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七章鞭子與傲骨
夜幕慢慢降臨了。(小說~網看小說)不知身在何處的小桃和喜鵲兩個眼瞧著關押她們的小屋裡光線慢慢弱下來,白天這屋子雖說只有門縫中透出幾縷亮光來,但也總比此時屋裡暗黑一片強得多。
人似乎對黑暗有一種天生的恐懼,喜鵲見著屋子裡漸漸黑起來,便覺得心頭不似白日裡那樣安定,有些惴惴不安起來。小桃摟緊了喜鵲,兩個人縮在牆角里,喜鵲有自家姑娘在身邊便覺得心裡有主心骨兒,便悄聲問道:「姑娘,你說七王爺還有府裡少爺們會來救我們麼?」
「怎麼不會?」小桃撫著她肩膀安撫她,到底喜鵲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哪裡經過這種陣仗,她雖然年紀和喜鵲彷彿,但是前世畢竟看多了聽多了關於種種社會上的刑案,比喜鵲總還鎮定點,「不只他們會來救我們,怕是你的心上人陸平也會來的,他此時一定也在著急,為你擔心呢。」
喜鵲聽得臉上一紅,害臊之下倒把害怕的心減弱了兩分,「姑娘。咱們都這個樣子了,你還有心思拿我逗悶子呢,我瞧著今日白天那吳曼霜來定是抱著歹毒心思的,她還說晚上會再來,怕不是要折磨姑娘罷?」
小桃想起這個心裡早有了主意,看來吳曼霜對自己的一通折磨是逃不過去的。她不相信那個吳大小姐費勁了手段把自己弄到這裡來囚禁著,只是為了跟她說說話,怕是今天晚上自己要受些折騰了。對於這個小桃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只是她還得給自己身邊這個衷心耿耿的喜鵲丫頭打個預防針才行,若是這丫頭到時瞧見了自己受折騰衝上來與吳曼霜等人拚命,怕是小命兒難保了。
小桃想到這裡,便附在喜鵲耳朵邊上輕聲細語交待了一番。只見喜鵲聽得汗毛都豎起來了,像只發怒了的貓,還沒等她說出話來,小桃便一把按住她,說道:「我方才說的你記住了,千萬別跟她們硬幹,咱們只要能拖延著時間就一定會等到救咱們的人來,若是你一時衝動壞了大事,想來我受折騰也是白挨了,弄不好咱們兩條命都得交待出去了。」
喜鵲想了好半晌,才重重的嗯了一聲,表明自己記住了。小桃剛放下心,就聽見外面傳過來有人走路的聲音,緊接著是鑰匙開門鎖的聲音,只見門被推開,那個白日裡見過的穿黑衣的稱吳曼霜為主子的傢伙走了進來。這人手裡拿著一根蠟燭放在屋子中間的地上。滿屋裡頓時充滿著幽暗的光線。小桃這才看清那黑衣人身後一條纖細的人影閃了進來,正是相府的大小姐吳曼霜。
小桃心裡就是一跳。她知道該來的還是要來的。此時在這個狹小的屋子裡,她和喜鵲兩個人是處於弱勢的,沒有人可以幫助她們兩個,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咬緊牙關挺過吳曼霜對自己的折磨,爭取阿宣和家人們能早點來解救她們兩個出去。
這個吳曼霜也夠奇奇怪怪的,態度上半陰不陽的,時好時壞,說不清這個女人到底是恨自己奪了她王妃的位子還是恨她擁有她所沒有的東西。可是,時至今日她和喜鵲既然在人家手心裡,她就一定要盡全力保護自己和喜鵲的安全,雖然在這種情形下她幾乎沒有自保的能力。
吳曼霜進了屋子,瞧了瞧一臉鎮定的樂小桃。她笑了,站在屋子中央認真的打量著小桃。吳曼霜不得不承認,小桃的確非常漂亮,特別是那雙眼睛,在暗淡的燭光下仍然閃閃發亮,像一汪沉著黑寶石的秋水一般,把她那張美麗的臉給襯得光彩奪目。吳曼霜不由地重重歎了口氣,看來男子喜歡美女是真的,因為她發現看美女真的是很賞心悅目的一件事。若是她不是個女人而是個男人的話,怕是也必不捨得將眼光從對方臉上移開罷?
