伸手一抓,慢慢攤開手掌,小小的瑩光點點冉冉飛離手中。

    「好美呀。」

    凌嵐玩心一起,提氣輕躍至空中,將紛飛的螢火攬進寬大的衣袖中,飛身於高處,再翩然落下,把螢火在空中一路撒下,如墜落凡間的仙子上下翻飛。

    一旁的寒君昊玉簫輕放嘴邊,目光追隨著凌嵐的身影,低沉清麗的簫聲迴盪在這片寂靜的樹叢中。他所吹的曲子,凌嵐沒聽過,曲調清幽悠揚,如夜半情人間低訴的愛語。

    但簫聲中隱約流露出的思念與傷感,還是讓凌嵐捕捉到了。他的傷感是為了誰?他在思念誰?他的正王妃,還是那位一直在峰頂神秘的四師叔呢?你的愛到底給了誰?你的生命中到底還有多少女子?是不是每個女子,你都如此溫柔的待她們?可為何你獨獨遺棄了虞美人?你們之間曾有過怎樣的故事?

    我還能對你存有幻想嗎?如果將成為她們中的一員,如果注定要和別人分享的愛,那我寧願遠遠的在一旁看著你幸福,所以請收回你的溫柔,你那溫柔如一汪深潭的雙眼,只會讓我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簫聲伴隨著兩人忘情的凝望,點點螢火照亮了他的臉,也照亮的她的眼,直到簫聲漸遠,寂靜再次回到這片螢火紛飛的樹叢中。

    凌嵐長袖輕甩捲起氣流,也將螢火帶起環繞在身邊,雙唇微啟沙啞低沉的歌聲迴盪在林間。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吹,冷風吹,

    只要有你陪,

    蟲兒飛,花兒睡,

    一雙又一對才美,

    不怕天黑,

    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東南西北。」

    歌聲剛落,寒君昊的簫聲又再次揚起,是她剛唱的曲子,他已經把他的情感融進了曲子裡,是那樣的憂傷哀怨,像是在講述著什麼,也像在控訴著什麼。

    凌嵐步履沉重的走到寒君昊的跟前,她知道她沒資格去責問他些什麼,可心中為他隱隱的痛,讓情感戰勝的理智。

    「師父,你在思念誰?四師叔嗎?又是為誰如此的憂傷?你妻子嗎?在哀怨的又是誰?你的愛人嗎?」聲音微微顫抖,雙拳緊握藏於長袖中。

    寒君昊複雜而冷然的神情,讓凌嵐倍感詫異和陌生,他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迷,可她卻愛上了這個迷一般的男人。

    寒君昊向她靠近,將她環進懷中,輕柔的將她頭貼近他胸膛,抬起空幽眼睛,望向神女峰,「我三歲就跟師父上山學藝,師妹是傳說中的祭司一族後人,和我一般大,我們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相互喜歡,師父和師娘將我們間感情看到眼裡,可都漠然置之。在我十二歲那年師父和師娘仙逝了,師父臨終前跟我說,祭司一族由於有遺傳之疾,都不會活過三十歲的,而且他們有生育能力的人少之又少,所以祭司一族才沒落的。我知道師妹對我好,我不能辜負她,等到了我及竿之年,我帶她回家,希望大哥能為我們做主完婚,可由於師妹的身世……,我大哥再三考慮,要我娶另一個女人,才允許我娶師妹。師妹為了不讓我跟家人鬧翻了,就答應和那個女人共侍一夫。三年前,那個女人騙師妹說有一靈方,能助她懷上孩子,師妹想在三十歲前留下我們的血脈,就信了……,」說到此,環著凌嵐纖腰的手臂收緊了,「卻讓我們夫妻提前陰陽相隔,我知道她的大限沒到,只要我想到辦法幫她續命,她就可以活過來,於是我到藥王莊去要來鎖魂珠,想鎖住她的魂魄,直到我找到方法救活她……」

    在他胸口感受著他急促心跳的凌嵐,心碎了,他說的故事她都聽懂了。四師叔在他心裡的位置,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該放棄了凌嵐,別再癡心妄想了,最後又落得一身的傷痛,何不趁現在揮刀斷情。

    凌嵐緩緩推開他的懷抱,「三師父,以後別再對我那麼溫柔了。」

    寒君昊沒從自己的情緒中走出來,悲傷的眼神,深深的扎進凌嵐的心上,「為什麼?」

    凌嵐不語,飛身離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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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嵐唱的歌是鄭伊健的《蟲兒飛》,親們可以找來邊聽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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