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再次醒來時已經回到了炎龍騎士團自己的房間裡,是被腹中的飢餓和輕輕的水聲喚醒的。
睜開眼睛,一個紅色的身影正在床尾處忙碌著,很快一條毛巾鋪在深藍的臉上,上下輕輕擦拭著,完全無視於深藍睜著的雙眼,少頃。
「啊!」
「噓……」
「啊,你醒了!」
「我還沒有夢遊的習慣。」
「太好了,你真的醒了!」
「拜託,小點聲。」
「哦,知道了。」
「怎麼是你在這裡呢?你應該很忙才對呀?」
「我不在這裡誰在啊,這幾天都是我和花憩在照顧你的。」
火舞撅起嘴唇。
「花憩?這麼悠閒她沒事兒啊?」
一提起花憩深藍就頭痛的厲害。
「沒辦法,我們兩個也是為你好,你手下那些個女法師太危險了,她們看到你就兩眼發光,天知道把你交給她們照顧會發生什麼事,那些花癡可是什麼都幹得出來。」
無論是眼睛、眉毛還是翹起的嘴唇都表明了火舞非常的不滿。
「可是……」
「怎麼!我照顧你讓你很不舒服麼,你很討厭我嗎?」
火舞大聲的喊道,同時眼睛有變紅的趨勢。
「不……不是,怎麼可能,我只是覺得你拿著毛巾的樣子很不習慣而已,我覺得你還是拿斧子時要帥的多。」
深藍連忙扯了一個理由來解釋。
「噗哧……」
火舞一下子被深藍逗樂了。
「你要我拿著斧子給你擦臉麼?滿嘴胡言亂語。」
「呵呵,也是。」
看到火舞恢復常態深藍長出一口氣,好險。
「既然你已經醒了,那,毛巾,自己擦吧。」
「哦,好的。」
深藍也不敢再要火舞服侍了,接過毛巾自己擦了擦。
「對了,那天之後怎麼樣了,咱們是怎麼回來的啊?」
提到那一天的突圍,火舞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的麼?」
看到火舞臉色變得很難看,深藍一陣緊張。
「還說怎麼了,你不知道你那時候有多嚇人。」
「嚇人?嚇著誰了?」
「三十多枝箭啊!整個後背都被射滿了!」
火舞一手捂著嘴,眼睛裡全是恐懼。
「三十多枝,不會吧!」
深藍被這個數字嚇了一大跳。
「只多不少。」
「三十多枝,我居然還活著啊!」
深藍有些語無倫次了。
「還不止呢,有兩枝箭可是穿透了過來呢,你沒看到,當時把我嚇慘了。」
火舞這麼一說,深藍腦子裡好像卻是有點兒印象,確實有兩枝箭是穿透了的,不過當時好像自己考慮不是自己會不會死的問題,反而是擔心穿過來的箭尖兒會不會傷到了火舞。
「那你有沒有嚇哭啊?」
看到火舞可愛的表情,深藍忍不住逗她。
「才沒有,我當時只是在奇怪,怎麼這個傢伙挨了這麼多箭都不呀,害的我還要背著他回來,沉死了。」
「我很重麼?」
深藍懷疑的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不粗啊。
「呵呵,騙你的啦,不過當時真的很嚇人的,還好奈何團的人被打怕了,沒敢追來,要不背著你我可跑不多遠,而且狂化結束之後我可是基本上一步一步挪回來,累死我了,真想把你扔在路上不管了。」
火舞忿忿的抱怨著。
「不是吧,我可是為了救你啊,你就這麼對待救命恩人啊?」
深藍大呼小叫,冤氣沖天。
「那好,下次再遇到這種事兒,我來擋箭,你背我回來!」
火舞一點也不估計深藍的感受,繼續刺激他。
「我背你?那怎麼好,那不是佔你便宜了麼。」
「還好意思說,那一天你還少佔我便宜了,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計較了,你居然還敢主動提出來!」
火舞越說越怒,小臉兒氣得通紅,右手已經放在了空間腰帶上,大有一言不合就抄斧子砍人的架式。
「嘿嘿,嘿嘿,那都是意外,意外,我絕對不是有意的,我保證下次一定注意!」
深藍連忙賠上笑臉。
「還下次?注意?注意什麼啊?注意看仔細是不是?」
「哪能呢?我也不是那種人啊。」
深藍急忙給自己正名。
「哼,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火舞哼了一聲放棄了對深藍的追究。
「火舞啊,問你個事兒,那天我記得我吐了血對吧。」
「是啊,怎麼啦?」
「那個,嗯,我想問,我吐的血是什麼顏色。」
深藍吞吞吐吐的問道。
「當然是紅色的了,你想吐什麼顏色的啊?你當你是什麼了?魔獸?怪物?神經。」
「呵呵,只是隨便問問,胡說八道的,你別往心裡去。」
「我可沒興趣和你一樣發瘋。」
「那就好,那就好。」
