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心情的緣故,還是已經在內心裡把自己看作了這市井之地的一份子。wenXUEmI。COm再抬眼看去,這繁華喧鬧又庸俗市儈的地方,竟是這般親切。
深呼吸,竟從繁雜的味道中嗅到熟悉的味道。順著那股子食物的香氣,李玉娘走到一家店前。可巧那店主正在揭鍋蓋,蒸汽騰騰下,那竹籠屜裡的白包子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包子!」李玉娘衝口叫出,倒讓那剛沾了涼子起屜的店主抬起頭來。笑道:「娘子真是好見識,這可不就是京裡賣得正火的包子。咱杭州城裡少人認識,還只叫這是包了肉的饅頭,可不知東京城裡這包子有多招人。」
不用店主推銷,李玉娘光看著那包子的賣相,就已食指大動。在她身後的何嫂卻啐了一聲:「不過就是籠餅,你莫要起個名字就亂哄人。」
「這位媽媽說得真是,不過一文錢一個的包子,我哄什麼人呢?你若不喜不買就是。」有個性的大叔店主翻了翻白眼,一副不與你們女人計較的樣子。
看何嫂還要爭辯,李玉娘忙笑著拉住她,又衝著店主道:「老闆,這包子都有什麼餡的?」
聽李玉娘一問,那店主便樂了,「算你問著了。我這店裡的包子餡可是多,除了豬肉、羊肉還有素餡,不管哪個餡,都是好吃得很。」
聽老闆說得得意,李玉娘也不多問,取了五文錢買了五個羊肉的包子,便拉了何嫂離開。
接過李玉娘遞去的包子,何嫂還在嗔她浪費。卻在咬了一口後沒了聲息,過了半晌後才道:「他這肉餡味道倒是調得不錯。不過我也能做出這籠餅來,你若喜歡吃,姨便做給你吃。」
李玉娘聞言一笑,只是點頭。何嫂看著她,便也笑了。拉了她又往一間鋪子裡鑽,「來瞧瞧今年的乞巧果子有什麼新鮮花樣。」
進了鋪子,卻是一間點心鋪子,各式的點心散發著那種特有的油香味。何嫂拉著李玉娘挨個的看,在最顯眼的位置卻是放的一種梭形麵點,還有形似菊花樣的,又有一種,竟是門神一樣的論對來賣。看起來都是又好吃又好看,偏偏何嫂卻是皺眉,「這些花樣也都還是往年就有的,我卻是樣樣做得出。」見李玉娘掩嘴偷笑,她便嗔道:「姨可不是吹,只是不願花那份心思,反正娘子也拿銀子來買,我自是少操那份閒心了。」
便挑了幾樣果子,使那夥計包了。又挑了一對門神,卻笑道:「這個,昱哥兒卻是最喜歡的,去年的只拿著看,又不肯吃,放了幾日娘子倒不敢叫他吃了。」
出了點心鋪子,卻見得有人在門前叫賣。過去看時,卻是一個穿著布衫羅裙的老婦。賣的卻是一種泥偶人,胖胖的娃娃,荷葉裙,赤著手臂,手裡拿著荷葉,看起來很是喜人。
「原來是『磨喝樂』。」何嫂笑著,碰了下李玉娘,「買上一個回去哄昱哥兒開心。」
一怔之後,李玉娘立刻明白她是在讓自己交好顧家小郎君。討好小開,倒也應該。也便不多說什麼,取了十五文錢與那老婦,取了一個「磨喝樂」捧在懷裡。
何嫂卻仍不走,只問那老婦道:「媽媽可有『水上浮』?」
那老婦見問,翻了翻眼看了眼何嫂,便轉向李玉娘。嘴角勾起一抹笑,卻打開一旁的竹簍,「這裡什麼造型的都有,娘子自取就是。」
李玉娘蹲下身細看,那竹簍裡卻是些臘制的小偶人,有牛郎、織女似的人物也有鷹、鴛鴦、狼、虎等動物造型的。雖然覺得有些可笑,但想想何嫂也是一番好意,她便隨便拿了兩個臘人。原是隨手放進菜籃裡,可何嫂卻瞪了她一眼,拿了偶人塞進她的荷包。李玉娘心裡一想,倒是明白了何嫂的意思。也是,她雖然並不怎麼信這個,可若是讓姜淑雲或是小英看了大概會真當她要求子,免不了又是一場風波。這樣一想,她不禁吐了下舌頭,討好地挽著何嫂,一副乖巧的模樣。
進了菜市,見得兩邊小販眾多,蔬菜瓜果,雞鴨魚肉倒是應有盡有。還是第一次在宋朝買菜,李玉娘只跟在何嫂身後,一雙眼仔細看,一雙耳仔細聽,把何嫂買的東西又是如何議價的,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要想在這北宋生活下去,這日常生活最基本的事情她還是得弄清楚才是。
轉了一圈,菜籃裡多了一尾新鮮的魚,又有一塊羊肉,還有各色蔬菜若干。
李玉娘扳著手指算了算,忍不住問道:「姨,那邊那個賣豬肉的明明便宜好多,怎的你不買豬肉反倒買這羊肉呢?」
「豬肉怎的能吃?你何時見顧家吃過豬肉來著,那樣賤物,就是顧家這樣的小戶人家也不屑吃的。」
「不是啊,豬肉也很好吃啊!」賤物?想起來,在朱家倒也沒吃過豬肉,那時候她還當姓朱的不吃豬肉呢!
