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力量才是最高端的,這個問題難怪了一眾強者。不過在光明神殿內部,這卻不是什麼難題,答案也不存在爭議。
倒不是因為信仰的關係,理智的人不會拿信仰去說事兒。雖然光明神力確實強大,但比之時間法則卻要差上很多。同樣的,魔法之於空間法則也是無力,生命和死亡神術也不是輪迴法則的對手。
也就是說,法則力量因為基礎所以強過絕大多數力量,但三者之間哪一個更強大,卻是很難分得清楚,或者說本就分不清楚。
光明神殿也不在這上面爭執,他們提出的理論是說,預言之力才是超越一切的最高端力量。
很意外的答案,但不得不承認有一定的道理。
可以預知命運,可以趨吉避凶,實在是讓人讚服並趨之若鶩的力量。說是最高端也無不可,因為其他的哪怕法則級別也好,與預言一比較,就顯得莽撞而蒼白了。
事實也證明這一點,光明神殿能夠傳承數千年而不倒,預言術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每隔幾代,總會有掌握著預言之力的教眾擔當起指引命運的重責,幫助光明神殿長盛不衰。
不過,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有些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在裡邊,每一個擁有預言之力並以其為神殿服務的光明教徒,最終的結果總是難免淒慘。
粉身碎骨者有之,碾壓成泥者有之,焚身成碳者有之,碎屍萬段者亦有之。
數千年的時間裡,就沒有一個能夠善終的,總要落個橫死了事。而且,過程都是一樣的不可思議,甚至說讓人怎麼也無法相信。
於是,在光明神殿內部,就流傳出一個不被承認的說法:探知篡改命運的預言之力是逆天之力,挑戰命運的權威必定受到命運的懲處,即預言之罰。
諾頓先是不信的,但大祭司意外的橫死,讓他沒辦法不往這方面想。除了預言之罰,他再想不出合理的解釋。
那可是掌握著時間律令的光明大祭司啊,就算是下位神來了,也應該是難以全身而退才對。可結果呢,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要他怎麼相信,又如何理解?難道說是戰神閒著無聊,跑來玩偷襲遊戲?還是獸神不甘寂寞,來這兒溜溜?亦或是月女神突發奇想,要以月之力量挑戰太陽的光輝?
不可能的!真的不可能。
諾頓覺得自己就要瘋了,聖城需要安撫,祭司們需要答對,聯盟軍需要一個說法,災民們需要救助,還有法協……需要戰勝。
太多太多的事情,一下子都壓在他的身上,真的有些撐不住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如今卻瀟瀟灑灑的漫步街頭,享受著雪域清涼的夏。
「好舒服!」
剛剛復活的身體軟軟的,連累著精神也變得慵懶起來,瞇著眼睛品嚐著清涼夏日的暖暖陽光,實在是愜意。
剎娜記不清到底多久沒有這樣清閒過了,沒有力量在身,就可以放任自己拖拉著步子,一點一點的查數著雪溪鎮的變化。
「真的不同了。」
試圖找到當初那間小酒館,卻發現那只能是徒勞。如今的雪溪鎮已經完全看不出曾經的影子了,道路寬了兩倍有餘,兩旁全是新建的商舖。鎮民們已經被遷去了綠波享福,把這裡空出給法協做商貿中心。
逛起來是蠻不錯的,琳琅滿目的商品讓不喜歡購物的剎娜也飽了一次眼福,只是因為剛剛復活,身上之餘一件衣服,走路時都要小心著別走了光,錢幣更是一分都沒有。所以,再好的東西也只能看看,或者也正是因為只能看,才會覺得好吧。
只是眼福飽了,肚子卻開始抗議,復活到現在至少大半天的時間了,滴水未粘,不餓才怪。可剎娜又不喜歡麻煩別人,更不好意思亮出會長夫人的身份。
漫無目的的走了一會兒,意外的發現前面不遠處居然是新建的生命神殿。
「啊哈,總算找到吃飯的地方了。」
法協的人差不多都調去江北了,但生命神殿的都還在,不出意外的話,游魚應該還在這裡,找到他就好辦了。
只是有一點,剎娜發現自己很難走過去,圍觀的群眾太多了,多到讓剎娜不敢去擠。
正發愁間,突然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肩膀。
「噓!」
一身黑袍的游魚急忙阻止剎娜出聲,擺手示意她跟上自己後,立即轉身離開。
剎娜滿腹的疑惑,搞不清楚這游魚唱的是哪一出,在自家神殿門口玩神秘,太詭異了吧。
跟在後面走了好一會兒,游魚總算停了下來,而剎娜卻已經是氣喘吁吁了。
「你怎麼回事兒?」
復活的衰弱,加上飢餓讓剎娜多少有些火大,話也重了些。
「還不是神降鬧得,倒是你,復活了不好好呆在那兒等我,一個人亂跑什麼?」
