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炯道:「馬騰所言極是,伏波將軍當然是忠於漢室的。那麼我想請問,馬將軍所忠何人?」
馬騰臉色鐵青,「呼」地站起來,緊握寶劍,喝道:「敢情你是來羞辱於我的!我烹了你!」
桑炯神色不變,笑道:「吾只是一介書生,生死何足惜!而將軍一世英名卻要付之流水了。令先祖泉下有知,不知會作何感想?」
馬騰臉漲得通紅,手持寶劍指著桑炯,叫道:「你……你……」
桑炯繼續說道:「大將軍尚封囚禁陛下,擅殺重臣,陛下旨意皆出自尚封,實乃國賊是也。馬將軍誤投國賊,現在悔悟,尚且不晚。冀州刺史劉峰,禮賢下士,深孚人望,冀州在其治理下,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百姓日子蒸蒸日上。劉刺史對馬將軍,引頸相望,特命小人攜帶重禮前來,希望將軍能棄暗投明。何去何從,還望將軍早做決定。」
馬騰一下子又坐回席上,喃喃地說:「大將軍對吾有提攜之恩,吾豈能背之。」
桑炯上前一步,道:「大將軍之恩,乃私恩,而朝廷,陛下之恩乃天恩,馬將軍焉能不知孰重孰輕?」
「然……」馬騰還在猶豫。
桑炯繼續說道:「馬將軍一旦歸於劉刺史麾下,劉刺史即表將軍為伏波將軍,以顯令先組之榮光。」
馬騰聽了,猛一抬頭。到目前為止馬騰還只是一個校尉,校尉到將軍這道坎可不容易跨過。而將軍即有獨立帶兵職權。這個誘惑對希望帶兵打仗,一心嚮往著重現先祖榮光的馬騰來說,太大了。
桑炯繼續道:「劉刺史派吾前來,還特地提到,馬將軍乃忠義念舊之人,歸於冀州,決不讓其與大將軍衝突。」
「劉冀州真的如此說?」馬騰幾乎不敢相信地問。
「正是,劉刺史愛馬將軍之才,念馬將軍忠義,不忍讓馬將軍為難,所以特地囑咐吾。」桑炯正色道。
馬騰內心激烈的波動著,最後他說:「此事吾要和孩兒們商量一二,才能給先生答覆,請先生先先去休息一下。」
桑炯抱拳退下去,馬騰把馬、馬岱、馬鐵、馬休、龐德諸將都找了來。把劉峰派桑炯來意說了一遍,又把劉峰的條件擺出來,詢問諸將的意見。
馬岱道:「叔父自從投大將軍以來,立下汗馬功勞,然至今仍然是一個校尉,大將軍待我等何其吝也。」
馬鐵也憤憤不平地道:「前幾日,叔父只不過了幾句怨言,大將軍居然讓叔父跪了兩個時辰,實在太過!」
馬休也一臉怨言道:「這次大將軍自己待在關上,卻讓吾等在關前,抵擋聯軍十幾萬大軍。如無我等在前面廝殺,汜水關能擋得住呂布之勇?叔父的報捷書早就送上關去,卻不見大將軍一言獎勵,一錢賞賜。我西涼子弟的命就如此不值錢?」
龐德卻道:「前幾日,主公和小主公對聯軍多有殺傷,還斬殺聯軍多名將領,如我等現在投聯軍,恐遭嫉恨。」
馬道:「無妨,我等要投之人非聯軍,而是冀州刺史劉峰。劉刺史為人寬厚,素有賢名,我等又沒有與之衝突,甚至沒有和他麾下將領交戰過,自然不會有所妨礙。更何況劉刺史許父親不與大將軍衝突,吾覺劉刺史乃成大事之人,可往投之。」
馬騰最後說:「既然大家都覺得劉刺史可投,那麼今夜我等就投劉刺史而去。只帶我們從西涼帶出來的兵馬,其餘兵馬留在此地。吾留書一封,與大將軍相別。」
於是,馬騰把桑炯請進來,告訴他,他們的決定。然後留書一封,只帶著西涼的三千兵卒,連夜投劉峰而去。
劉峰得到消息,連忙迎出大營,抱拳道:「壽成來了,吾盼壽成,望眼欲穿啊!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啊。」
然後立刻擺出酒宴為馬騰等人接風,馬騰帶過來的兵丁,一律安排酒食。馬騰兵丁,本來新投一主,提心吊膽,卻被如此款待,立刻放下心來,歡聲雷動。
馬騰等人也很高興,劉峰果然待他們甚厚,沒有絲毫架子,不像大將軍那樣,每日端著朝廷高官的架子,讓馬騰等武將感到不容易接近。
劉峰端著酒樽道:「眾位將領到我冀州,就是我劉峰兄弟,來,今天兄弟初見,好好喝個痛快!」
酒自然是瓊漿玉液酒,此酒在長安賣出天價,自然不是僅僅是校尉的馬騰等人喝得起的。馬騰也只是逢年過節在大將軍府裡喝過幾次。
馬騰等人武將,本就好酒,今天劉峰以瓊漿玉液酒請馬騰等人,馬騰很是感動,端起酒樽道:「刺史大人不以馬某先前阻擋聯軍為罪,反而如此厚待吾等,還許諾吾等不與大將軍衝突,馬某感激不盡。」
說完一飲而盡。
劉峰聽到馬騰並沒有叫自己主公,而是再提許諾之事,這是要當著眾人的面,要自己承認自己許諾。
劉峰一笑道:「壽成好酒量。劉某既然答應壽成不與大將軍衝突,自然要全壽成忠義之名。明日馬家軍隊,即可藏於軍營之,不再露面。」
說完也把酒樽裡的酒一飲而盡。
這時馬騰才單膝跪倒在地,抱拳道:「主公在上,請受馬某一拜。」
劉峰知道馬騰這才算是真心降了,連忙上前雙手扶起馬騰道:「壽成不知吾軍規矩,吾軍沒有跪禮,只有舉手禮。我輩男兒,膝下有黃金,豈能動不動就下跪?」
馬騰等人都覺得劉峰這裡氣氛融洽,主公為人寬和,但是治軍嚴謹,兵馬個個兒都不比自己帶來的西涼精兵差,裝備更是好得出奇。
心對加入冀州軍,再也沒有了剛來時的忐忑不安的心理了。
劉峰端著酒樽對馬騰、馬、龐德、馬鐵、馬休一一敬酒,對馬的武藝讚不絕口,還把馬騰、龐德誇獎一通,說什麼今日三英戰呂布的橋段必將名傳千古!
馬騰倒是謙虛,給劉峰說得有些臉紅,道:「這呂布武藝實在太強,不是我馬家不講規矩,而是當時兒危險,不得不如此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