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時間已過十一點半。
於文始終靜靜的抱著手靠在桌子上，盯著周小渝。
周小渝時而和她犀利的目光對視一下，時而又難免目光下移，觀察一下她的身形。
他看得出來，於文的呼吸神態身形各方面都非常穩定，沒有什麼不安的表現。這說明她天生就是個不守規矩的人，並不會為做錯事自責。也說明她先前那些話不是嚇唬人，這傢伙，她還真有很大可能做出些令人無法申訴的事情來也說不定。
兩人始終不說話，就這麼時而對視，時而沉默。彷彿另類的一種較量。
十一點三刻。
於文似乎站不住了，挺熱的，挪動了一下腳步，脫去了外套，只留有潔白的襯衫，胸前開了四顆紐扣，貌似她躬身的時候，就有點春光外洩了。
她不是不知道周小渝會偶爾掃瞄一下自己的某個部位，她只是不在意這些而已。
「想什麼，這麼半天不說話？」於文忽然出聲問：「你懷疑我虛張聲勢嗎？」
周小渝搖頭道：「沒有啊，我完全相信你是個會幹壞事的的警察。」
於文有點無話可說的樣子，聳了聳肩，也不否認。
她看著輕鬆，其實心裡是氣得要死，這傢伙也未免直接的離譜了些？居然敢這種場合這種形式來挑釁自己，也真是一隻最強的小白了。
於文甩甩頭低聲道：「再給你個機會，告訴我今晚的細節，總之你得說點我認可的有用的話出來。那麼你好我好大家好，否則我不好，你也不會好過。懂嗎？」
周小渝道：「我給老闆娘辦一件事，需要200萬。所以我找天娜幫忙。她讓我過去拿。我在水晶宮見到了很多富太和俊男……」
於文煩躁的擺擺手：「少說沒營養的，現在我沒空找那些成天嫖妓的女人的麻煩。讓我出任公安局長不是讓我來掃黃的。」
「@#…」
周小渝抓頭，貌似現在也才知道，天娜那個地方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他想了許久又道：「那麼就沒有了。我能告訴你的就是這些了。其他的我真的不能講。我不是不想幫你。」
於文盯著他道：「這樣的話，那我也幫不了你。你知道我可以關你多久嗎，你知道我可以扣著你，然後向外面發佈消息你已經交待，已經配合。那樣你知道會有多少人等著殺你？」
周小渝這下就覺得，這個傢伙忽悠大了。
任她亂說什麼，自己又不怕，明明就沒有什麼大交易，無非就是……
「糟了！」
想到周小渝直接跳了老高，他這才想到，這次交易沒成，人家沒有拿到錢，那萬一老闆娘的視頻流傳出去，就問題大了。
於文不知道他想什麼，以為唬住他了，微微一笑：「怎麼，怕了。怕也沒用，我不強求，不留證據不錄音，只要你提供一些我感興趣、並且我不知道的情況。我就放你走，錢也還給你，我當做這事沒發生過。」
周小渝確實沒有什麼好對她交待的，至於王麗情的事，那根本不相關，是個誤會，也不能講。
他考慮了許久注視著於文道：「我真的不能說了。我知道的你也不會感興趣。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找我報仇。其實那次我真的很抱歉的。你真要這麼整我，會傷害到幾個人的，會出事的。要是你能倘然，我也沒有辦法了，你就只管做好了。」
於文靜靜的和他對視著。
許久，她愣了愣，這是第幾次感覺到他怪異的氣質和清澈的目光也不知道了。於文潛意識和經驗覺得，這不是裝的，有些東西是無法偽裝的。
周小渝此時此刻的氣質神態，讓她呆了呆，依稀的，於文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一個人。
不覺中，她抬手在胸口來來回回的摸了摸，想著什麼。
呃。
她自摸豐滿的胸口很令人尷尬，周小渝感覺挪開目光，不怎麼敢看了。
於文回神後考慮片刻，哼了一聲：「別太把自己當回事。我找你麻煩是因為你小白，也就是說，相比九龍中的其他幾個大佬，你比較好欺負一些。不是因為你打我兒子，我沒那麼下作。」
周小渝不禁愣了愣。
於文猶豫了幾次，最終沒有開口。
她是個很情緒化的人，往往會想到什麼就一做到底，不過剛剛的剎那回憶，倒是已經讓她有放了周小渝的想法了。
她現在只在猶豫，是現在放，還是給他點苦頭，48小時後放？
咚咚——
門輕響兩聲，打斷了於文的沉思。
那個似乎是於文貼身助手的見過幾次的男警察走了進來，他稱呼於文還是很怪：「老總，醫院那邊來電話了，抓捕中受傷的兩人問題不大。另外這個人的手機響過很多次，來電話的人自稱是杜家夫人。口氣非常硬。」
原本已經準備放人的於文眉毛一揚：「哦，我倒想聽聽，語氣怎麼個硬法？」
男警察走過來，關閉錄音和攝像之後才道：「那個杜夫人說，我們不馬上放人的話，她帶著省領導和電視台的一起來領人。問我們扛不扛得住？」
於文擺擺手道：「這是向我宣戰嗎。那好，這下我發火了，我非要整死這小子不可。那個發春女人要帶著省領導和媒體來領人。我就找國務院領導和央視的也來，看著他們領人。就這樣。把這小子關起來。我看誰搶得走。」
她似乎被摸到逆鱗了，說完就誰也不理的走了出去。
男警察：「……」
周小渝：「……」
男警察甩了甩頭，快步跟著出來，低聲對著幾個始終等候在外的警察吩咐了一下。然後飛快的朝著走道的一邊跑。
剛好，在於文的電梯門將要關上的時候，男警察追了進來。
電梯門合上，開始上升。
男警察想了想道：「老總，我覺得還是……」
於文道：「夏兵，你從部隊復員過來就一直跟著我，和我你有什麼不好說的，不要吞吞吐吐。」
夏兵道：「看起來沒那麼簡單。這些人都不好動，我現在都還不太明白，老總這次怎麼突然就認真起來了。和他接頭的人跑了。什麼旁證也沒有，我們動不了的。我完全沒想到你還是下令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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