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季爹被打
對於季娘子的想法。(小說~網看小說)小淘背地裡跟侯岳說:「老實本分的?除了傻子,哪有真個的老實本分,就算是現在本分,時間一久了都能整點彎彎繞出來,就算是真有那麼老實的,可以後兒女一生,就變成了護仔的老虎,做母親的,哪有不為兒女爭利的……」
侯岳正睡的迷迷糊糊的,聽季小淘整晚的在那裡嘀咕,弄的他睡的不安生,便有些無奈的翻個身壓著季小淘道:「這倒底是你爹娘的私事,你這個做女兒的就算再親也不便插手,有這閒工夫管這些,還不如跟我一起運動,你不覺的寶兒一個人太孤單了嗎,怎麼著,咱們也得想著給他添個妹妹吧。」說著,便噴著鼻息,在小淘頸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小淘吃疼,氣哼哼的想踢侯岳一腳。只是兩條腿卻被侯岳壓的死緊,再叫侯岳粗重的氣息噴在耳垂邊,那身子就軟了,於是兩個便滾到了一起。
小淘知道,侯岳對那季娘子總是有些看法的,用侯同學的話來說,那季娘子性子潑辣不說,又有心計,別說老實本分的,就算是賊精刁滑的,也翻不出她的五指山。
一宿無話。
隔了幾日,放榜了,街面上客棧裡經常有送報在差役,那梁道數得了第三,心裡自是歡喜,便備了一份禮,來給侯岳謝師,因為之前的行卷在先,兩人之間就有了師徒名份。
侯岳心下說,論起學問來,自己還真不如這梁道數,這回科舉,若讓他去考的話,能考中的機率決不超過三成,好在,這官場,師徒名份有時不過是個由頭。於是,便收了梁道數的禮,又讓小淘備一份回禮。
西瓜的收入,家俱作坊的份子,再加上柳城田莊的份及,以及兩個門面的租金,前陣子侯老爺子也托人送過來了,還有鞭炮作坊的收入,再加上武功縣田莊那邊和租子也快能收了,小淘如今也算是家底豐厚。加上她心裡對青草的喜歡,便備了一份厚禮回了,又打趣道:「梁小弟如今也是金榜題名,是不是該回家祭祖,然後跟青草完婚了。」
說到青草,梁道數便是通紅著臉道:「這事,由家裡父母大人們做主,這次得中,本來是要回家祭祖的,不過,前些日子家祖來信,說是竇建德正攻打涿郡。羅藝正帶著軍隊據敵於柳城南郊,讓我暫時不要回家,只在長安,先謀個生計,暫等吏部的缺。」
這事侯岳知道,前不久二哥侯海領了命出征,沖的正是竇建德的後方,同羅藝前後呼應,想來那竇建德此翻必是無功而返,柳城應該有驚無險。不過,雖是知道這些,侯岳還是有些擔心柳城那邊的情況。
等梁道數離開後,侯岳又去嫡宗那邊找侯君集打聽柳城那邊的情形,侯君集剛隨秦王出征回來,此番平了隴右,秦王奪得頭功,他們這些戰將自然也少不了好處,封賞不斷,嫡宗正熱鬧著。
那侯君集見侯岳到來,便拉了他吃酒,又將朝廷賞給他的僕役使女也要分侯岳些。
侯岳看著那倆個僕役兩個使女,便笑道:「我家就那麼點地方,哪用得著僕役和使女,帶回去,你叫我往哪裡塞。」
侯君集笑道:「三嫂這麼小氣的,連個宅子都不捨的買,聽說那煙花商業協會成員如今都通到東都了,就我每季都有進帳,三哥不比我少吧。我西市倒是有一個小宅子,只可惜讓我大伯的人給住著,這情面壓著,我也不好要回來,要不然,倒是可以送給三哥。」
只是侯君集的語氣不對,侯岳咋巴出味道來了,也不知是自己多心,還是怎麼的,覺得侯君集這話裡有話啊,似乎自己這次是想來打秋風似的,心裡便有些不痛快,嘴裡道:「你的宅子,我要來做甚,不是你三嫂小氣,實在是你三哥我現在散官一個,今後具體會到哪裡也沒個定數,這才一直沒有買宅子。」
侯岳這話倒是戳中的侯君集的心虛之處,那侯君集最是知道自己這三哥的厲害之處,沒聲沒響的,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這幾年,他跟著李二一步步走過來。再想著當初三弟跟他的說過的形勢,可以說一切都被這三哥意料中了,而越掌握了權勢,他對侯岳就有多欣賞,就有多嫉妒,那潛意識裡就想壓著侯岳,怕他有一天搶了自己的風頭,而在家族裡,也不能容忍旁支有超過嫡宗的風光,因此,儘管他有多次可以舉薦侯岳。他都沒有任何舉動,更甚者,最早的時候,秦王要招侯岳時還被他暗暗的給擋了。也就是說,侯岳今日之閒局有一部份是拜他所賜。
