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在隋末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一番詢問一下,兩夫妻才弄明白。(小說~網看小說)自青梅之父李百瑞被殺後,李百瑞的兄長李百藥悲憐青梅孤女一人,便四處打聽她的下落,後來知道她流落到秦王府當歌女,便想求人將她贖出來,可此時李百藥也是自身難保。

    說起這李百藥在當時亦是一個才名著著之士,其才名不在虞世南之下,最初曾是隋楊勇時期的東宮學士,到了楊廣時期,他自然不受待見,此後便一直輾轉於各地任官,隋亂後在杜伏威軍中任職,李唐建立後,李百藥就勸杜伏威降唐,於是杜伏威進京,留輔公祐和李百藥守家,只是那杜伏威又反悔了,便寫信讓輔公祐殺李百藥,據說賜了一罈子毒酒,結果李百藥喝完,不但沒死。原來多病的身體還一下子好轉了,也不知是不是武俠小說裡面說的以毒攻毒。

    隨後輔公佑反,李淵平定後,因為李百瑞的關係,再加上有人密報李百藥同輔公祐是同黨,李百藥同座反唐之罪,要殺頭,後來還是因為發現了杜伏威令輔公祐殺李百藥的信,這才以證清白,李百藥得以脫罪,而就在他為自己侄女的事奔波之時,又有人告密,說他因弟弟之死怨恨皇上,李淵一怒之下,仍定了李百藥之罪,全家流放涇州。

    老宋,叫宋伯言,今年不過二十四歲,他原是李百藥的侍衛,後來也因為有些才學,被李百藥收為學生,那李百藥被流放後,便將青梅之事托負於宋伯言,只是宋伯言畢竟曾是杜伏威軍中的人,在長安活動很不方便,於是便化妝成老宋,然後慢慢打聽青梅的事情。

    後來打聽到青梅被秦王送給了侯學士。這廝正想著怎麼進侯家找人,就碰上了侯岳被綁之事,這才有了後來賴上侯岳的舉動。

    這事情說來,頗多波折。

    至於青梅每日早晨過來做點心,不過是為了找機會跟宋伯言見面,那青梅從千金小姐淪落成歌女,其心中的悲苦可想而知,這時突然窄聞,自己的大伯還派人在找自己,哪還不激動萬分,而那宋伯言,孤身一人,一邊有著師傅所托,一邊又想著師傅年紀大了,卻被流放受苦,可以說那心中也是倍受煎熬,於是不免的,這對男女就成了對方心中的依托,情愫也就在不知不覺中滋長,當然一直以來,二人的舉動都是發乎於情。止乎於禮,至於今日早晨侯岳見兩人相擁,不過是因為談到李百藥,那青梅想著大伯一家人在涇州受苦,又想著自己父母親雙亡,不免心中悲傷,一時情難自禁,這才相擁。

    問清楚一切後,小淘便讓貴嫂將青梅重新安置好,青梅即是這種情況,那自然不便讓她再去茶樓做事了。至於宋伯言,見事情已經說開,便打算去涇州找師傅,不過卻被侯岳阻止了,讓他緩些時日。

    侯岳邊啜著茶,邊把玩著手上的一張紙,這張紙上寫著李百藥寫的一道詩《秋晚登古城》。

    「…………秋風轉搖落,此志安可平。」李百藥心中不平由此可知道。

    「他可是撰寫《北齊書》的那位?」小淘問。

    侯岳點點頭,想了一會兒,卻猛的站起來道:「我去找你外公虞世南大人,想想看怎麼把這個李百藥弄回來。」侯岳心裡想著,反正李二同學很欣賞這個李百藥的,這種順水人情做做要得。說著,便喚了大柱出門。

    侯岳到了虞府,那虞世南正在書房裡練字,見到侯岳到來,自是十分的高興,拉著他一起研究著書法,說了一會兒話。喝了一盅茶,侯岳便拿出李百藥寫的那首詩遞給虞世南。

    虞世南摸著花白的鬍子,久久呤哦,搖頭晃腦的,搖的侯岳都有些頭暈,可虞世南仍不干休,又拿起筆,揮毫撥墨的,一氣呵成,在綾紙上寫下這道詩。

    「好詩。」說完,才擱了筆。

    侯岳這廝又補了句:「好字。」

    虞世南微微一笑,那手虛點了侯岳:「你這小子,有些滑頭,不過,倒是難得的有一份愛才助人之心。」說著又長歎一聲:「重規老弟也是命運坎坷啊,想當初,他爬楊素牆頭的時候可是風流無限哪。」虞世南頗有些感慨的道。

