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醫生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三章 不敢說
    治和武媚娘同時大驚。兩人起坐起身子來。向樓下喀聽啪啪啪幾聲之後,有人說道:「裡面有人嗎?外面下雹子呢,我是過路的,想避避雹子!」

    李治目瞪口呆,過路的?這裡哪有什麼路好過,這裡是私人的莊園啊,而且遠處有無數的禁衛把守,哪可能放人進來?

    武媚娘卻小聲道:「好,好像是舅舅的聲音!殿下,你聽著呢,是不是他?」

    李治呃了聲,道:「我,我沒聽清楚啊!」光顧著緊張了,只聽見外面那人說的是什麼話,口音和語氣,他卻全都沒聽出來。

    他道:「不會是無病吧,我讓他在靈感寺裡寫計劃哪,還派了史愛國去監督,他怎麼可能來這裡?」

    他們二人在樓上猜想,誰也沒動地方,根本就沒打算下樓去開門。

    門外,王平安搓了搓手,心想:「我說話的聲音太裡面的人沒聽見?不應該聽不見啊,不但不應該聽不見,而且應該有反應的,要是換了我在裡面,我肯定會手忙腳亂,弄出響動來。可為何現在裡面啥動靜沒有?」

    深吸一口氣,他又敲門,叫道:「裡面有人嗎?開開門唄,我是過路的。」

    樓裡還是沒有動靜。

    床上,李治有些躺不住了,就想穿衣起來,可武媚娘卻按住了他,手指放在嘴上,噓了聲,示意他不要動,假裝裡面沒有人就得了。

    李治趴到她的耳邊,小聲說道:「好像,好像真的是無病的聲音啊。可他怎麼會來這裡?」

    武媚娘聲音更道:「別出聲,就算是舅舅,他要是知道裡面沒人,就走了」,呀!」她輕聲地呀了聲。

    兩個四目相對,都明白過味兒來了,不管外面是誰,就算不是王平安,那他也不可能走的。樓裡無人?怎麼可能,門是上閂的,沒人誰上的閂?而且就算是沒人。外面下著那麼大的雹子,樓裡無人,豈不正好進來躲避,更不可能走了!

    李治道:「這,這可怎麼辦,我得下去才行啊!」說著話,他拿起衣服就要穿。

    武媚娘卻道:「不用的,你不用下去。你只要喊一聲,他就不敢再敲了,更不敢進來。」

    「好,我這就喊,喊什麼?」李治道。

    他倆在樓上商量喊什麼。可外面的王平安卻等不及了。

    王平安心中焦急萬分,裡面越沒動靜,越證明有人,而且必是李治和武媚娘無疑。他倆都不出聲,正好說明在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怕被人現,這才不出聲的。

    不行,就算把李治嚇出個好歹來,他也得阻止」必須得讓他們把門開開!

    王平安砰地一腳踹在門上,喝道:「呔,裡面的人聽著,我乃衛府大都督王平安,抓賊路過此處,你們要是不開門,就按賊人的同黨處置。我,我放火燒房子啦!」

    他深怕嚇唬不住李治,氣急敗壞之下,不但報出自己的姓名,更是使足了力氣,掄起腿,衝著樓門便是一腳,想把聲音搞得大點,以壯聲勢,順帶給自己壯膽!

    可這一腳使的勁太大了,而且樓門也不見得有多結實,竟然被他一腳踹下去,給踹開了!樓上的兩個人被嚇成啥樣不知道,可門外的王平安差點沒嚇得坐到地上!

    王平安幾乎嚇得暈過去,有沒有搞錯啊,怎麼把門踹開了!他只是想嚇唬一下裡面的人,隔著門嚇唬,怎麼著都行,反正他也啥都沒看見。可一旦門被踹開了,那有些事情就無法遮掩了,必須立即解決,而第一件被解決掉的事情,說不定就是他自己了!

    王平安心想:「我可不想被解決掉啊!」情急之下,他一伸手,又把門給拉上了,關上了樓門。

    門一關上,這回他是既不敢再敲,也不敢再踹了,連話都不敢再說了,站在門外一個勁地哆嗦。

    王平安回頭看向白龍馬,心想:「我要不要跳上馬,這就逃走,從此遠離長安,再也不回來了?」

    可一回頭,卻沒看著白龍馬,四下一望,卻見白龍馬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躲到了磚樓另一側的房簷底下!

    白龍馬也不傻呀,這麼大的冰雹,讓它站在空地上傻等?幹嘛呀,欺負人家是馬不是人哪!