只是侯岳待他如親弟弟,這會兒聽侯岳這麼一說,那心裡的心虛自是免不了的。
接下來,兩人說話就顯得有些話不投機,侯岳問了幾句柳城的情況,得知一切都還順利,柳城並未遭受什麼損失時,便也放了心,再應酬了幾句就告辭離開了。
出了嫡宗府,侯岳感歎,他和侯君集再也回不到柳城時的那種情誼了。回到家裡,便有些悶悶不樂。小淘問起,侯岳便把侯君集的事說了。
季小淘勸道:「那侯君集性子本就是狂妄自大,這江山易改,本性難易,他即是這樣的人,咱們以後少來往就是了。」
侯岳搖搖頭:「那煙花商業協會和巷口的鞭炮店,侯君集都有份子,哪能說少來往就少來往。」
「那也沒什麼,那煙花商業協會和鞭炮店可是關係著他自己的收入的,不用我們盯著他也會盡心,現在他也知道裡面的利潤,為了自己的收益,他也會小心的維護著。」季小淘道。
「也是。」侯岳點點頭。只是總覺得那心不定,便進了書房練子,又喚了小寶哥坐在身邊,一筆一劃的教著,不一會兒,在兒子的笑語以及墨香之中,那小小的鬱悶也就散了。
而小淘,卻在琢磨著宅子的事情,自今年夏天起,因為城中混亂。朝廷便將整個長安城劃分為108坊,每坊之間用坊牆隔開,每坊的冶安有朝廷派人管理,倒是跟後世的小區有些像。但是出入受限,有時做事很不方便,便想著將城郊自家職分田邊上的那小山坡買下來,起一棟莊院,那裡有田有水的,一派田園風光。小寶哥到今仍戀戀不忘的要去抓小魚呢。
於是,便又拉了侯岳出來商量,侯岳正覺的在這城裡無所事事的,想著若是在那裡起一棟宅子,過著農婦山泉有點田的生活,再邀上幾個要好的朋友,賦詩,清淡的,感覺著到也頗有魏晉之風,自然是沒口子的同意。
於是接下來侯岳就開始跑衙門,請了戶曹田曹吃酒,又塞了銀子,終於把那片山坡拿下,然後又到工曹那裡辦了證,那工曹又介紹了幾個造房的工匠,又請了些雜工,拉了一些人便呼拉拉的忙活了起來。
原來的那片瓜田,在收摘完後,農司的人就撤走了,小淘就將那田的一部份租給附近的農家,自己留了緊靠著山坡的幾畝地。
原來請來看瓜的趙伯和她娘子又擔起了灶上的事,小淘又在周圍的農家裡請了兩個手腳勤快的婦人,幫忙一起打理,管著一干人的吃食。
於是小夫妻倆便忙天忙地起來,小寶哥有時都顧不上,大多時候都是季娘子幫忙帶著。
這天,小淘剛回家裡,卻看季娘子一臉焦急的走來走去,小淘一問,才知季爹不見了,教人給綁了。
小淘一聽,也顧不得渾身的灰頭土臉,讓鵝兒在家照顧著小寶哥和小鎖兒,她和季娘子到處打聽,最後得知,今天有客人來訂貨,因那客人要求挺嚴,所有家俱都必須跟宅子配套,季爹便帶了一個學徒去那人家裡量尺寸,結果,剛到一個路口的地方,那學徒就叫人打暈了去,醒來後就沒見到季爹了。
這顯然是一個圈套,那客人早已沒處找去,小淘便先同季娘子去衙門裡報了官,因並不知是誰做的事,衙門裡就先備了個案。
季小淘和季娘子發瘋似的在長安城裡找,到了傍晚,兩個徒弟扶了季爹回家,頭臉被打的青紫。小淘又連忙去請大夫。
大夫把了脈,說是一些皮外傷,並無性命之憂,又開了方子讓小淘去抓藥,季娘子這才放心,又進了廚房熬了碗八寶粥讓季爹吃下。
小淘抓藥回來,見季爹精神已有些恢復,才問到底是誰幹的?
可季爹也說不上,只說被人拿了袋子套了頭,一頓好打,他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柴房裡,聽到外面有好幾個人嘀嘀咕咕,隨後便有兩個蒙面的人進來,拿了黑布條蒙了他的眼睛,拉他上了馬車,到了沒人的路口,就解了他手上的繩索,將他推下馬車,隨他去了。正好叫作坊裡兩個徒弟看到,這才扶了季爹回家。
季爹白白吃了一頓苦頭,卻是連什麼人幹的,為什麼都沒弄清,小淘又去衙門銷案,季爹在家休養了七八天才好的差不多。
這頓打竟是莫名其妙。季小淘同侯岳琢磨著,怕是還有後續,便叮囑著季爹一切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