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唐夢慈又呆愣的坐在客廳中,面容憔悴,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沒有焦距,思緒一片混亂。成佑陽到濟洲島拍攝MV,當然,崔姬珍也利用工作之便追到濟洲島。對於唐夢慈來說,與陰險狡詐、滿腹心計的崔姬珍正面交戰,她完全處於挨打的地位,成佑陽不願意相信她的話,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擊,只能把苦全往肚裡吞,默默的流淚。在寂靜無聲的清冷客廳裡,一陣刺耳而尖銳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唐夢慈恐懼的看著電話不斷的響,猶豫了很久,緩緩伸出顫抖的手拿起話筒。沙啞的開口。「怎麼?佑陽和我在一齊,你也睡得著啊?」「……」是崔姬珍,她沉默不語的沒有回應。「我知道你有在聽。其實我今晚打來也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放了佑陽?」「對不起,我不想跟你說話,請你以後不要打電話來騷擾我。」她準備把電話掛上,卻聽到話筒傳來一句震驚她的話。「慢著!我和佑陽上床了。」崔姬珍喊住她。「我不相信,佑陽哥不是這種人。」唐夢慈面色如雪,雙唇顫抖著大喊。「你不相信?我給你證據。」「不需要,我知道你跟佑陽哥是舊情人。」她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你知道?」崔姬珍驚訝地脫口問。「是的。」「既然你都知道,那我就直說好了。」她好不得意的笑道「佑陽一直都愛著我,在他心裡你只是我的替代品,和你在一齊只是因為我離開了他,現在我回到他身邊了,你也應該離開他了,老是咬著他不放,只會令他更討厭你。」「你胡說,我不會相信你的。」她不要相信她的話,絕不。「你嘴上是這樣說,但其實你心裡也很清楚,你在她心裡到底算什麼。」崔姬珍得意的暗笑著。「我……我不是替代品,我不是。」唐夢慈楞楞的搖著頭喃喃自語。「我們自從重逢後,就復合了,只是佑陽不想讓你太傷心,才一直沒告訴你。而且爺爺知道後也很高興我們兩個可以在一起,如果你再繼續自私的綁著他不放,繼續拖他的後腿,結果會變成怎樣,你應該很清楚。」崔姬珍嘴角泛起殘酷的笑,繼續道「憑你這種平凡的小丫頭就想抓住他的心,根本就不可能。像你這種上不了檯面的女人,應該平平凡凡的過一輩子,而不是癡心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你還是認命點吧!我的話就說到這裡,你自己好好想想,好好考慮清楚。」聽著話筒傳來嘟嘟的聲音,她悲不自勝的淚流滿面,僵硬的掛上電話。為什麼她會變得像古代的深宮怨婦一樣,為什麼她每天都要與人爭寵,而結果,她還是逃不過被打入冷宮的命運。「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不斷的問自己,不斷的喃喃自語。她依然深愛著成佑陽,但成佑陽卻不愛她,他再一次的選擇了崔姬珍,她配不上成佑陽,她改變不了事實……緩緩的,她揚起了嘴角,突然笑了起來。「替代品……我是替代品……哈哈……我是個替代品……」唐夢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不斷的又哭又笑,然後呆呆的坐著,直到天色開始再次轉亮。崔姬珍很成功的徹底打垮她,一直她都覺得自己配不上成佑陽,如今更令她深刻的感受到自己與他是多麼的不適合被配成一對。唐夢慈決定直接到成佑陽往常的錄音室等他,她要面對面的與他解決問題。「你找成佑陽?你是他Fas?」錄音室一工作人員狐疑的抬頭看著她。「不是。」「他在濟洲島回來的路上,就快到了,你找他有什麼事嗎?」「佑陽昨天都沒進錄音室,今天都不知道回不回來。」另一位工作人員回答說。「才不是,玟基剛還打電話回來說要直接回來這邊。」偌大的錄音室裡,六人開始此起彼落的接著道。「佑陽也回來哦?是不是又跟那妖婦一起回來啊?」「我昨天有看到佑陽。」一位坐在位置上認真調節音樂機器的男人突然出聲,眾人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向他,唐夢慈也自然的轉頭看向他。「昨晚我送女朋友回家的時候,經過首爾酒店,看到他跟那妖婦一齊走進酒店,兩個人還有說有笑的。」唐夢慈整個人瞬間僵住。「兩人本來就是喜歡黏在一齊,有說有笑有什麼特別的,在這還不是一樣,真是噁心死了。」