可是同時,也就是這個美麗的女子,奪去了本來應該屬於她的王妃頭銜,使她欣賞她的美麗就變成了一件很無趣的事情。吳曼霜靜靜的不說話就站在小桃面前,她的表情冷如冰雪,心裡頭是深深的嫉妒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似乎嫉妒中又摻雜著些許羨慕。
吳曼霜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樂小桃問題陰魂不散?自己曾經幾次想要打垮她卻無一次成功,而且她竟能如此左右風翊宣的心,連皇上和太后還有向來不管世事的福王爺竟然全部都對這丫頭另眼相看。她相信此時的風翊宣一定在瘋狂的尋找著樂小桃的下落,從一個女人的直覺出發,她覺得風翊宣的心中根本就不曾有過除了樂小桃之外任何女人的影子,哪怕是一絲一毫。樂小桃在風翊宣心底的烙印打得太深,根本抹不去,就算她或者是任何一個女人拼盡了力氣,好像也只是在白費功夫。
這種挫敗感是吳曼霜從小到大從沒有體會過的,那感覺真的讓她很不舒服,而且尤其這緣於一個微分地位家世都遠不如自己的女子。她無法忘記賞菊會那天她受到的羞辱,那天當著眾人的面風翊宣和樂小桃聯手給了她最大的一個打擊,她不願意再想起那一天自己走後在馬車裡的可憐和羞恥,就好像一個傻瓜一樣被樂小桃輕鬆的根本不費吹灰之力的擊倒,她不能承受。
吳曼霜冷冷的看著小桃半晌,終於圍著瞧了瞧旁邊的喜鵲,當她見到喜鵲像個護犢子的老母雞似的站在小桃身旁時,忍不住輕輕的笑了,轉頭讓那黑衣人將喜鵲手腳綁起來扔到角落裡去。喜鵲當然不願意,但是當她想反抗的時候,小桃卻說道:「喜鵲,吳姑娘要對付的是我。你乖乖的讓他們綁了到一邊呆著,別說話。」
喜鵲急道:「可是,姑娘...」
小桃攔住她的話頭衝著吳曼霜道:「吳姑娘,能不能把喜鵲的眼睛蒙上,最好耳朵裡也塞上棉花布條,讓她聽不見看不到,不知道成不成?」
冷冷的看著小桃,吳曼霜覺得個女人真是冷靜的異於常人,她晚上偷偷出來就是為了要好好的和這個女人算算帳的,誰料她竟然像事先知道她會對她出手似的,還要求不讓她的丫頭看到。吳曼霜點點頭,讓那黑衣人吳良去綁起喜鵲。
喜鵲自從剛才聽到小桃說話,便預感到自家主子要吃虧,哪裡肯束手服綁,可是無奈她一個小姑娘哪裡是江湖出身的吳良的對手,一伸手就讓人家給點了穴道,不用嘴裡塞布巾也說不出話來了,吳良上去用麻強繩將喜鵲捆得粽子一般,扔在牆角。喜鵲雙腿雙手全背束縛住,又被點了穴,只能像個木偶似的呆在牆角怒氣衝天的瞪眼睛,若是眼光也可以殺死人的話,那麼吳曼霜和那個吳良早在喜鵲的殺人般的眼光下死了千萬遍了。
喜鵲雖然此時口不能言。但是方才吳良綁自己的時候,她眼尖的瞧到了吳良懷裡衣襟兒下露出一截鞭子來,喜鵲預感到要發生什麼事情,但是只能無力的在心裡著急而已,身子卻是半點動彈不得。
吳曼霜讓吳良出去門口守著,關上房門,她目光冷如刀劍般的看向小桃,那眼光似刀子似的,一刀刀剮在小桃的身上,似乎只是目光就可以將小桃傷的遍體是傷似的。吳曼霜冷哼一聲,冷笑道:「樂姑娘。你日裡要求吃的喝的我都滿足了你,如今你也該聽聽我想要什麼罷?」
小桃一笑,「吳姑娘直說就是,我聽著呢。」
吳曼霜斜著眼睛瞧了瞧臉上仍毫無懼色的小桃,冷冷的說道:「樂小桃,今日我既然敢把你綁來這裡,你就不要希望有人可以救得了你。就算他們早晚會找到你,那也不過是你的一具屍體罷了。我既然這樣做了,就有膽子承擔後果,大不了我跟你一命換一命,你如今可不比以往是商女身份,你如今是皇上親口賜婚的未來平遙王妃,我這一個小小的相爺之女能有你經我陪葬,也不算侮了我的,對不對?今日夜長,咱們兩個可真要好好的算算我們之間的舊帳才好,你說對麼?」
小桃心中微微一怔,果然還是來了。她面上卻仍是淡淡的,害怕又能如何?不如隨它去罷。若是吳曼霜折騰不死自己就算是自己勝了,若是她真的哪一根筋想不過來把她一刀殺了,她也只能認命了。所以小桃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的淡然一笑道:
