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鐵氏夫婦竟已在林家逗留一月之久。一來是因了林戚等人的大力挽留,二來,當然是因了秦繼眉。「說起來,你這次返鄉有什麼打算?待了這麼久,也不見你辦些什麼事呢。」莫影斜望著秦繼眉。此時兩人身在清水小築中。
「打算?得過且過嘍。還能有什麼打算?」輕撫著瓷杯邊沿,秦繼眉微低了頭,不看對座那一臉好奇的小女人。
「我記得以前某人曾說過,無論什麼地方,都不能讓她待到一個月之久,還說什麼自己是漂泊的性子……」莫影斜拖了長長的調子,意有所指地道。
「既是漂泊的性子,又哪裡料得到下一步?也許我明日便會動身離開,也許……到明年我還在這裡。」秦繼眉淺笑著道。
莫影斜重重地放下杯子,下一刻,她飛快地將花凳移到秦繼眉的身邊,臉上掛著的是諂媚的笑容,「秦——你出現的地方一定有好玩的事發生。說說嘛,我不信你會無緣無故地在這裡待那麼久哦。」眼波送去的全是討好。
秦繼眉一撇頭,「別這麼看我,我可不是鐵凌落。什麼叫我去的地方一定會有事發生?斜斜,你是太閒了還是急著討打?」
莫影斜拉了拉她的衣袖,「好嘛!我承認我是悶了。成婚以來,凌落巴不得把我鎖起來。有時他真讓我生氣!什麼死腦筋嘛!我們以前來去江湖,也沒見出過什麼事嘛。這次好不容易拉了他出來,可是每到一處似乎都是經他仔細篩選過似的,乾乾淨淨,沒半點兒好玩的,每天只能對著一樣的山水,有什麼好玩的!他還趁機把堡裡不少事帶了出來處理,你不知道我有多悶。早知道成親的下場是這樣的辛苦,我就……」抱怨的她望見秦繼眉似笑非笑的眼神,聲音越來越低,最後閉了嘴,嘟起了唇。
「也不知道當初是誰死賴活賴纏著鐵堡主的哦。若是鐵堡主當時沒娶你,我看你早就尋死覓活嘍。」秦繼眉嘴上毫不留情。
「喂!別扯開話題哦!我們是在說你哦!」莫影斜孩子氣地皺了眉,臉有些緋紅,頗有點兒惱羞成怒的嫌疑。
忽然,笛聲清遠,悠悠而起。
「咦?誰在吹笛?」莫影斜一臉詫異,但眼睛卻瞥向秦繼眉,「我記得這裡只有一個人身上帶著笛子,可是他怎麼會到這裡來吹笛?而且還這麼好聽哦——」眼睛彎彎,儘是狡黠。
秦繼眉看著她,忍不住笑了起來,「裝蒜!」
莫影斜含笑轉過頭,「秦,你笑得很曖昧哦!」換來秦繼眉冷冷的一瞪。
笛聲忽歇,一人踏進小築。
莫影斜見到來人,笑意甚深。而秦繼眉只低頭喝茶。
「吹笛的原來是方公子啊,曲子真是好聽。」
拎了個青竹小匣的方近玄見到莫影斜時微微一愣,然後笑道:「我是不是擾了兩位的談興?」
「沒有沒有,方公子請坐。」莫影斜抬手示意方近玄坐,「對了,方公子手上是?」
「哦,是些綠豆糕,鐵夫人要不要嘗一嘗?」方近玄道。
「綠豆糕?我聽秦說過呢。是不是這裡的特產?秦說過很多次,北方沒有這種細巧的糕點,她時時想起這個呢。」莫影斜笑嘻嘻地道。
秦繼眉也微笑著,只有方近玄有些尷尬。
莫影斜打開了竹匣,匣中放著四摞糕,青黃的糕上花模印的紋精緻可愛。莫影斜拈起一塊,急急地放進嘴裡送,「好吃,真是好吃!秦你快點兒吃啊,難得方公子送來的東西竟會那麼合你口味……」她俏皮地皺了皺鼻子,「呵呵,這麼好吃的東西在眼前,秦你怎麼還皺著眉?」
秦繼眉刷地站起身,就要奪過她手上的糕點。
但剛剛站起身的秦繼眉忽然一低頭,一點銀光原向她後頸而來,如此,那銀光便射向她身邊的莫影斜。
方近玄聽到空氣中輕輕作響,立刻警覺。但手邊無物,他就將桌上空杯擲出。杯子與銀光相交,來物去勢一轉,斜向無人處落去。
莫影斜伸指一夾,銀光原是一小箭。她將束髮之物扯下,左手握住此物,右手將箭依在物上,一彈,小箭向來處射去。
與此同時,秦繼眉輕輕轉身,向射箭處掠去。
電光石火。
然後,一片沉靜。
方近玄臉色微白。若不是秦繼眉機敏,只怕那小箭早已射穿了她的咽喉。雖想立刻跟去一探,但想到了莫影斜所接的一箭,他轉頭問道:「鐵夫人有未受傷?」