    爬楊素牆頭?這又是哪出啊?侯岳也起了八卦之心,連忙問道。

    虞世南呵呵一笑,回想過往,這事在當時也是很流傳了一陣子,當年李百藥十**歲之時,文才風流,又是儀神俊秀。當然,不免也幹出一些荒唐事,話說李百藥有次在大慈悲寺遇一絕色女子,心儀之下,便起了勾搭之心,這二人郎才女貌的,本是天作之合,卻不想,這女子卻是楊素寵妾,兩人要會一次那真是不容易啊,沒想李百藥膽子大的很。居然夜宿楊素後院,私會那寵妾,被楊素當場抓住,誰都道李百藥這回得死了,卻不想楊素很欣賞李百藥的品貌才學,令他做詩自敘,於是李百藥當場就做了一首風采飛揚的長詩,楊素看了很滿意,不但不為難他,居在還將那寵妾賞給了李百藥,李百藥可以說是因禍得福。

    侯岳嘿嘿笑著,沒想到,李百藥年輕時還有這樣一段風流韻事。

    只是在說到救李百藥回來的事情,虞世南卻搖搖頭:「這事秦王怕是有心無力,畢竟李百藥被判的是反唐罪,沒有李淵的旨意,是回不來的。」

    侯岳這才明白自己想當然了,想想也是,若是流放的人,秦王可以隨時招回來,那杜淹也不至於等到秦王上位時才回來了

    「他即回不來,你若有心,可以托親信之人送些銀錢去,也好過日子。」虞世南道。

    侯岳想想也只能這樣了。正好那宋伯言要去找師傅,就托他帶去,也是一點心意。

    隨後,兩人又說起了遷都的事情,虞世南的觀點倒是跟侯岳一樣,都認為這都遷不了,侯岳是因為後世的事實而定,而虞世南卻是分析種種情況而認定。

    果然,到了傍晚,侯岳離開虞府的時候,就聽宮中傳出消息,李淵取消了遷都的打算,下旨招回去選址的宇文士及。

    一場風波就過去了。

    侯岳帶著大柱回家,還在路上。就遇上興致沖衝來找他去喝酒的王績,因為上次喝酒而被綁的事情,侯岳現在對喝酒有些發怵,只是這被王績叫著,又盛情難卻,便讓大柱去把小十八叫來,有個武力值高段的人跟著,安全些。而王績身邊也跟著兩個侍衛,顯然也是叫上回的事嚇到了。

    隨著王績熟門熟路的來到長壽坊的燒春酒家,酒家的地盤不大,但生意極好,二人進門的時候,發現居然找不到坐在地方。

    「春娘,給我們找個座。」王績裡面喊了聲,話音剛落,就見裡面小跑出一個女子,二十多歲的樣子,婦人打扮,模樣卻是很清麗,看著王績,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只是看了看周圍,每個坐上都坐了人,不免有些為難,便紅著臉道:「不若到奴家房裡去喝。」

    瞧王績那神色倒是有些意動,不過,侯岳卻不自在了,幾個大男人跑人家婦人房裡去喝酒算什麼事啊,掃了一下周圍,看到門外的廊道頗寬,便指了指門外:「就在那裡給我們加張桌子吧。」

    結果,桌子也沒有,最後,拿了兩張凳子架著,又拆了門板,才在門口弄了個坐。

    一會兒,酒菜上來,侯岳發現,這酒娘上的酒居然就是王績新研發出來的燒酒,便有些曖昧的看了看王績和春娘。

    王績那喝酒不見紅的臉皮倒叫侯岳這曖昧的眼光看紅了,不甘的辯解道:「她一個寡婦人家,日子過的艱辛,我這不過是幫點忙而已。」

    「別解釋,解釋就是掩飾。」侯岳笑著道。

    王績一臉悻悻,便悶起頭來喝酒,而侯岳則邊咪著酒,邊看著外面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在這外面喝酒,侯岳倒是找著了一些以前吃大排檔的感覺,只可惜這時代沒啤酒,若是弄些啤酒,再吃起燒烤來,倒是爽的很,燒烤在這個時代其實很普遍,唐人胡風很重,許多人喜歡吃烤肉,胡餅等。

