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女也有春天 正文 三十八、分離
    曉妍的日子過得很安寧,很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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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她的現在和未來,似乎盡在自己掌握中,現在和親人恬適的生活,未來有年少傾心的杜浩真。

    雖然經常很忙、很累,可是她覺得心裡滿滿的,她有自己的小目標,她努力地讓自己的家過得更好。

    說到農活莊稼,說實在話,她不會比村裡的老農更在行,而發明創造,到了古代才發現,這不是易事。

    古代的很多生活習慣、生活用具,很多與現代是完全不同的,生產水平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要將現代用的東西搬到古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所以,曉妍只能努力地依靠自己的雙手,創造更多的財富。

    她幫著爹爹和虎子經營田地,她在燈下做出精美的繡品,讓小順帶到鎮上賣給繡坊,她打絡子,在家人趕集時捎去賣了……就憑著這樣慢慢的積累,除了補貼家用外,她那小小的陶罐裡,除了半罐子銅錢外,還有了幾兩碎銀子。

    嗯,並不算多,但是,卻讓曉妍心裡踏實又滿足。

    李春玉是個爽利勤快的女子,將個家打理得井井有條的,對比起村裡有些人家娶了媳婦後婆媳不合,鬧得雞飛狗跳的,一家人便覺得幸運,虎子娘更是對李春玉疼上十分,婆媳好得如母女一般。有時候曉妍還假裝吃醋,笑娘對媳婦比對她這個女兒還好上幾分。

    一雙弟弟妹妹,正是好玩好鬧的年紀,挖土揚灰的,幾乎每天都整得灰撲撲地回來,但卻個個都可愛又討喜,很惹人疼。不感有多累,曉妍都會抽出時間,用現代的教育方法,教她們學學寫字、也教山歌,至於兒歌,她只敢偶然教一兩首,就是這,已經很令人驚奇了。她只得應了是自己胡編的。

    家庭和睦,家境漸好。她的日子似乎在向著她的目標穩步踏進著。她盤算著再過段日子,家裡就可以再買幾畝田,建桑基魚塘,種些果樹,樹下養些雞鴨,唔,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可是,生活中總有意外出現。

    這天杜浩真家裡來了兩個陌生的客人,似是主僕兩人,衣著華美,錦車俊馬。

    村裡人孤陋寡聞,大多沒有見過如此華美的馬車和軒昂的人物,紛紛前來圍觀。有大膽的小孩兒還慢慢湊過去,摸摸車轅、車身,一臉的艷羨和驚歎。

    村裡人都在暗暗猜測,是不是杜家攀上什麼貴親戚了?也私底下紛紛議論佟家燒高香了,難怪不肯與別家結親,人家有眼光呢。也有人說佟妍從小言談舉止就和普通莊戶女子不同,果真不一般呢。

    可曉妍卻直覺不安。但她知道,杜浩真必會對她有個交待,所以倒也如常未多想。

    晚上,曉妍正要安歇時,卻聽得窗稜上「嘟嘟」的幾聲響。

    她心猜是杜浩真,依然低問是誰,杜浩真的聲音低低地傳來。

    心下一驚,雖覺得不妥,可還是開了窗戶,隔著窗道:「這麼晚了杜哥哥可有什麼事兒?」雖然已經定親,但未婚男女晚上私下相會,可是不合規矩的。

    杜浩真這當兒尋她,定是與兩個貴客有關的事兒,曉妍心裡暗暗猜測著。

    杜浩真低聲喚她出來。她略一思索,便放下窗戶,匆忙地整好衣裳,輕手輕腳地隨杜浩真出去。

    只是開院門時,發現院門竟然是栓著的。她心下益發驚疑,若未發現了什麼事,杜浩真怎會晚上爬院牆過來尋她?

    她心下焦急起來,待跑到僻靜處時,急促地追問:「咋啦?家裡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我有啥可以幫忙的?」

    杜浩真反而不急了,並不搭話,只低頭踢著腳下的一顆小石子兒。轉頭看了看曉妍焦急而擔憂的目光,微歎了一聲道:「沒什麼事,你別擔憂。」

    曉妍吐了口氣,可心卻似懸在半空一般,受不了這疑惑的感覺,想起杜家來的貴客,追問道:「到底是有什麼事罷?」

    杜浩真轉身面對著曉妍,低頭看著曉妍半仰著的臉上,略帶擔憂的眼神,無奈地歎道:「曉妍,我要離開梅花村了。」

    曉妍怔了一會,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若只是幾天、若只是幾里路,絕不會是這樣無奈又愧疚的表情,更不會晚上急著約她出來。

    一顆原本一直擱在實處的心,突然就空蕩蕩沒了著落。曉妍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聲音虛浮地問:「可知道去哪裡?多久?」

    杜浩真深深地歎息了一聲,定定地看著她不語,半晌才艱難地道:「也許是千里之外,時間……也許是一、兩年,也許是三、四年。」

    千里之外?三年、四年?

