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請求
「嫂子。」李月蘭怔怔的看著來人,有點弄不明白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一時間沒了言語。
「嫂子,難道不請我進去坐坐嗎?」袁大姐站在門外,笑盈盈的看著李月蘭。
「小妹,」李月蘭趕忙讓開身,將袁大姐請進屋裡。「小妹,你先坐會兒,我去倒點茶來。」李月蘭轉身進了廚房。
這時李氏端著水盆從裡屋走出來,看到袁大姐坐在那兒,驚奇道:「呦,這不是袁家大姐兒嗎,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袁大姐連忙起身,對著李氏道:「大娘,在家吶,我就是來找嫂子說說話,不打擾您和大叔吧。」李氏打量了一眼袁大姐,笑了笑,「不打擾不打擾,坐坐,坐下說話,」李氏重新打了盆水,向屋裡走去,「你在這兒坐著,我就不招呼你了,讓月蘭陪你說話吧。」「哎,大娘您忙您的。」袁大姐笑著應道,剛坐下就看見李月蘭端著茶壺走了進來,趕忙接過茶壺,一邊拉著她說道,「要不咱們去你屋裡坐坐吧。」李月蘭看了看袁大姐,點了點頭,邊帶著袁大姐進自己屋裡了。
袁大姐走到桌旁,將手中的茶壺放到桌上,坐了下來。李月蘭拎起茶壺給兩人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了袁大姐。
袁大姐接過茶杯,喝了一口,頓時感到通身的冷氣散了不少,「哎。這鬼天氣,都快春天了,還這麼冷。」袁大姐不免抱怨道。
「這倒春寒倒春寒,可不就是說的這天嘛。」李月蘭摸不著袁大姐的來意,只能順著她的話說下去。
看著李月蘭一臉淺笑的坐在一邊,袁大姐有喝了口茶,笑了笑,直接道:「嫂子,你就不好奇我今天為什麼來找你嗎?」說完仔細打量著李月蘭的神情。
李月蘭心下一頓,面上不顯道:「不是說來找我說話的嗎?」李月蘭抬起頭直視著袁大姐,「那,你到底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呢?」
袁大姐撇了撇嘴,並沒有直接回答,喝了口茶才接著說:「大嫂,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看你不順眼嗎?」
李月蘭面上不顯,心下卻微微搖頭。
如果這話擱在上輩子的這個時候問她,她大概真的會有點不知所措。畢竟前世的自己也是很長時間都弄不明白為什麼這位小姑子和她一直不對盤,她這麼直接的問出來,恐怕自己真是招架不住。可惜,當年在他們一家進京,袁大姐出嫁回門後,袁大姐也曾這般突然而至,告訴了她一切的前因後果,只是當年的她不懂世故,打回了袁大姐的好意。那麼。現在袁大姐來問自己,又是為了什麼呢?
李月蘭心頭轉過幾個心思,難道?一時便沒有答話。可一旁的袁大姐看到李月蘭這副沉默不語的樣子,臉上現出一絲焦急,便接道:「大嫂,其實哎,總之從前是我的不是,一時想岔了你,我我今天來是想跟你道歉的。」
李月蘭詫異望著袁大姐,雖然她剛剛是有想過袁大姐的來意很可能和前世一樣,是求和來的,可也以為她大概會和上次一樣,委婉的提及,卻不想袁大姐如此直接就道了歉。
其實李月蘭這倒有點估算錯誤了,現在的袁大姐和她的關係遠不比前生那樣僵硬複雜。所以對於袁大姐兒言,道歉也不會那麼難說出口。畢竟說到底,此時她對李月蘭的抱歉不過是以往的一些口舌之爭,並沒有發生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袁大姐見李月蘭一臉詫異的望著自己,便接著道:「大嫂,嗯」袁大姐似是想到什麼事兒羞紅了臉,「大嫂,前前些日子,王家來人了。「
李月蘭聽到此處,心裡才恍然大悟。其實說到底,她和袁大姐之爭不過就在於袁大姐將自己遲遲未能出嫁的緣由怪到了她的頭上,直到後來出嫁不久丈夫便去了,更讓袁大姐認為自己一生的不幸是李月蘭一手造成,這才致使她回到家中後一直與她爭鋒相對,後來竟不惜與那個女人聯手陷害自己。
而現在,袁大姐說王家來人的意思王家,如果她沒記錯,袁大姐原定的夫家就是姓王。想到此處,李月蘭笑了笑對袁大姐說道:「那可是喜事啊,那我要恭喜妹妹了。」
