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看起來很凶,綠兒卻並不擔心自己真的會被這位魔太子吃掉。wENxuEmI。cOM
她指了指外面的嗆嗆:「小水妖自忖不是殿下的對手,殿下若魔性大發,我自是命不能保。只是你看外面那只應聲蟲,它會親眼目睹殿下將小水妖變成腹中食物的過程,等小白回來了,它會一五一十地講給小白聽。」
刑天轉頭,果然看見嗆嗆正在憤怒地跳著腳,恨不能鑽進來咬他一口的樣子。
他將綠兒一推,拍手道:「不愧是東華養出來的妖,竟然不懼本尊的焠神瞳,想當年,有多少妖物都被本尊的神瞳嚇得魂飛魄色,你竟似無所察覺,你到底是什麼來歷?」
綠兒回想了一下才剛那一刻,倒是真見到刑天的眸中有紫色的光焰跳動了幾下,不過她的確沒有感受到什麼威懾。
若他真的有施展什麼焠神瞳的魔功,她是一定抵擋不住的,想了想,她回道:「說不定殿下在這塔裡囚得久了,法力大受折損,根本施展不出什麼神瞳功來呢。」
刑天哼笑道:「本尊的功法到底有沒有折損,等東華來了,一比便知。」
「你要跟君上打架嗎?」綠兒一下子緊張起來,「為什麼呀?你是被君上關進這昊天塔的嗎?」
刑天一下子冷了臉,鄙夷道:「就憑他?哼!」
綠兒斷定刑天與東華之間,一定是有很深的過節。她雖好奇,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從刑天這裡問出緣由來,於是她選擇沉默。
刑天在綠兒的身邊站了一會兒,見她也不言語,只是閉目養神,便伸出一指,輕輕地向前一點。綠兒那齊腰的藻發便飛起一綹,朝著他的方向用力地扯拽著。
綠兒不防備,被扯痛了頭皮,轉頭看時,發現自己那一綹發竟像是受了什麼牽引,直往刑天的方向奔過去。她趕緊扯住自己的頭髮往回拽,皺著眉頭看刑天,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使這種頑皮的小法術:「快鬆開我!你這是幹什麼?」
刑天看出她惱火,抿唇一笑,鬆了手。綠兒慣性地往後退出好遠,才站住了。
「提醒你一下,要懂得禮敬尊上,本尊在此,不可以視而不見!」刑天揚了揚下巴。
綠兒覺得好笑,她乍一見刑天,還以為他是一個冷酷的魔頭,不想他竟是這種忽莊忽諧的性格。
於是她像模像樣地施了一禮,道:「綠兒失禮了,請殿下恕罪。不知殿下需要綠兒如何禮敬呢?要不要綠兒為殿下跳一支舞?或者為殿下唱一支歌?」
刑天搖了搖頭,正經道:「唱歌跳舞之類的事,估計你也做不好。你只把蒼靈宮這些年裡發生的事講與我聽就好。」
原來是為這個!怪不得他剛剛進了屋子,沒一會兒又出來了,原來他是想打聽關於東華帝君的事情。
「關於這件事,綠兒怕是要讓殿下失望了。因為綠兒雖然一直住在蒼靈宮中,活動的範圍卻沒有出了蘊靈泉。況且蘊靈泉是設了結界的,除了小白,綠兒跟蒼靈宮裡的任何一位都不熟,包括東華帝君。」綠兒笑吟吟地看著刑天。
刑天聽了,什麼也沒說,將身子一轉,邁步就進了屋子,將綠兒留在了原地。
他一走,綠兒頓覺輕鬆不少。運氣修練不成,她四下裡望了望,見到屋子旁邊有一個木製的平台,她便過去,輕輕地一躥,坐在了木台的沿上,將尾巴垂下去,感覺舒服了不少。
無事可做,百無聊賴,她只能與嗆嗆對望。嗆嗆為了逗引她開心,在外頭蹦跳轉圈,就差用它的八條腿給綠兒跳一支舞了。
綠兒看著它滑稽的樣子,焦慮竟去了一半,有時候實在被它逗得忍不住,便會笑出聲來。
到了下午,綠兒頭暈的狀況有些嚴重了,她便躺在了木台上,強迫自己睡了一覺。等她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她開始考慮晚上歇息的問題,因為昊天塔對她的傷害已經越來越明顯,此時若是能有一處水池給她躲避休息,讓她養一養精神,她會感覺好受一些。
昊天塔裡的狀況,水池是癡人說夢了。綠兒的要求並不高,哪怕有一缸水,再不濟一盆水,她也能忍一忍,化了妖形,暫時安息一夜。
雖然與刑天打交道會令她不安,可此刻也無他人可求。綠兒給自己壯了壯膽子,跳下木台,往刑天的小屋去。
來到門前,她剛要抬手敲門,就聽見裡面傳出一個聲音:「有什麼事?」
綠兒垂了手,客氣地問道:「請問殿下……殿下這裡有沒有水呀?」
「沒有!」只兩個字,乾脆得很。
綠兒抿了抿嘴唇,心裡不太相信,但是主人沒有邀請她進屋的意思,她也不好直接推門進去找水。她只默然片刻,便離開了門口,回到了木台那裡。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方圓百多丈的光結界依舊在瑩瑩流閃著,綠兒卻已經看不見嗆嗆那隻小蟲子了。