    雖然預料到了,曉妍親口聽到他說起,心頭的涼意一絲一絲地泛起,全身都漸漸涼了,彷彿有什麼一直在握的珍寶,忽然間有些握不住了。

    千里之外,在現代也許不算什麼,可這裡是車馬不便的古代,這一去,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她與杜浩真的未來,以為按部就班的未來,會因這一別變得如何?

    杜浩真拉了她的手,發現她的手有些發涼,雙手攏著,慢慢地揉著,似乎想將自己的安慰和決心揉與她知曉:「曉妍,你放心,至遲,在你十五歲及笄時,我定會回來的。曉妍,等著我。」

    指尖的熱度慢慢傳來,似乎抵達了曉妍的心房,讓她沒有那麼失落和迷茫,雖然心情沉重,卻生出勇氣,她抬頭定定地看著杜浩真,輕聲卻堅定地道:「我等你。」臉上的笑容雖淡,卻溫暖。

    她要他記住,還有一個未婚妻在等著他,她要他將她刻在心上。

    杜正清站在暗處,看著月色下,一雙執手而對的年輕身影,輕歎了一口氣。

    因為自己的緣故,真兒這孩子從被逼離家逃命就變得沉默寡言。幸好近幾年,因了曉妍,因了佟景新一家,才讓他臉上的笑容又多了幾分。

    所以,他也喜歡曉妍,喜歡她年少卻勤快而沉穩,喜歡她與其他莊戶女子不同的氣韻和性情,喜歡佟景新一家的善良樸質。

    可是,他沒忘記,那些奪了他家產,逼得他遠離了家鄉躲進山村的人,若非自己的過錯……他痛苦地閉了閉眼睛,這些,他怎能、怎可忘記?

    本以為就這樣壓在心底,平靜地過了這一生,想不到秦大哥會千方百計地尋了來。

    他也沒有忘記,自己曾經縱橫商場,秦大哥看重的是自己在商場上的才華,而自己,內心難道就從來沒有過重振雄心的**嗎?

    而且真兒隨著秦大哥,還怕找不到好的夫子嗎?這孩子從小就喜歡讀書。而且,秦大哥還答應了,讓官場的朋友舉薦真兒,這可比貧門寒家自個無依無靠地考取功名要容易得多。

    所以,他決定,隨秦大哥離開鄉村。

    他要去的是千里之外的邊關,為秦大哥打拼開通出一條通外小岳國等異域外國的商路。

    這一條路,並不好走,可他卻決心走下去。

    只是,這一去,何時能返回?兩年?三年?……

    他不知道。

    對佟家不是沒有愧疚的。曉妍,她是定了親的人,若真兒未回來,她便要一直等下去,等下去……未退親而另嫁他人,便是失貞;而退親,曉妍再無法找到好人家,也會誤了曉妍一生。

    若是現在成親帶了曉妍離開,一是曉妍太過年少,二來他尚不能把握自己的未來,如何敢拖累了人家年幼的女孩兒?

    思來想去,都是兩難。

    當他為難地與杜浩真說起這些時,杜浩真低頭沉默了半餉,抬頭定定地看著他:「在曉妍及笄時,我一定會回來的。」聲音不大,卻堅定。

    他怔了怔,沉沉地看了兒子一眼,歎了口氣,抬手拍了拍杜浩真的肩膀:「好孩子。」

    第二天,佟景新一家知道杜家要出遠門,甚至可能幾年才能回來時,出於對曉妍婚事的擔憂,震驚且憤怒,反而是曉妍表現得平靜而從容,反而勸著自爹娘和哥嫂。

    虎子爹娘縱使有百般不願,又有什麼辦法呢?杜家是謀前程去的,作為親家,怎可阻攔擋路?

    惜別,卻終有一別。

    她從衣袖裡掏出一塊自己繡的手絹,默默地遞給杜浩真。她用了十二分的心繡,也要杜浩真能將自己刻在心上。

    杜浩真送給曉妍的是一個小包,裡面是杜浩真常用的筆墨紙硯:「這些是我日常用的東西,你……留著做個念想罷。有空也練練字,別生疏了,還有……我會趕回來的,在你及笄之年。」

    曉妍覺得心上空落落的,默默地接過,裡面含有一塊平日用來鎮紙的半圓白石,這是杜浩真與曉妍在村邊的小河裡揀來的。曉妍握了在手裡,石頭的涼意一點一點地沁入手心,而石頭卻是實實在在的,沉甸甸的。

    她緊緊地握住、握住,好像這樣,才能握住自己的未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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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出了這章後,有沒有人說我是後媽?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曉妍的未來,就像我回答晴朗無雲MM的話,寫小說的樂趣在於,講一個自己想講的故事,而講故事的過程對作者而言也是聽故事的過程。

    我筆下的女子從來都不完美,不會永遠只做對的事情。有人說,作者筆下的主人公都有幾分作者的形象,也許吧,我不聰明,也不會八面玲瓏,文科和理科都不好。所以,我只是笨拙而努力地在表達一個我想表達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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