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剎那芳華 正文 五十八、桃李春風一杯酒
    五十八、桃李春風一杯酒

    聖誕節剛過,廣播報紙上都開始報道蘇聯解體為獨聯體的事情。(小說~網看小說)

    梁嘉輝驚訝地對芳華說:「真讓你說中了!」

    芳華苦笑:「歷史的慣性是無法阻擋的。一切早已注定。」

    「真難想像,這麼一個大國,說解體就解體了。」

    江濤排長也來了封信,信中說:「小林,又讓你說中了哈。這次蘇聯解體後,我們部隊內部震動很大,幾乎天天都在開會學習討論呢。你原來信中提到的蘇聯的那些弊端,和這次大家討論的、政委分析的也都不謀而合……」

    最後他提到,不久之後他會到北京參加一次集訓,很可能就此調到北京軍區了。時間倉促,也許沒時間來和芳華告別了。希望以後,芳華有機會去北京時,一定要去找他,他負責招待。

    芳華看了信,雖有點惆悵也許從此很難見到江排長了,但也為江排長的前程遠大而高興。

    期末考試後回到家中,芳華得知許錦林在東北華北地區銷售「電熱寶」做得很成功,已經完全打開了那裡的市場。現在工廠接訂單都接不過來了,正在準備投資擴大生產規模呢。

    不過所裡的人顧不上慶賀民品的開發成功,因為中層以上的幹部也是幾乎天天開形勢研討會。

    芳華和爸爸林志輝說,你們研討來研討去有什麼用啊?應該盡快行動起來。趁著蘇聯解體去搶人才和好東西啊!

    現在俄羅斯內部是一片混亂,舊的制度被消滅,新的制度卻遲遲不能建立。一小部分人暴富起來,而大多數人的生活水平卻從過去的小康淪為貧困,連部隊軍人和軍工企業的職工也常常拿不到工資和養老金。

    中國的個體戶們倒是非常敏感,早在蘇聯解體前就已經掀起了前往蘇聯淘金的大潮。不久之後還發生了一家民營公司用罐頭食品換回來蘇聯飛機的事件,轟動一時。民間盯著人家積蓄多年的物資也就罷了,政府可不能如此短視。

    21世紀缺的是什麼?人才啊!芳華引用了葛優的名言。中國要是立刻行動,去蘇聯搶來各行各業的高科技人才,那肯定是我們自己花十多年都培養不出來的人才。這樣,中國的發展要少走多少彎路啊。

    芳華也知道,當政的總理也在後來主持了這項秘密工作。但自己還是希望和爸爸他們提個醒,不應該光靠政府高層組織,各軍工單位自己私下裡也可以直接和那邊接觸接洽,爭取更多的人才。

    林志輝聽了女兒的高論後,倒是覺得有道理。但是想想又說,恐怕美國等西方國家也是盯著前蘇聯的科技人才的。

    芳華說,那是肯定的。單比經濟待遇生活條件,我們搶不贏美國。但人不是純粹的經濟動物,我們可以多打打感情牌。

    從小,芳華就在媽媽孫玉敏的相冊裡看到有兩張俄羅斯少女的照片。那是五十年代中後期,孫玉敏上初中的時候,中蘇關係正處於蜜月期,連兩國的中小學生之間也開展了通信聯誼活動。孫玉敏雖然從來沒和那個俄羅斯少女見過面,但做了兩年的筆友。只是中蘇關係破裂後,不得不停止了通信。

    研究所中大量的科技人員,也多數從中學到大學都學的是俄語。儘管後來發生中蘇對抗、珍寶島事件。大多數人也痛恨蘇聯的霸權主義,但是對曾經的蘇聯朋友還是懷著深深的情誼。不然,孫玉敏也不會三十多年了還一直保留著那位俄羅斯少女的照片了。