    王平安歎了口氣,心想:「誰比誰傻?誰也不比誰傻啊!我也不用咋呼了,裡面的人該明白的,也都明白了,我就等著他們下來吧!」

    擦了把臉,他慢慢往牆上一靠,看向白龍馬,白龍馬打著響鼻,側過頭,也看向他。一人一馬,難兄難弟!

    樓上,李治滿臉儘是驚駭,全身僵直。一動不能動,直挺挺地坐著。而武媚娘則呀的一聲,全身癱軟,又倒在了床上!

    隨著王平安把門關上,出聲響,兩人齊齊的一哆嗦,這才回過神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傻了!

    王平安把門踹開,外面亮裡面黑,他又不敢往裡面查看,隨即又把門關上,自是看不到樓上的李治和武媚娘。可李治和武媚娘卻都看到王平安了,那麼個大活人站在門口,又伸手進來關門,他倆要是再看不清楚,那眼睛漏神兒得漏成啥樣!

    李治結結巴巴地道:「他,他沒往上面看,應該,應該沒看到咱們倆!」

    武媚娘長歎一聲,搖了搖頭,道:「舅舅哪可能當真抬頭,他更不會朝裡面看什麼的,該知道的,他都已經知道了!」抓起衣服,她開始穿起來。

    李治苦著臉,道:「是啊,該知道的他早就知道了,要不然踹開門。幹嘛又關上!」他也開始穿衣服。

    一邊穿,他又問道:「媚娘,今天這事,無病會不會和父皇去說,或者和別人去說?」

    做下這等違背倫理的事情之前,他滿腦子都是熱情,熱血沸騰,啥都不多想,可做完之後,漏*點一消退,該想到的事情,他便想到了。武媚娘是他父皇曾經的才人,高著他一輩呢,他倆做出這等事來,如何面對父皇?

    不但父皇那裡無法交待,而且他也沒法應對即將到來的風暴,他的兄弟李恪,野心勃勃地等著住進東宮呢!當今太子和皇帝曾經的才人胡天胡帝,這絕對是被廢掉的重要理由,沒二話,就算不殺頭,也得流放到邊疆去,這輩子是別想回來了。

    他是父縣的兒子,不見會死,可武媚娘呢,她會得到什麼樣的懲罰?

    李治想到這裡,穿衣服的手停了下來,轉頭去」娘,見她手甲拿著條北絛。長長長的經絛,正是酬辦撈,:

    李治大驚,媚娘這是要幹什麼,是害怕懲罰,所以想要懸樑自盡麼?

    他一把搶過武媚娘的絲絛,忍耐不住,竟然哭出了聲來,哽咽著道:「媚娘,都怪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武媚娘嘿地一笑,搶回絲絛,道:「你怎麼啦,哭什麼?」伸手給李治擦了擦眼淚,道:「快點穿衣服啊,這時候哪有功夫哭鼻子

    李治道:「可是,可是,媚娘你不是要上吊嗎?」

    武媚娘啐道:「誰要上吊了,好端端的幹嘛要死?我是要穿衣服,不得繫上腰帶啊!」

    李治啊了聲,又向樓下看了眼,轉回頭,道:「那,那下面的,」

    武媚娘嗨了聲,道:「你不要一驚一乍的,舅舅不會去告的,你和他關係那麼好,他替你遮掩還來不及,哪可能去告。如果他想告,剛剛怎麼可能那麼著急,又喊又叫,又踹門的!」

    「可是」李治也想到王平安應該是不會告的,但想不通武媚娘為什麼這麼肯定。

    武媚娘笑道:「可是什麼?他剛才為什麼那麼著急,就是因為他以為來得及,怕咱們」所以才著急的啊,現在他明白了,他來得晚了。你看,他不是不著急了嗎,什麼聲都不出了。」

    李治哦了聲,又開始穿衣服。卻還是有些擔心,道:「無病不去告就好,可他會走嗎?是不是還等在樓下?。

    武媚娘道:「他自然會等在樓下,他「路過。這裡也就罷了,可萬一他離開,別人也來路過,豈不是大糟特糟,所以他一定會等著樓下的!」

    李治面現難色,想到要面對王平安,自己和他的外甥女在這裡那咋。啥,也實在太難為情了些。

    武媚娘穿好了衣服,見他面有苦色,明白他心裡想的是什麼,但她卻道:「殿下,你敢把剛才的事告訴他嗎?。

    李治一撥楞腦袋,當然不敢了,開什麼玩笑,這種事他哪敢和別人說。

    武媚娘哼了聲,又道:「那殿下猜猜看,他敢不敢問呢?」

    李治微微一怔,臉上露出少許笑容,道:「他不敢問的。」

    「對呀,那你還苦著臉幹什麼。你不說,冉不問,什麼事也沒生過啊!咱們倆之間,生過什麼事嗎?。武媚娘笑著問他。

    這種事情,除非當場抓住,否則衣服都穿上了,換誰誰能承認?

