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痕聽霜影這樣說,居然直接開口說:
「不給我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別以為人多就了不起,我不是被嚇大的。」
「這麼說來,你很厲害?」我制止了就要動手的霜影,對碎痕說,「這個項鏈,是我們冒著生命危險才撿來的。本來我是想幫你撿的,你不說我也會還你,但是你講話的方式讓我很不爽。現在道歉,就當剛才我們沒遇到過,否則我不介意把這件裝備扔到系統商店裡。」
「你敢這麼做,我一定殺了你。」碎痕像是一個瘋子,根本無法和其溝通。
「好,我給你這個機會,我站這裡不動,給你攻擊我5下,如果殺的了我,項鏈就還你。如果我沒死,你就自己滾蛋。」我冷冷的看著面前這個不識趣的人,心裡的憤怒讓我無法用好的態度對和他講話了。
「還有,」我又補充到,「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如果你不爭氣,沒能殺死我的話,我保證這個項鏈會在系統商店那裡變成數據。好了,你出手吧,我們還有事,別浪費我們的時間。」
「不用你讓我,你就是還手又怎麼樣,我照樣可以殺了你。」碎痕的眼裡帶著一種恨意。
「我不是讓你,而是因為你太弱了,對我來說一點挑戰性都沒有。我懶的動手和你打,你不夠和我動手的資格!」我輕蔑的看著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瘋子。
碎痕不再廢話,直接對我動手了。不曉得這傢伙到底是怎麼了,如果換了一般人,看我們人數這麼多,肯定不會先動手吧。他好像完全不怕死亡,不怕掉級,我心底升起了一種憐憫和傷感。看這種情形,他一定是太過孤獨了,他和之前的我一樣,把自己封閉的嚴嚴的。用冷漠來掩飾自己的脆弱,用躲避來減輕自己內心的傷害。只是他做事比我之前更加的偏激,我明明是想和他交個朋友的,才冒著掛掉的危險去幫他撿項鏈,沒想到卻鬧到了這種仇視的地步。
四下,五下,我身上除了冒出一些極小的傷害數字以外,還有幾個字母出現:mIss!
召喚師的攻擊本來就不高,再加上現在的等級差距,他根本不可能給我造成傷害。但他根本不停下來,一直瘋狂著攻擊我。就像之前一次次掛掉去從岩石巨怪那裡撿項鏈一樣,做著完全沒有意義的事情。
血量下降的度極其緩慢,我只是看著面前這個碎痕,我想他一定很需要洩。隊友們看到這種情況,都沒人說話了,就邊霜影也沒有嘲笑碎痕。因為現在的碎痕臉上掛滿了憂傷,還有一種本來應該出現在他臉上的東西,那就是眼淚。
他哭了,一個大男人,雖然他在極力掩飾,但眼淚卻不停的向下掉。一邊流淚,一邊不停的攻擊我。好不容易打掉我一些血量,在我的神愈術之下快的回復。他卻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不停的用召喚師那低級的技能攻擊我。
「羽,把項鏈給他算了,沒必要和這種人一般見識。」水之雅韻勸說我,看來她的同情心讓她看不下去了。
「算了,小羽,給他吧,我們走。我知道你最後還是會給他,因為你不是那種人。」霜影也開口說,「一個男人哭成這個樣子,別和他計較了,好像我們真的欺負他了一樣。」
我只是不理,任憑召喚師攻擊我。我在注視著那個召喚師,腦海裡卻想起了從前在孤兒院的往事……
「瀟瀟哥哥,你們別打了,我不要玩具了。」一個小女孩邊哭邊喊著。
「把那個小熊還給芸芸!」我嘴角流著血,抓著那個比我高出一個頭的孩子的衣領。
「有本事,就來搶啊。」那個孩子高舉著一個布熊,得意洋洋的說。然後隨手一推就把我推倒在地,並且炫耀般的向其他的孩子看去。
我不顧實力的差距,一次次爬起來衝上去,又一次一次的被推倒在地……
「死孩子,你怎麼又和人打架?每天不吭不響的,像個傻子一樣,還總是給我惹麻煩。」負責帶我們玩耍的阿姨大聲的訓斥我,我習以為常的低下了頭,接受著她的痛罵。我知道她不喜歡我,我不聰明,我也不愛說話,我還髒兮兮的。同樣是打架,那個孩子可以不接受懲罰,我卻要被罵,而且不准吃午飯。我面無表情的接受訓斥,不經意間從眼角的餘光看到芸芸關切的目光。
「瀟瀟哥哥,給你吃。」芸芸的聲音把我從白雲的幻想拉了回來,現自己依然蜷縮在院子的角落,一個小女孩蹲在我的面前,手裡拿著一個饅頭。
「為什麼你總是在這裡看著天空啊,我每天都看到你坐在這裡呆呆的看著天空,從來不和我們玩。」芸芸坐在我的旁邊,好奇的問我。
「沒有人喜歡我,他們都欺負我。」
「那我來陪你玩好不好?你好勇敢哦,明知道打不過他還一次次的爬起來和他搶,我把小熊給你玩。」說著,她把那個被爭搶的皺巴巴的小熊遞給了我……
那個髒髒的的小孩子在眼前模糊,變成了流淚的碎痕。我看著他,彷彿看著當年的自己,不知道他有什麼難過的往事。或許,他也需要一雙手,把他從無比的黑暗拉出來。
「我已經記不得你打了我多少下了,我想,這個項鏈已經不屬於你了。」我從嘴裡吐出的冰冷的話語,讓他身體一顫,停止了對我的攻擊。
「把項鏈還給我,我可以用別的東西和你換,你要那個東西沒用的。」碎痕喃喃的說。
「為什麼要哭?這個項鏈的屬性又不是很好,值的你為此流淚嗎?」我緊盯著他的眼睛,想要從看到一些什麼。
「就算失去生命,我也不能失去那個項鏈,因為那是我一生最重要的東西。那是她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在我心裡,這個項鏈比任何東西都好,因為它代表著我的戀情。」他低聲說著。
「失戀了嗎,你可不可以像一個男人一點?為此一直頹廢下去嗎,永遠過著這種空虛的生活嗎?你這個懦夫,你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純粹是在浪費你的生命。」一直沒開口的落花菲雨開口說。
「你懂什麼,你懂什麼……」碎痕低聲的重複著這句話,像是傻掉了一樣,或許我們觸動了他最悲傷的情緒,讓他想起了最痛苦的回憶。碎痕聲音低沉的重複的那句話,突然又用瘋狂的聲音吼到:
「你懂什麼,你怎麼會明白當你最愛的人離開你身邊時那種痛苦,你怎麼能明白親眼看到心愛的人離去你卻無能為力的那種心情?
她死了,躺在冰冷的床上,一動也不動。不管我怎麼呼喚她,她都不會再說話了。你們懂個屁,那種生死別離的痛苦,你們怎麼會理解?你們一定把我當成瘋子,你們才***是瘋子!別用那種同情的目光看著我,老子不需要你們的同情,快把項鏈還給我。」
一時間我們都沒有再說話,周圍一片寂靜,只有岩石巨怪的腳步聲和碎痕哽咽的聲音在響。良久,我才開口說道:
「就因為這樣,你才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每日跑到遊戲裡去懷念,天天這樣子痛苦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