莫影斜臉色微白。小箭雖被方近玄的杯子一擋,但勁力未消,仍震得她手上微痛。她的發全散下了,手上握著的是黑色的繩。聽到方近玄的話,她揚了揚繩。「幸有你的一擋。」
見方近玄好奇地看著繩,她又道:「這繩是北地莽牛筋製成的繩子,韌性甚好……」話音未落,秦繼眉已回來。
兩人齊望向秦繼眉,方近玄見她身法輕盈,不禁佩服。
秦繼眉朝他們微微一搖頭,「一箭即發,來人便走,那人輕功甚好。」說著,她遞過一角玄色布料,而另一隻手攤開,則是一枚小小銀箭,「斜斜的一箭只追到那人的一幅衣角而已,釘在外面的柳樹上。」
莫影斜輕輕地吐了口氣,「好功夫,好膽色……」她喟然歎道,「如果凌落在此,這一箭決不至此。」她慢慢轉過頭,「敵人要殺的是你還是我?你剛剛若不起身,這箭便是射我,可是偏偏你起身了。不知這箭目標是誰?」
秦繼眉淡淡地笑著,只看著手上的東西,「這人雖是暗算,但箭上無毒,這樣的小弩江湖上也常見,只是普通的防身之物,卻沒什麼殺傷力。斜斜,看來這人並不想要你我的性命呢。」
方近玄接過她手上的物事,「這衣物看來質料不錯……」
「能穿黑衣在大白天進出林家,不簡單!要不要去查查誰穿的黑衣少了一角?」秦繼眉道。
「會有人那麼傻放著罪證不管?若真搜得出,那就說明……」
「不是那人太笨了,就是他想栽贓嫁禍!」
兩女子對望著,忽然笑了起來,讓正憂心著的方近玄一愣。
莫影斜吃吃地笑著,「晚上不能說鬼,才剛說到麻煩,你看,麻煩就來了。」
秦繼眉笑彎了眉,「是你說錯了話哦,別看我。」
方近玄望著她豁朗的笑臉,「沒事吧?」眼中是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柔情。
秦繼眉搖搖手,「還好我聽到了風聲,不然雖是小箭,也足夠讓我血濺五步了。」聽得方近玄眸色一暗。
莫影斜跳了起來,「我去看看大哥怎麼樣,方公子你陪一下秦兒,以免再有人來襲。此事先不要告訴別人,免得草木皆兵,反而麻煩。」說完就衝了出去。
方近玄望著她出去的背影,轉過頭道:「對方對你們二人有敵意,還是請林家派人嚴加戒備為好吧?」
秦繼眉道:「無妨。雖然未與此人打照面,我卻感覺不出他身上有殺意。那一箭的目的應該是想讓斜斜受傷,不存殺人之念。斜斜有辦法查出來的,放心。」她的面上忽然露出懊惱神色,「可惜你的綠豆糕,全都不能吃了!」方近玄扔出的小瓷杯已被銀劍擊碎,碎片灑在了糕上。
方近玄望著她若無其事的臉,在心中歎了口氣。原本惶急的心,在看到她的笑容時,忽然就消失了。
只是一想到那道銀光,他的手忍不住再次握緊。如果,如果她沒有及時的低頭……他溫言對著像個孩子般懊惱的秦繼眉道:「沒關係,我明天再給你帶些來。綠豆糕總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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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莫影斜告訴秦繼眉,戚雙凌所帶的一件玄色輕袍上少了一角。
暗算事件中的三人都沉默著,所以誰也不知道秋日的小院裡曾射進一支箭。
「這幾天為什麼不回家?時時陪著我,你會不會悶?」托著腮的秦繼眉打了個呵欠,小聲地說。
「家裡沒什麼事。也不是要陪你,只是正好罷了。林兄的侄兒想要個蟈蟈,我編個竹籠給他。」手中捏著幾片綠色篾絲,方近玄頭也不抬地道。
秦繼眉笑了,「哦,是嗎?」她抓起了手邊的小竹筒,一晃動,裡面唱著歌的小蟲停下叫聲,「你對小孩子倒是耐心得很。」
方近玄的手中,一個圓形、鏤空的小籠已初呈模樣,「這玩意兒又不費心。」
