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麼可能!武小虎,休要蒙蔽老夫!」
一聲獅子暴喝從雷瞳口出,雖然他對武小虎有好感,卻還未到不會殺他的地步!幻主說武小虎有枯木果,那麼武小虎絕對就有!
「如果我有,就一定會拿出來,為了小魚,我已作繭自縛害了兩位兄弟,他們對我武小虎來說,比那些枯木果、夜魔珠珍貴百倍!」
武小虎聲嘶力竭的對著雷瞳吼叫了回去,他已無法遏制內心的悲苦,無論是對劉小魚,還是對重月、賀瑋,他都已無法再負擔這樣的痛苦了。
「不要啊——重月,你睜開眼睛看看我,看看我!你不是最想見我的嗎?我落弘燕答應你,我再也不打你了,再也不會咬你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吧……求你了……」
淒厲的哭喊聲打斷了武小虎與雷瞳的爭執,武小虎眼眸凝望了劉小魚的靈魂一剎,這一眼裡飽含了太多的心酸,在確定她暫時不會有危險的情況下,他不再理會雷瞳,瞬移到了重月身旁。
服下白靈回魂丹的重月絲毫沒有好轉,僅僅是身體表面的傷痕癒合,而內息卻若有似無般的斷斷續續,無以為繼。
武小虎與落弘燕分別在重月兩側蹲跪,一人握住一隻他逐漸冰冷的手臂,瑟瑟的顫抖著。
「落弘……燕……不要哭……了,哭了的你……不美了……不……彪悍了……。」
忽然,重月睜開了微合的雙眸,薄翹的嘴唇顫抖的張合,竟滿目笑意的對著落弘燕開起了玩笑。
「誰……誰說我彪悍了!」
梨花帶淚的落弘燕鼓起了雙頰,臉色潮紅略帶嗔怒的反駁道,只是那緋雲般的兩抹羞紅不知是哭來的,還是氣來的。
「你一直都是彪悍的,彪悍的那麼可愛,那麼暖我心肺,那麼吸引我的目光,讓我百轉千回之後,依舊無法忘卻,依舊魂牽夢縈。」
一種血色逐漸回到了重月的臉上,他微微抬起手臂,蒼白的拇指撫上了落弘燕的臉瑕,萬般珍惜的為她拭去滴滴淚珠,道道淚痕。
「滿口胡話的傢伙!」
一種女兒家的嬌羞神態在落弘燕的身上出現,她濃密翹起的睫毛下,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偷瞧了武小虎一眼,嬌嗔了重月一句。
不知為何,她的心竟然在重月的生死關頭摒棄了對他的厭惡之感,轉而的全是莫名其妙的的慌亂與撕心裂肺,這時看到重月好轉,又莫名其妙的不敢去面對一旁的武小虎了。
這樣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小媳婦在自己的丈夫面前,去過分關心他的一個朋友之後,才會露出的尷尬神情。
或許落弘燕覺得自己是愛武小虎的,自己一直都愛著武小虎,至死不渝。而她先前失態的去關心重月生死,幾乎已到了忘卻武小虎安危境地。
這樣的感覺,令她羞愧的不敢抬頭看武小虎一眼,只敢偷偷瞟上他幾下而已。
「小虎,謝謝你。」
突地,重月握緊了另一隻手,與武小虎溫暖的手掌緊緊相握,目光也從落弘燕身上移至到他的身上!
「重月二哥!不要對我說謝謝,我沒這個資格!」
武小虎一直隱忍在眼眶打轉的淚水,終於在重月的一聲謝謝裡,無力的滑落了。
他拚命的甩著頭,唇齒咬的咯咯作響,除了反握緊重月的手掌之外,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落弘燕感受不到,可武小虎感受的到,重月這那裡是好轉,分明就是迴光返照!他那加流逝的生命氣息,已趨向於湮滅!
「一世人,三兄弟。這一世,我重月已活的太長太長,太久太久了……足夠了……真的,小虎,已經足夠了……我活夠了,活膩了,活足了。」
灑脫的一笑,重月翹起了他泛白灰的嘴角,情意滿懷的看著武小虎,一副百年歸老的安然模樣。
「不——不——重月二哥——你不能離開小虎,小虎自小親人便一個個的離去,師傅因我而不能被侍奉身旁,心愛的女人也因我無法存活於世,現在賀瑋已經離我而去了,二哥,你要是再離開我,我……我……不要……」
痛苦的悲慼由心底泛起,那過去種種的記憶一幕幕的浮上心頭,武小虎恍然現,雖然他過的很苦,可身邊卻總有人真心陪伴,但到了如今,今時今日,他卻很快要孤零零的獨自走下去了。
「重月!你說什麼胡話,你不許死,我命令你,不許死!你死了我恨誰去,我欺負誰去!不要死,不要賴在地上,你給我起來,起來啊——」
武小虎仰天長嘯的悲涼淚湧,著實把落弘燕嚇了一跳,她的心又一次七上八下的坎坷不安了起來!
瞧著以深潭般幽亮眼眸望著自己微笑的重月,落弘燕的心忽地抽痛起來,她彪悍的甩開重月的手腕,雙手蠻橫的抓起他的前襟,將他的胸口微微提起,無理的吼叫起來。
「傻瓜……我的綾紗……一直是個可愛的小傻瓜。」
重月彎下的眉眼溫柔的像夜幕下的朦朧新月,他溫和的笑著,毫不在乎落弘燕是一副殺人般的氣鼓模樣,就那樣極其溫柔的寵溺道。
「什麼傻瓜!誰是傻瓜?你才是個大傻瓜!」
聽到重月稱呼自己綾紗,落弘燕的心沒由來得猛跳不止,像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串到了她的嗓子眼。
出言反駁,落弘燕猛地一鬆手,心虛地將重月放開了,而重月的身軀也被一旁的武小虎托住,並未受到傷害。
掩飾一般的鬆開重月後,落弘燕神色複雜的掙扎了一瞬,最終還是開口道:
「誰是綾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