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不堪入耳
一曲終了,陳青璇只是用一隻白嫩的小手,掩口打了一個哈欠,然後起身。
「卿去哪裡?」楊曦問道。
「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吃飯,然後睡覺」陳青璇輕輕一笑。
「曲子可還聽得?」楊曦問道。
「不堪入耳」陳青璇搖頭道,「我又不是貴妃娘娘,對美人沒興趣」說著,她頭也不回的走出芙蓉榭。
顧貴妃有些不良愛好,楊曦自然是知道的,畢竟,這後宮中寂寥無奈,只要她不鬧的過分,甚至有時候,只要她們不來鬧騰自己,楊曦甚至很希望看到她們找一些事情打發時間,免得在宮中亂折騰,鬧的大家不得安寧。
但現在陳青璇說這麼一句話的意思,他卻有些不明所以,所以,當陳青璇去了,他還靠在椅子上愣愣然的出神——她不是貴妃娘娘,對美人沒興趣?那麼潛台詞就是,她對美男有興趣?
想起她以前常常口口聲聲的說——她喜歡他長得俊美。
原來如此
想明白其中的關鍵之後,楊曦不禁笑了出來。
而祝敏和沈媛兩個,看到楊曦展露笑容,卻是會錯了意思,祝敏還好,雖然受了一點委屈,但畢竟楊曦也在,過後撒個嬌,說不準還另有賞賜,但沈媛就不同了,剛才楊曦可是金口玉言說了,要把她貶為一個七品的美人。
如果這個時候不求情,等著聖旨正式下達,就再也沒有一點挽回的機會了,這宮中,人踩著人上位的,多的緊,她以前也不是沒有踐踏過別人,這一旦名分不保,這後宮中哪裡還有她的容身之所。
沈媛慌忙撲到在地上,哀哀哭道:「陛下……」
楊曦被她一哭,頓時回過神來,看著沈媛問道:「怎麼了?」
「求陛下給臣妾做主」沈媛滿臉淚痕,俯伏著在地上爬了兩步,抱住楊曦的腿,哭道。
「你有什麼委屈了?」楊曦呵的笑了一下子。
「陛下……」沈媛一邊哭著,一邊抹著淚水,考慮著措辭,「剛才那位……娘娘……想要把臣妾貶為七品美人……」她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那位明明是一身普通宮女打扮的陳青璇,除了衣衫華貴外,她的打扮真的和普通的宮女無恙。
「難道不好嘛?」楊曦挑眉,問道。
「呃……」沈媛愣然,好?哪裡好了,她一個正三品的淑媛,突然被貶為七品的美人,這還好?
「既然你嫌不好,那就算了」楊曦緩緩的說道。
「多謝陛下」沈媛聞言,頓時大喜,忙著磕頭謝恩,心中暗恨不已,今兒自己算是面子裡子都丟光了,但只要保住位份,將來再謀打算就是了。今兒回去,一定要先打聽打聽,那個白衣女子,到底是誰?竟然對陛下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但是,沈媛還沒有來得及高興,耳畔,卻傳來楊曦清清淡淡的聲音:「既然不想做七品美人,那就做個庶人吧」
一瞬間,沈媛只感覺宛如是五雷轟頂,一下子就癱瘓在地。
而祝敏不禁偷偷的笑了起來,雖然還不知道那個白衣女子到底是誰,但她心中卻是暗爽不已,這個沈媛,老是有事沒事和她作對。什麼事情都想要摻和一腳,常常會想著法子來破壞陛下和她之間的好事,就拿今兒的事情來說吧,要不是碰到了那個白衣女子,天知道沈媛又會做什麼?
如今,終於遭報應了吧?
除掉了沈媛,以後這宮中,自己也算是獨寵了,雖然那個嫻妃娘娘有著一個女兒,但孩子嘛,誰不會生?一年半載的,要是自己能夠生下一個男孩,這宮中還有誰能夠和自己比肩?哪怕是那個嫻妃娘娘也不成。
越想,祝敏就越是開心,嘴角的笑意就越濃。
「張德榮——」楊曦叫道。
「奴才在」張德榮忙著躬身答應著。
「傳旨——」楊曦淡淡的道,「祝敏和沈媛兩個,衝撞淑妃娘娘,貶為庶人,送去冷月殿閉門思過」
「是」張德榮躬身答應著,心中暗歎,這兩位也是的,好好的,誰不好得罪了,偏生得罪那位?找死不成?
