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敏忠來到陣前,拱手道:「敢問是那位將軍在此?」
劉峰朗聲道:「官軍醫療屯屯長劉峰。」
劉峰這這邊的山上只有五十人,所以自己的人數瞞不過去,索性為自己醫療屯揚名了。
馬敏忠轉頭看向馬斌,馬斌連忙說道:「在上次出使官軍,就是這小子在張副將之前答應我們的要求的。」
馬敏忠眉頭一皺道:「劉峰,你等官軍為何如此無信義?答應放吾等去淮南,為何在此攔截?」
這個劉峰居然趕到自己前頭在此攔截,他是屯長,那麼他最多也就百人,要想做出如此佈置,至少得幾天時間。那麼劉峰的什麼醫療屯的腳程實在驚人。自己的精銳恐怕也做不到這一點。觀其陣法,防守得像是烏龜一樣,正好擋住要道。雖然人數不多,但是卻不是那麼容易通過的。自己要是擁有官軍那樣的弓箭手部,破此陣不難,但是自己是賊兵,能有幾副弓箭就不錯了。要是硬打,傷亡太大了。
馬敏忠看到劉峰年紀不大,甚是魁梧,不像是多有智慧的人物,看來當時搶在張副將之前答應,可能是心繫甄林,冒冒失失答應的,所以馬敏忠希望能夠用話語擠住劉峰。馬敏忠甚至暗暗猜測這小子是否與張副將不和,讓劉峰來送死,否則張副將會派一個屯來攔截子幾千人?
只聽劉峰哈哈大笑:「馬頭領不聞兵不厭詐?」
馬斌大怒,罵道:「汝是小人!」
劉峰再次大笑:「馬頭領,劉峰奉勸各位,不如降了吧。馬上官軍大軍就要到來,何必讓幾千人都死在這裡?」
馬斌氣得大叫:「某宰了你!」說著就要向前衝。
馬敏忠攔住他,道:「劉峰,不知你與張副將又何仇怨,居然派遣區區百人,來攔我大軍。汝不容於官軍,倒不如降了我等。同享富貴不好嗎?」
馬敏忠反而反過來勸降劉峰。
劉峰道:「多謝馬頭領美意,只不過劉某與張副將沒有仇怨,是劉某自己向張副將求此將令,來此等候馬頭領的。」
「嘶——」馬敏忠倒吸一口涼氣,喝問道,「如此,堅壁清野和谷地設伏都是出自汝計?」
「正是。」劉峰得意地回答。
馬敏忠喝道:「眾軍聽令,奮力殺敵,殺醫療屯一人賞錢一千錢,殺劉峰者賞一萬錢!」
馬敏忠這才知道自己這次完全落入劉峰榖,自己的軍隊內無糧草,外無救兵,前有劉峰攔截,後有張副將追擊。如此窘迫之境都是拜劉峰所賜。而且這個劉峰能練精兵,又有謀略,今日他人不多,如果不能殺之,今後恐難制。所以立刻公佈懸賞。只要調動了士兵的士氣,自己才能逃得升天。
在漢代黃金和白銀並沒有進入流通領域,只有銅質五銖錢。漢初五銖錢購買力較高,每斛谷子只要五個錢。一斛相當於一石谷子,大約相當於現代的一百四十市斤。到了劉峰所在的時代五銖錢的購買力下降,但是每斛谷子也只要五百錢,殺一個普通小兵賞兩斛谷子,殺劉峰賞二十斛谷子,這對賊兵來說可是非常大的賞格了。要知道這可是亂世,人命如草芥,連一斗糧食都能讓很多人拚命,更別說二斛谷子了(一斛等於十斗)。
劉峰雖然不知道現在五銖錢的購買力是多少,平日自己拿到的軍餉都交給王狗子去給醫療屯買吃的了,但是看到賊兵如此興奮,這個馬敏忠一定是給出了很高的賞金了。