「欸,可是我聽說佑陽不是已經秘密結婚了嗎?」「結婚了又怎樣?佑陽一直看上的就只有那妖婦,而且他也沒承認結婚了,誰看到過他老婆?」「可是他結婚的事就咱們公司的人知道。」「會不會其實是和那妖婦結婚了?」有人問。「不可能,你沒看玟基一見那妖婦就黑著臉?而且,聽說他老婆很溫柔可人,完全是小家碧玉型的,那妖婦怎麼看都是妖艷型的。」「哇,那佑陽不就變成搞外遇了!」有人驚愕道。「像他那種有名譽有地位又帥氣的男人來說,就算不搞外遇,也會有不少的女人自動貼上去。」「那他老婆不就很可憐?」有人好奇的問。「誰清楚呢?」唐夢慈靜靜的站在那裡,想揚起笑容卻控制不住淚如雨下,她以為自己已經對這些事免疫,卻沒想到仍然痛的她流下眼淚。原來他們每天都有密切的來往,原來他避開她、冷落她、不與她圓房成為一對真正的夫妻就是為了將來離開她,原來,這場婚姻只有她自己像個傻瓜一樣認真去對待。這算什麼?逗她嗎?如果他不喜歡她,為什麼要娶她?只要他老實告訴她,她絕對不會死纏著他不放,為什麼他不對她說,為什麼要讓她全心全意為他傾付出所有後,才用這種殘忍的方式傷害她?是他自己說要好好照顧她一輩子,是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娶她,為什麼?她到底算是什麼?「小姐,你沒事吧?」一工作人員看她不斷落淚,嚇得連忙問道。「你臉色很難看喔,是不是不舒服啊?」關心的嗓音響起。她扯開一抹勉強的笑容,輕聲說「我可不可以……」「夢慈?」楊玟基有點訝異在錄音室看到她。唐夢慈轉頭,輕垂下眼簾,「玟基哥。」「你怎麼來這了?」楊玟基向錄音室的工作人員點了下頭,表示認識她。「我有些事,必須和佑陽哥說清楚。」她微扯了下唇。這時,成佑陽與崔姬珍兩人雙雙對對、有說有笑的走了進來。「你怎麼來了?」成佑陽有些驚愕的看著她,然後迅速回神蹙緊了眉頭冷聲問。「我不能來嗎?」她幽幽的凝視著他,想看清楚他的臉部反應。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只是冷冷的看著她。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看過她了,一臉蒼白的她讓他看了好心疼,但是一想到她每次都打斷他工作的事,他又很生氣。她實在變得很多,不再像他認識的她。以前她都是溫柔可愛的對他笑,對他都是非常的貼心,而現在,除了每天對他進行查勤,干擾他工作,就是緊迫盯人,讓他完全沒有喘息的空間。「告訴我,你愛不愛我?」唐夢慈剛開口問,就忍不住一陣熱氣湧上眼眶。「你來這裡就是想問這個?」成佑陽忍不住提高音量。「……你和她,是不是舊情人?」唐夢慈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夢慈,回家再說吧!」楊玟基伸手拉住她。成佑陽心虛、震驚然後冷淡的看著她,「……是……」「你愛她?」唐夢慈顫抖的問。「這種無聊的問題我不想回答。」成佑陽看著她。「你愛她,回答我,是不是?」她靜靜的凝視著他。成佑陽有點受不了她的咄咄逼人,不耐煩的道「就算是那又怎樣?」楊玟基一臉怒意的看向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唐夢慈腳步踉蹌了一下,及時伸手扶住身旁的牆壁,面無血色,痛不欲生的默默流著淚。崔嫉珍站在成佑陽背後扯出一抹勝利的笑容,她贏了!成佑陽有點懊惱,有點後悔的看著她。「你從來就沒愛過我,對不對?」她的心好痛,她的左腹也好痛,她需要徹底死心。「小慈……我……」他有點不知該如何開口了。死心吧,他不是你該擁有的,對他的愛也應該散了!她不斷的吸氣、吐氣、吸氣、吐氣……再如此糾纏下去,她會永世不能翻身……放棄吧,再痛苦,再難熬,也應該結束了……楊玟基皺著眉,察覺她的異樣,急速呼吸的她,讓他不放心的上前輕扶她手臂,「夢慈,你怎麼了?」唐夢慈閉著眼,不斷的深呼吸,好痛,左腹好痛,沒事的,她絕對不會有事的。成佑陽擔心的往前了一步,「小慈……」唐夢慈睜開了眼睛,用手背擦去眼淚,一手揪住疼痛的左腹,「謝謝你一直對我的照顧,也恭喜你找到了自己的至愛。」她的愛已成為他的包袱,她承認錯誤。她早應該知道自己是癡心妄想,在他們認識的最初。即使他的生命無法因她而停止追逐,她也願意永遠為他祝福。也許我該走我的路,不需要再去追趕他的腳步。如果一切已決定要結束,我已不必在乎。承認吧!在他們認識的時候,她就知道他們不能廝守,既然是早就知道的事實,她又何必再去糾纏著強求。唐夢慈說完快速的小跑步出了錄音室,成佑陽莫名其妙的看著她遠走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