    人同此心。相信俄羅斯中也會有一些人,特別是年紀比較大,曾經來支援過中國建設的人,同樣會對我們中國有一種特殊的親切感情。再說,他們也是受多年敵視美國西方的教育,不會像年青一代那麼容易就靠攏西方了。這就是我們國家可以利用的一點優勢,當然工資待遇什麼的也要好,不信這樣還吸引不來人,甚至完全可能再現當年五十年代大批蘇聯專家來華的場面。

    聽了芳華的分析,林志輝覺得很有道理。

    他暗暗想,的確是應該盡快向通過院長再向上級反映這件事。這種搶人的事是越早越好,越快越好,能多搶就多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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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學期開始了。三月的成都郊外,龍泉驛的桃花又到了笑春風的時候。

    這龍泉山本以水蜜桃出名,但自前幾年開始舉辦桃花會以來,反而逐漸形成了春觀桃(梨)花、夏嘗鮮果的花果觀光旅遊,並成為了風靡全國的農家樂旅遊的發源地之一。

    成都的大學生也流行著騎自行車去龍泉看桃花的風尚。今年三班的春遊,就選在了這裡。雖然路上有點遠,還要爬坡。但是來到桃花山置身花海之中,就什麼疲勞都忘了。

    這裡的山坡平緩,適宜漫步。同學們也漸漸散開,觀賞著一樹樹花朵滿枝椏的桃花。

    桃花是果樹品種,單瓣的,很普通。但是平凡的她們卻活得一點不自卑。

    在這一片灰濛濛的霧靄下、在沒有青草陪襯的黃土間,她們轟轟烈烈地綻放著,成為天地間唯一奪目的色彩。

    一列列、一行行,修剪齊整、低矮的花樹,遍佈在這裡的山坡、溝坎之間。齊齊開放的桃花,將各自那一點點的美麗匯聚在一起,織成了一幅鋪天蓋地的爛漫紅錦。

    這樣的美麗,動人心魄。

    同學們紛紛在桃花林中拍照留念。或照張單人相片,好寄給家人和朋友;或幾個同學來張合影,以備來日追思同窗情誼。芳華拿著傻瓜相機給不少男女生都拍了相片,光是她這裡就換了兩卷膠捲了。

    大家慢慢走到山坡頂,在眺望了四周風光後,又開始陸續向下走了。

    戴平和梁嘉輝也站在一株桃花旁,讓芳華從上面往下俯拍,以後面滿山的桃花為背景,給他們倆合張影。

    很快,芳華給他們拍好了。戴平又說:「美女,過來,和我們兩個帥哥合個影塞!」

    芳華被他滑稽的表情逗笑了,正好張永就在旁邊,順手把相機遞給他,請他幫忙。

    然後,她走過去,站在兩個男生中間。戴平還說:「你看看你。這一左一右,兩名護花使者哈,安逸得很,簡直不擺咯!」

    張永喊了聲「一二三!茄子!」,按下了快門。

    不料,戴平卻叫道:「喔呵,我剛才好像眨眼睛了!再來一張嘛!」

    芳華剛剛把翹起的嘴角放下,聽到這,不由扭頭沖戴平說:「啷個搞起的嘛,浪費表情嗦!」

    戴平拱手作揖:「不好意思!再來一張哈!來來來,轉過去,保持微笑表情哈!行了,班長,這次OK了!」

    張永再次舉起相機說道:「好了!準備!一二三!茄——嗯?」按完快門的他疑惑地看著面前的人。

    戴平已經在一旁吃吃地笑起來。

    芳華扭頭一看,才發現戴平竟然跑到了幾米開外去。所以說,剛才就成了自己和梁嘉輝的單獨合影。

    再看看梁嘉輝在一邊,只是低著頭看著地面。右手握拳輕抵著鼻尖,貌似要清清喉嚨,但是卻沒發出什麼聲音來。只是那嘴角上翹得很可疑。

    芳華惱也不是、笑也不是,指著戴平直跺腳:「戴平!你——!」

    戴平哈哈大笑,明白過來的張永也憨厚地呵呵笑起來。

    還是戴平把張永也拉走了:「我們先下去了,你們慢慢(重音)下來哈!」

    看著那兩人都走遠了,芳華站在樹旁。沉默不語。

    梁嘉輝見她手把著花枝,眼睛只是望著旁邊,忍不住問她:「下去嗎?」

    芳華這才扭頭看著身邊的男子。一接觸到他的眼睛,那清朗的目光不由讓她的心一顫。她心虛地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梁嘉輝的聲音輕如耳語:「走吧!」他慢慢伸出右手握住芳華的左手。