看何嫂瞥她,一臉的嗔怪,李玉娘偏著頭想了想,「我聽說,那位蘇大學士最喜歡吃豬肉的,還寫了一首豬肉詩呢!」怎麼寫來著,她真的是記不得了。「姨,不如咱們也買了豬肉回去燒,大郎一定很喜歡的。」
「你這妮子,自己嘴饞就直說,偏拿大郎出來說事兒做什麼?」嗔了她一眼,何嫂還是搖了搖頭,「若是我真買回去豬肉,娘子會惱的。」
「不是連吃豬肉都怕被人說閒話吧?」李玉娘挑起眉,真是腦袋都大了。還想纏著何嫂勸說時,卻突聽一聲清朗的喊聲。
抬眼看去,才知竟是沈三娘。沒想到竟會在這裡撞上,李玉娘也是驚喜交加,只是被沈三娘抓住打量,到底是有些不自在。
「我還說怎麼這幾日都不見你,還是張家嫂子說了,我才知你挨了打。那顧姜氏憑地可惡,真是枉擔了個賢名,竟這般狠毒……」
聽沈三娘越說越激動,李玉娘不禁輕咳了一聲。轉目望去,卻見何嫂面上並沒有什麼異樣,這才安下心來。
沒有像在顧家一樣故意掩飾,裝大方做不在乎狀。她只笑著對沈三娘施了一禮,「有勞三娘掛念了。」
「哪用這般客氣,我只恨竟不能幫你一二。」沈三娘拉著她的左手,看著掌心一道道結疤的傷痕,聲音便有些沙啞,「也不知會不會落下疤來,那麼漂亮的手……」
見她一臉難過,李玉娘反倒安慰起她來。笑著勸了幾句又約了身子好些還去與她們一起洗衣服,這才讓沈三娘又回復爽朗的笑臉。待沈三娘告辭時,李玉娘才想起來,叫住她把手裡的「磨喝樂」遞給她送與囡囡玩。笑看著沈三娘的背影遠去,她才轉過身同何嫂說再去玩一隻「磨喝樂」。
何嫂笑著應了,卻道:「這沈三娘是一個可交之人,以後你倒不妨同她多來往,以後離了顧家也好有個照應。」
聞言淺笑,李玉娘只是點頭答應。目光在何嫂臉上一掃,卻笑道:「玉娘最大的福氣便是交了三娘這個朋友,還有,認了您這個真心疼我的姨娘。」
何嫂一笑,也不答她,只是溫柔的撫摸了她一下。
兩人轉回去又買了一隻「磨喝樂」,便往回走去。卻不想走到那些櫃坊外,正趕上那門口有人爭執。不知是因為什麼事,卻是吵得甚凶。何嫂拉了李玉娘想要繞過看熱鬧的人群疾步走過,可還沒走過去那頭就哄鬧起來,無巧不巧,就有一個人被推攘過來,正好倒在李玉娘腳下。
被嚇了一跳,李玉娘幾乎失聲尖叫,眼看著櫃坊裡有人追過來,她忙掩了口拉著何嫂倒退幾步。
見著那些人光著膀子,露出紋了各式紋身的上半身,李玉娘生恐惹禍上身,只緊抓著何嫂往外退。可偏偏那些人裡卻有一人扭臉看過來,「啊」地一聲就往這頭走來。雖然那人並不像他那些同伴一樣赤著上身露出紋身來,可李玉娘還是慌了神。雖然心裡發慌,卻是閃身擋在何嫂身前,極力鎮定地喝問:「那漢子,你要做甚?!」
被她一喝,那年輕男子卻是一怔。把頭一探,也不答她,只衝著李玉娘身後叫道:「娘!」
被他叫得一怔,李玉娘才醒悟自己可能擺了個大烏龍。在何嫂沉著一張臉轉出來時,她不禁微微紅了臉。
「對不住啊!我實在不知這位小哥竟是……」她還未說完,何嫂已經衝著她搖了下頭,「不怪娘子的,是這不孝子生得駭人。」
李玉娘一愣,看看何嫂的臉色,又不覺得她是在生自己的氣。正在疑惑,何嫂的兒子宋平卻已經斜睨著李玉娘笑問:「這是哪家娘子,生得倒是嬌俏。」
這話說的……
李玉娘一皺眉,心中暗生不悅,不言不語卻已經把臉側了過去。
這宋平的話,放在宋朝,雖然不是當街調戲,可也帶了些戲弄之意,凡是良家婦女,任是誰也要羞死了。
「莫要胡說!」何嫂一聲怒喝,瞪著兒子惱道:「這是我家大郎的姬妾,可不是你這孽帳平白凌辱的。」
這話一說,卻不想宋平竟「啊」的一聲,竟道:「莫不是那打破顧二頭的那個娘子?!」
咦?
李玉娘驚駭轉身,難掩驚震之色。不是吧?難道宋朝八卦竟也傳播得這麼快嗎?
PS:欠的加更我盡量補上,如不能及時補上,還請各位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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