「吳姑娘,我已經說過了,咱們之間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也沒有什麼舊帳要算,吳姑娘口中所說的無非是你個人認為的事情,若是吳姑娘覺得王妃這頭銜是我樂小桃硬搶了來的,我也沒什麼好說,吳姑娘想怎麼辦就怎麼辦罷,只是我要先說一點,我的丫頭跟這件事兒是全然沒有關係的,你不能對她動手。」
吳曼霜站在那兒,與小桃相對著互相瞧著,發現對方那雙燦然的眼睛裡一片澄淨,不由得心裡猶豫了一下,可是當她想到菊花會上自己那狼狽離開的場景時,心便硬了下來。她轉身走到門邊。關上了方纔還敞開著的門扇,門縫裡吹進一陣風來,那蠟燭的火苗突然忽明忽暗起來,屋裡的光線也暗淡了許多,隱含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陰鬱。
小桃知道,要來的遲早都是躲不掉的,所以她只是安靜的站著,瞧著吳曼霜究竟要做什麼?她雖然被她抓來這裡,但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低下頭來,向吳曼霜求饒,以免皮肉之苦!前世裡在電視上和書籍上她看到了太多的人與人之間的殘酷爭鬥,尤其是在嫉妒驅使下的女人更是瘋狂。這個吳曼霜此時心中全是對自己的惱恨,怎麼可能輕易的放過自己呢?如果一定要挨些皮肉之苦就來罷,她方才就瞧見吳良出門時從懷中掏出一根二指粗細的鞭子,扔在門口處的地上。
吳曼霜在門口處伏下身子去,慢慢撿起了那根鞭子,牆角里的喜鵲徒的睜大了雙眼,眼睛直接掉了下來。吳曼霜將鞭子在小桃面前晃晃,冷笑道:「樂姑娘,你也許不知道,我雖然身為相府的千金小姐,但是和杜千千還有冷梅那些嬌嬌女不同。我自小就喜歡研究怎樣整治得罪過我的人,我曾經讓一個犯了錯的丫頭三伏天大毒日頭下跪在碎瓷渣子的地上十個時辰;我十二歲的時候,伺候我的一個小丫頭偷了我的綠玉指環讓我知道了,我親自拿著廚房的擀面棒子打折了她的雙手,她這輩子的手掌都只能像雞爪子那樣彎曲著了,你說我的手段可不可怕?」
小桃瞧著吳曼霜,淡淡的笑道:「吳姑娘,聽你說這些,還真讓我長了見識。不知道吳姑娘是不是今日也想拿鞭子來教訓教訓我這個礙你眼的人啊?」
吳曼霜冷冷的笑道:「樂姑娘真是個聰明人,真可謂響鼓不用重錘敲。不過,我這個人也不是凡事不可商量的,尤其是未來的平遙王妃你求我的話,我或許可以考慮少給你幾鞭子。若是你肯跪地跟我求饒,承認你是用手段迷住了風翊宣,我也許可以讓你痛得輕些,怎麼樣?」
小桃忍不住想笑了,吳曼霜瞧著她居然這時候還能笑得出來,不由得大怒,吼道:「你笑什麼!」
「我笑吳姑娘在與我開玩笑呢,」小桃苦笑道:「我樂小桃雖然是出身寒門,又沒有什麼耀人的身世和地位,但是我卻是知道事非黑白的,我自認我從小到大根本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為什麼要求什麼饒呢?況且,我自認我沒有故意與吳姑娘你做對,風翊宣選妃的事情是他的事,他愛不愛你也是他的事,難道就因為他不愛你,你就把這罪名強加到我的頭上?」
吳曼霜呵呵一笑,手中猛的把鞭子用力一扯,那鞭子竟發出崩的一聲,她冷笑道:「樂小桃,你於今說什麼也是不管用的了。我不管風翊宣愛不愛我,反正我是想做他的王妃的,我愛不愛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只是我知道王妃的頭銜是我想要的,它可以給我帶來安全感和這一世永遠的榮華富貴,而且七王爺是皇子中唯一可以與我匹配的男人,可他如今糊塗油蒙了心,竟看上你這個一無是處的野丫頭,怎麼能讓我不氣。我不管別的,只要我吳曼霜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頓了頓,她接著說道:「樂小桃,我勸你廢話少說,到底求不求饒,你說罷。」
小桃靜靜的瞧著滿臉猙獰神情的吳曼霜,這個女人八成是瘋了。這麼粗的鞭子打下來,怕是幾鞭就能痛暈她。她不是不想衝上去與她撕打在一起拚命,只是外面就是會武功的吳良,也許還有其它人分散在附近,這是吳曼霜的地盤,自己是決計不會討到便宜的。而且若是自己冒然行事的話,怕是惹毛了吳曼霜直接讓人殺了自己和喜鵲,豈不是更糟?