    芳華一愣,抬起頭。只見梁嘉輝朝自己微微一笑,轉身就要牽著自己的手下山。

    芳華心裡一陣茫然:斯人斯景,如果自己真是個十七歲的少女,一定就這樣不管不顧地跟著他到天涯海角了。

    可惜,自己不是。想到這,芳華心裡一酸。眼圈差點紅了。

    她抽回自己的手,避開梁嘉輝質詢的目光,說道:「這樣不好!」

    梁嘉輝沉默片刻才說道:「你要是怕別人的流言蜚語,就讓流言成為事實,不就沒事了!」

    芳華吃驚地看著他,沒想到文質彬彬的他也能這麼無賴。

    她問道:「你真的明白你這麼做,代表的含義嗎?」「我有什麼不明白的,除非是你。」

    芳華歎了口氣:「這種事真的很麻煩。」

    梁嘉輝覺得面前的人比難題還難解:「只要我清楚,你清楚,有什麼麻煩的?」

    芳華的聲音平淡空洞,像是來自遙遠的地方:「我配不上。」

    梁嘉輝嗤笑:「借口!平時你在急診教訓我的勁頭哪兒去了!」

    「那不一樣!」芳華覺得自己是無法跟他解釋清楚,兩個人心靈上的代溝問題。

    作為被別人深深傷害過的人,她給不起、也不敢給。面前這個心靈純淨如光風霽月的男子,是自己配不上的。

    芳華只好說:「以後,你還會遇到很多人,她們都會比我更優秀。也許,到時候你就會覺得現在的話不過是年少的一時衝動罷了。真的,你永遠不知道前面有什麼在等著你。」

    梁嘉輝的臉色極不好看:「我不是個見異思遷的人!」

    芳華無語,忽然想起曾經在網上看到的一位好萊塢影星的故事。

    那是個澳大利亞演員,有個一起長大的女朋友。女孩12歲的時候跟他說,讓他出去闖蕩,15年後再來找她。17歲的男孩出去了,成了澳大利亞的青春偶像。又到好萊塢發展,成為了知名演技派明星。而最終他還是如約回來,和青梅竹馬的女孩長相廝守。

    大千世界,什麼樣的人沒有啊。也許,自己還是應該再對別人有點信心吧。

    芳華認真地說:「這不是什麼見不見異思遷的問題。只是,有時候人的心意總是在變的。一個人最愛的不一定就是最先鍾意的那個。而我呢,希望感情能夠環保,不想製造感情垃圾。如果十年後,你的心意還是不變,那我也沒有二話。」

    再鎮靜的人也會氣惱:「為什麼要十年?」

    芳華笑了:「我就這麼一說。也許沒幾年,你就確定了新的目標,也不一定呢!雖然我現在也什麼都不能確定,但我願意為最愛等待十年!」

    同學們在農家小院聚餐時,除了戴平和始作俑者,並沒人發現梁嘉輝的不對勁。

    他一開始只是坐在桌邊。默默地吃著東西。

    女生飲茶,男生飲酒。

    當大家開始鬧酒時,梁嘉輝來者不拒,還一一回敬周圍的人。

    他最後來到芳華面前,將她的茶水倒了,再倒上酒。芳華端起酒杯,忐忑不安地看他,有點擔心他醉了。

    嘉輝只是輕輕和她的酒杯一碰,仰面干了手中酒杯後,對著芳華輕輕說了兩個字:「十年!」

    芳華也喝了這杯酒。酒中猶帶淡淡的桃花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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