「說真的,真想不到你會編竹籠呢。我以為四大公子應該會的是琴棋書畫,沒想到你對小孩子的玩意兒也精通。」方近玄笑了,「是嗎?江南的孩子都是從抓蛐蛐、耍蟈蟈時長大的。你小時候沒玩過嗎?」
秦繼眉的笑容暗了,「我可沒那麼好的福氣……」
方近玄抬頭看著她,笑了,「那麼,我是不是也該送你一個呢?」
秦繼眉忽然板起了臉,「這種髒東西,我才不要!」
方近玄皺起眉望著她,然後好脾氣地笑著道:「那你要什麼呢?」
秦繼眉遠遠的推開竹筒,「我什麼也不要。你別一直陪著我,我又不是林也談的小侄兒,也不是沒了手腳,不用人陪。」
方近玄放下竹籠,「怎麼了?」
「沒什麼。你還不快把它編好?」
「為什麼突然不高興了?」
秦繼眉假笑著,「多心了吧你。」
方近玄忽然笑了起來。
秦繼眉不悅地皺了眉,「做什麼?!」
方近玄連連搖著手。該怎麼對她說呢?即使她曾對他說過那麼讓人心跳的話,可是對他而言,她仍是蒙著霧的存在。而剛剛,就是那一剎那,她似乎從霧中走來,鬧著脾氣耍著小性兒,正是這樣,讓他覺得她……好可愛!像是家中的那一個小瓷人,可愛的讓人想將她塞進衣襟內。
秦繼眉更惱怒了,陰陰地握住了他的手,不過,這次是很用力地掐著他,「鬧夠了吧方公子?」
方近玄吃痛了,連忙緩下笑臉,「好了好了,你放了我吧。」
秦繼眉甩了他的手,「我先回房了。方公子放心,我自會乖乖地待在房裡不出來的,免得方公子再浪費時間看守我這個『犯人』!」
留下方近玄一人無奈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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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上方近玄了?」夜半,莫影斜與秦繼眉兩人對坐,莫影斜的問題直面而來。
秦繼眉卻不驚訝,莫影斜向來是個直率的人,「你說話是越來越難聽了。這麼晚還不回去嗎?你那位鐵凌落不是巴不得你每天都陪著他?你捨得浪費漫漫長夜來跟我聊如此無聊的話題?」
莫影斜直直地看著她,「別轉移話題!凌落說過,這四位所謂的公子中,就屬方近玄最深沉,看不到底,也許是最難以捉摸的人。」
「看不到底嗎?」秦繼眉輕輕地笑了。忽然想起方近玄過於澄澈的笑容,如此說來,直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何過人之處……武功似乎風評不高,而人品……淡得似乎存在與否並不重要。真不知道他憑什麼擠上四大公子之列?「你笑得很詭異哦,笑什麼呢?對了,說說嘛,為何獨青睞於他?」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他親近了?不過,若是別人喜歡我,不算我的錯啊。」
「如此冷血的話真不像是你說的呢。無論你怎麼辯,我是不會信的。你向來精得似狐狸,若真不喜歡,你有千種手段讓他不得近身,哪裡會容他一天到晚陪著你?」
「是嗎?」秦繼眉笑得有些敷衍,莫影斜的眼瞪了過來,竟帶了幾分殺意。秦繼眉忍笑抬起一隻手,「好吧好吧,請把這件事當作旅途無聊的我所做的無聊的事吧。」
「只是……無聊的事?」莫影斜貓似的瞇起了眼,「可是,你向來不讓你口中的臭男人近身……再無聊也一樣啊。這次好像有點兒反常。」
秦繼眉升起一種煩躁的情緒,「好了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再不回,鐵大人可真要到我這裡來抓你了哦!」
「知道了知道了,我閉嘴就是了。希望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些什麼。」莫影斜的笑意有些擔憂。
掩門,她歎著氣。
夜風中,有著同樣的歎息,卻如輕風靜靜拂過,終於無聲。
只是……一件無聊的事……嗎?