深藍擦了把冷汗,險些說漏了嘴,不過自己吐的還是紅色的血,這就是說自己現在這狀態還算是人類嘍,嗯,不錯的消息。
「那火舞,我挨了那麼多箭,流了很多血吧。」
「你不說我倒忘了,挨了那麼多箭,你居然只流了一點點血,太奇怪了,我怎麼也想不通,正好你問起來,就給我解釋一下吧。」
火漆一臉的好奇神情,湊到了深藍跟前,雙眼閃閃發亮,緊盯著深藍的眼睛。
「呃,這個,我的身體曾經被魔法改造過,所以一般是不會流血的。」
深藍沒辦法扯謊,乾脆把事實加了個模糊處理說了出來,因為說的是事實,所以理直氣壯,可信度自然就高,應付火舞沒有問題。
「魔法改造?可是沒聽其他人說過呀,這麼厲害為什麼其他法師不去改造呢?」
迷糊歸迷糊,明顯的漏洞火舞還是看的出來。
「哦,給我改造的可是一個大魔導師,而且過程極其危險,可以說是九死一生。」
這倒是大實話,過程豈止是九死一生啊。
「是這樣麼?」
火舞還是有些疑惑。
「當然,魔法是很神秘的,你們外人是很難理解的了的。」
深藍直接把問題拉到一個相當高段的位置,上綱上線,不怕糊弄不過去。
「好吧,算你了。」
「什麼叫算我了?」
深藍一臉鬱悶,不過好不容易擺脫掉這一個話題,還是不要說出口的好。
「你的問題都問完了吧?」
「啊,是,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自己可以了。」
「幹嘛!送瘟神啊!你問完了,我還有問題沒問呢。」
火舞凶巴巴的吼道
「哦,那你問好了。」
深藍語氣是無所謂,不過心裡可是夠緊張的,沒辦法,自己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很容易露出馬腳的。
「那時候,為什麼大家都動不了了呢?還有,那一圈漣漪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明明應該落空的斧子會突然改變方向?」
火舞一連串扔出三個疑問,看得出來,這些疑惑已經讓她疑惑了好久了,剛一得到機會就迫不及待得提了出來。
「你說這個呀,那時候我放了一個魔法,叫做魔力激盪,靜止和漣漪就是魔力激盪造成的,至於你那一飛斧嘛,呵呵,只能說是莫名運氣太差了,或者說你人品爆發,呵呵,就是這麼回事兒。」
「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深藍肯定的點點頭。
「魔力激盪……好厲害,怎麼之前不見你用呢?」
「當然厲害,耗費的魔力更厲害,要不是用它後來我也不至於吐血啊!」
「噢,那你把這樣一招交給團裡的其他法師呀,這樣法師們就不用害怕被人近身威脅了。」
「他們現在還學不了,而且這一招也不用別人教的,魔力夠了自然就會了,而且每一個系別的魔力激盪都不大一樣,甚至每一個法師用出來都各有區別的。」
「啊?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魔法。」
火舞非常不解。
「其實很簡單,魔力激盪就是把法師體內的魔力以最簡單的方式,直接摧放出去,將近身的威脅推拒開,非常耗費魔力,施放一次魔力激盪都可以放兩三個高級魔法了,太不划算,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用的。」
深藍解釋的很詳細。
「那豈不是要中級魔導士以上才能用了?」
「差不多吧,說起來,好像你們戰士的鬥氣也有差不多的招式,你沒學過麼?」
「我們狂戰士通常都是自修的,不過我倒可以試試,雖說有點費,但是戰鬥中突然用出來的話,效果應該很不錯。」
「是啊,確實應該試試,很簡單的,喂!不是吧!火舞!火舞!你不是打算在這裡試吧,停,停下來!救命啊!謀殺呀!」
轟隆一聲伴隨著深藍的慘叫傳出好遠的距離。
當一群團員聽到聲響,跑過來查看得時候就看到一個非常好笑的場面。
火舞拿著她那把巨斧,將斧刃對著深藍的脖子。
「說!為什麼我用出來沒有漂亮的漣漪,而且速度又那麼快,什麼樣子都沒看清,告訴我怎麼才能讓它變成你那一招的樣子。」
「我怎麼知道會是這個樣子啊,鬥氣和魔力完全是兩回事兒,沒準兒這就是鬥氣激盪的標準形態呢。」
斧刃加身,由不得深藍不配合。
「我不管,我所有的招式都是簡簡單單的一點也不漂亮,這一招一定要很漂亮才可以,你負責改好它。」
「啊,這個,你是不是先起來嘿,被好多人參觀不好吧。」