游魚也鬱悶,冒著被發現的危險跑去生命祭壇等剎娜,結果卻落了空,還是在回來的路上才偶然找到的。
「你接我?深藍呢?沒來?」
光明大祭司的死法協不可能不知道,深藍也理所當然猜得到是她剎娜動得手,親自過來接她復活是應該應分的才對。
「他……一時半會兒抽不開身,不過天臣來了,就在前面等著。」
游魚不知道該不該把深藍的情況告訴剎娜,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
「你們怎麼不在神殿帶著?擱這兒幹嘛?」
「他現在不敢露頭,會死人的。」
回答剎娜的是剛剛從旁邊屋子裡走出來的默言,也是一身的黑衣黑袍。
「怕被刺殺?」
不久前自己才幹掉一個神殿首腦,所以剎娜習慣性的猜測道。
「他死倒無所謂了,有生命女神撐腰,怎麼死都不怕,關鍵是那些信徒。」
這話題游魚不好插嘴,只能是默言幫忙解釋。不過話沒說清楚,聽得剎娜直搖頭,默言只好繼續補充。
「這麼說吧,這位!」
整理一下儀容後,默言伸手一指游魚。
「生命女神欽點的守護騎士,也是提亞大陸第一位由上位主神親自冊封的教皇!」
「教……皇?」
太過顯赫的稱號,讓剎娜好半晌沒反應過來。
「沒錯兒,就是教皇。」
默言一臉的驕傲神情,似乎比游魚還要得意。
「那……跟他不敢露面有什麼關係啊?」
「當然有關係,前天就因為他出面主持祈禱,害得數萬信徒推擁擠壓,踩死了二百多人!」
「至於嘛!」
「至於。」
默言無視游魚的苦笑,一本正經的給剎娜講述著當時的火爆場面。
幾經擴建的神殿廣場上,身披神賜教皇衣裝的游魚才一露面,數萬的信徒立刻就陷入到瘋狂之中,每一個都想擠到中間去,都想沾一沾神賜的余澤,想看一看最得神眷的人究竟長成什麼樣子。
資歷淺薄的生命神殿根本沒有能力應付這種激烈的場面,從法協拉來的幾百名騎士能保住中心位置不被衝擊就已經是萬幸了,哪還敢衝到人群裡邊去。
結果慘劇就這樣發生了,如果不是游魚及時的用神撫之光壓制下來,指不定會鬧出多大亂子呢。
就這已經很沒面子了,在生命神殿的祈禱儀式上,居然死了二百多人,說出去確實難聽。
所以,從那之後游魚再不敢輕易露面,出入都要罩著遮頭蓋臉的大黑袍,生怕被人認出來。
「行啊!出息啦。」
游魚在剎娜的印象中,一直就是那個無-敵#39;龍^書#屋@整(理和善、愛說笑,偶爾有些傻呆呆的騎士夥伴。沒想到忽然間就成了生命神殿的教皇,天差地別的變化確實不容易接受。
「那個……咱不提這個了好不好?天臣在裡邊等著呢,你還是快點兒把刺殺的事給他說一下吧。」
其實不止剎娜,就連游魚自己也很難適應身份的變化,一切都太過突然了,讓他總想逃避。
「回江北再說吧,我急著接人。」
復活用了三天時間,剎娜估計那個臨陣勸服過來的內應差不多該到江邊了,需要安排人手去接應一下,否則怕他自己過不來……
「你這身體經不住傳送的,再說深藍也沒空,現在大小事兒都是天臣在管,所以……」
「深藍在幹嘛?忙成這樣?」
游魚幾次提到深藍很忙,聽語氣是一丁點時間都空不出來,這讓剎娜很有些不解。
「呃……你從南邊兒回來的,應該知道那雪災。」
「我知道,冰河時代,深藍跟我說過。」
「那雪,是深藍領的法。」
「嗯,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
「什麼意思?」
剎娜不明白什麼叫沒有然後了。
「就是……一直都是深藍在領法,沒換人。」
默言看不過游魚的吞吞吐吐,直接爆了料。
「什嘛!」
剎娜猛地向前一衝,探手抓起默言的衣領,瞪圓了一雙月牙眼,狠狠的喝問道。
「您別激動!千萬別激動!」
默言知道剎娜的反應會有些激烈,但對程度的估計明顯不足,更沒想到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居然能一把拎起一身重甲的自己。
「剎娜放開!放開!深藍還沒事兒。」
游魚急忙伸手去拉,倒不是怕默言會怎麼樣,主要是擔心剎娜的身體受不了。剛剛復活是需要小心靜養的,否則很容易引起再一次的衰竭。
「怎麼可能沒事兒!這都幾天啦?你們!你們……」
連氣帶急,讓本就虛弱的剎娜更是手腳顫抖。
「真的沒事兒,他有神光護體的。」
「神光?」
「對!是女神親自施放的。」
「那……」
「你就信我的吧,我怎麼也是一教皇啊,說話還能不算數麼?」
游魚實在沒轍了,只好把教皇的名頭給抬出來,只是說完了自己都有些臉紅。不過還好,總算是見了效果。
「那好,明天,明天我就回去。」
「呃……好的。」
知道再勸也沒有意義,游魚只能同意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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