想到此處,小桃無奈又淒然的笑了一下,「吳姑娘,我說得很清楚了,我沒做錯什麼,也用不著跟你道歉求饒,你想怎麼做就來罷。」
說著,便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吳曼霜。吳曼霜沒想到小桃根本連示弱的話都不屑於說,更是火冒三丈,手裡高高興趣鞭子來,嘴裡叫道:「那你可別怪我心狠手辣,這都是你自找的!」
隨著她這一聲大叫,這第一鞭就打下來了。那靴子也不知是什麼材質揉成的,打在身上火辣辣的,像燃燒著的火苗在身上經過相似。小桃偏過頭去閉上眼睛,硬是挨了這一鞭。但是她硬是動也沒有動,躲也沒有躲。說不痛那是騙人的,小桃不是不痛而是不能痛,她眼睛仍是靜靜的盯著吳曼霜,肩背上的鞭痕如火般燒灼著她,讓她的身子微微有些顫抖,但她仍是咬緊了牙不哼一聲,依舊直直的站在原地,等著迎接第二鞭,第三鞭,甚至更多...
小桃的不動、不躲、不避、不讓、不反抗,竟然讓吳曼霜生出了一種恐懼感,她手裡的鞭子不由自主的落得更快更急也用上更大的力氣,心裡卻是虛虛的,冷冷的汗水竟然從額上滴落。吳曼霜發誓她從來沒有這樣出力過,可是小桃卻像是個木頭人一般動也不動的瞧著她的眼睛任著她打。吳曼霜真想讓鞭子落在小桃的臉上,把她那張美麗的容顏給留下疤痕來,可是她抬高了手卻始終不敢去正視那雙清澄明靜的眼睛,那雙眼睛那樣深邃,如同夜空如同大海,望不到頭。
吳曼霜始終還是不敢把鞭子落在小桃的臉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對著那雙眼睛產生一種害怕的感覺。不可能的,這個樂小桃怎麼挨了這樣的毒打竟然哼也不哼一聲,簡直像是沒有感覺似的。可是她分明瞧見了小桃那粉色的衣衫已經被血水染透,變成了血紅色。她可以肯定小桃此時背後的皮膚一定是滿目狼籍的,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就那樣硬骨頭,竟然寧可挨打也不跟自己求饒?
吳曼霜真的是火了,這個女人怎麼竟然可以這樣?!她氣惱的把手中鞭子落得更急更狠,角落裡坐著動彈不得的喜鵲已經讓淚水蒙住了雙眼,閉上了眼睛再也不忍心看下去。她眼瞧著方才吳曼霜那一鞭鞭落在小姐身上的鞭子,心痛得就像是打在自己身上似的,喜鵲這時若不是被點了穴放在這裡,見了這一幕之後,管它天王老子來勸也是不中用的,非得上前跟吳曼霜拼了命不可。
小桃漸漸覺得有些不支,她覺得自己現在整個後背都像是著了火似的又痛又木,整個身子似乎都快失去了知覺,身上像在火中炙烤一樣,產生焦燥暈眩的感覺,就連喘氣也覺得有些虛弱了。但她依然咬緊牙關站著,就那樣靜靜的站著,她此時把全身所有的力氣都放在了雙腳上,強自支撐著自己的身子不倒下去。
吳曼霜打都打得累了,突然一甩手把鞭子扔到地上,恨恨的瞅著小桃,那眼神中充滿了驚異和怨毒,「樂小桃,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她恨恨的道,這個女人若不是背後衣裳正滲著血,她都有些懷疑好是不是鐵打的了。
此時的小桃一張臉已經白得像紙一樣,唇角也滲出血絲來,但她仍然努力平靜的站著,聽到吳曼霜對她的問話,小桃真的從心裡覺得很無趣。這吳曼霜如此對她,便覺得可以得到七王妃的寶座了麼?她難道不知道她此時已經做了錯事,而且是回不了頭的錯事。
小桃眼前有些發暈,但仍是認真的看著吳曼霜,雖然施毒刑的人是她,但是她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怕是這樣大小姐從來沒有這樣出過力打過人罷?小桃瞧著吳曼霜忽然覺得她有點可憐,一個女人因為得不到想要的東西,竟然就可以把自己弄得像個瘋子似的,值得麼?