袁大姐一臉羞紅,「嫂子,你就別取笑我了,這八字還沒一撇呢。」
「怎麼沒有一撇,要不是那紙徵召,你們早就成親了,說不定呀,現在孩子都滿屋無跑了。」李月蘭便給袁大姐添了茶邊笑著道。
調笑了一會兒,原本僵硬的氣氛柔和了不少。袁大姐終於對著李月蘭正色道,「嫂子,我今天來除了對我以前幼稚的行為道歉,還有就是想跟你談談你和我哥的事兒。」
李月蘭收斂了笑意,默默的低下頭,雖然什麼都沒說,可是袁大姐能明白的看出李月蘭並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可是想著那個每日臨窗而立一身落寞的身影,袁大姐咬了咬牙,接著道:「嫂子,如果你是因為以前我和娘對你很過分的話,那我在這兒跟你道歉,可是我哥並沒有做錯什麼啊,有什麼不滿你可以和我說,可是你就這麼回了家,你讓我哥怎麼辦啊?」
李月蘭仔細的看著手中的杯子,似乎上面有著什麼很吸引她的東西,「嫂子,」袁大姐拉了拉李月蘭的手。
「這是我和你哥之間的問題,與你們無關。」李月蘭依舊看著杯子沒有抬頭,但身上拒絕的氣味卻很鮮明。
「你和我哥能有什麼問題?在我哥回來之前你們連面都沒見過,要不是我哥後來和我說了你們的那個什麼門前之諾,我壓根兒不知道你們還說過話,這樣的你們連相處都沒相處過,之間能有什麼問題啊?」袁大姐急道。
李月蘭依舊低頭不語,袁大姐氣的站了起來,在屋裡轉了一個圈兒,遂又走到李月蘭的面前,抓起她的手,道:「嫂子,你知不知道,我哥回來的這些天都是怎麼過的?」看著李月蘭閃爍的眼眸,袁大姐心裡暗自慶幸李月蘭並不是對袁子忠像表現的那般無動於衷,「你回了家,哥只是對娘說你回來照看你爹,並沒提你不想回去呃事兒,前段日子他總往這兒跑,娘就很是不喜歡,可是最終也是被哥勸下了。原先我也只是以為你回家小住一段日子,看看你爹,誰知那日我哥他招呼完王家的人再來你這兒,回去的時候就怎麼也不對勁兒了。從那天開始,他也不往這兒跑了,可是臉上的笑意確實一天比一天少,我那天竟然發現我哥在看書唉,你知不知道我哥除了認字外,從小到大最討厭的就是讀書了。在我的一再逼問下,我哥才和我說了你的事情,他說他知道你從小就喜歡看書,所以他想多讀些書討你喜歡,這些你都知不知道啊?」
李月蘭一時愣住了,我從沒想過袁子忠會為了她而讀書。她一直知道的,袁子忠不喜歡讀書,那些個子曰詩雲在他眼裡不過是傷春悲秋的無聊物件兒,真要看還不如兵書來的有意義。所以,前生就算自己再怎麼喜歡讀書,家中也從沒有買書這個進項,除了自己櫃中那幾本父親留下的書以外,李月蘭再也沒看過其他。
為了當好他的夫人,她強迫自己去學習她從不擅長的交際往來,為了做個稱職的夫人,她變得冷硬心狠斤斤計較,慢慢淡忘那曾今的那份驕傲與灑脫。一直都是自己在試著改變自己適應他的步調,李月蘭從沒想過袁子忠會為了她改變自己,開始讀書。所以,袁大姐的這番話對李月蘭的衝擊是很大的,那種感覺似乎就像自己辛辛苦苦栽種了二十年的數木等待它開花,誰知竟發現它原來是棵鐵樹,本就不會開花。可當自己終於絕望放棄的時候,轉頭竟然發現它依然開的燦爛。陡然間,李月蘭有了種「驀然回首,那人正在燈火闌珊處」的荒唐之感。如果袁子忠可以為自己改變,那麼前生百般遷就的自己又算什麼呢?一場笑話嗎?李月蘭胡思亂想起來。
正在李月蘭開始懷疑自己的前生人生時,袁大姐在一旁看著她發起了怔,卻以為她感動同意了,更加激動道:「嫂子,你跟我回去吧,你不知道我哥現在那個樣子,相信我,他會對你好的,他一定會對你好的,嫂子,跟我回去吧,咱們這就回去吧。」袁大姐說著就拉著李月蘭向外走去。
李月蘭回過神,發覺袁大姐拉著自己往外走,連忙掙脫了開來,袁大姐回過頭,一臉不解的看著李月蘭,像是不太明白她此時的不願。李月蘭正想說話,門外卻傳來了一陣激烈的敲門聲,伴隨著一陣叫罵。李月蘭和袁大姐對視了一眼,同時向屋外走去。因為那個聲音她們都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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