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京畿藍旗軍盡數投降,眼下只剩下整頓降軍和維持城內秩序,一場巨大的風波就這樣平息了下來,月清魂很容易的在這個時刻,見到了奕劍大師。
奕劍大師一向古井不波的老臉也難抑制激動的神色:「小犬!謝謝!」
「不必客氣!我也沒做什麼。」
「老哥心裡有數,倘若不是你帶著扶桑軍隊出城觀戰,刺激起高麗軍隊同仇敵愾之心,這場血戰一定無法避免。雖然老哥不知道,小犬身為扶桑人為何要做這些事,但不管怎樣,小犬救了高麗,新羅林永記此恩!」
月清魂苦笑道:「大師真的不相信,小犬真的就只是想出城觀戰?」
「呵呵,新羅林相信山本小犬,奕劍大師相信無花大師。你答應大哥的事,你做的很好,我相信你。」
月清魂突然鼻子有些酸酸的,這怎麼搞得像一臥底在跟領導匯報工作,謀求信任似的,得到信任的自己還感動直蹦。他趕緊收斂心神,雖然在奕劍大師這裡能找到親近的感覺,眼下還不是暴露自己真實目的的時候。
「小犬在山洞之探索天道,深知人之性命關乎天意,小犬隻是不忍心為某些一時利益做有傷天和的事情而已。」
「正是正是!小犬已悟破天機,不久必成一代宗師,可喜可賀!」
「還請奕劍大師謹守秘密,小犬若能執掌扶桑權政,或將化解這亂世之局,維護天下和平,世間再不會生靈塗炭,雞犬不寧。」月清魂心道,這個世間的和平,只有扶桑滅亡方有可能,如今先把大理想丟出來做個托詞,在你奕劍大師心裡,山本小犬必須只是一個擁有不同政見的扶桑人而已。
奕劍大師渾身一震,臉色凝重的躬身向月清魂一禮:「小犬心志高遠,能有你這個兄弟,新羅林此生足矣。但請放心,我兄弟二人之對話,絕不會傳於第三隻耳!」
「如此,大哥還請安排我再見明王。」
「小事一樁,小犬但去無妨。」
「新羅鞥現在何處?」自己這一套套的謊言之,只有新羅鞥才知道自己傳達的明王之命究竟是什麼,假如自己這番添油加醋被明王得知,後面的計劃也就無法開展了。
「其實大哥也很好奇你究竟和新羅鞥說了什麼,可是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
「怎麼?」
「新羅鞥在京畿藍旗軍軍大帳拔刀自刎,臨死前說明自己要救明王,但決不能讓高麗軍隊自相殘殺,救不得明王唯有一死謝恩。他死後,京畿藍旗軍為他鳴炮百響。」
哦……原來京畿藍旗軍當時鳴炮是為了紀念新羅鞥顧及民族大義,很好很好非常之好,死無對證,可以放心的去見明王了。
月清魂此次故意不帶新羅萌萌同行,目的就是要明王此時只剩下他這麼一個指望。
「岳父大人!新羅鞥自殺了,說為了答謝您的養育之恩,京畿藍旗軍,未進攻就投降了。」
明王聞言癱倒在地,口喃喃道:「完了完了,這下徹底完蛋了。」
月清魂歎道:「岳父大人,小婿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不能救岳父脫困,是小婿對不起岳父大人!」說罷單膝跪地,向明王請罪。
明王癱坐於地,看樣子也沒力氣來扶他,弱弱道:「起來吧,我知道賢婿已經盡力了,天要亡我,人力又有何用。」
月清魂起身鞠躬:「高麗皇帝只准許我一人來見明王,無法攜萌萌來見您,我有罪!」
「罷了罷了,你能來見我,我知道你已經花了無數的功夫,這份心意本王已經感激不盡。你回去跟萌萌說,要讓她好好的生活,這輩子都不要再觸及權力這個東西!」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明王如今萬念俱灰,恐怕也只想讓自己女兒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
月清魂再行大禮:「女婿一定好好善待萌萌,讓她幸福,岳父放心!小犬拜辭!」便欲轉身離去。
「慢!」明王突然叫住了月清魂。
月清魂轉身行禮,面容悲慼:「岳父還有何吩咐?」
明王顫抖的右手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個細小的絹布,示意月清魂近前,將絹布塞給他:「老夫一生經營,卻不料落得如此田地,天道不公啊!」一邊說話,一邊在地上寫字,雖然潦草,但絕對認識!
明王一共寫了4個字,海上寶藏!
月清魂攤開絹布,這不正是一張航海示意圖,正待開口詢問一二,卻被明王制止:「賢婿,岳父眼下也沒有什麼禮物送給你,只有拜託你看在相交一場的份上,好好的照顧萌萌!」說罷,閉上眼沖月清魂揮了揮手。
月清魂再行一禮:「小犬拜辭!」
出得天牢,月清魂仔細的摸了摸袖的絹布,得意的哈哈大笑,自己拚命救得明王性命,可不就為了他那些來路不明的財產,嘿嘿,如今,這些全都是我的了!
哇哈哈哈哈!
秋天要過去了,這些日子,有份參與叛亂的軍官大臣全都斬立決,唯獨留了明王一個,新羅勝說了,一定要等到一個晴朗的天氣,將明王在幾萬高麗民眾的眼皮底下砍頭,方能起到殺一儆百的作用。
這道旨意一下,連綿的秋雨就彷彿認定了開城,死也不肯離去,新羅萌萌是明王府上上下下幾百口性命之唯一存活的一位,明王事,奕劍大師當然知道新羅萌萌其實是明王安排在自己身邊的一顆棋子,但棋子在手上拿的時間長了,也不會沒有感情,把她嫁給山本小犬,救她一命,也算盡了師徒情分,再也沒來看過她。
明王家大業大,好幾百口人足足殺了十日,被斬的都是新羅萌萌的親人,第一次去觀斬後,新羅萌萌直接哭倒在地,後被月清魂下了禁足令,禁止她再出扶桑使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