    李治樂了,他道:「對對,咱們之間,什麼事情也沒生過,好好的,哪有什麼事情」。他一高興,又伸手去拉武媚娘。

    武媚娘推了他一把,道:「又來了,以後日子長著呢!」

    「對對,以後日子長著呢!」李治也道。他害怕之心一去,膽子又大了起來,又想起以後的日子了。

    武媚娘白了他一眼,媚態橫生,小聲道:「殿下就在此等著,我去和舅舅說話。等會舅舅進來,如我所料不錯,他一定會先說到此來的原因,是聽誰說的,誰給他傳的消息,這個要緊之急,咱們想知道,而他一定會立即就讓咱們知道。你聽著就成了,保管什麼事都沒有,事情該怎麼善後,都由他去想,都由他去做。你只要聽著就好。」

    說罷,武媚娘整理了下頭,大大方方地下樓去了。

    李治心中大寬,望著武媚娘的背影,對她是更加的愛戀了。

    要是武媚娘和平常女子一樣,遇到事情,只會驚慌張失措,全等著他拿主意,那他立馬兒就會對這個女人失去興趣,以後再也不會找她了,說不定心狠一狠,為了自己的太子之位,命人將她給處理掉,滅了口。

    可眼前的武媚娘不但沒有驚慌,反而眨眼的功夫就把事情分析透徹了,並且很勇敢地下樓,去面對王平安。不但如此,她連王平安進來之後會說什麼,李治該怎麼應對。都替他想好了!

    這樣的奇女子,要漏*點有漏*點,要刺激有刺激,要本事有本事,除了武媚娘,天底下還有誰?李治怎麼能捨得不要她,怎麼能捨得割棄?

    武媚娘來到門口,問道:「誰啊,外面是誰?」

    王平安一激靈,好傢伙,真有種啊,這武媚娘雖不是男人,可比男人有種多了。這種時候,不但不躲著,不害怕,反而迎了上來,說話的語氣中連半點驚慌都不透露出來。有網兒,有魄兒,佩服!

    他離了牆壁,又站到了門口,咳嗽一聲,道:「在下是過路的,只因外面下起了冰雹,無處躲藏,所以冒昧打擾,求個方便,避一避,冰雹停了,即刻便走

    裡面的人假裝不知道外面的是誰,而外面的也假裝不知道裡面是誰,其實王平安剛才都喊出自己是誰了」假裝沒喊過唄,他都假裝沒喊過了,裡面假裝沒聽見,不也正常麼!

    武媚娘道:「是躲避冰雹的過路人啊。巧了,我們也是呢哎呀,這不是舅舅麼,你怎麼到這兒來了?。吱嘎一聲,她把門打開了。

    裝得真象,演技派高手啊,不過我也不差!門打開,王平安把眼睛一瞇,假裝調整視線,茫然地道:「你是」呀,這不是媚娘麼?你咋在這兒呢?」

    「舅舅,真的是你啊!,小武媚娘叫道。

    「媚娘,真的是你啊!,小王平安叫道。

    李治在上面探頭向下張望,心想:「要是光聽聲音,都得以為他倆很多年沒見著面了,突然見到,又驚又喜!」

    武媚娘伸手拉著王平安的袖子,道:「舅舅快快進來,你的衣服都濕了,是被冰雹打濕的吧?,小

    王平安趕緊走進門來,反手把門關上,道:「可不是嘛,這場冰雹來得太不是時候了,我出門沒帶袁衣,被拍了個結結實實。」

    李治咳嗽一聲,從床上站了起來,站到了柵欄扶手的後面。

    王平安聽到咳嗽聲,抬頭向上看,他把眼睛又瞇了起來,繼續假裝調整視線,說道:「咦,這裡還有別人」呀,這不是太子殿下嗎,您怎麼也在這兒啊?」

    「我」李治只說了個我,便不再說了,把手往背後一背。向下看著王平安,心想:「媚娘告訴我了,我什麼都不要說,那我就什麼都不說,只聽他一個人說,看看他要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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