於是馬敏忠的士兵一擁而上,劉峰絲毫不怵,冷靜指揮。賊兵到得鹿砦之前,根本夠不到醫療屯的士兵,還要騰出手來搬鹿砦,或者用刀砍鹿砦,這時候正是醫療屯殺人的好時候。每人一桿長槍,只要往前一捅,必然有賊兵慘叫著倒下。很快鹿砦前就又倒下了數十賊兵。
馬敏忠在後面看地十分著急,大喝道:「拿弓箭來。」
馬斌立刻遞上馬敏忠的一柄長弓,馬敏忠張弓搭箭,瞄準在陣指揮的劉峰,「唰」就是一箭。與此同時馬敏忠喝道:「劉峰,看箭!」
劉峰來到這世上,一直在軍作戰,為保住自己的性命,他每日練功不輟,「明心經」已經有了一定基礎,加上在戰場上作戰次數多了,六識靈敏,聽到弓弦響,立刻向一邊一躲。這時才聽到馬敏忠個的「看箭」。一枚長箭呼嘯著從他身邊擦過。劉峰一看,原來是馬敏忠親自射他。
劉峰大怒,但是卻無法可想。他在官軍待這麼長時間,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弓箭。更不會射箭。醫療屯也根本沒有裝備弓箭,所以劉峰只能喝道:「賊子,暗箭傷人,不是好漢!有種你我單打獨鬥!」
馬敏忠箭法出眾,有百步穿楊之能,然剛才一箭卻被劉峰躲過。馬敏忠有些詫異。不過他既然喊叫了一聲「看箭」,當然不算是暗箭傷人了,所以對劉峰的挑戰卻不理不睬。從箭筒取出三支箭來,再次搭箭,卻是連珠箭法,三支箭「唰唰唰」連續向劉峰射去。這三支箭,一箭射間,另兩箭射劉峰左右,封死了劉峰左右躲避的空間。
好個劉峰,這麼長時間的功夫不是白練的,只見他一個鐵板橋,向後倒去,三支箭幾乎是貼著劉峰的面孔飛了過去。劉峰站起身來,笑道:「馬頭領,能奈我何?」
馬敏忠暗暗心驚,自己的連珠箭法得異人傳授,很少出手,出手必,然而今天連連失手,卻讓一個小小的屯長奚落。他對劉峰已經甚至有點無可奈何的感覺。
馬敏忠不肯弱了氣勢,喝道:「劉峰,汝莫驕狂。汝就幾十人,我軍輪番戰。到最後,汝這小小鹿砦,如何能擋住?汝必將被碎屍萬段!」
劉峰大笑道:「就這個小小鹿砦,能抵擋你這些羸弱之兵一年。不信你就來攻!」
原本劉峰的兵並不知道自己百人的醫療屯要攔截馬敏忠數千人,等到把馬敏忠攔下來,才知道自己的醫療屯屯長劉峰的胃口有多大。他們心都惴惴不安,只是自己處於伏擊這邊,有心理優勢,才沒有逃跑。沒想到一陣大石頭就把馬敏忠砸死數百人,醫療屯士兵信心大增,士氣大增。
等到馬敏忠攻上山來,看到馬敏忠黑壓壓的全是人,醫療屯又有一些人小腿肚子打抖。然而劉峰談笑風生,絲毫不懼,給了這些人信心。
等到馬敏忠下令進攻,他們才現這數道簡單的用樹枝搭起來的鹿砦居然有這樣的功效。賊兵只能挨打而不能還手。而且地形狹窄,每次面對的只不過是十幾、二十來人而已。局部人數優勢還是醫療屯佔優。這樣他們的士氣如虹,都跟著劉峰大吼:「來攻,來攻!」
醫療屯的士氣上升,當然相對的就是馬敏忠的士兵士氣下降,馬敏忠臉色鐵青對馬斌道:「你親自給我帶人上,我就不信,區區五十人能擋住我如此多人?」
馬斌大喝一聲:「得令!」
立刻帶著一百精銳衝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