黑暗的角落裡,有人無聲地縮了縮身子,而心亂的兩人,誰也沒有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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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門,秦繼眉吁了一口氣。莫影斜的問題,是她回答不上的問題……她一直告訴自己,因為太厭惡那個如一江水霧的男子,才會刻意接近。但在莫影斜的目光裡,她卻無法這樣回答。而隨此浮上的,是一顆心的沉沉浮浮。
她狠狠地搖著頭。真的被莫影斜的話影響了,連自己也問著那麼無聊的問題。考慮太多,只會使自己受困而已。抬起頭,她嚇了一跳,燈下,方近玄正朝她微微笑著。
他……什麼時候來的?
「你……這麼晚過來?」
「唔,原想送你件東西,可是來的時候看到鐵夫人在,我想不方便打擾你,所以先走了。剛剛再過來時,看到她走了才進來的。嚇到你了嗎?我原以為你會聽到聲響呢。」方近玄道。
「你……」聽到了什麼?但秦繼眉終於沒有問出最想問的問題,「一時失察了,我不知道你竟會這麼晚過來。」她笑著,笑得有些心神不定。她輕輕走近男子,空洞卻燦爛無比的笑容掛在臉上。燭火在她臉上落下了美麗的陰影,「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來,你看看。」他從衣袖中掏出一個小盒,小心地打開,放在她的面前。
秦繼眉看了他一眼,才接過盒子。「是什麼啊?要你這麼晚送過來……啊!」燈光下,她欣喜地叫了起來,「好可愛!」
盒子裡,一個剔透玲瓏的小瓷娃娃躺在藍布中,頭上梳著兩個小髻,粉嘟嘟的臉龐如糯米糍粑一般,粉藍的團襟大襖中露出攏著的小手,燈光下,兩點黑黑的眼眸流轉有神。真是個可愛無比的瓷娃娃。
「可愛嗎?」方近玄輕輕地笑著,竟露出與平時表情絕不相符的孩童神情,「我知道你一定會喜歡。」
「特地拿來給我的嗎?」秦繼開心地笑著,不知道此時自己的樣子,也像個得了寶物的小小瓷娃。
秦繼眉小心地從藍布裡取出娃娃,托在手上。明滑光潤的娃娃蹲在掌心裡,似正在作揖微笑。她著迷地摸著娃娃的小臉,「真是精緻……」
方近玄笑道:「你喜歡便好。夜深了,你早點兒休息,我先回去了。」
「……要走了?」
「是的。」方近玄轉身而去。
秦繼眉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而方近玄轉身關門時,見她的樣子,微微一笑,「別只顧著看娃娃,睡吧。」說罷便關上了門。
掌心中的娃娃被手心熨得暖暖的。
她微微地笑著,帶著自己也不明白的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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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陽光靜靜地灑下來,照著秦繼眉手中晶瑩的娃娃。
她輕輕撫著娃娃,心裡也如灑滿陽光,有種很溫柔的情緒升上胸懷,有笑意控制不住地翻湧上來。
「滿面春風,真是愜意!」促狹的聲音調侃過來,一轉頭,莫影斜就站在她背後,「哇,好可愛的東西!」看到瓷娃娃,她驚喜地連連叫著。