她不太敢靠上前去,因為她處在這昊天塔內的中央地帶,就已經感覺到真氣在一絲一絲地外洩。她害怕離光結界越近,她的真氣就會流失得越快。
無論如何,她要堅持到小白回來。
她仰躺到木台之上,看天上的月亮,在心裡默背小白教給她的功法。雖然氣息不足,不能修練,但是她也要經常地複習一下,免得將來能練的時候,她卻忘記了。
夜風很涼,吹在綠兒的身上,她感覺身體裡的水份正在被這風兒帶走。三千年來,她第一次在夜晚的時候無水可棲身。
後果會怎麼樣?沒有人告訴過她。她只知道此刻自己很不舒服,不光是真氣在流洩,而且身體也在枯涸。沒有人來幫助她,屋子那位性子陰晴不定的魔頭根本就不願意搭理她。
綠兒感覺孤單無助,不由地想起蘊靈泉來---是的,這種時候,她開始想念蘊靈泉了。
睡覺吧!只要睡著了,什麼不舒適的感受都會消失的---這是以前在蒼靈宮時,綠兒對付飢餓最有效的辦法。
也多虧了她在那麼長的一段歲月裡,能夠忍著飢餓入睡。有了這樣的歷練,雖然她正在逐漸地虛弱,並且像一條被丟在山風中陰乾的魚,但她還是努力地讓自己安靜下來,漸漸地進入了睡夢之中。
綠兒是在水的包圍中醒來的,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置身一個木桶裡,桶中裝滿了清涼涼的水。她困惑了一會兒,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在確認了自己的確已經醒來之後,她小心地在桶裡動了一下身子。
只聽得「嘩啦」一聲響,那只木桶向四下裡散開,桶裡的水也猛地溢了出去,嚇得綠兒「哎呀」一聲驚呼,心想自己也沒使力呀,怎麼桶就散了呢?
結果在那一桶水即將潑到地上去的一剎那,連桶帶水倏地消失了。綠兒倒像是此刻才從一個美夢中醒來,愣愣地立在那裡,
「是幻術……」刑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雖然不能讓你養精蓄氣,不過會讓你在感受上好過一些。」
綠兒這才留意到,自己已經進了屋裡。轉圈一打量,這屋裡的陳設著實讓綠兒吃了一驚,眼前所見,分明就是一間閨房!
俏色的玉床,湖綠的輕紗床幔,床前蓮花錦凳,靠窗荷粉軟榻,屋中央有一張描銀嵌寶的小桌子,上面擺著一套有淺綠水波紋的琉璃茶具。
滿屋淡淡地清香,綠兒細一分辨,竟是那荷上初露的清新香氣。
綠兒不敢去看刑天,因為她不知道該拿一個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他。一個大魔頭,住在這樣一間充滿女兒氣息的屋子裡,他是不是變態呀?
「我……我怎麼進來的?」綠兒裝作打量屋內陳設,也不看刑天。
「本尊將你抱進來的!」刑天好整以暇地看著綠兒不知所措的樣子,捉弄她道。
「啊?」綠兒尚處在驚訝的狀態中,反應遲鈍了些,「殿……殿下為什麼把我……弄進屋來呀?」
「本尊難得動一次仁慈之心,見你在木台上睡得難過,幫你一回,你不知感激,卻來反問本尊嗎?」刑天慢條斯理地收著那湖綠色的床幔,那畫面看在綠兒的眼中,別提有多妖異了。
「謝謝殿下。」綠兒迅速地施了禮,道了謝,便又別過臉去了。
刑天將床幔鉤好,回頭看她這個樣子,慢聲問道:「你那是什麼表情?倒像是本尊委屈你……」
「不是不是!」綠兒連忙搖頭解釋,「我只是……只是好奇,這昊天塔裡怎麼會有這樣一間屋子呢?看起來……那個……陳設還挺齊全的。」
刑天指了指綠兒的腳下,答道:「跟那只木桶是一樣的。」
「幻術?」綠兒更加詫異,「殿下不受五行鎮符的影響嗎?為什麼你關進來這麼久,還有能力幻出一間這樣的屋子來?」
刑天高傲地一挑眉:「還輪不到你一隻小水妖來質疑本尊的能力,你過來!」
綠兒愣了一下,不知他要幹什麼,往前蹭了蹭,依舊是離他一丈遠。刑天不耐煩地一勾手指,綠兒便像是被人推了一把,一下子就撲到了他的眼前。
刑天繞著綠兒轉了一圈,挑起她的一綹頭發放在鼻下聞了聞,又貼近她的身體,湊在她的脖子上聞了聞。
這舉動太輕佻,綠兒正要躲,聽到他輕聲嘟囔一句:「怎麼沒有了?」
「什麼沒有了?」綠兒上下打量自己,發現自己的身體完好無缺,便疑惑地看刑天。
刑天失望地蹙著眉頭:「你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異香為什麼只在晚上才有?是你醒來後刻意收斂了嗎?」
哈?我身上有異香嗎?我怎麼從來不知道?
綠兒一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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