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屯長雖然詳細聽了劉峰的建議,但是卻不置可否,而是要劉峰趕緊帶著撥給他的十名手下,救治本屯傷員,而唐隊率則被留下商議。於是劉峰就從呂屯長哪裡出來了。
劉峰該出的主意已經出了,該說的話也說了,既然呂屯長不要他參與這種事情,自然有上官的道理,劉峰絲毫沒有一點覺得失落,倒是覺得不參與更好些。畢竟劉峰對現在的朝代體制禮儀都不熟悉,萬一不小心說錯了話,很可能就是死罪。
所以劉峰去馬書辦那裡領取了鹽、白棉布、針線和一把金屬的匕。鹽是煮鹽水消毒用的,棉布自然是包紮用的,針線是縫合用的,匕那是進行一些小型的外科手術用的。外科手術自然應該用薄薄的手術刀,然而這裡哪有這個條件?只能將就用匕了。這些都是劉峰在上一世在特種部隊和國安局做特工的時候學習的一些救治傷病的辦法,主要用於手頭沒有任何補給裝備時的救治。這些知識現在對劉峰來說甚至比上一世的武功更重要。
劉峰還想要些草藥,那個三角眼的馬:「一些雜兵還要草藥?草藥本屯那是沒有的,有本事你去行軍主薄杜大人哪裡討要。」
劉峰現在已經瞭解,這只軍隊裡沒有幾個人認得字,除了將軍、副將和幾個軍司馬,真正認識字的,就是這些書辦主薄之類的職人員,他們負責書往來、記功記過、後勤補給等等,連呂屯長和呂屯長的上司羅軍候都不識字,平時往來公都是書辦給他們念,幫他們寫。這自然養成了這些職眼高於頂,不可一世,看不起他們這些粗陋的大頭兵的個性。
劉峰也不惱,對這種下層的書辦,還真輕易不好得罪了,否則他們手裡握的筆稍微一歪,這功過就說不清了。劉峰上一世經過的事情太多,也不與馬書辦計較,只是一拱手,謝過馬書辦,吩咐手下開始煮鹽水,煮洗白棉布,並且剪成繃帶寬度的長條。然後他又走向呂屯長的營帳。
「報告,什長劉峰報告!」劉峰在營帳外大聲道。
裡面呂屯長道:「進來吧。」
劉峰挑開帳簾,進入營帳,現按唐隊率已經不在了,裡面只有呂屯長一人。
呂屯長看了劉峰一眼,好像是知道劉峰是來求助的,道:「說吧,有什麼困難?」
劉峰抱拳道:「呂大人,某受呂大人差遣給傷員救治,然而卻現本屯馬書辦那裡沒有草藥,某想帶手下上山採些外傷草藥回來,這才更好醫治傷員。」
這是軍營,而且是官軍的軍營,沒有命令擅自出營那可是死罪,劉峰雖然才加入這只隊伍沒幾天,但是這種軍規還是知道的,所以特地來呂屯長這裡來討令。
呂屯長刀子般的目光立刻落在了劉峰的面上。劉峰倒是很坦然,他不打算做逃兵。官軍和賊軍在這裡廝殺多日,這附近百里之內早就沒有人煙了,即使劉峰逃得出去,也找不到吃的,而被賊兵或者官軍的斥候斬殺的可能性更大。所以劉峰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他是真的想找些草藥來,不光為了救治那些傷員,也為了留一些草藥救治自己,誰知道自己下一場戰鬥會不會受傷。
呂屯長見劉峰臉上坦然的摸樣,收回了凶光,笑了:「好,盡心做,做得好,某一定向上峰推薦汝。」
所謂向上峰推薦,那意思很明白,就是能夠助劉峰離開這個死亡率高得離譜的雜兵部隊,畢竟整個軍隊裡還沒有專職的醫官,假如劉峰能充當此職,那就不用每日為能不能活命人煩惱了。
劉峰現在確實很在意能不能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所以很是感激,抱拳道:「多謝呂大人栽培!」
劉峰接了令,帶了一伍士兵出了軍營,一路向南走了四五里路便進了山。劉峰在前世在特種兵待過,辨認各種植物,尋找能夠治病的草藥是基本功。而這一世生態還沒有被破壞,山裡植被豐富,草藥隨處皆是,採摘非常容易。很快便把六人帶的布袋背簍都裝滿了,劉峰這才帶隊向營地進。
劉峰進山是太陽已經西斜,這時太陽已經完全落了下去,天上雖有一輪明月,但是大地一片黑暗。劉峰的前世,天黑了地上到處都是燈光,哪怕就是鄉村野外也能借些遠距離的燈光,路還是能看清的。這一世卻不一樣,太陽一下山,根本就沒有燈光可以借,就是有月光,也很難看清楚道路。
這一世人們普遍營養不良,大多都有夜盲症,到了晚上不點燈火基本就是睜眼瞎。就連劉峰也一點也看不清楚,這和他這副身體有關係,也和他的「明心經」才剛起步,沒有絲毫基礎有關,要是劉峰有前世那樣的內功底子,這點黑暗是難不倒他的。
劉峰正要吩咐手下點起火把,突然看到前面遠處有幾個火點正在慢慢移動。
手下的幾個士兵也看見了,立刻嚇得低聲道:「劉大人,那……那是鬼火!」連聲音都顫了,要不是劉峰是有著「劉虎」綽號的悍將上司,他們早就扔下草藥逃跑了。
劉峰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哪裡相信什麼鬼火,但是顯然這一世的人都相信這玩意,現在要給他們講解鬼火原理顯然是不可能的。突然劉峰現那些所謂的鬼火並不是綠色的而是橘紅色的,劉峰低聲道:「什麼鬼火,那是火把,你們見過紅色的鬼火嗎?鬼火都是綠色的!」
聽了劉峰這麼一說,五個士兵一下子鬆了口氣,然而劉峰的下一個命令讓他們立刻又緊張起來。
因為劉峰的命令是:「全體臥倒!不准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