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培培這樣反常的反應,讓那個女店員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她好心的拿起聽筒,告訴了許天洛這家店的地址,然後又把丁培培扶到了休息室裡去。
很快的,許天洛就趕到了便利店。那個時候,丁培培已經哭得快要沒有力氣,淚水止也止不住,眼前模糊一片。但是,她知道是學長來了,就像是她小時候被丁夢璇欺負一樣,學長總會出現在她的面前,來保護她。
許天洛扶著丁培培上了車子,一路上,丁培培的淚水好像永遠都流不完一樣,她要把這兩年來所受的委屈和痛苦,統統都洩出來。自始至終,他都是沉默著的,只是靜靜的開車子,靜靜的聽她哭泣。
許天洛把她帶到了一處別墅,而丁培培則趴在他的懷裡,哭著哭著,就這樣,靜靜的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丁培培緩緩的睜開眼,只覺得頭疼的厲害。她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身上蓋著被子。
坐起身來,看向窗外,外面還是一片漆黑,看來自己睡的時間並不長,天還沒亮。
走出臥室,她看到許天洛正坐在客廳的沙裡抽煙,煙灰缸裡已經堆滿了煙蒂。
丁培培靜靜的走到他身邊,輕輕的坐下,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就好像一個做錯事,卻又不敢承認錯誤的小孩子一樣。
「培培,到底生了什麼事?我不在的這兩年裡,到底都生了什麼?告訴我,好嗎?」許天洛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然後把煙蒂按在煙灰缸裡,聲音沙啞著問道。
丁培培只是輕輕的搖著頭,她不想說,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該從何說起。
「學長,帶我走,好嗎?」
5o許天洛只是稍稍愣了一下,沒有說什麼,轉身進了臥室。
丁培培不禁苦笑了一下,她還在期待些什麼呢?如果他真的能拋下一切,和她遠走高飛的話,也許在她畢業的時候也不會是那樣一個結果。更何況,他們現在早就已經過了那個為愛拋棄一切的年齡了。
想到這裡,丁培培起身,想要離開,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又何必來自取其辱呢?
搖搖晃晃的才邁出一步,下一秒,整個身子就被裹進了一件溫暖的大衣裡,許天洛的身上也穿了件外套,他仍是一言不的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丁培培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裡,只是跟著他下樓上車。她能夠感受到通過他的手傳來的那份力量和堅定,儘管這一切遲到了兩年。
車子上的暖氣開得很足,不一會兒,丁培培就睡著了。
她是在一陣海浪聲醒來的,不知什麼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海邊。紅紅的太陽一點一點的躍出海平面,那一瞬間,奪目的亮光,刺得人眼睛痛,只想流淚。
許天洛以前帶她來過這裡,是上大學的某一年暑假。夏天的海邊總是很熱鬧的,不像冬天,冷呵呵的,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丁培培覺得自己已經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她現在只希望這個美好的夢,永遠都不要醒來。
「醒了嗎?」許天洛忽然扭頭看向她,金色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更加的讓她覺得這一切都像夢一般的不真實。
「嗯……」丁培培輕輕的點了點頭,她有很多話要對他說,可是一時間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許天洛動了車子,不一會兒停在了一棟別墅前面。
他先下了車子,然後打開了丁培培那一側的車門,讓她下車。
「這是我爸爸,前兩年買下的別墅,我去年暑假回來,曾經在這裡度假。」看見丁培培滿臉的疑惑和迷茫,許天洛解釋道。
跟在許天洛的身後上了樓,他收拾好一間客房給她,丁培培洗了個澡,然後倒頭就睡。
這應該是她這兩年來睡得最踏實的一覺,一覺睡到自然醒,當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不是朝陽,而是落日。
從床上坐起來,丁培培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如果那兩年的時光可以從她的生命抹去該多好,就彷彿一覺醒來,她可以看到海邊的落日,可以知道還有人在焦急的等她醒來。
可是,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如果二字,醒來以後,她就必須要面對現實。
打開房門,她看到許天洛正坐在客廳的沙上,一個人獨自抽著煙。她記得以前他是不抽煙的,也許,這兩年的時光,他們都錯過了很多。
夕陽的餘暉斜斜的打在他的身上,在木質的地板上投射出長長的影子。
像是聽到了聲響,許天洛抬起頭來,對她淡淡一笑,「培培,你醒了?」
丁培培一邊點了點頭,一邊下了樓。
許天洛站起身來,把煙蒂按熄在煙灰缸裡。「你一定肚餓了吧,我剛剛去市買了食材,晚上做你最喜歡吃的排骨泡飯。」
「嗯……」丁培培愣愣的點了點頭,她沒有想到他還記得自己愛吃的東西,原來他一直都記得,從沒忘記過。
許天洛繫上圍裙,親自下廚,他沒讓丁培培進廚房幫他。
一大鍋濃稠的排骨泡飯,加上醋泡海帶絲、油炸花生米這樣的小菜,兩個人一人吃了三大碗,把桌上的碗碟全都吃了個底朝上。
吃完飯,丁培培要洗碗,可是許天洛又死活不讓,把她推出廚房,讓她到客廳裡去看電視。
看著許天洛站在廚房裡紮著圍裙洗碗的背影,丁培培忽然覺得有點奇怪,為什麼她和秦柏圻在一起的時候,他最喜歡自己在廚房裡繫著圍裙忙碌的樣子呢?
忽然,丁培培被自己腦子裡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天啊,她一定是瘋了,好不容易跑出來了,為什麼又會想起他,難道他真的要成為她腦揮之不去的夢魘嗎?
丁培培拚命的搖了搖頭,想要甩掉腦子裡不好的想法。
「怎麼了?頭疼嗎?」許天洛一邊用毛巾擦手,一邊從廚房裡走出來。
「哦,沒事,估計是我今天睡得太多了,有點頭暈。」丁培培急忙笑了笑,掩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