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祝福的鐘聲,在神州大地響起。(小說~網看小說)
丙子年過去,同時也迎來了嶄新的丁丑年。新的一年,會有新的氣象。生活在亂世中的老百姓們,對著家中的神祇默默祈禱,期待來年有個好運數。
……
中岳嵩山,群峰挺拔,氣勢磅礡,景象萬千。
雖說已經過了立春,可那峻極峰上,依然是白雪皚皚,如皓首老翁,雄立於群山之間。
由峰、谷、澗、瀑、泉、林等自然景素構成的『八景』『十二勝』,在蕭瑟的寒風中,吟唱起春天的頌歌。
嵩門侍月、軒轅早行、迎水春耕、箕陰避暑、石淙會飲、玉溪垂釣、少室晴雪、盧崖瀑布,無不流露出盎然的生趣。
月滿嵩門正仲秋,軒轅早行霧中游。
穎水春耕田歌起,夏避箕險溽暑收。
石淙河邊堪會飲,玉溪台上垂釣鉤。
余雨少室觀晴雪,瀑布崖前墨浪流。
嵩山八景之秀美風情,亦似乎是在向世人昭示,沉睡的雄獅,即將甦醒。
清晨,薄霧籠罩軒轅早行。
山路上一個青年僧人,行色匆匆。
崎嶇的道路,在僧人腳下如平坦大道,他行走的姿勢極為怪異,猛的看去,就好像是在躍縱一般,看似緩慢,實則迅疾,眨眼就沒入山間的濃霧中。
在山路盡頭,是萬丈懸崖。
站在懸崖邊上,可俯瞰腳下翻滾雲霧。
僧人抬起手,虛空劈斬,一道驚雷炸響之後,山間雲霧翻滾,僧人竟無視那萬丈危崖,邁步向前走去。彷彿仙人,又似神佛,腳下祥雲鋪路,兩邊是雲浪翻滾。僧人立於虛空,雙手胸前合十,輕聲道:「師父、婁師叔、金師叔,北平白雲觀傳來消息,於連已經啟程前往長春府。」
「進來吧!」
虛空中傳來一個聲音,緊跟著僧人呼的在雲中消失。
再看時,眼前景色已經變化,空曠的洞府,猶如巍峨宮殿。兩邊怪石嶙峋,飛瀑轟鳴。溪流在怪石之中潺潺,騰起濛濛輕霧,給這洞府平添許多仙韻,恍若世外桃源。
洞府中央,有一個天然形成的小亭子。
亭子周圍有九曲十回的山中河流。亭子裡,一道人,一儒生正在手談,老僧盤坐中間,在儒生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亭亭玉立的長裙少女。
僧人不敢說話,邁步走到亭中,站在僧人身後,和那少女相視一笑。
兩人的笑容中似乎都別具深意,可笑容還未曾退去,忽而就聽老道大聲叫喊:「不行不行,這手棋我看錯了,重來重來……我剛才看錯了。」
「老瘋子,汝不聞,落子無悔嗎?」
「你個酸秀才,我就是要悔,你奈我何?」
「不能悔!」
「我就是要悔……不下了,不下了,你這秀才一點情趣都沒有,不下了。」
老道說完,把棋子打散。
老和尚這時候睜開了眼睛,看看亭子角落的那一炷香,仰天一聲長歎。
「你們兩個,就不能讓那炷香燒完嗎?」
「還不是他……」
儒生和老道異口同聲,大眼瞪小眼的對視片刻,又哼的扭過了頭去。
「海真,你剛才說,於連已經離開北平了?」
「是!北平白雲觀的師兄來報,二十三日前於連和那杜鵑星抵達北平,但由於大雪阻路,所以在四日前才啟程動身。估計這會兒快到長春府了。不過,過了山海關後,白雲觀的師兄就無法再跟蹤下去,那是日佔地區。」
老和尚點點頭,看向了老道。
「婁老道,你怎麼看?」
老道抬起頭,「酸秀才,看起來還要麻煩你走上一遭,拜託了。」
儒生說:「我本來就打算去一趟,不過你那徒孫的麻煩,怎麼解決?」
老道苦笑一聲,「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那混賬東西虧得是我門下,居然連這句話的意思都沒有告訴他那兒子。於連強行煉化六把風雷,提前生出殺戮之心……我能有什麼辦法?」
少女開口道:「道士叔叔,於連進入殺戮之心,功力可以暴漲數倍,是一件好事啊。可為什麼你們都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功力增長,難道不好嗎?」