陛下這些日子,正愁找不到機會和她和好,這等送上門來的順水人情,陛下一向做得很順手。
「淑妃娘娘……」祝敏和沈媛終於知道那個白衣女子到底是誰了,只是聽得宮中傳言,那個淑妃不是假冒他人名義進宮,本身乃是叛逆之人陸戰的女兒,還和人成過親,騙了陛下的恩寵不算,還恃寵而驕,在宮中調動龍禁衛,得罪了貴妃和太后娘娘。
雖然貴妃也因為這事情遭陛下嫌棄,但終究種種諸般,那個淑妃都是不容饒恕的。
「陛下,那淑妃不過是一介罪臣之女,本身就該死之極,又欺騙陛下在先……」祝敏跪伏在地上,忙著想要述說,這個時候,她必須讓陛下回心轉意,否則,她和沈媛都明白,一旦陛下的聖旨下達,她們兩個貶為庶人,送去冷宮,這輩子也沒指望出來了。
而那個淑妃——想來陛下還念一些往日之情,所以,才會容她繼續住在清荷殿。
但兩人也聽的說,這些日子,陛下從來未曾光臨過清荷殿,更沒有召淑妃侍寢,甚至,那個不受待見的貴妃娘娘,偶然還會出來走走,侍奉一下子太后娘娘,但這個淑妃,卻是閉門不出。
想來,陛下只是一時心軟,沒有把她徹底的送去冷宮聊度餘生。
但今兒她的行徑,也同樣無禮得緊,她們就不信了,陛下會容得下她?
「陛下,祝姐姐言之有理,那淑妃乃是罪臣之女,欺瞞陛下,又是有夫之婦,混進宮來,一定是圖謀不軌」沈媛這個時候,對於陳青璇已經是恨之入骨。
「啪——」楊曦陡然大怒,揚手一個耳光對著跪伏在自己身前的沈媛臉上甩了下去。
他最恨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陳青璇曾經和陳鴻的事情,雖然知道那個陳鴻是天閹,但每每想起,他心中就極端不舒服。
就算為著進宮,她也犯不著這樣吧?但細細想來,陳青璇的計劃的環環相扣的,每一個環節都絕對不容易出錯,只是,作為一個男人,尤其是作為堂堂大周國的皇帝陛下,楊曦更恨有人在他面前提到這個事情。
不管她是陳青璇還是陸鳳凰,她都是他的,哼
那個陳鴻,讓他成為駙馬吧根據他的情報,當時在揚州的時候,陳元德只是讓一層小轎,抬著陳青璇進門,並沒有舉辦任何的成親儀式,本來是準備進京後操辦的,結果,進京後陳元德的夫人王氏非常反對這門婚事,於是,這事情就耽擱下了。
陳青璇雖然住在陳府多日,卻從來沒有出門,也和那個陳鴻沒有任何瓜葛。這些,楊曦都心知肚明,而且,就算有瓜葛了,那有怎麼了?
陳鴻就是一個天閹罷了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聽得有人說起,他卻難以控制心中的怒氣。
「陛下」沈媛被楊曦一個耳光當場就打得糊塗了,想要哭都哭不出來。
「張德榮」楊曦怒道,「傳諭下去,宣內府力士進來,把這兩個妖言惑眾的賤婢,重打四十大板。」
「陛下……」祝敏聞言,差點當場暈過去。
但楊曦已經頭也不回的轉身向著外面走去。張德榮看了看兩個哭的淚人一樣的女子,搖搖頭,輕輕歎氣,心中暗道:「你們兩個也太沒有眼色了,誰不好招惹,偏偏招惹那位?陛下都要看她幾分臉色呢」
但隨即,他心中卻有些為難了,很明顯的,楊曦有意想要找個機會和清荷殿的那位主子和好,而這兩個女人,就成了典型的炮灰,他又該怎麼辦才好?
四十板子?如果是單純的懲戒,不傷皮不傷肉的,但如果另有所指,拿著手臂粗細的厚重木板子向著大腿臀部上招呼,別說兩個嬌滴滴的女子,就算是壯年男子,都是打死沒商量。
可陛下到底是怎麼想的,他還真是琢磨不透。
想了想,張德榮心念一動,突然計上心來,叫道:「小貴子」
「公公有何吩咐?」小貴子忙著答應著。
「這兩人就交給你了」張德榮指著祝敏和沈媛道,「陛下吩咐,重打四十板子,貶為庶人,送去冷月殿閉門思過」
小貴子一愣,隨即笑道:「奴才明白」
「明白就好」張德榮說著,仰著頭就走,「陛下那邊還等著我侍候,你手腳利落點。」
「是」小貴子樂呵呵的答應著,點頭哈腰的送了張德榮離開芙蓉榭,掉過頭來,迎上祝敏和沈媛,卻是換了一副面孔。
不過片刻,內庫掌刑的何司監已經親自帶著人過來,小貴子滿臉都是笑容,衝著何司監抱拳道:「陛下吩咐,這兩人衝撞了淑妃娘娘,貶為庶人,命內庫重打四十板子,送去冷月殿閉門思過」
這板子是必須要打的,畢竟是陛下親口吩咐下的,至於打輕打重,卻是另外一說了,張德榮把這個燙手山芋丟給了小貴子,而小貴子靈機一動,照本宣科,卻把這個為難的事情,丟給了何司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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