現在的狀況是火舞大半個身體壓在深藍身上,一手捉著深藍的衣領,一手提著巨斧,而深藍則是衣冠不整的樣子。
「看什麼看,是不是都想吃斧頭啊!」
火舞抓著深藍的手都沒動,只用斧子在空中掄了兩下,所有的觀眾就全都閃人了,看的深藍目瞪口呆。
「算了,今天就放過你了,起來吧,我們現在過去會議室,他們應該還在。」
火舞站了起來,順便拉了深藍一把。
「可是,我是傷患啊,也要參加會議麼?」
「你?傷?你找找看,哪裡有傷。」
深藍伸手摸了模背後,平滑一片,沒有一個傷口疤痕。
「我背你回來用了一天多的時間,快到團裡的時候就發現你的傷口全都癒合了,這事兒太匪夷所思了,所以我沒有跟大家說明你受的什麼傷,只告訴了花憩一個人。」
「哦,是這樣啊。」
深藍站起來活動活動手腳,感覺確實沒怎麼樣,就是餓得很。
「那我一共昏了多久?」
「算上今天是三天了。」
「三天,那奈何團?」
「到會議室你就清楚了,總之現在情況很糟糕。」
火舞皺起了眉頭。
「好吧,正好去找點東西吃。」
「給你法袍。」
「謝謝。」
深藍接過火舞遞過來的法袍穿上。
「你的法袍也是好東西吧,破了那麼多的洞,一天的時間就自動恢復了,太強了!」
「我是穿著它一起改造的,所以順便就把它也搞定了。」
「這麼好啊,只可惜是藍色的。」
火舞一臉的遺憾,深藍則是一臉的慶幸,還好不是紅色的。
「對了,伊達有消息了麼?」
「沒有,小寒和西風倒是回來了。」
「那有沒有帶回來人呢?」
「不知道呢,昨天晚上回來的,神神秘秘的。」
「呵呵,保密還是很必要的,我們快一點趕去會議室不就知道了麼。」
一路無話,途徑飯堂的時候,深藍草草的填了填肚子之後就急急忙忙的進了會議室。
人都在,不過卻沒有一個說話的,一個個愁眉苦臉的,偶爾發出一聲歎息,弄的整個屋子一片愁雲慘淡。
「這是怎麼了?」
深藍一邊向自己的座位走一邊問道。
「哦,是深藍啊,你沒事兒了?」
團長愷撒永遠是那麼禮貌。
「已經好了。」
深藍欠身一禮,算是向大家打了個招呼,然後才坐了下去。
「那好,既然深藍已經恢復了,正好一起研究一下怎麼應對這一次的麻煩。」
愷撒的話證明了深藍的之前的猜測。
「花憩,你給深藍說一下現在地情況吧。」
「好的。」
花憩仍然站在愷撒的身後,兩人的語氣動作非常合拍,讓人不得不誤會,不過深藍明白那並不是花憩的真性情,一層面具掩蓋了魔女的真面目。
答應了愷撒的要求,花憩站起來走到深藍旁邊。
「我們去外面說吧。」
「外邊?」
深藍滿臉的錯愕。
「是啊,這些事他們都知道,只有你不清楚,所以出去說也沒問題,這裡烏煙瘴氣的我不喜歡。」
說著花憩皺了皺漂亮的彎眉。
「哦,好吧,團長,我們先出去一下。」
深藍向愷撒打了個招呼。
「去吧,你身體剛剛恢復,叫人給你作些吃的,邊吃邊談吧。」
「我剛剛吃過了,不用麻煩了。」
愷撒的禮貌周到,深藍還是不大習慣,而花憩已經先一步離開了。
跟在花憩身後走出好一段距離,最後在一處少有人來的草坪停了下來,花憩選了一個位置坐了下去。
「怎麼選這裡?」
深藍不大明白花憩的想法。
「你認為我會帶你去哪裡?酒館?」
花憩籠了一下頭髮,側著頭看著深藍。
「沒有,只是這裡我沒來過而已。」
其實深藍還真的以為會是酒館。
「其實,我不說你也應該猜得到發生了什麼事吧。」
「……,奈何團打過來了麼?」
深藍考慮了一下,緩緩問道。
花憩點了點頭。
「月神殿動作好快。」
「畢竟月神殿也是排名第八的神殿勢力,沒有這點能力也佔據不了那個位置。」
花憩的話讓深藍想起了那個大祭祀,如果當初沒有拒絕的話……
搖搖頭甩開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三個領主反應如何?」
「抗議,譴責,有什麼用,月神殿畢竟不是親自動的手,三個領主也不想就此大動干戈。」
「這樣看來,這三位領主應該堅持不了多久了,等到旅者們的組織重新洗牌兼併後就是他們的末日了。」
這個說法花憩也很贊同。
「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奈何團會同意月神殿這樣大規模的進入,很容易被架空的,難道他們頭殼壞掉了?」
「因為你啊,你給了他們足夠的理由。」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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