老道說:「斬卻三屍,成就三花,本是修行的一個過程。湘月丫頭,你練的是你奶奶秘傳的巫門三十六道,說起來已經有些偏執,算不的大道。可你奶奶很聰明,讓你拜入金書生的門下,以浩然正氣養身,永遠不會出現心魔誘惑的危險,但我們卻不一樣……這一點,不能不佩服你那奶奶,金書生一門道法算不得高明,可這浩然正氣,卻是高明至極。」
儒生似乎非常得意,笑呵呵的說:「老道,終於承認本書生比你高明了?」
「滾,七老八十的老怪物,還天天本書生本書生的裝嫩,噁心。」
老和尚心有慼慼然,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儒生毫不在意,對少女解釋說:「於連生殺戮心,雖能功法大進,可並非長久之圖。待他無法控制殺戮心的時候,就會完全瘋魔。到時候見人就殺,根本無法辨認敵我。那時……呵呵,可真是大危險要到來。」
老道點頭,「歷代倒是有無數高人,進殺戮心而遲遲無法擺脫,最終為禍人世,被稱之為瘋魔。原本那小傢伙歷經靈寶幻境之後,我打算讓他先練修存和慎氣二法,即使殺戮心起,也能迅速擺脫。可他卻先煉化了風雷,而且不懂得持盈之道,故而這殺戮心,因風雷而提前出現。」
「還不是你這老東西好面子,裝什麼世外高人!」儒生起身,撣撣衣衫,「我當時就覺得你似乎少說了什麼……我不管了,怎麼解決,你們兩個決定,我這就帶湘月前往長春府。還有,那件事情,你們就交給你們了。」
儒生說完,帶著少女飄然離去。
老道眼巴巴的看著老和尚,似乎有點難以啟口。
老和尚苦笑一聲,「就知道你這老瘋子……罷了,那臭小子也算和我有緣法,就傳他大圓滿心。不過,酸秀才所說的那件事情,倒是很有搞頭。」
「師父,金師叔說的什麼事情?」青年僧人疑惑的詢問。
老道開口道:「酸秀才說,我天朝歷代高人盡出,妙法神通廣大。可偏偏是一盤散沙,始終成不得大氣候。自庚子年,無數高人試圖以一己之力扭轉乾坤,但最終……反觀海外,普魯士有星相師、老毛子有紅星軍團,就連英格蘭那蠻夷之地,也有黑暗工會,和各國政府休戚相關。」
老和尚接口道:「遠的不說,東瀛矮鬼,得三宮三家之助,以彈丸之地,窺我中華上國。自唐宋起,不斷吸納我神州道法,羽翼日漸豐滿。」
青年僧人似乎聽出了些許奧妙,「那金師叔的意思是……」
「除了那些避世求道的老鬼,我中華精英倍出。酸秀才的意思是,趁我三人尚在,整合華夏精英,另起爐灶,成一組織,與海外諸邪相爭。」
「啊?這是好事啊!」
老道一翻白眼,「廢話,當然是好事!」
「那這組織叫什麼?」
老道精神一震,本有些混濁的雙眸,精光爆射,流露出無限嚮往之意。
老和尚也閉上了眼睛,強耐心頭的激動,可那身子猶自顫抖。
「傻和尚、瘋老道!」
兩人幾乎同時想起了數日前和儒生的一番談論。老書生金東崖在峻極峰上,俯瞰群山,負手而立。他侃侃而談道:「三國曹操曾言: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於波濤之內。我等自詡龍之傳人,若舉一組,名為龍組,若何?」
青年僧人顫言道:「龍組?」
老道點點頭,「酸秀才窩囊了一輩子,唯有此語深得我心。凡我中華,有一技之長者,勿論出身,勿論門派,皆可如我龍組……若有毀我神州者,天可誅之,地可誅之,凡我華夏龍之傳人,人人皆可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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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即將來臨,祝所有朋友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