    說到啤酒,侯岳自從做了學士,倒是看了許多古代的文冊,最近又常常跟王績在一起,也聽他說多了酒經,發現其實在中國西晉時期,有一個叫張華用大麥釀的一種消腸酒,就是一種啤酒,當然,它裡面沒有啤酒花,它加的是一種叫三薇的香料。

    侯岳琢磨著,後世他啤酒喝的多,可製造工藝還真不瞭解,不過想來也不外乎制麥,糖化,發酵幾部份,嗯,這個艱巨的任務完全可以交給王績同學,就像如今這燒酒一樣。

    侯岳邊想著,那眼睛卻盯著街上走過的各色美女,王績幾杯酒下肚,就開始放浪形骸起來,唱起了詩,在這時代,詩在大多數時候是用來唱的,侯岳也喝的興起,便讓酒娘拿了幾隻空碗來,又拿了筷子和鐵勺,學著以前架子鼓的形式,咚叮咚的敲擊了起來。

    路人紛紛側目。

    「岳三哥好興致啊。」橫刺時插進一個聲音。

    侯岳轉頭一看,是侯君集那小子,邊上還有兩人,一人侯君集的堂弟侯子集,另一人卻是侯秀。侯岳不由的暗自皺了眉頭,這侯秀什麼時候跟侯君集走了這麼近了,又一想,也啞然一笑,大家都是同族,如今又是同府為官,走近些也是正常。

    於是又讓那酒娘添了三張凳子,侯君集顯然早就酒蟲發作了,這酒一上來,就先乾了一杯,讚歎道:「別看這名不見經傳的小酒家,這酒卻是夠勁道。」

    那王績見一眾侯家人坐到一起,便找了個借口,離去,跑去酒裡面,找酒娘打趣去了,侯岳心中暗想,這廝也不知會不會喝到人家屋裡去。

    幾個侯家人喝了一會兒酒,那侯君集道:「秀弟已回京多時,岳三哥可有好的安排。」說到侯秀的時候,侯岳看到坐在一邊的侯秀不由的正了正身體,不知候君集打的什麼主意,便狀似頭痛的道:「我這不正在想辦法嘛。」

    「岳三哥不用想了,小弟倒有個想法,秦王派張亮去洛陽,小弟想著,不若舉薦秀弟去給張亮做副手,洛陽可是秦王的發家之地,更是秦王的根本,秀弟若能在洛陽有所建樹,必能得秦王看中。」

    去洛陽?侯岳不太看好,倒不是洛陽不好,而是接下來,太子一系打擊秦王就是從洛陽下手,可以說以後的洛陽是險地。再看一邊侯秀十分意動的樣子,得,這時候若反對的話,怕是要落個阻人前程的下場。便淡笑道:「這事秀弟自己做主,不過,我的看法是,這事不若緩一緩,反正也快年關了,秀弟沒事的時候可以多跟朝中一些閒官交往,說不準也會有意外的收穫。」

    那侯君集卻是一臉不贊同:「朝中的閒官交往有何益處,倒是洛陽的幾大家族,應該多走動走動。」說著,又轉頭看著侯秀:「秀弟怎麼決定?」

    侯君集這是逼侯秀站隊了,若是侯秀同意去洛陽,那麼他以後就跟侯君集在一條船上了。

    侯岳看著侯秀,他的臉上有些猶豫,對上侯岳的目的,又有些閃爍,見此情形,侯岳哪還不知侯秀的心思,不由的心中有些不快,得,之前他為侯秀做的一切,怕是都成了為他人做嫁衣。

    果然,侯秀想了一會兒便道:「我願意去洛陽。」

    侯岳差點拂袖而去,不過他終究是打腫臉死要面子的人,便故做不在意的道:「那祝秀弟前程遠大。」侯岳雖說故做不在意,但這話說出來,味道還是有些刺人的,那侯秀便一臉不自在起來。

    侯君集目的達到,便不做停留,拱手說還有事,便喚著兩人一起離去,侯秀倒是躊躇了一下,最後朝侯岳深深一施禮就跟著離開了。

    侯岳便一個人坐在那裡喝悶酒。

    「各人自有緣法,侯兄又何必在意,來喝酒。」王績不知什麼時候又回來了,端著酒敬候岳。

    「也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常情爾,隨他。」侯岳說著,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對於侯秀之事,侯岳最多也不過有些失落,即是他的選擇,那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隨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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