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幻的真身出現的一霎那,有三個人驚醒了過來。
正在凝神淬煉碧魂的甄意雪驀地睜開雙眸,停止了淬煉。
一個虛幻的水幕在瞬間出現在了她面前,水幕一個女子正如她一樣盤坐靜修,卻也緩緩睜開了雙眸。
「母尊,幻主出現,我們是否也可出手?」
水幕的女子正是雷孤嵐,如今的她舉手投足之間散著無比的莊嚴氣息,一種令人難以親近的寒氣時刻縈繞在她週身,不肯散去。
「碧魂的淬煉還差一步,幻的出現的太早,出乎我的判斷。」
甄意雪眉頭緊蹙,似乎有什麼大事即將脫離她的掌控。
「母尊,我不想在看著銀琅破皇大哥他們廝殺死去,我必須出手去幫他們。」
雷孤嵐心知她母尊還想要等待,但她不能讓剛剛失去父親的銀琅破皇再為她們死去,她必須出去。
甄意雪看著水幕女兒的堅決神情,無奈的點頭,站起身來。
「走吧,或許一切已然天定,你的決定亦是如此。」
水幕的雷孤嵐豁然起身,與甄意雪仿若照鏡子般的同時行動,一瞬間就消失在了水幕。
而此刻,憶辰的身影又一次出現在了綠洲外圍。
這一次,他的身上乾乾淨淨,雙手背負,一副若有所思的姿態,睜開了之前緊閉的雙眼。
三龍也跟隨在他的身邊,只是樣子十分萎靡,垂著,神情傷悲,默然無語。
凝望著幻出現的方向,憶辰忽然道:「你知道結果是這樣,這是你的選擇三龍。」
聽到憶辰的話,三龍搖搖頭,無力的坐在一旁的土堆上。
「我只能救你,你和我有精神烙印,不管怎麼樣,你活下來對銀琅破皇是一種安慰。」
見三龍依舊頹喪,憶辰只好又出言相勸,不過三龍依舊是那副傷痛的模樣,不聲不響。
長歎一聲,憶辰仰望著猶如一塊殘布、滿是窟窿血污的天幕,心吶喊道:
「幻……你來了,是否我的宿命就要來了,我們終須面對,是否就是此刻?」
幻一直在找的人,就是憶辰。
但是他不知道,也無法察覺到憶辰的身上有始器的老二,斷魂血魔弓。
不過,出現在他眼前的人,他還是注意的到的。
就在他一個果子還沒吃完的時候,眼前就出現了兩位白衣飄飄素雅逼人的女子。
只是他的一反應卻是使勁的聞了聞兩名女子身上散的冰晶芳香,讚道:
「好香,芳馨滿體,撩人心懷,果然是傳說的女人!」
面對幻的輕佻舉動,甄意雪和雷孤嵐皆無反應,只是亮著一雙眸子,冷冰冰的瞧著他。
「兩位姐姐怎麼好像一點都不開心,我幻可是很少誇人的呢!」
幻很調皮的眨巴著眼睛,把手的果子一丟,跳起身燦爛的邊笑邊接近她們。
幻的模樣,俊美到令人嫉妒,特別是他笑的時候,那種可愛無邪,真是可以讓任何的女人都忍不住想要抱著他親一口,而男人也會對他產生疼愛。
可就是這樣一張面孔的少年,卻任意妄為的做了多少毀滅他人的事。
幻的逼近,令甄意雪和雷孤嵐同時起了警覺。
如今的幻在雷孤嵐的眼裡,比蛇蠍美人還要毒,一不提防,恐怕連皮帶骨都給他嚼碎了。
「幻,你不要再錯下去了,塵一直都在默默的看著你,希望你回頭。」
看著幻稚氣無邪地抬起下巴,雙眸與自己炯炯相對,甄意雪忽然覺得心一軟,鬼使神差的就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一聽到母尊之言,雷孤嵐當即在心暗叫不好,什麼話都沒來得及說,就扯住了甄意雪,嗖地一下,瞬移離開了幻數理之遙。
果不其然,在幻聽到甄意雪的話時,他臉色大變,稚氣的神情轉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冷的桀驁。
從這一剎起,幻的模樣不再無邪,氣勢不再溫和,看上去彷彿就像換了一個人一般,變得神態暴斂,氣勢森森,令人心為之寒。
「塵在看著我?那就叫他看個夠!要我回頭?除非他出手來對付我,否則我不會回頭,我從來都沒有錯過,我一直都沒有錯,我是幻,是他的兒子!」
一瞬間,幻的眼神不再透徹,幻的臉孔不再清明,桀驁的叛逆在他的眼瞳閃爍,深邃的光輝將他少年的身影映襯的如同一個歷經萬劫的老者。
「母尊,你明知幻的逆鱗就是塵爺爺,你怎麼就提起他呢!」
雷孤嵐將幻的改變盡收眼底,心知接下來恐怕會更加麻煩。
「唉,幻是塵唯一的親人了,不論塵是否是最強大的守護者,可在我眼裡,他就是一個孤獨的老人,我真的不忍心幻就這樣葬送,令他老人家從此再無血脈……」
甄意雪也有些後悔剛才所言,可她的確是一番好意,她知道即使她們失敗,即使最後是展風和幻勝了,幻也不會有好的果,來結束他的因。
塵是不會出手干涉任何與規則,或者會影響規則的事物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順應著規則,他是一個固執且正直的老人。
所以,他不會去阻止幻,因為他的阻止,就等於是在救他,可幻破壞了規則,他出手阻止,就等於隔斷了規則將給予幻的結果懲罰。
幻在甄意雪的眼裡,無非就是一個鬧彆扭的兒子,希望用一些出格的事情來證明父親對他的重視,可是他所做的,太過了。
而塵,對他有過忠告,有過引導,卻至始至終沒有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