「吳曼霜,你希望我如何?」小桃面色蒼白的微微一笑,淡淡的問道:「是在你鞭子落下來的時候捧著你的大腿求饒,還是受了一鞭之後馬上躺到地上去裝死,若是那樣你心裡便會好過些了麼?」
吳曼霜聞言一愣。她聽見小桃接著說道:「我不做反應,是因為我覺得我根本沒有做錯了什麼,而你只是在拿我發洩你得不到東西的不滿,你不管愛不愛阿宣,也不管他愛不愛你,就想要來平遙王妃這個頭銜來滿足你自己的虛榮的願望,這是你的事情,何必責怪在我的身上?你這樣鞭打我一通,難不成心裡的不舒服就會減少些麼?」
小桃說著話時,額角的虛汗順著蒼白的臉頰蜿蜒流下,身上的鞭傷痛得讓她覺得有些麻木,如同整個人站在火裡面一樣難受。她淡粉色的衣衫背後成了一片片血花染,讓人瞧了觸目驚心。小桃忽然想起了上次在醉仙樓跟風翊宣共乘一騎時遇人暗襲時的情況,那時她給風翊宣擋了一記毒鏢,但是那個痛比這個還好得多了,那只是痛那麼一下子,而這鞭痛卻是持續而劇烈的。
吳曼霜定定的瞧著樂小桃,突然間覺得在這屋子裡再也站不下去,她一腳把鞭子踢到一邊兒,恨恨的道:「樂小桃,算你是個有骨頭的!」
小桃淡淡浮起一絲微笑,用很虛弱的聲音道:「吳姑娘,聽過這樣一句話麼?豬的肉值錢,狐狸的皮值錢,而人是骨頭值錢!」
吳曼霜恨恨的伸手一把將小桃推倒在地上,冷笑道:「哼,姑娘我今日打累了,明日再來,我倒要瞧瞧,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鞭子硬?」說著,快步離開屋子鎖上了門,揚長而去。
小桃方才讓吳曼霜這樣一推,她本就渾身只憑一口硬氣挺著,早就覺得搖搖欲墜了,哪裡還經得住那樣一推,早就摔倒在地。喜鵲在一邊看得真切,只可恨自己雙手雙腳被綁著,又點了啞穴,動也動不得,叫也叫不得,只心裡痛得要死,喉嚨裡發出嗚嗚的叫喚聲。
小桃倒在地上側趴著,只覺得眼前金星亂冒,剛才她是仗著一口氣才堅持到這會兒,這時整個人倒在地上渾身根本半點力氣也沒有,她耳中聽見喜鵲嗓中發出的嗚咽聲,自己想去給她解開繩索,只是整個身子動彈不了,她放棄的在地上趴了好半晌,覺得整個身子都熱烘烘起來。於是咬著牙攢了一會兒勁兒,硬撐著挪到喜鵲身邊,顫抖著兩手給她把手上的繩索解了開來。等到解開了繩子,小桃便再也支撐不住,一陣天旋地轉,便一頭栽在喜鵲身上,昏暈過去。
喜鵲嚇得連聲大叫姑娘,想是那吳良啞穴點的不是很用力,也許是時間久了穴道自動解開了,喜鵲這幾聲竟然叫出聲來,她手上的繩子既然已經解開,便幾下解開腳上繩子,連哭帶叫扶起小桃的身子攬進懷裡。
喜鵲把小桃身子靠在自己身上,嚇了一跳。只見她兩手沾滿了小桃身上的鮮血,把她兩隻手都染得滿是血跡,喜鵲哭著叫喚著小桃的名字,卻不見自家小姐有半點反應,她伸手一觸小桃額頭,只覺得手心下一片燥熱,想是小姐昨晚著了涼,這會子又挨了鞭傷發起熱來了?
喜鵲急得巴不得自己是個耗子會打洞,把自家小姐給運出去,可是此時這屋子裡只有她和小姐兩個,這屋子又堅固的鐵桶一般,哪裡出得去?喜鵲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這麼著急傷心過,就算當日她那無賴的父親要拿她還賭債,想把她賣到娼館裡去,她也沒有這樣慌張過。
她懷裡抱著傷痕纍纍的自家小姐,想著吳曼霜說明日還要來,不由得又哭又罵,恨不得把吳曼霜扯過來撕了,她想著小姐平日對自己的好,又想著若是小姐真的被那吳曼霜打死在這裡,這可如何是好?
唯今喜鵲最盼望的就是七王爺和府裡的少爺們快點找到她們,要不然小姐可真的會死在那個歹毒女人的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