秦繼眉把娃娃藏進袖子裡,「你來做什麼?不是只為了誇我面色好吧?」
莫影斜扁了扁唇,在她對面坐下,「我已找人調查暗算的事了。巧的是,最近鐵家堡的生意屢受挫折,聽說是有人故意為之。」
「鐵凌落肯讓你過問?我以為他巴不得把你鎖起來呢。」
「我自有法子。」莫影斜笑得很狡黠。
「最近你我身邊多了不少守護的人,是不是你那位做的?」
莫影斜瞪了她一眼,「你也看出來了?總有幾雙賊眼瞄著,真是很討厭。」
「你知道,男人眼裡,心愛的女人總是寶貝,是最最珍惜的東西。似乎沒有任何事可以瞞住他的眼哦。」
莫影斜笑得有點兒促狹,「如此說來,方公子眼裡的你應該也是同樣珍貴的『東西』?」
秦繼眉也笑著,但顯得很假,「莫影斜,你真的那麼好奇嗎?」
莫影斜收起原來嬉皮笑臉的神情,「若是別人的事,我是看都不會看上一眼,只因為是你的事,我才關心,如今你是嫌我太多事了?」
秦繼眉與莫影斜,對視許久,秦繼眉無奈地歎著氣,「我不明白。以前不是沒有這樣的情況,為什麼只有這次你的反應那麼嚇人……」
「那是因為你從來不曾對追求者有相應的反應。別以為我瞎了,看不見你們眉目傳情。可是秦,你雖然對他笑,其實他卻彆扭的很。為什麼?」
「你說什麼呢!斜斜,不要說這些了行嗎?」
「好!那麼,請你告訴我,你想幹些什麼?」
「很重要嗎?」
「你到底想些什麼呢?這次的你怪怪的。你一點兒也不像曾經獨走大漠,揚鞭馳騁的女子。而你看著方公子的眼神,更讓我擔心。」
「擔心什麼?」
「你不知道嗎?你的眼神有多迷茫,而情意看來又是多麼脆弱?」
「是嗎?原來,現在的我是這樣的嗎?」
莫影斜吐了口氣,「看來連你自己也不明白現在想的是什麼。秦,你要好好問一下自己,你要的是什麼。」她起身欲離去,忽又回過頭來,「我打算過幾天說服凌落,到戚家一探,你同去嗎?」
秦繼眉一怔,「去那裡?」忽然她又會意過來,「你打算引蛇出洞?」
莫影斜點點頭,「敵暗我明,一點兒頭緒也沒有,與其等待下一次來襲,我寧可主動些。」
秦繼眉笑了起來,眼裡有幾分豪氣,「好主意!而且那人見我們到現在還未有什麼動靜,多半已經有些不耐了。去戚家,一來可以看清楚戚家的虛實;二來,若真有人要陷害戚家,他們定會把握機會。」
「那麼,你去不去?」
「去!怎麼不去?我還要湊熱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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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莫影斜在一次聚會中「狀似無意」地提出要前往戚家。戚雙凌自是滿口歡迎,而疼愛嬌妻的鐵凌落不忍拂了莫影斜的意,也終於答應。戚雙凌又邀了秦繼眉、林也談、南宮劍和方近玄等人同去。
次日,眾人就起程。戚家所在的伽程位於林家以南,行程兩天後,眾人到達了目的地。在拜見了戚雙凌的父親戚南峰後,幾人都忙於遊山玩水去了。
伽程以山聞名。山只是南部的小丘,但因其青翠可喜,引來遊客無數。
初到伽程的莫影斜見到美麗的景色,欣喜地拉著秦繼眉到處遊玩。兩人如同脫韁的野馬,從早至晚都泡在外面,而鐵凌落只伴了嬌妻一天,就因邀處理鐵家堡在南方的事務而不得不放棄兩人的甜蜜時光。